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情思悠悠
鍾淮植正欲動手,眼看西太後昏迷在床榻,於是他轉身過來對著芷荷說:“芷荷,你找塊絲巾將我的雙眼蒙上。”
“啊?”芷荷走過去詫異地問:“鍾先生,您不是要替西太後紮針嗎?蒙上眼睛如何下手?”
鍾淮植遲疑片刻,沉沉地說:“稍後恐怕需要你先解開太後的衣服,我要在她的天樞太乙穴位紮針,而這些地方都是在腹部上下,所以…”
“腹部?”芷荷驚愕地張大嘴,支吾地說:“鍾先生,您不能碰太後,否則就算你救活了太後也是要被殺頭的。”
“我沒有選擇了。”鍾淮植皺眉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芷荷動容地說:“鍾先生,您真是西太後的活菩薩。好,奴婢這就找塊絲巾蒙上您的眼睛,希望西太後事後能網開一麵。”
“多謝芷荷宮女。”鍾淮植抿嘴說道。
芷荷急急忙忙地找了一塊深色的布將鍾淮植的雙眼蒙起來,她捂著臉站在鍾淮植和床榻旁邊當起了鍾淮植的指揮員;兩人還算配合得不錯,芷荷將西太後的衣服脫下,引領鍾淮植在太後的中樞和太乙穴位紮針,一根根銀針刺中西太後的腹部,突然她的腹部微微凸起,像是一股氣在體內遊走起來。
芷荷咬著唇激動地說:“先生,太後的肚子發脹了。”
“沒關係,等一下你扶起太後,她會嘔吐不止,隻要將腹部的東西吐出來,太後就脫離危險了。”鍾淮植說道。
“是。”芷荷將西太後的衣服穿好,然後再扶起太後,等她嘔吐;與此同時,外麵傳來動靜,劉承也攔不住,因為那是皇上聞訊而來,以為西太後的病情又反反覆覆。
南榮玄桀大步走來看到鍾淮植蒙著雙眼,此時西太後在昏迷中又吐了幾口血水,嚇得眾人目瞪口呆。有些機靈點的奴才趕緊跑過去幫忙,芷荷的力氣都用得差不多了,她虛脫地跪在地上氣喘呼呼。
“這是怎麽回事?”南榮玄桀幾近咆哮,鍾淮植轉向聲源,俯首說道:“啟稟皇上,西太後吐了血水就證明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並無大礙,等會兒太後便會醒過來,皇上不必擔心。”
“毒素?”南榮玄桀盛怒地問:“太後怎麽會中了毒?”
“奴才該死。”劉承和所有奴才全都跪下來。
鍾淮植走出來幾步,摘了蒙上眼睛的布條,說道:“皇上,容草民看看太後的嘔吐物再做判斷。”
“嗯。”南榮玄桀一聽鍾淮植要去看西太後剛才吐出來的東西,忍不住倒抽一氣。
然而鍾淮植卻無所謂,他認真地看了看地上的嘔吐物,心裏咯噔一沉,泛起嘀咕。南榮玄桀捂著鼻子問道:“鍾先生,怎麽樣了?”
鍾淮植命人可以清理了,然後自己走去皇上跟前,認真地說:“太後是中了情花毒,這種毒取之一種叫曼陀羅的花,少量可以做藥,多則隻會害人;西太後病重體能本來就弱,所以隻需少量則會要了她的性命。”
“如此說來有人要害西太後?”
“草民不敢斷言。”
“劉承。”南榮玄桀喝一聲,劉承跪著上前兩步,戰戰兢兢地說道:“皇上,奴才,奴才不知道啊…”
“不知道?”南榮玄桀瞪視他,啐道:“你身為重華宮的掌事公公,居然什麽都不知道,哼,那你知道什麽?是不是等西太後被人害死之後才知道?”
“奴才該死啊…沒有保護好太後,皇上,如果太後有個閃失,您就殺了奴才吧。”
“殺了你?你以為你的命能抵得過太後嗎?哼,拖下去,朕不想再見到你。”南榮玄桀憤怒地斥罵。
“皇上…”西太後醒了過來,她聽到自己身邊鬧哄哄的還有哭聲,於是微弱地喊了一聲。
周邊的宮女興奮不已,跪在地上哭成淚人的劉承見西太後蘇醒也是放下一顆心;南榮玄桀奔過去拉著西太後問道:“太後,您現在怎麽樣了?”
“哀家慚愧,這麽久以來,哀家的病弄得後宮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如今皇上要處罰哀家宮裏的人,哀家也不知道該不該求情。”
“太後,您別這樣說,劉承失職,朕一時著急才會這麽做,不如還是交給太後查辦吧。”
“皇上,哀家以為劉公公也不是有意,既然有人誠心陷害,那就是防不勝防,責罰了劉公公豈不是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太後說得對,朕會放了劉公公。”
“多謝皇上。”西太後痛苦地吸了一口氣,南榮玄桀憂心忡忡地問鍾淮植:“鍾先生,太後這個樣子還能否做開顱之術?”
“最好還是讓太後休息幾天,太後身子太虛,這樣貿然做開顱之術怕是會很危險。”
“那就由鍾先生安排吧。”南榮玄桀說。
“是,皇上。”
西太後睇著鍾淮植,欲言又止卻癡癡地注視他,鍾淮植瞥了一眼西太後,隻覺得她眼神怪怪地,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可是他不敢再看下去,隻好繼續低著頭什麽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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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承小跑著進殿,華瑞接待了他,將其帶去清心殿麵聖;南榮玄桀看到劉承隨手將奏章擱在桌上,而後走下來。
“劉承叩見皇上。”
“起來吧,怎麽樣?查出什麽眉目了嗎?”
“回稟皇上,奴才將昨天太後吃過的東西全都查了一遍,經證實他們都不可能下毒也不懂得什麽情花毒,重要的是那些東西太後其實也沒怎麽吃,但是…”劉承轉了轉眼珠子,沉聲說道:“隻有一樣東西太後喝了不少,據奴才和芷荷宮女回憶,太後似乎就是喝了那東西才覺得身子不適的,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什麽東西?”南榮玄桀追問。
“是鍾先生送來給太後的藥。”劉承說:“昨日不是鍾先生親自送來,而是讓一個小太監送過來的,不過這個小太監就是鍾先生身邊的小廝,鍾先生一進宮都是由他在身邊伺候。”
“這樣啊…”南榮玄桀若有所思地低喃:“如此說來,他極有可能就是下毒的人。”
劉承陰冷地點頭說道:“皇上,奴才以為這個人的確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