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三房的旗袍
天明,沈穆清裹的像個粽子走出了臥房,丫鬟看到的一瞬間忍不住捂著嘴笑了笑道“大少奶奶,您這是?什麽裝扮?”
沈穆清嘟著嘴轉了轉眼睛道“我這叫,內搭,那件旗袍在哪啊?昨日管家說給我送旗袍來的。”
“回大少奶奶,旗袍剛剛拿去熨燙了,該是快送來了,您穿的有些厚了,這樣是套不上旗袍的。”
“嗯?”沈穆清邊走邊咕嚕著嘴裏的漱口水,迅速吐掉了口裏的水看著丫鬟道“旗袍是量身定做的?”
“回大少奶奶,是,早在婚前夏老爺就派人送來了您的各種尺寸,做好您的嫁衣後又為您做了幾件旗袍,隻是料子不夠,隻做了狐狸毛的保暖,您不喜歡狐狸毛的,裁縫在趕製旁的料子了,隻是今日是做不出來了。”
沈穆清耐心聽完解釋,低著頭看了眼桌上擺放的油條道“不能去街上為我買一件旗袍嗎?”
“大少奶奶,您可別拿奴婢們開玩笑了,咱們雲家的穿著都是由裁縫鋪子那邊的人設計好做出來的,若奴婢出去給您買一套,那景爺怕是要剁了奴婢的手了。”
沈穆清癟了癟嘴,嫌棄的拿起一根油條道“這是街上買的吧?”
“回大少奶奶,這是後廚做的。”
沈穆清到吸了口涼氣道“那府裏的麵粉菜食呢?”
“回大少奶奶,我們有自己的種植地,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出自雲家,小到各種用食大到交通工具都和雲家有關。”
沈穆清拿起油條,塞了一口進嘴道“我看他幹脆閉關鎖家好了。”
“大少奶奶這話可不能亂說,閉關鎖這可是不能提的忌諱詞。”
沈穆清沒有理會丫鬟說的什麽,胡亂吃了兩根油條喝了點豆漿,旗袍便被人端著送了進來。
“藍?藍色的?”
看著丫鬟端進來的淺藍色旗袍,沈穆清猶豫的站起身,這個顏色她的審美可能有點接受不來。
丫鬟對著端旗袍的人微微行了一禮接過旗袍後迅速遞到了沈穆清麵前道“大少奶奶,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沈穆清忙揮了揮手抗拒的拿起旗袍跑進了房間。
她深呼了口氣對著長鏡子比量了一番發現旗袍的長度不過才過膝蓋,揉了揉厚度不過也就是一層薄絨,她無奈的歎了口氣試圖穿上旗袍,卻發現自己真真是穿的太厚了,旗袍根本套不進去。
“大少奶奶,您得快些了,爺馬上要出發了,您的妝容還沒著手呢。”
沈穆清焦慮的看了眼鏡子裏麵臃腫的自己,咬了咬牙道“凍人美麗,凍人美麗,加油!勾到他的魂任務結束人上人。”
“大少奶奶?”
“來了來了!”沈穆清邊應付著門口的人,邊脫掉了臃腫的內搭套上了薄薄的旗袍。
見沈穆清抱著兩個手臂出來,丫鬟忙上前將狐狸絨的白毛大衣披在了沈穆清的身上,“大少奶奶穿這旗袍著實漂亮,好的腰肢真該配些好的旗袍穿。”
麵對丫鬟的吹捧,沈穆清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快幫我畫個妝吧!”
“哦對了,這件大衣是什麽毛的啊?這般暖和。”
“回大少奶奶,是狐毛,景爺在雪山養了許多白狐,這些都是那些白狐的毛。”
沈穆清瞬間頭大的想要找個地縫躲起來,她真的感覺自己捅了狐狸窩,越是怕什麽越來什麽,更何況還是白狐毛,這不是擺明了到阮沐恒麵前送死嗎?
“給我換旁的披肩來。”
丫鬟有些為難的看著沈穆清道“大少奶奶,您的披肩現在也都是狐毛製的,旁的披肩隻是帶些棉絮,您這樣單薄的穿出去待一天怕是會感了風寒。”
沈穆清無奈的撐著臉自言自語道“我當然知道啊!我能怎麽辦,別廢話了,快些替我換一件吧。”
丫鬟隻能聽沈穆清的話找了件單薄的披肩重新為沈穆清披上。
“大少奶奶,爺那邊傳您過去呢!”管家的聲音再次在門外響起,沈穆清無奈的應了聲道“不是中午才去嗎?”
