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同名不同命
如兮身上的膿包幾乎都被蟬嫣吸幹淨，她的精神也逐漸好起來，時常一個人坐在欄杆上俯視湖裏的小魚兒，偶爾興起，她還會拿自己的糕點去喂魚。
“是蟬嫣嗎？”如兮聽到屋子裏的動靜，於是笑著問。如兮潛意識裏將蟬嫣納為自己格外信任的人之一。
“不是。”走出來的女人客客氣氣地回道。
如兮沒聽過她的聲音，好奇地轉過身來睇著不速之客。如兮端詳著她，女人衣著簡約，卻掩不住她眉宇間流露的風流之態；她的五官精致，洋溢著獨特的韻味，總而言之，她是可以與芙青媲美的美人。
女人莞爾一笑，優雅地問：“你是如兮小姐？”
她的疑問帶著些許肯定，想必是清楚如兮的來曆才會如此客套地問一下，然而如兮卻不認識此人。
如兮點點頭，反問：“你是？”
“我叫如昔。”如昔故意少說一個‘也’字，似乎擺明了要聲明自己並非故意同名。
如兮眨了眨眼，驚呼：“你也叫如兮？”
如昔咳嗽兩聲，淡淡地說：“我想你我不過是音似，應該不同名。”
如兮感覺對方的敵意，於是也謹慎起來，她望著如昔，小心地問：“那請問你找我有事嗎？”
如昔勾起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長地說：“我是來看看，隻剩下四天生命的人會是怎樣的。”
“你？”如兮驚疑地蹙眉。
如昔倚著欄杆，悠閑地掃視湖上的景色，歎道：“這裏還真美…以前卻不曾發現。”
如兮才沒那麽閑情逸致欣賞，她激動地站起來走到如昔身邊，緊張地問：“如昔小姐，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如昔定了定神，側身睇著如兮輕聲道：“我認為我說的話應該是清清楚楚，當然，現在你身患重病，聽不清楚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聽不清楚不要緊，關鍵是人心要清楚明白自己的價值所在。”
如兮愕然地問：“此話怎講？”
如昔隱去善意的笑容，變得冷漠，她板著臉啐道：“你知道侯爺去了哪裏嗎？”
“沙鄴族。”
“沒錯，那你又知道他去沙鄴族做什麽嗎？”
如兮不安地說：“借用龍草…”
“哼哼，借用？”如昔白了一眼她，輕蔑地說：“龍草是沙鄴族的聖物，這種東西是隨便能借到的嗎？”
“啊？”如兮倒抽冷氣，顫顫地問：“是聖物？”
如昔毫不客氣地叱喝：“侯爺不是借用龍草，而是打算奪取…隻有這種辦法才能得到。可是，你知道這將會是什麽後果嗎？”
如兮怔怔地注視她，她覺得自己在她眼中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可是如若她知道這一切後果，又怎麽忍心讓無辜的人為自己冒險。
“為了你侯爺將要冒險闖入異族，哼，我就是好奇了，所以才來看看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會讓侯爺失去了理智。”如昔忿忿地說：“現在我看到了，可是我卻很失望，我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可惜的是，你什麽都沒有，你甚至根本就沒法跟我比。”
如兮覺悟地回神，嗅到了如昔散發出來的醋意，眼前的女人為愛憤怒，對侯爺的關懷讓她心裏重重地擊了一下。
“我隻有四天生命，這四天對我來說格外的重要，在這四天裏，我想我一定比任何人都要美麗。”如兮不甘示弱地說：“侯爺是侯爺，我是我，我不能主宰他，他也無法控製我…他要怎麽做不是我能控製的。”
“你以為你還有救嗎？”如昔淩厲地說：“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侯爺將沙鄴族踏為平地，你也沒有救了，因為龍草根本就不在沙鄴族，沙鄴族的聖物早就被人奪走。”
如兮瞠目結舌地瞪視如昔，好半天她才恢複意識，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再說：“敢問我憑什麽相信你？”
如昔走近些，趾高氣揚地冷笑：“是我告訴侯爺要想救你就必須用沙鄴族的龍草做藥引。”
“換言之，沙鄴族有沒有龍草你一清二楚。”如兮警覺地問：“你是什麽人？沙鄴族的人？”
“我是誰你沒資格知道。”如昔嗤笑地說：“但是，我告訴你，我有本事主宰你的生命。”
***
蟬嫣覺得如兮晚上吃很少，以為她心事重重，便寬慰地說了一些鼓勵的話；然而如兮想的並不是自己，她一下午滿腦子都在揣度如昔的話，這個陌生的女人雖然因為侯爺而對自己有些隔閡，但她總覺得如昔的話已經深深地紮在自己心裏，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時間質疑。
如兮盯著蟬嫣，認真地問：“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侯爺去沙鄴族是‘借’龍草還是‘搶’龍草？”
蟬嫣驚訝地注視如兮，皺眉說道：“如兮小姐，你…你怎麽會這麽問？”
“你們到底瞞著我什麽？你告訴我，我要知道所有。”如兮激動地質問。
蟬嫣抿了抿嘴，凝重地說：“其實我隻是一個丫鬟，什麽也不清楚。我隻知道殷夫人和侯爺大吵幾次，夫人很生氣，曾派人攔住侯爺，可是侯爺執意要走，便帶著兵符領著自己三千精兵北上鄰國。”
“連軍隊都驚動了？”如兮緊張地說：“那…那會驚動朝廷嗎？”
蟬嫣想了想，說：“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三千精兵是侯爺的心腹，他們直隸侯爺門下，不受朝廷約束。”
“哼哼，紅顏禍水，沒想到我也做了一回禍水紅顏。”如兮喃喃自語。
蟬嫣半跪著安撫說：“小姐，你知道侯爺如此在乎你，就更加不能自暴自棄，你要好好地活著，等著侯爺回府才是最大的安慰。”
“我怕的是，侯爺這一次凶多吉少。”如兮痛苦地說：“難道你不知道嗎？龍草是沙鄴族的聖物，這種東西是不會外借的，並且說不定…龍草已經不在，到頭來我反而連累了侯爺。”
“龍草不在沙鄴族？”蟬嫣難以置信。
如兮頓了頓，對著蟬嫣吩咐：“蟬嫣，你去把府上另一個如昔小姐請過來，如果她不肯過來，就說我有話要對她說。”
蟬嫣怔怔地點頭，然後退出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