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安寧篇始
“呼…”沈穆清長呼了口氣,睜開眼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喃喃道:“這一槍真狠…”
“醒了啊?”雲諫不知從哪搞來一隻雞腿,邊吃邊看著沈穆清道:“演技不錯,我和你說,你死翹翹之後,老狐狸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雲諫。”阮沐恒冷著聲音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雲諫身後,眼神看的雲諫後背直發毛。
“誒嘿嘿,丫頭,吃藥不。”雲諫邊說邊將手裏的黑色藥丸遞給了沈穆清,看著她真摯的眨巴著眼道“吃藥。”
沈穆清嫌棄的從雲諫手裏接過藥丸,滿是歡喜道“下個任務是什麽?這次我還有記憶嘛?太刺激了!”
“這次你沒有。”
雲諫立刻接住了阮沐恒的話茬子道“你不止沒有,你還又死了,哈哈哈…”
沈穆清看著嘚瑟的雲諫,狠狠握住了拳頭,眯著眼看著雲諫道“雲諫!你別逼我扒光你的狐狸毛!”
“略略略,你來啊!我現在隻有汗毛。”
沈穆清無力反駁,立刻委屈的抬頭看著阮沐恒道“他欺負人,他羞辱調戲我!”
“我?”雲諫無辜的瞪大眼睛看著睜眼說瞎話的沈穆清道“你這人說話怎麽不著調的?”
“好了,任務可以開始了。”阮沐恒沒有向著任何人,拉著沈穆清的手絲毫不給她任何反應時間便將她帶到了那個陌生的地方。
“現在是末秋時節,我帶你去看看你的原身。”
阮沐恒看了眼身旁的沈穆清,指著依靠在牆垣上的女人道“她的前世有些難,你且先看著,不用難過,以後本尊會出現的,不過。”
“不過什麽?”沈穆清眨巴著眼天真的看著阮沐恒問到。
“沒什麽,看吧。”阮沐恒麵上帶著些許愧疚之意看著沈穆清不過那時候你就沒有記憶了。
沈穆清看著那個女人斜靠在冰冷的牆垣,呆呆的望著遠方的月亮,好像丟了魂魄一般。
阮沐恒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道“她是安寧,你以後會代替她的位置,離她被解開禁足還有幾天時間,不過這對她毫無意義,你了解了她的過去你便懂了。”
“過去?”
“嗯,本尊帶你去一年前看看當時都發生了什麽。”
一年前。
沈穆清看著從山上偷偷摸摸跑下來的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小聲嘀咕道“她是安寧?”
“嗯,一年前安寧偷偷溜下山遇上了現在的夫君,當今的七王爺,逸明軒。”
沈穆清一點一滴的觀看著安寧的過去,當她看到安寧為了嫁給逸明軒違抗師命的時候,她就明白,這個王府會成為安寧的魔窟。
正如沈穆清所想,好不容易嫁進王府的安寧最終因為沒有了利用價值而被棄之敝履。
安寧親眼看著逸明軒娶了新人冷聽雪,一次又一次地在冷聽雪的陷害下誤會她,欺辱她……一遍又一遍……
阮沐恒拉了拉沈穆清的衣袖道“這些都是下酒菜,帶你去看一下安寧被禁足的真正原因。”
沈穆清看著畫麵中道安寧陪同逸明軒的母妃和冷聽雪出遊遇到刺殺,冷聽雪膽小如鼠的為了保命躲了起來,隻有安寧拚死保護逸明軒的母妃。
或許安寧明白母妃對逸明軒來講多重要,所以她才會那般豁出性命保護逸明軒的母妃,甚至說尖刀刺入她的心髒都不能阻攔她撲向逸明軒的母妃替她擋刀。
可是終歸是盡了全力,逸明軒的母妃受了重傷以後至今還在昏迷,她也去了鬼門關走了一遭。
“就是這場變故,讓安寧徹底失去了逸明軒的寵愛,他在怪她沒有保護好母妃,甚至一度懷疑她是故意的。”
“難道他沒有發現安寧身上的傷嗎?”
“冷聽雪做事滴水不漏,早就買通了太醫說那日舍命救逸明軒母妃的人是她自己。”
阮沐恒頓了頓,顧忌著沈穆清的情緒繼續道“所以那日後,逸明軒一直陪在冷聽雪身旁照顧隻是因為逃命導致擦傷的她,完全沒再理會過身受重傷的安寧。也是自那日起,她被禁足三十日,變為妾室,再過幾日他就要被送往冷聽雪宮裏,為奴為婢。”
“也因為她被關在這裏一個月都不曾換的一句關心,沒了逸明軒的關照,安寧徹底沒了依靠,在府裏活的連下人都不如。”
沈穆清咬牙切齒的繼續看著,看到安寧蒼白著臉走出房間的時候有些擔憂的問道“她去做什麽?”