“回大少奶奶,理上是這樣說,但爺今日決定早些去,請大少奶奶快些收拾吧。”
“來了來了,這就來了。”
沈穆清應付的站起身,胡亂的抿了抿嘴唇整理了一下披風深呼了口氣慢慢走出了房間。
門開後迎麵吹來的冷風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隻是它沒有退縮一步,微微一笑搭在了丫鬟溫熱的手上道“我見你比我穿的厚實,怎得手隻是溫熱卻不是很暖呢?”
“大少奶奶,奴婢是做活的,手能有溫度都是管家給臉情了。”
沈穆清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丫鬟聊著跟在管家身後走到了正院的大門前。
看著麵前碩大的別墅,她有些眼熱的自言自語道“什麽時候我才能搬離那四合院呐!”
“大少奶奶且先在這兒侯著,爺馬上就來了。”管家彎著腰恭恭敬敬的和沈穆清交代完便甩著袖子進了別墅。
沈穆清看著那緊閉的別墅大門,吹了吹自己冰涼的手,眼裏帶著笑意對自己身旁的丫鬟道“你別在這兒和我受凍了,回偏院吧,我不在,你們今天該是休息的吧?”
“回大少奶奶,主兒不在院裏我們也是要按照原來的安排做事的。”
“哦?那這樣就有些沒人性了。”沈穆清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完全忽略了等待的時間。
“爺,大少奶奶在外麵等了十分鍾有了。”管家猶豫的提醒著依舊坐在沙發上無動於衷看著報紙的阮沐恒。
阮沐恒臉上掛著不滿的看了眼管家道“才十分鍾,現在這天氣又不是冷的不能出房間,便讓她等著罷。”
“可是爺,大少奶奶她…”
被徹底打斷看報紙的阮沐恒不爽的將報紙扔在了桌子上看著管家道“管家,我發現你最近好像操心的事有點多了。”
“小的不敢。”
阮沐恒再次將腿搭在了桌子上,悠閑的又看了十分鍾的報紙。
門外的沈穆清早已凍得麻木,丫鬟看著上牙和下牙不停碰撞的沈穆清,心疼的勸慰道“大少奶奶,不然您穿奴婢這件外衣吧?”
話音剛落,別墅的小門裏突然出來一個身著灰色厚棉襖的老太太對著她身旁的丫鬟揮了揮手道“巧翠,你是沒活做了?站在院子裏發些什麽呆?快過來!”
“誒媽媽,這就來了!”
被叫做巧翠的人好像很害怕那老太太一般,腳步匆匆的跑了過去,都沒來得及對沈穆清請禮。
沈穆清站在原地凍得僵硬的看著老太太一臉責備的將丫鬟拉進了別墅。
睡醒從樓上下來的雲諫看了眼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的阮沐恒,又看了眼管家,慢慢走近沙發拿起一個蘋果道“不是中午才去狩獵嗎?怎麽起的這般早?”
阮沐恒頭沒有抬一下的端起咖啡杯喝了小口道“早飯在桌上了,你愛吃的西式麵包片,等你吃完再去。”
雲諫看了眼身後餐桌上的豐富菜品,突然想到了沈穆清,麵上帶著笑意看著站在阮沐恒身旁的管家道“管家,大嫂她吃了嗎?”
“回二爺,大少奶奶早就用過了。”
“哦?她現在人在哪呢?”
“這…”管家猶豫的看了眼阮沐恒,阮沐恒將腳輕輕從桌上放下,看著雲諫道“去吃飯。”
“我就是關心下大嫂,畢竟她才剛進門呢哥!”
“去吃飯。”
“誒好嘞!”雲諫深知物極必反的道理,從沙發上翻了過去胡亂的吃了兩口麵包片,吐字不清晰道“哥,你今天選的時候有點不對,這大冷天哪有動物出來?”
管家看了眼天真的雲諫,從剛剛阮沐恒提前狩獵時間他就猜到了,阮沐恒根本沒打算去狩獵,又或者說隻是打算到獵場走個過場,他的目標就是折磨夏夢柯。
可他不理解的是夏家大小姐為什麽那般配合自家這位爺的折磨,一件貂絨的衣服都不穿。
感受到房間奇怪氛圍的雲諫,再次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大哥,大嫂還在偏院嗎?你怎麽不讓她和你住在一起?”
