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人得誌
李老頭眯著眼,說道:“你以為你還有翻身的日子?被殿下貶為女奴了,你還想翻身?說不定明天你就被扔下山崖喂老鷹了!”
花愁隻是冷笑,說道:“那就走著瞧。”
李老太婆一聽到花愁被貶成了女奴,再一聽他們的談話,更確定了花愁被貶為女奴是個事實,當下火焰立刻高了起來,叫道:“既然你現在變成了女奴,那就得聽我的!去,你們兩個把盤子和碗洗幹淨擦幹擺好!”
燕兒說道:“洗碗就洗碗,又不是沒有洗過,我才不怕洗碗哩!”
李老太婆雙手把腰一叉,說道:“還敢頂嘴?小心我撕爛了你的嘴!雲兒!帶她們去!”
雲兒無奈地看了一眼她們,說道:“娘娘,跟奴婢來。”
“什麽娘娘?”李老太婆趕緊一把揪住雲兒的耳朵,訓斥道:“再敢叫她娘娘,我就擰掉你的耳朵!”
雲兒吃了疼,一個勁地求饒,花愁氣得眼中噴火,一抬手準備教訓她,卻被燕兒拽住。
到了刷碗的地方,花愁對雲兒說道:“方才連累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雲兒搖搖頭說道:“沒事的娘娘,奴婢不疼,以後您自己千萬要小心,這裏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您又得罪了她,以後肯定要吃虧的。”
花愁握住她的手,說道:“沒事的,我不信命!”
雲兒走後,她們開始刷碗,隻見一地的碗,堆得跟山一般。
燕兒狠狠地說:“這個死老婆子,真的是存心整我們。”
花愁淡淡一笑,說道:“既然這樣了,那就隻能慢慢幹活了。”
燕兒歎了口氣說道:“公主,我倒是沒什麽,從來做習慣了,您可是金枝玉葉,什麽時候做過這種粗活,要不您還是在一邊歇著吧,我來洗就好了。”
花愁笑著說:“沒什麽的,不是都跟你說了麽,我又不是真的,這些小活我都做過的,不礙事,若你一個人做,還不知道要做到猴年馬月。”
燕兒聽了,眼眶有點濕潤,說道:“在燕兒的心中,您就是公主,雲國第一美人的花愁公主,燕兒從未想過您不是。”
花愁隻是一笑,捋起袖子開始刷碗,燕兒見她動作很是熟練,也就一笑,說道:“我來洗,您來用清水過一遍,這樣比較快的。”
在洗的時候,花愁覺得很無趣,這樣的洗真是件十分無聊的事情,便說道:“燕兒,我給你說故事吧。”
燕兒一聽,頓時笑了起來,說道:“好啊,我啊,最喜歡聽故事了。”
花愁笑著說:“那太好了,我啊,別的長處沒有,就是會講故事。”
其實,花愁也不是會講故事,隻是電視小說看多了就會了。
於是,她便開始講瓊瑤的《梅花烙》,這是她最愛的一部瓊瑤戲,講著講著,兩人都快忘記自己是女奴的身份,並且正在幹苦活了。
兩個人一個講得投入,一個聽得入迷,不知覺間,碗已經洗完了。
待取交差的時候,早已過了中午十分,午飯都已經吃完了,兩人隻領到了兩個饅頭,剛啃完,李老太婆又開始吩咐她們去後院劈柴火。
這可是個力氣活,一般都是由男孩子去幹的,可是這個老太婆卻是十分的心狠手毒,讓如此嬌弱的兩個姑娘去幹那麽累的活。
燕兒看著那把沉甸甸的斧頭,哭喪著臉說:“這把斧子這麽沉,這次我們慘了。”
花愁笑著說:“著什麽急,我們慢慢劈就是了,這事情啊,你越是著急,就越是做不好,你不要把它當做是一種負擔,而把它當做一種樂趣,這樣做的時候就不會有累的感覺了。”
燕兒想了想,說道:“我試試看。”
花愁微微一笑,雖換了下人穿的布衫,也依舊點著那顆淚痣,但依舊掩飾不住那流雲般優雅的氣質。她說:“我們一邊劈柴,一邊唱歌,我教你。”
燕兒笑著點點頭,說道:“我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妹。”
花愁眼角眉梢都帶著淡淡笑意,有燕兒這麽好的姐妹,她自是願意的。她說:“我們同甘共苦,生死與共。”
兩個人一邊幹活一邊唱歌,心情很好,雖然累得腰酸背痛,但依舊很開心很快樂。
不一會,李老太婆過來了,大聲訓斥道:“你們倆個丫頭片子,幹活就幹活,怎麽還跟公雞打鳴似的?”
