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難逃狐狸毛
雲諫抿了抿唇,還是決定走去幫沈穆清開尾車的門,可當他猶豫下決定的空檔就已經被阮沐恒看的透徹。
“雲諫,上車。”
“哥,我去幫嫂子開一下門。”雲諫看了眼站在後麵迎風而立的沈穆清,左手猶豫的搭在了門把手上,“她穿著禮裙不方便。”
“上車。”阮沐恒不耐煩的看了眼阮沐恒,司機迅速下車為阮沐恒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二爺,請。”
雲諫無奈的整理了下西裝外套回頭看了眼沈穆清,冷聲道“你自己去尾車坐吧,這輛車,坐滿了。”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坐進了車裏,就連車窗都沒有給沈穆清空出。
沈穆清看著坐在車的後座冷漠無情的阮沐恒,冷峻的臉龐隨著車窗慢慢消失,她長呼了口氣看了眼尾車道“還好,他本來就該這樣對我,反正不要神經兮兮突然對我好就行了,談戀愛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就這樣想著,沈穆清自己跑進了尾車,她才不會在意那些人的眼神。
“景爺,外麵的人都在指責夫人不要臉,要不要控製一下。”
阮沐恒冷冷的倚靠在車座上揉了揉眉心道“她在打算偷盜我們雲家軍火黃金的時候就該做好了準備迎接這些,雲諫,我不許你幫她一點,你要明白她不是可憐的姑娘,她是你的仇人。”
雲諫勸誡的看了眼阮沐恒道“哥,殺害妹妹的人不是她,是她的父親,我們不能因為想要報仇就這樣對待旁人。”
阮沐恒沒有看雲諫一眼,隻是聲音越來越冰冷道“你還記得雲朵便好,車速快一些,還有文件要處理。”
“是,景爺。”
阮沐恒本能的還想說些什麽,卻是被阮沐恒冷漠的態度打了回來,沒有再吭聲,隻是有些發愁的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尾車,他現在不敢坐適得其反的事,隻能等著沈穆清自己做出點驚天動地的事。
“爺,雲家的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隻是管家打電話來問,大少奶奶入住後,是住偏院的卿顏閣,還是您的主院。”
“如果他想在寧都出名,便隨他安排。”
“是,爺。”
汽車尾煙揚長而去,世人萬萬沒想到驚動整個寧都的婚典竟這樣草率的結束了,他們沒有看到任何轟轟烈烈,也沒有感受到強強聯合。
這對於雲景來說不過是調查真凶的一場推動婚禮,對於夏家來說不過就是為了好得到黃金和軍火庫的秘密。
雲家大宅。
汽車開進去的時候沈穆清明顯的看到一堆人舉著槍正對著她的車,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她總感覺下車後這些槍會毫不留情的指在她的頭上。
她還沒想完,車就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直接將她整個身子傾了過去。
“大少奶奶,到了。”
沈穆清陪笑著點了點頭道“我這就下去。”
沈穆清的手還沒有碰到車門,車便自覺的打開了門,外麵的人動作優雅的對沈穆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沈穆清本以為自己多慮了,剛剛放鬆下神經搭在仆人的手上,頭才探出來一點她便感受到了額頭和一個冰涼的東西碰在了一起。
她陪笑著抬起頭,瞬間下了一身冷汗,一身黑衣頭戴黑帽的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好像殺她是一個很機械的動作一般。
陪在沈穆清身旁的小七立刻警惕,趕忙從車內鑽出將沈穆清護在了自己身後。
阮沐恒一隻腳從車內探出,動作優雅的鑽出了車內,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眼神凶狠的看了眼沈穆清的方向,他隻是看著,帶著仇人的目光盯著沈穆清,直到沈穆清被盯得全身發麻。
雲諫慌忙推開車門從車裏走出來,看著拿槍指著沈穆清的黑衣人,語氣慍怒道“做什麽呢?大少奶奶剛進門你們就是這種禮儀歡迎大少奶奶的?”