“悶太久想出去活動筋骨。”
沈穆清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看著冷聽雪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對逸明軒告狀,說她嚇到了她,的確安寧現在的樣子確實如鬼一般,逸明軒直接讓人將安寧拖回了院子,派人重重責罰了她。安寧從以前的寵妃變成了整個王府口口相傳的笑話。
沈穆清繼續看著,嘴裏卻是早把冷聽雪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精光。
“那是逸明軒嗎?”沈穆清指著一個衣冠楚楚,向安寧院子走來的男人問著。
“是,不過他來找安寧並不是什麽好事。”
就像阮沐恒說的那樣,逸明軒的到來並沒有給安寧帶來多少開心,反倒差點要了她的命。
“解除禁足以後你便去和管家登記一下,做雪兒院子裏的打雜吧。”逸明軒冷漠的語氣讓安寧如墜冰窖。
“為什麽?”安寧吃力的搖著頭。
“你這副樣子不適合做本王的側妃。從前的你已經消失不見了。”
“你當我想這副樣子嗎?”
“連母妃都護不住還談什麽山上出來的女俠,安寧你真是膽小,真令本王失望,雪兒不會武功都拚死保護母妃,你竟然躲起來,母妃就算對你再不好你也不應拿她的命報複啊!”
逸明軒痛心疾首的看著眼前臉色蒼白如紙的安寧道“事到如今本王竟不知你在裝什麽可憐?”
“我膽小?她拚死保護?逸明軒,但凡你了解我,我在你眼中便不會是這樣的人。”安寧嘶吼著對著逸明軒胡亂的揮著手。
“母妃身邊的趙嬤嬤是不會說謊的,太醫的診斷也不會錯,劍離雪兒的心髒隻差一公分,你讓本王再如何相信你?如何給你找理由?”
“哈哈哈,究竟是誰隻差一公分,你哪怕來看我一眼也不會信這樣的話分毫。”
安寧的話在葉軒的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但他並沒有展現在表麵上。
“本王現在多和你講一句話都覺得惡心,側妃保護太妃不利,變為妾室,為奴為婢!”說完逸明軒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安寧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的肉裏,誰都不知道她是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克製住不去將眼前的男人撕碎。
“我安寧,誓死不為奴不為婢!”安寧向著逸明軒的背影吼叫著。
“這可由不得你!”本來已經要離開的逸明軒又折回了頭。
“不為妾為奴,那我隻能拿你的師父師兄撒氣了!”他薄涼的嘴唇彎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嗬!師父師兄武功高強,怎麽會被你這種人隨意處置!”安寧嘲諷的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哦?如果本王以你的性命做威脅呢?畢竟在這偌大的王府你休想給他們傳消息!”逸明軒語氣冷漠的對著眼前麵色蒼白無力的女子。
“你要對我師父做什麽!”安寧再也控製不住的向葉軒撲來,猩紅的雙眼完美的展現了她現在的憤怒。
“這個嘛?當然是讓他們嚐嚐我母妃所受的苦了。挖掉他們的肉煮熟了喂給你吃如何?”逸明軒好笑的看著眼前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的女人。
“師父他們未曾傷過你母妃,你為何要這樣做?”
“他們的徒兒保護本王的母妃不利,他們自然要替自己無能的徒兒受罪咯!”
“逸明軒,既然你非要覺得是我害了你母妃,那我以死謝罪便好了!你為何要這樣折磨我?”
“想死?本王不會讓你那麽容易解脫的,本王要將母妃現在受的罪千倍百倍的奉還到你的身上,讓你為你的膽小付出代價!”逸明軒根骨分明的手指緊緊捏著安寧的下巴,仿佛要將她掐碎般。
“我聽話,我答應你,求你,放過師父他們!”安寧哽咽著跪了下去,這是她平生第二次下跪,第一次還是拜師的時候,現在想來當初在山裏的生活真是好過千百倍。
從安寧的回憶中走出來的沈穆清幾乎和安寧同步揉了揉幹澀的眼睛,安寧的麵上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在沈穆清看來,或許是這麽多年天過來安寧的眼淚早就流幹了,心也應該早就涼透了。
安寧看著麵前道所有,禁不住又困在回憶裏,對她來講,隻有回憶是甜的。
但現在曾經的美好甜蜜都不再屬於她,包括逸明軒專門為她修建的這座望月閣。她不再倚牆望月,而是獨自在望月閣走了一圈又一圈,再過幾日此處便不再是她的了。
她還記得她剛來王府的時候,此處是逸明軒和她一起修建的,這裏承載著她和逸明軒所有的美好回憶,包括最後的慘敗結局。
掛著粉色帳子的床滿是她和逸明軒歡承的回憶,隻是三日以後此處便再也不會有人入睡了。
窗台上的滿天星好似不知人間冷暖一般,開的依舊繁茂,曾經逸明軒也對著滿天星發過誓,他說
“我逸明軒這一生隻愛安寧一人,隻對安寧一人好,來日功成名就定讓安寧做我一生的妻!如若有負此諾言,便讓我孤獨終老,永世不得輪回!”
安寧還記得她當時調侃他隻會說些流氓話逗她開心,現如今看來,不過是真是哄她開心罷了逗她開心的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