花愁冷冷笑著說:“管好你自己的鴨子吧,嘎嘎嘎……”
這李老太婆的嗓子確實不怎麽好聽,沙啞著,像隻鴨子叫。她被花愁如此戲弄,心中怒火難平,操起一根棍子就要毆打花愁。
花愁幾時懼怕過她?飛起一腳踢在一根剛劈好的柴火上,那根柴火被她踢得飛了起來,重重地砸在了李老太婆的頭上,頓時砸了個大包,疼得李老太婆哇哇大叫,罵了一通,灰溜溜地跑了。
而花愁也因用力太猛,牽疼了傷處,咬咬牙,硬挺了過來。
劈完了柴火,兩個人又錯過了晚飯的時間,隻能隨便啃了個饅頭,就去睡了。
因為剝奪了娘娘的身份,她們隻能跟所有的女奴一起睡,這些女奴平日裏被李老太婆欺壓得慣了,心中雖然恨她,但是從不敢反抗,否則定會被她打得半死不活。如今,花愁狠狠地教訓了她,仿佛就是替她們出了口氣,於是她們都覺得花愁是她們的福星。
天剛蒙蒙亮,女奴們便起來幹活了,做早飯的做早飯,打掃的打掃,很是忙碌。
花愁看著她們,心中想,原來女奴要做這麽多的事情,而風吹花還動不動就要了她們的命,唉,看來應該隻有讓他自己也來做做下人,才能知道下人們的苦,才能知道女奴們的難。
李老太婆又過來特意“吩咐”花愁和燕兒兩個去洗衣服,衣服要在府外的河邊去洗。
花愁和燕兒推著滿滿一車子的髒衣服來到了河邊,雖然說天氣不是很冷,早春時候,但清晨的河水,依舊冰涼刺骨。
燕兒說:“公主,您的手嫩,還是奴婢來洗吧。”
花愁笑了笑,說道:“無妨,你一人做事,我在旁邊看著,心中也不是滋味啊。”
燕兒氣憤憤地說道:“公主,我看那個死老婆子就是故意整我們的,昨個兒故意讓我們去劈柴火,把我們的手磨了很多泡,今天又叫我們來洗衣服,哼,這樣泡破了,多疼。”
花愁笑著說:“放心,你家公主我是有仇必報的人,她會比我們更慘的,且讓她囂張幾天吧,待我尋了機會,一定會好好報複她。”
燕兒點點頭說道:“嗯,且讓她小人得誌幾日,我們從來不害人,但是也絕對不能讓人象揉麵團似的揉來揉去!”
雖然她是個婢女,但是她從小就是跟在花愁身邊的,雖然也吃過些苦,但是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欺負她,也從未受遭過這些罪。
正在洗衣服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她們抬頭看去,就見一隊侍衛正在河對岸操練,最顯眼的是站在前麵的那個穿著月白色衣衫的身影。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團火般的紅色和夜一般的黑色。
“原來是他。”花愁看著,不由輕輕地說。
“誰啊?”燕兒忍不住問了起來。
“上次我們被人非禮,你忘記了?”
“哦,”燕兒想起來了,笑嘻嘻地說:“就是那個俊朗如玉的公子。”
花愁笑了笑,說道:“確實,他該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燕兒說道:“若是殿下跟他一般,那該是多好啊。其實殿下長相不醜,隻是性格有點怪異了,讓人害怕,不敢靠近。”
花愁笑笑,沒有吭聲,風吹花那略帶著邪氣的眼神突然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女人若是想要徹底地俘虜男人的心,不一定非要是阿諛奉承言聽計從,要用點小小的手段,讓他記住你,讓他忘不了你,這中間可能會吃點苦,但最終還是會甜的。”
她微笑著說,燕兒卻怔怔地看著對岸,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口中喃喃地說:“公主,我覺得那個黑色衣服的,更好。”
花愁笑了笑,說道:“原來你喜歡上驚雷了。”
她猶記得那日,那個月白色衣服的公子身邊有兩個侍衛,一黑色衣服,一紅色衣服,黑的名叫驚雷,紅色的名叫烈焰。
這時,李老太婆的聲音響了起來,就聽她叫道:“你們倆個死丫頭不幹活,就知道站在那裏發花癡!快洗,洗完了回去伺候殿下!”
花愁不理她,彎下腰洗著衣服,腦海中卻又浮現出了風吹花那帶著邪氣的麵容,還有那微微一笑都能讓眼角眉梢透著酷酷表情的樣子。
她依稀覺得她發燒的時候,他說:“以後,我再也不會傷害你。”
可是,現在她卻在幹著女奴們做的粗活重活,她還在被一個得誌的小人欺負著。
她依稀記得她在發燒的時候,渾身火一樣的燥熱,他光著身子用冷水泡一泡然後鑽進被窩抱著她,以驅散她身體的熱度。
她還依稀地記得,他威脅禦醫時,那粗獷而冷酷的聲音,在大殿回蕩:“醫不好娘娘,本王就要你全家陪葬!”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是天生的,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壞,還是別的原因?
想著他,似乎連蕩漾的碧波中都映出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