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殊途同歸
我被劉翼卡在門口，進退不得，隻好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劉挑逗翼並不想放我走，不時還式地往我裸露的肩膀上吹口氣，讓我更加窘迫。
心裏壓抑的東西越來越重，我知道如果再不離開這裏，我的淚水一定會奪眶而出，到時候恐怕會更加狼狽不堪。
“叫姝兒對吧，剛才那位胡大爺怎麽惹你了？讓你出這樣的狠招？”劉翼談笑風生，眉飛色舞的樣子讓人厭惡，不過，他並不難看。
我胡亂推測，俱樂部裏再沒有別人，那這位就是四哥的表弟了。
想到這裏，下意識抬眼看了一眼劉翼，卻被他捉個正著。
他旋即愣了一下，失聲說，“四哥，這丫頭和婉如太像了，你看那眼神……如出一轍。”
“劉翼，說夠了沒有？”四哥突然發飆，臉色由晴轉陰，比之剛才的淡定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我背後涼颼颼的，像是背後就是萬丈深淵。
心裏一個勁祈禱，“讓我走吧，大爺，求你了。”
這時候劉翼的神色微微一變，卻還沒有讓開的意思，“四哥，你不會就是把她當做婉如了吧，你還沒有忘記那個女人。”
讓人意外的是，四哥一改冷靜，站起來咆哮，“劉翼，你別以為是我表弟，就可以口無遮攔，你的合約全部取消，現在給我滾回去。”
“別呀，別……四哥，那合約是我身家性命……”劉翼最終還是被那個黑西服推出了門外，連同我，一起像丟垃圾一樣丟了出去。
“瞧，我四哥厲害吧，六親不認。”劉翼有些尷尬，咧嘴對我笑了笑，然後再次肅然對我說，“別說，你和婉如真的是太像了，有那種靈性勁，你不知道當年我四哥對她多……”
門“嘩”地開了，四哥一拳頭打在了劉翼的臉上，頓時，劉翼臉上掛了彩，鼻血像是瀑布一樣倒出來。
劉翼捂著臉，一臉驚詫地看著四哥，想說什麽最後卻沒有說。
他灰溜溜地離開走廊，走到曲折地段，眨眼間不見了。
“換一件衣服，以後不準你穿這件。”四哥的語言冰冷，像是一個冰雕，此時此刻，我除了點頭外不敢再有更多的言語，我把那拳頭也招呼到我的臉上。
門關上後，我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正要推門，突然有一個女子一臉笑意撲過來把我緊緊地抱住了。
“你簡直就是天使，剛才那招太解氣了，你知道嗎？你真的替我們報仇雪恨了。”我的脖子差點被她勒得換不過氣來，半天才掰開她的手。
“我叫麗麗，你叫程姝對吧，見到你很高興！”麗麗伸手玉手，像是竹筒爆豆子那樣說了一堆，我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能點頭。
“胡總也……”
“什麽胡總，人們都叫他糊爺，糊塗的糊……簡直不在人類範圍內。”麗麗心直口快，似乎毫無心計，我聽到她這樣形容胡八，噗嗤一聲笑了。
這時候葉子姐突然出現，嗬斥道，“麗麗，我說過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不準議論客人，又忘了是不是？”
“葉子姐，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麗麗朝我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轉身離開了。
人都走光了，隻留下我一個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裏，還有這衣服穿還是脫了，身上這件胭脂長裙可是十九萬的東西。
“葉子姐，我……衣服……”
“四哥讓你扔了就扔了，行了，這沒你事了，別打擾四哥休息，你去四樓找個空房間睡覺去吧。”葉子姐的烈焰紅唇貼近我，仿佛一隻循循善誘的狐狸在誘惑獵物，那隻兔子就是我。
“瞧見四哥的態度沒？好好把握分寸，有你的好處。”
我心裏明白葉子姐這是給我物色好客人，打算售出了，心裏不免開始慌張。
大概是我楚楚可憐的無辜樣子，讓葉子姐很受用，親自送我去了四樓安排了住處。
四樓是給麗人行的小姐們準備的房間，餐廳，化妝間，健身房應有盡有，作為小姐要時刻保持好的體力和身材。
“呦，剛剛就聽見底下鬧騰呢，新來的澀果子還是個小辣椒呢！”一扇門裏出來兩三個女人，濃妝豔抹的看不出真實年齡。
我沉默不敢說話，葉子姐剛走，麗人行說白了就是龍潭虎穴，裏麵什麽人都有，也別想這的女人是什麽善茬。
看見我並不吭聲，隻是莫名其妙的打量她們，說話的女人有些下不來台。
“小賤人，你還狗眼看人低啊，問你話呢？”
女人總會把一些事情化大，招惹是非。說著就要抬手招呼我的臉。
我趕緊後退一步，開始怕了，這女人什麽來路我不知道，不過我很清楚萬一我真招惹了什麽人葉子姐也不會為了我出頭。
“折騰什麽！黎姐你也不小了，幹嘛跟一個新來的雞崽子一般見識！”
就在這時，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樓梯口響起，我有些驚訝，竟然是月華，看來四哥後來並沒有要她。
月華好像在這麗人行挺有威信的，幾個女人立刻低頭，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我跟著低頭，這女人看起來就不好惹，剛才在四哥那一鬧看來記恨上我了，不然一開口也不會拐彎抹角的罵我婊子。
“不是這樣，月華誤會了，我們幾個就是來看看新姑娘，教導教導她些經驗，結果她給我們姐妹幾個甩臉子，我好歹也在這混了十年了，這不打我臉嘛。”
我側目打量這個黎姐，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眼角遮都遮不住的魚尾紋，聽李奶奶說女人最容易老的就是眼角，皺紋多了是擋都擋不住，這個黎姐看起來怎麽也是個快四十的更年期老婦女了。
怪不得葉子姐從趙總手裏把我要來，這年頭姑娘家不是像我一樣走投無路都不會來當小姐，而麗人行老一批的小姐拿不出手了，需要培養新的人了。
原來這個黎姐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看到年輕女孩嫉妒罷了，就像葉子姐說的在這裏年輕就是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