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離間有謀

  “如兮…”程霜霜本來和其它采女在一起聊天，看到如兮和尤玥，她立刻嚷道，並且推開人群朝著如兮奔去。


  程霜霜有點熟過頭了，她抓著如兮的手拉著如兮坐在園子裏的石凳上，聞訊趕來的其它采女都興致勃勃地湧過來，大家這麽熱情都隻是為了目睹這幾天風雲人物——如兮姑娘，在程霜霜的鼓動下，年輕的女孩們都以崇拜的目光圍在如兮身邊噓寒問暖，一時間熱鬧的場景將本該留在如兮身邊的尤玥也都擠了出來。


  尤玥被人踩了一腳，氣鼓鼓地剛想罵人，可是抬頭時，那肇事者早已經掩埋人群中，不知去向。


  “不想受傷最好遠離一些。”身後麵的人似乎很熱忱地提議，尤玥本能地退後幾步，再扭頭看著說話的女子，居然是芙青。


  芙青走上前遞給尤玥一張絹絲手帕，說：“擦擦吧。”


  尤玥定了定神，沒有接過芙青的手帕，而是從自己衣袖裏抽出普通的手帕給自己鞋子擦了擦灰塵。芙青收回手帕，一邊說道：“賞花宴本來不是什麽大事，可是有如兮的這一出戲，倒是成就了宮裏大大小小的是是非非，他們啊，將如兮的一番肺腑之言都傳開了，我想不多久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


  尤玥愕然回頭，睇著芙青反問：“你說什麽？”


  “你的好姐妹很快就會平步青雲了。”芙青似笑非笑地說：“告訴你這個好消息而已，不必那麽緊張。”


  尤玥蹙眉說道：“你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是那樣，到底那種才是你？你對我們時好時壞，又是為什麽？難道隻是為了滿足你一個大小姐欺淩人的虛榮？”


  芙青隱去笑意，湊近了尤玥，嚴謹地說：“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挺可憐的…但是你和如兮幾乎形影不離，我不便說出，這會兒，我也忍不住了，其實我是一個有什麽說什麽的人，沒錯，我的確有大小姐脾氣，可是我並不討厭你，因為你讓我看到一個女孩活在別人陰影中的悲哀，我同情你還來不及呢，又怎忍心討厭你？相較之下，我討厭的卻是如兮，她的光芒永遠都蓋過你，有她的地方就不可能有你的精彩。”


  尤玥心裏一沉，不自然地挪動腳步，企圖避開芙青嚴厲的說辭；她心裏有些不平靜，望去被人群擁戴的如兮，尤玥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可是她清楚，她和如兮是平等的，都是從平民窟出生，都是從瓊仙居逃出來，都是在侯爺府待過一段時間，被殷夫人一起送進宮的，憑什麽自己被人說不及如兮。


  芙青勾起嘴角的獰笑，走上前添油加醋：“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讓她搶在自己前麵，我要讓別人知道是尤玥身邊有個如兮，而不是如兮身邊有個尤玥，這種落於人後的滋味，不是自己才有資格品嚐，她如兮也會有這麽一天。”


  尤玥深吸一口氣，扭頭對著芙青斥喝：“你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請你閉嘴，哼，我就猜到你突然間對我們好肯定有問題，果然，你這招離間計是不是太爛了？沒錯，現在如兮確實風頭高於我，但是我是我，她是她，私下裏我們是姐妹，這一點誰都沒有辦法動搖；而實際上，我心裏清楚，我和她才是坐同一條船的人，如兮飛黃騰達，我也不會落於人後；反之，如若如兮被人陷害，我也不會幸免，所以，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們是不會反目的。”


  芙青穩住情緒，繼而又道：“你這麽肯定她就認定你和她是坐同一條船的人？哼，隻怕到頭來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吧。”


  尤玥麵無表情地盯著芙青，芙青也麵色冷峻地看著尤玥，片刻後，如兮好不容易擺脫了程霜霜他們的糾纏；走到兩人中間，左右打量後，問道：“你們怎麽了？”


  芙青淡笑一聲，有意無意地說：“沒什麽，隻是在討論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如兮詫異地問。


  尤玥驚恐地瞪大雙眼，而芙青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笑道：“是啊，說你怎麽會這麽聰明，事事都能化險為夷呢。”


  “嗬嗬，這和聰明無關，因為我做事都對得起天地良心，事情自然而然就會迎刃而解。”如兮簡單地解釋。


  尤玥幹笑兩聲，說道：“如兮，你之前不是說要去看看園子裏的牡丹花嗎？現在可以了嗎？”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如兮扭頭對著芙青問：“芙青，你有興趣一起嗎？”


  芙青眼珠一轉，瞄了一眼尤玥，說道：“不用了，謝謝，我還有其它的事情，以後我一定會去找你討教討教。”


  “那好吧。”如兮嫣然一笑，拉著心事重重的尤玥一起離開。


  走在回廊，如兮一個勁兒地說起剛才在不同的采女口中探知的宮裏的趣事，而她忘了觀察身邊朋友的異樣；尤玥瞅了一眼如兮的側麵，看著她絢麗的燦笑，不由得內心泛起漣漪。


  “你不覺得芙青的反常很應該戒備嗎？為何剛才還邀請她？”尤玥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將如兮所有的歡樂一下子打得煙消雲散。


  如兮定住腳步，歪著頭問：“路上你一直悶悶不樂就是因為這個？”


  尤玥鬆開手，走到另一邊眺望遠方的小湖，說道：“我以為你愛恨分明，知道芙青這個人心術不正就絕對不會跟她和好。”


  “愛恨分明跟這個是兩碼事。”如兮平靜地說：“我當然知道她另有目的。”


  “你知道？”


  “嗯，雖然猜不到是什麽目的，可是我知道這個目的一定跟我有關。”如兮說：“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不想你這麽操心，我表麵上不計較，那是因為在驊羽宮，我們勢單力薄；而芙青不同，她有一個高貴的身份，驊羽宮其它采女都會對她有意無意地恭敬，我們要是與之為敵，豈不是自討苦吃？最好的辦法就是化敵為友，盡量相安無事。”


  “好像很多事情你都能控製。”尤玥皺著眉頭說。


  “最不能控製的就是人心。”如兮拍了拍尤玥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人心難測，令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