阮沐恒終於對雲諫失去了耐心,猛的將報紙拍在了桌子上,冷聲道“雲諫,我不需要你記住任何仇恨,但她對我們來說不止是仇人的女兒,她還極有可能顛覆我們雲家幾代人的心血,這些都是爸媽和雲朵拿命換來的,你可以不在乎,但你不要一遍又一遍的擺出一副送人的態度。”
“管家,去收拾東西,到狩獵場。”
“是,大少爺。”
雲諫無奈的搖了搖頭,低下頭大口的喝光了杯子裏的牛奶,自言自語道“丫頭,能說的話我可都說了,靠你自己了。”
見阮沐恒拿衣服出門,雲諫迅速跟過去拿起了衣架上的軍大衣追了過去,邊走邊狗腿的跟在阮沐恒身後道“哥,你這脾氣太爆裂了,咱們什麽事都可以慢慢來的對嗎?”
門開的瞬間,原本囉嗦的雲諫突然止住了聲音。
門口沈穆清像一個冰棍一樣站著,哆哆嗦嗦的吹著氣,隻是吹出來的是熱氣還是冷氣怕是隻有她自己知道。
看著穿著剛剛過膝的秋裝旗袍的沈穆清,雲諫瞬間失去了理智,大步走到了院子裏將自己的軍大衣脫下裹在了沈穆清的身上,厲聲訓斥道“管家,怎麽回事?大少奶奶的旗袍怎麽才過膝蓋?這樣單薄怎麽不披件厚的披風,人呢?都死光了?”
雲景也微微撇了眼管家,他是有交代過按照三房的離侍奉夏夢柯便好,但也不至於要凍死她。
管家立刻跪地解釋道“小的冤枉啊大少爺二少爺,大少奶奶她不穿狐毛製品,咱們還沒做出別的絨衣,小的全是聽了大少奶奶的安排啊!”
阮沐恒皺著眉頭慢慢走向沈穆清,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頭強行抬起道“是真的嗎?”
沈穆清上下牙齒打著寒戰,磕磕巴巴道“是。”
“為什麽不穿?過敏?”
“不是,狐毛出自狐狸身上,狐狸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傷害狐狸。”
阮沐恒麵上帶著不解和嫌棄的甩開了沈穆清的臉,對著管家道“去給二少爺再拿件大衣。”
“是。”
從沈穆清身旁走過的時候,阮沐恒再次停住了腳步,冷聲道“雲家不會殺任何一隻狐狸,那些毛是人工裁剪下的墜毛,上車。”
沈穆清呆滯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阮沐恒,她千辛萬苦躲著的狐狸毛竟然就是人家狐狸多餘的墜毛。
雲諫像看傻子一樣看了眼沈穆清,哈了口熱氣道:“身材不錯,大衣賞你了哈!”
沈穆清瞪大了眼站在原地指著雲諫的背影,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大少奶奶,上車吧。”
沈穆清狠狠地跺了跺腳看著管家道:“管家!把那些狐毛衣服全都給我送到房裏去!”
她已經決定了,她要一天穿三件,天天不重樣,她就看什麽時候把狐毛穿完然後拔阮沐恒的毛穿。
“上車!”
“來了!”沈穆清慌張的躥到車上,凍麻的雙腿在走動的時候傳出一聲聲咯吱聲。
看了眼坐下將要露出膝蓋的沈穆清,阮沐恒突然厭惡的往一旁挪了下道:“再備一輛車,帶少奶奶下去換身衣服。”
“是,爺。”
沈穆清本以為她終於能穿狐毛了,卻不想阮沐恒的話直接將她扔到了深海,“還是這個厚度的衣服,多加一根絨便叼著自己的手來見我,長度稍微加一點吧。”
“是,爺。”
沈穆清被迫被人請下了車,等她跟著車到了的時候阮沐恒已經一身軍綠色大衣站在空地上瞄準靶心在練槍。
“雲諫,你來打兩把,讓我看看你的槍技有沒有提高。”
雲諫看了眼尷尬站在車旁的沈穆清道:“哥,大嫂來了。”
“本就是讓她來做背景板的,來與不來又有什麽關係呢?”
“背景板?”
阮沐恒沒有回答阮沐恒,隻是對著一旁的人揮了揮手道:“阿福,都安排好了嗎?”
“爺,都在等您那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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