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協議為生
如兮對著銅鏡將臉上纏繞著的裹布取下來，這時候另一個如昔姑娘受邀而來。她走進小築，在門口停住腳步，如兮感覺臉上涼颼颼的，她的容貌並沒有多大影響，還是那副與成妃相似的皮囊；膿包因為蟬嫣的護理已經逐漸消失，雖然還有一點疤痕，但至少看起來不會產生反感。
“你找我？”如昔杵著，兩人中間隔著一張山水墨畫的屏風，互相能看到的是對方模糊的身線，如兮承認自己不如如昔，她不但美，身材也玲瓏有致，是個不能抗拒的傾城尤物。
“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如兮也定在屏風後方，細聲說道：“既然你知道沙鄴族不會有龍草，為何還要侯爺冒險？你明明知道侯爺帶著三千精兵會驚動朝廷，卻依然讓侯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難道你對侯爺並不是真心？”
如昔無意間冷笑一聲，啐道：“因為我要侯爺深刻地認識到，你在他身邊隻會帶來危難，而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女子，我既然能讓侯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也就自然有辦法幫他脫身。”
如兮恍然搖頭，無奈地籲了一口氣，她越過屏風走出來，與外麵的如昔對視；如昔看到對方的真麵目，頓時驚訝不已。她沒有想到如兮敢於用殘敗的容貌麵對自己，一時間啞然無語。
“你的所作所為隻會讓我覺得可笑。”如兮坦然自若地說：“你那不是愛，因為沒有哪個人會眼看著自己所愛的人陷入危難，而你卻冷漠無情地推了一把。”
如昔白了一眼她，低沉地罵道：“你以為你懂愛？如果你懂，就不會再回來，不會讓侯爺陷入兩難。”
“我愛侯爺和侯爺愛我，那都是你一廂情願的認為。”如兮斥責地說：“誰告訴你，我們是愛人？我告訴你，我是皇上的女人，是采女，如若不是因為中毒毀容，我現在還在皇宮裏麵。”
如昔震驚地撲上去，瞪大雙眼地問：“你…你是采女？”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難道這句話你也不知？”如兮輕笑地說：“你視我為敵，卻不知道我的身份，真是可笑。”
“可是侯爺…”
“我是殷夫人的親人，侯爺自然重視。”
“不，這種重視並不是那種親人之間的愛意。”如昔緊逼地說：“知道我為什麽在侯爺府嗎？因為我的名字與你相似，所以侯爺才會將我帶進府裏。”
如兮平靜地說：“如果你這麽想，那麽一開始你就輸了。”
如昔愕然地睇著她，頓時恍惚；而如兮明白，在這個女人心裏她的存在威脅著自己的地位，所以她必須要消除這個女人的戒備才能完全利用；蟬嫣說的不錯，她不但是為了自己，為了侯爺，她也要活下去，她的生命不應該隻有四天，而是一輩子，她要用所有的手段讓自己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如兮讓她冷靜下來，然後說道：“你的條件是什麽？”
“什麽條件？”如昔心亂如麻。
“你說，你能主宰我的生命，那你的條件是什麽？”
“你確保離開侯爺？”
“我是殷夫人的棋子，如果留在侯爺府我不敢保證，如果是進宮，我一定不會在侯爺身邊。”如兮淡然地說。
“你中的毒叫‘噬魂’，是一種罕見的西域劇毒，我很好奇為何會出現在皇宮這種地方。”如昔冷冷地說。
“這不奇怪，皇宮這種地方什麽人都有，我想這種劇毒也不難被人利用。”如兮若有所思地說：“中毒者一般會在什麽情況下中毒？”
“此毒是液狀，無色無味，混在任何地方都行，隻要皮膚接觸就能中毒。”
“換言之，我身邊有人下毒，並且無處不在危險？”如兮謹慎地低喃。
“可以這麽說。”如昔想了想，說道：“我看你臉上的毒素最頑固，應該最先接觸的地方在臉部；想來，下毒之人也夠心狠，根本就是想毀你容貌趕你出宮。”
如兮靜下心來仔細思索，如昔看了她一眼，說道：“龍草才是解救你的藥引，雖然不在沙鄴族，但是我可以幫你求一個人，他應該有龍草的根須，至少還有希望。”
“當務之急你應該派人將侯爺攔下。”如兮著急地說：“你可知侯爺帶領自己的精兵要去沙鄴族奪取龍草，這事情可大可小，關係著兩國外交，況且侯爺擅自動用軍隊如果被朝廷追問下來，他將會有不可小估的災難。”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侯爺出事。”如昔麵無表情地說：“這個人情，我讓你和侯爺銘記於心，一輩子都感激不盡；你別忘了，我救了你，你最好給你呆的遠遠地，否則我不會讓你和侯爺好過。”
“你的手段我見識了，我不會挑戰。”如兮冷然地說。
“我最喜歡的就是識時務為俊傑的人。”如昔得意地笑了笑，說：“我看你也不安於心，你還是呆在皇宮吧，那裏才是你的地方，侯爺府…嘖嘖嘖，太屈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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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到，身上那股讓如兮記憶猶新的香氣就令她全神貫注。
“如兮給殷夫人請安。”如兮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迎接，她周身已經沒有腐爛的臭味，殷夫人才放心過來探望，看到如兮如今還能站立，不由得安慰笑道：“進去吧，外麵風大。”
“夫人您請。”如兮客客氣氣地側過身，讓殷夫人先進入廂房。
殷夫人重新打量如兮，雖然臉上和手臂處還有一些疤痕，可膿包明顯減少，可見蟬嫣的努力沒有白費。
“你也坐下吧，身子還沒有痊愈，該休息休息。”殷夫人說。
“謝夫人。”如兮神色泰然。
殷夫人瞅著她說：“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侯爺還沒有消息…”
“是福還是禍，是禍躲不過。”如兮說道：“是如兮連累了侯爺。”
“我已經進宮將此事先稟告了西太後，太後知道後大為憤怒。”殷夫人冷厲地說：“此事皆由你發生，你可想過如何補救？”
“望夫人明鑒。”
殷夫人眼珠子一轉，意味深長地說：“聽西太後說，皇上對你也頗有情義，看來計劃進行了一半，再退出實在可惜；侯爺取回龍草，你勢必保住性命，否則將全盤皆輸。”
如兮愕然，仰頭驚問：“夫人您…故意放鬆警惕讓侯爺去沙鄴族取回龍草？”
“西太後懿旨，一切可能都要保全你，你才是她的希望。”殷夫人自以為是地說：“如兮，你最好明白，西太後為了你操碎了心，以後你定當相報，切勿讓太後失望。”
“如兮誠惶誠恐，何德何能讓太後犧牲侯爺。”如兮咬著唇，痛苦地說。
“你錯了，你保住了命，侯爺自然也化險為夷。”殷夫人切齒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