阮沐恒微微側過臉看了眼身後的雲諫,對著一旁人輕輕揮了揮手冷淡的講道“將二少爺帶回房內看好。”
“是,景爺。”
雲諫安撫的看了眼沈穆清,示意她不用害怕,隨即他便被阮沐恒的人帶了下去。
沈穆清微微咽了下口水,愣是一聲沒敢出,大氣也沒喘一下。
阮沐恒嘴角上掛著不知名的微笑,眼神裏滿是殺意的看著沈穆清,但一個字都不曾與沈穆清講過。
“阿福,行了,將她送到柴房吧。”
“是,景爺。”
沈穆清深深呼出一口氣,睡哪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她現在就想能活著就好,她得趕緊想辦法讓這個景爺對自己動心,不然她可能都活不過兩天。
但一想到阮沐恒嫌棄自己的樣子,沈穆清瞬間頹敗的耷拉下腦袋。
“砰!”
沈穆清感覺自己在那一瞬間耳鳴了一般,她有些震驚的扭過頭,看著剛剛還站在自己身側的小七,此時的小七雖然還站立著,但頭卻是不停的在流血,沈穆清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隻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帶來的人,下一秒,眼前的小七撲通一聲便趴到了地上。
沈穆清依舊一聲不敢吭,隻是死死咬著嘴唇,雙眸泛著淚光看著地上的死人往後跌了兩步。
阮沐恒笑著走向沈穆清,從黑衣男人手裏拿過槍,玩弄的在手裏轉了一圈,突然上膛指著沈穆清,眼神裏滿是狠惡。
沈穆清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僅僅閉著眼,此時的她已經看淡了生死,對她而言反正是早晚都可以複活的,怎麽樣都無所謂了,她就這樣靜靜等著阮沐恒的宣判,卻沒想到那支冰涼的槍反而是離自己越來越遠。
她慢慢睜開眼,見阮沐恒還是笑眼眯眯的看著她,隻是笑的像冬夜裏的冰碴子。
阮沐恒用槍拍了拍沈穆清的臉,冷冷道“雲家隻留雲家人,我希望夫人可以明白這個規矩並且可以將這個規矩銘記於心。”
沈穆清忙不迭的點頭道“是是是,景爺,記下了。”
阮沐恒厭惡的看了眼沈穆清,對著一旁的黑衣人道“將她安排到偏院。”
“是,景爺。”
直到阮沐恒徹底離開,沈穆清才敢放鬆的喘氣,她惋惜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小七,雙手合十為她祈禱了一番才跟著人一塊離開。
房間內阮沐恒正慵懶的坐在虎皮沙發上,管家規規矩矩的站在阮沐恒身旁行了一禮才道“爺,少奶奶現在已經在偏院安置好了。”
“安置過程中少奶奶問過丫鬟們您的口味和穿衣風格還有愛去哪些地方玩。”
“哦?”阮沐恒微微挑了挑眉道“告訴她也無妨。”
“丫鬟們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對少奶奶說您平時喜歡在馬場和獵場玩。”
阮沐恒如玉的手指輕輕扣在腿上,像是在思考些什麽道“她沒問我平時都去哪嗎?”
“這…少奶奶好像沒有問過。”
“明日去獵場狩獵,將這個消息傳到她耳裏。”
“那明日要大少奶奶陪您一起去嗎?小的聽少奶奶那邊人說少奶奶極其害怕毛茸茸的獵物。”
“哦?帶她去。”
“是。”
沈穆清一個人領著包住進了空蕩蕩的大房間裏,房間裏別說植物梳妝鏡,連個桌子都沒有,就隻有一個木床空蕩蕩的擺放在角落裏。
丫鬟態度十分真誠的抱著兩床棉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她們一聲不吭放下被子便又匆匆跑了出去,好像從未進來過。
沈穆清無奈的從地上抱起棉被,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如果讓我在這兒待一個月,我肯定會被整抑鬱的!”
“pisipisi。”聽到聲音的沈穆清停止了發牢騷,好奇的看了眼窗戶邊,驚奇的露出笑容飛快的跑了過去抓著窗戶門道“你怎麽來了?”
雲諫生冷的遞過一隻雞腿給沈穆清道“還不是怕某些人餓死啊!”
沈穆清微微癟了癟嘴看著雲諫道“那個老狐狸,自以為失憶了就可以上天堂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快嚇死了,要不是因為我知道我可以複活,我今天能被他嚇破膽!”
