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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江湖(超大章) 第五十二章 凶宅

  陰宅內,紅衣女鬼嘶吼,卻被腳上鎖鏈限製,愈發用力,金色鐵鏈越是金光流淌,傾斜靈力,吞噬消磨女鬼陰神,竟是又消散幾分,好在就當女鬼忍受不得金光消磨,眉心處一點金光大作,神靈氣息彌漫,居是幫著女鬼抵擋鎖鏈傾斜而出的敕鬼道法,保全一二。


  莊俞看著紅衣女鬼就有意外,本就陰穢濁物,居有神靈遺物相融,自主護道,更為可疑。


  “你莫要掙紮,免得被削神斷魂,這道家天人除魔衛道的法門,你受不得,即便你有的寶物,斷然不可如此揮霍。”


  “我想聽你言語一翻,說道一二,信與不信在我,說與不說在你……”莊俞問道。


  女鬼安靜下來,就剛才掙紮一翻,如今又便的滿目瘡痍,令人作嘔,凹凸的眼珠盯了少年好一會兒。


  黑氣湧動,蒼白的臉頰複原,女鬼吐露人言,“你要是帶我出去,我將眉心之物送於你,以後半點不糾纏,你得送我到荊州地界,去往道家祖庭即可。”


  莊俞沒有答複,有些事情並不能擔當的起。


  “就當我求你。”女鬼匍匐下來,滿目流淚,雙膝跪地,眉間金光大作,竟是要剝離神靈遺物。


  “你不必如此,說道一二,讓我信服即可,那東西你留好,莫要剝離,免得真真迷了心智,化作厲鬼,此物斷不可交於他人,保留你一絲清明。”莊俞回道。


  “說道一二?你會信?”


  “你說你的……如何辯得真假在我。”


  紅衣女鬼頓了頓,“好。你信麽,整整三百年,我從未害過一人,包括此山生靈。”


  “信。”莊俞回道,如此地界,凡人有幾人能走得進來。


  女鬼沉默好久,又緩緩開口,“三百年前,我被人抹殺,心有不鬱,化為厲鬼,幸有眉心之物,得流一絲清明,孤孤單單昏昏沉沉在此山脈漂泊百年光陰,那時候何來如此,雖出不得禁製,但有那日月更替,那似如今,此處被所謂的道家天人化為絕陰之地,變為厲鬼濁物棲身之所。”


  “難道是兩個不同人的手段?”莊俞聽得一二。


  女鬼點了點頭,“對,我不清楚被誰所抹殺,但我之效將我鎖於此地的之人,正是那山上的道家狗屁天師。兩百年前,一年輕道門弟子誤入此地,輾轉多日,自始至終走不出,垂死之際,我曾現身指點迷津,贈其另一顆神靈遺物,同我眉心為一對,如此仙家重寶,作為約定,那弟子得助我脫離此方山河。當然,我也立下心魔誓言,約定不會擾亂良俗,不曾想到哪廝回了宗門,竟顛倒是非,帶來了家中長輩,將奴家拘於此處,毀了此方宅門,搜刮寶物,又用道家金科玉言將我封禁於此,如同人間地獄,消磨於我,也幸得那所謂的天師,半信半疑,留了奴家一條賤命,最終困我於此,自生自滅……”


  “你為何而亡?”莊俞問道。


  紅衣女鬼抱著胳膊哭泣,撣了撣身上的紅色衣裳,是那嫁娶的紅妝,搖了搖頭,“不知。”


  莊俞停了好一會兒,緩緩而言,“朗朗乾坤,自有天道,你即有向善之心,自得清明,相信我,這個世道雖然不好,但他絕不算不上差,魔由心生,亙古不變,天道最清楚。”


  “你信我?”紅衣女鬼看向麵前少年,心虛清寧。


  “信。”莊俞回道。


  “那請你帶我出去,我覺不惑亂俗世,負責神魂皆毀。”女鬼懇求道。


  “你是為了報仇?”


  女鬼頓了頓,有些迷茫,“對,我要他償還一切。”


  “報仇?你應該清楚道家祖庭是什麽地方,別說你,就連中五境也不見得有資格。”


  紅衣女鬼笑了笑,格外明亮,放了一口心氣,“我這一生,都是如此,夠了……心神俱滅也好,我總得去瞅瞅那個道士如何,過的怎樣,總得看看仇人模樣,飛蛾撲火也罷,我都願意。清楚被何人所抹殺,但我想出去看看,作為曾經的約定,值!”


  “如此說來,你已經是三百餘歲的陰鬼了?”莊俞問道。


  空氣莫名的窒息,紅衣女鬼目瞪口呆望著麵前的少年,聲音陡寒的說道,“我年方二十,何來三百歲之說,有沒有禮貌?”


  莊俞望著暴走的女鬼,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講啥。


  “我如何救你?你就能肯定我做的?”


