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頭顱

  洛時羨的眼底掠過震驚之色，一旁，白齊衡一臉錯愕，好在兩人都是沉得住的性格，並未露出最真實的情緒。


  “你指的是顧佳偉。”洛時羨語氣肯定地開口，他是根據廖荔枝案件中顧佳偉留下的指紋，與這四起命案凶手留下的指紋不一致得出的推理。


  林玨躁動的表情一僵，驚訝地開口道：“你連這個都知道？”頓了頓，他很快有了問題的答案，補充道：“一定是趙天勇坦白的吧！也對，顧佳偉和顧曼曼兩兄妹的感情是一般，但作為哥哥砍掉妹妹的雙手，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洛時羨眸光一沉，想了想，開口道：“林玨，廖荔枝拿到的錢，你們幾個人應該分到了不少吧！”


  “切，誰要那個賤貨的臭錢，除了顧佳偉那個賭鬼之外。”林玨不屑的否認道。


  這人也曾是賭徒！

  洛時羨心中暗說，這件事和趙天勇的口供對上，他沒再緊咬這一點不放開。男人繼續問道：“林玨，你跟顧佳偉很熟嗎？”


  “見過幾次麵，不熟。”過激的情緒爆發後，林玨的心態好了很多，他可以平靜地開口。


  洛時羨眼神犀利地看著他，反問道：“你為什麽敢斷定看見的人不是顧佳偉？”


  一旁，白齊衡對於這一點，與隊長有著同樣的困惑。


  林玨沒有立刻回答，猶豫了片刻後，他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回應道：“警察同誌，要是配合警方調查，我是不是可以減刑？”


  “你的供詞經查證屬實且對警方抓捕凶手構成重大立功，根據我國最高人民法院的規定，肯定是可以減刑的。”洛時羨給了肯定的回複。


  聽到這一點，林玨沒有出現開心的樣子，他咬了咬幹裂的唇，聲音沉重地開口道：“自打我殘了疾，除了曉婷之外，我沒有見過任何人。對了，警察同誌，你搞錯一件事情了。”


  說著，他的語調一頓，朝著洛時羨搖頭，糾正道：“曉婷沒有糾纏我，我們現在是好友關係，她搬到我隔壁是為了方便照顧我。另外，欠下的賭債是溫倩倩還清的，我知道曉婷在背後出了不少力。”


  萬曉婷曾提過在最困難的時候，溫倩倩曾給過她幫助，洛時羨刺激林玨也是猜中這件事。如今，從當事人口中得到真相。男人想了想，開口道：“抱歉，我武斷了！”


  林玨沒想到警察會對犯人道歉，他在詫異的同時也很欽佩，開口道：“我跟曉婷在交往的時候，相處模式跟你說的一樣，不怪你會這麽想的。”頓了頓，他開始講述正事，接著說，“這些日子，我跟曉婷相處的很好。她每天都會來幫我洗衣做飯，因為在咖啡廳工作兩班倒的緣故，具體的時間並不是很固定。我記得是前天早上7點左右，曉婷跟往常一樣來找我。當時，她的精神狀態十分不好，我問她怎麽了，她還衝我發了火。”


  說話的人聲音一下哽咽住了，他的眼眶又一次泛紅，悲痛地說道：“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是最後一次見曉婷。”


  話落，臥室裏響起林玨痛哭流涕的哭聲，洛時羨和白齊衡身處其中，兩人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絕望。


  原來，一開始的悲傷不是裝出來的。


  洛時羨心想，考慮到林玨雙腿殘疾的身體狀況，他走到哭泣的男人麵前，半蹲下身來，開口道：“林玨，還好嗎？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男警看上去如此不可一世，沒想到會有這樣貼心的尊重，林玨的心裏得到緩和，麵龐滿是尊重地搖頭，開口道：“不用了，我不想再一次回憶這種悲傷。”


  “好，我們先繼續。”洛時羨回複後，隨後又補充道：“如果你在中途出現不適，我們可以暫停一下。”


  “好。謝謝你。”林玨十分感激地說道，很快又開始陳述知道的事情，他說，“曉婷離開後，有人按了我家的門鈴。一開始，我以為是曉婷回來了，我記得時間是下午四五點的樣子，正當我要去開門的時候，想到因為腿腳不便的關係，曉婷從來不敲門的。於是，我用對講電話詢問對方是誰，顧佳偉馬上表明了身份。”


  “你給他開門了？”洛時羨適時地詢問一句。


  林玨搖了搖頭，解釋道：“事情發生當下，我沒有馬上開門。自打廖荔枝死後，我們幾個人幾乎都沒有聯係。顧佳偉見我不開門，他說自己跟曉婷約好有急事要談，她人在上班，先來找我聊天打發時間。”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林玨會開門是合乎情理的，洛時羨心說著接了一句，“然後呢？”


  “顧佳偉一進門，人就坐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手機之後，他一直用很怪異的眼神盯著我的腳看，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想要給曉婷打電話時，他突然開口了。”林玨說著，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隨後，表情有些驚恐地說，“顧佳偉說‘林玨，我把廖荔枝的頭取走了’。”


  廖荔枝的屍體被分屍的猜測，洛時羨已經得到證實，針對現在林玨提到的事情，男人想到自己不久前被打斷的話，他沉聲道：“你們在龍平區的解放路殺死廖荔枝，她的屍體被帶到溫倩倩咖啡廳後院的地下室進行分屍，死者身體的部分被帶走處理，留下頭顱藏在冰箱的冷凍裏，對嗎？”


  “……是的。”林玨點頭後，腦中浮現近期的連環命案，開口道：“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報應吧！可是，為什麽我也參與殺害廖荔枝的案件，凶手……不對，顧佳偉……不是，假的顧佳偉怎麽會放過我了。”


  麵對他一連幾次的糾正，洛時羨再一次重複問過的問題，開口道：“林玨，你怎麽確定他是假的？”


  “曉婷告訴我的。”林玨一邊解釋一邊胡亂從口袋找到手機，快速找出證據，遞給了蹲在他麵前的人。


  洛時羨接過手機後，垂目，兩人的聊天記錄立刻印入眼底。


  林玨：【曉婷，顧佳偉來找你做什麽？】


  萬曉婷：【阿玨，我們殺害廖荔枝的事情恐怕瞞不住了。等過幾天，我們一起去自首吧！】


  林玨：【顧佳偉是來勸你自首的？】


  萬曉婷：【不，他不是顧佳偉，他是要替廖荔枝複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