雲諫邊往窗戶裏遞東西邊應著沈穆清道“他現在就是一個冷血動物,你得想辦法捂熱他。”
說到這,雲諫猶豫的看了眼沈穆清,如果可以,他肯定不會讓沈穆清做這個任務。
愛情都是雙向的,他不相信沈穆清這樣黏著去追阮沐恒她自己不會動心,恢複記憶的阮沐恒不會動心。
他有些吃味道“你不要管他便好了,快些吃吧,正門那邊有人看守,不然小爺早就給你從正門送過去了。”
“還是你…”
“鐺鐺鐺!”
沈穆清話還沒說完便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話語,慌忙吞了口裏的雞腿看了眼門口道“誰啊!”
“大少奶奶,小的來問您安,您方便開一下門嗎?小的有話要同您講。”
沈穆清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雞腿,夾著聲音道“很著急嗎?管家,我在換衣服。”
“回大少奶奶,也沒什麽要緊的事,爺讓小的來告訴大少奶奶明日帶您去獵場。”
“獵場?”沈穆清小聲嘀咕了一句,又看了眼雲諫,卻不知道雲諫什麽時候消失在了窗口,她隻能頹敗的走到門口緩緩打開了房門,麵帶笑意的看著管家道:“明天什麽時候?”
“回大少奶奶,爺的習慣都是午後才去,那樣可以在獵場吃一頓美美的燒烤。”
“好。”沈穆清含笑看著管家點了點頭,剛想要退回房內,管家卻又叫住她道:“大少奶奶,您可帶了旗袍?爺在圍獵的時候陪同的女眷得穿旗袍。”
“必須的嗎?”
“是的,大少奶奶,沒有哪個女子可以壞了這規矩。”
沈穆清擔憂的看了眼天氣,喃喃道:“這個天,穿旗袍,冷吧?”
“少奶奶這是在說個什麽樣的玩笑話呢?此時自然是有加了狐狸毛的旗袍的,小的…”
不等管家說完,沈穆清立刻打斷道:“別!我不要狐狸毛的,我就要個不帶毛的,記住哈,不帶毛的。”
“大少奶奶,不帶毛的旗袍這樣的天穿出去怕是會著涼的吧?不然小的給您準備個狐狸披肩吧?”
沈穆清恨不得掐著人中和管家講話,她將頭往後扭了扭調整了一下表情,倒吸了口涼氣道:“咱家就沒有個其他毛做的嗎?”
“回大少奶奶,這才剛剛入冬,庫房裏沒準備太多女人穿的衣服,您帶的那些陪嫁品都沒能進咱雲家的門,咱能給大少奶奶的也就隻有這狐狸毛做的衣服了。”
沈穆清尷尬的對著管家微微一笑道:“不用這麽麻煩,我不怕冷,我抗凍,就隨隨便便一個不帶毛的旗袍就好,真的,別整那麽麻煩了!”
管家為難的看了眼沈穆清,再次確定的問道:“大少奶奶,您當真不穿嗎?新人進門若是病了可是一個月不能進藥石的,您若是明兒挨了凍,小的可不能給您請醫生的。”
沈穆清大方的對管家揮了揮手道:“挺晚了,管家你也早點休息吧,我真抗凍,你看著大太陽的,不冷。”
管家狐疑的回頭看了眼慢慢快要落山的夕陽,又看了眼瘋傻的沈穆清,無奈的離開了偏院。
管家走後,沈穆清才敢大口的喘氣,咕咚喝空了丫鬟剛剛送來的茶水,她剛剛如果答應管家穿那些東西出去才真的是瘋傻了。
先不管狐狸毛哪來的,她穿出去,雲諫不幫她不說,萬一阮沐恒那個老狐狸一敏感把她搞死了,她就真得不償失了。
黑衣外裝的人站在偏院守了一整夜,第二天黎明才離開。
阮沐恒剛好起身洗漱,見黑衣人回來,挑了挑眉道:“那丫頭可把消息送出去了?”
“回景爺,大少奶奶昨日睡得很晚,但沒有出過房門半步,屬下也沒見過一隻鳥獸禽類進入偏院或者從偏院出來。”
“哦?睡得晚卻沒事?”阮沐恒便擦手便思索著,自言自語道:“她真聰明,竟知道先消掉我的懷疑,既然她喜歡演戲,那便陪她演到最後吧,今天的獵場都布置好了嗎?”
“爺放心,我們的人心裏都有輕重。”
“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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