  “我也不知曉,總得有一絲希望,我可不會再有兩百年光陰,這鎖鏈隨時都足以毀了我陰神……”女鬼喃喃細語。


  “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莊俞說道。


  “…?如何。”


  “將一縷本命陰魂交於我,倘若出了此方山河,別隻記得報仇,多看看人間,也許不差,還有我不知曉何時去往荊州地界,畢竟我連中都尚未走過。”莊俞回答道。


  紅衣女鬼反而沒有在意莊俞所講的本命陰魂,反而說道,“你如何遊曆江湖?”


  莊俞看了看,用手指了指地麵,“用腳走。”


  “用腳?你莫不是在逗我?”


  “江湖就得腳踏實地,如果飛來飛去豈不是少了太多樂趣?”莊俞回道。


  紅衣女鬼笑了笑,眉間湧動,一絲本命陰魂從陰神剝離,卻絲毫不曾痛苦,好似解脫一樣,看見了別處天地。


  陰魂漂於莊俞身前,“你就如此信我?”


  “我一濁物,遲早都得死,沒什麽賭不起;你要不要我眉心之物,都可贈予你,就算你反悔,憑借這縷神魂,讓我魂飛魄散都可,全當是你昨夜信我,讓我看到世間還有如此清澈如一小姑娘,很知足了。我不怨天地,隻恨自己生如螻蟻,活該如此。”女鬼悵然如失,全然無關性命。


  “放心,他日我定會還陰魂,陰魂歸一,定不損分毫,也是對你的約束,莫怪。”莊俞將絲絲本命陰神,化入腦海,多了一絲絲與女鬼間的聯係,隻要自己一個念頭,毀去本命陰魂,麵前女鬼就會形銷立散。


  “如何救你,這可是兩個手段,破了此處地界,還有外方禁製,你得知曉。”莊俞說到。


  “你問我?我如何知曉?隻要你助我脫離此方山河,別說我眉心之物,就是做你的鬼道情緣,春風一度都隨你……”紅衣女鬼言出驚人,委婉動人,嚇的少年一陣失神膽寒。


  莊俞趕忙上前,觀得那真意流淌靈樁。整

  個金柱高莫八尺有餘,三尺入的地下,甚是牢固,釘住此方山水跟腳,汲取山水氣運源源不斷匯入釘靈樁;以整個靈柱為中心,地麵用著朱砂丹青描摹出大大的“敕”字,剛正不阿,金光流淌,幾百年光陰未曾消磨,可見功力深厚。


  手指順其劃過,絲絲清涼,透徹心扉。莊俞一手緊緊握住釘靈力,渾身法力澎湃,但整個柱子渾然不動。


  少年思索一翻,腳底金光大作,竟是一道陣法,緩緩成型,加持己身,又仔細的看了眼地麵朱砂繪青,看來字跡尤為關鍵,隻是如何毀去?就有些為難。


  莊俞思索一翻,看了眼紅眼女鬼,“如此朱砂丹青輕易毀不得,唯有以汙穢之物破之,準確的來說,就是用你的心頭血浸染,汙濁於其,得解。”


  紅衣女鬼沒有思索,指尖劃過手腕,絲絲黑色汙血被法力牽引而來,飄於空中,腥臭無比,滴落於地麵,匯入朱砂丹青,黑煙繚繞,字跡被腐蝕消散;紅衣女鬼瞧了有用,就更為賣力,一時間黑血流淌,瞬間淹沒地麵,字跡消散後,整個釘靈樁顫抖起來。


  果真如此,天下清明之物,都懼怕陰祟之物。當莊俞再一次雙手握住釘靈樁之時,金光大作,一副被藏於樁內的畫卷鋪開。


  畫中一老人,仙氣十足,身著紫衣,撫須而言,“道友為何懷我陣法,莫要輕信了妖言,助紂為虐。”話罷,畫卷全無。


  紅衣女鬼呲牙咧嘴,撲了過來,不料又一次被鎖鏈困於原地。


  莊俞毅然決然的拔起了頂靈樁,捆於女鬼腳上的金色鐵鏈憑空消失,留得一把極重的靈柱於手內。


  女鬼有些木然,全然沒想到如此之快就脫離了苦海,還得自由之身,起了身,邁了腳,很久沒有這般如此,衝著莊俞施了一個萬安福,以表感謝。


  隻是剛走幾步,麵前的照壁金光流淌,女鬼被金光擊飛,口吐濁血,萎靡不振,但整個照壁反而滿天金霞,竟要煉化女鬼。


  莊俞趕忙靈力凝為大手,一巴掌毀去照壁。天地清明歸真,大日朗照,可見日月,原本的陰宅真真暴露天下,在無半點陰氣,被灼日烈陽,瞬間清除個幹淨,山河俱現。


  “多謝相助,如今炙陽天,我露不得麵,有傷陰神,晚上還是此處……”女鬼話吧,化作一縷青煙飄入最小的土丘,真是莊俞之前培了土,如今處於宅門西角。


  如今身處宅門的莊俞,還是有些不信此處為真,諾大宅門被傾覆,變得這般光景。不論女鬼所言是否全然為真,但一宅門傾覆為真。


  當拔出釘靈柱之時,龍虎山道家祖庭某位長老睜開了雙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該來的終是得來,冤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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