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釁
課間休息，喻斂趴在臂彎裏，並沒有真正的睡著，身邊有人走過，帶起一陣風，吹動他的發絲。
“唉唉唉，我好像看到張青風他們三個往廁所去了。”男同學用粗狂的嗓音激動的說著。
“他們昨天好像放話說要給晏紹點顏色瞧瞧，晏紹剛才也去廁所了吧。”
“現在還沒回來呢，估計碰上了。”
走廊有男生從廁所那頭走來，被窗口的同學叫住，男同學上班身探出窗口：“楊子，這麽快就上廁所回來了？”
“屁！廁所被人鎖了，操，不說了我下去上廁所！”走廊男同學匆匆走過。
“我去，他們那麽大膽嗎？就在廁所打起來了？要不要去和老班說一聲？”
“要去你就去咯。”
他們談論起晏紹，全然是看戲心態，語氣中透露著不喜，顯而易見，晏紹在班上不得人心，甚至是惹人厭的存在。
班上熱熱鬧鬧，沒幾分鍾，上課鈴聲響起，音樂旋律傳遍校園每個角落。
喻斂骨骼修長幹淨的指尖插進發絲中，揉了揉頭發，他頭往窗口側著，光線很亮。
他微微睜開眼。
書呆子上廁所還沒回來，攤開的書上放著一支筆，書頁上是工整的筆記，喻斂不知怎麽，想起昨天兩人對望時，晏紹那雙透著執拗勁的眸子。
這節課是自習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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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沒有恩怨。”晏紹輕啟薄唇。
“看來你是記性也不太好啊？”張青風被他激怒，麵色陰鬱，眼底厚厚的烏青更令他顯得陰沉。
他們沒有直接動手，他們不敢。
晏紹推測自己所謂的“後台”，大概就是校外的大哥，而且這是在學校，要真在廁所打起來，他們也沒好果子吃，這一趟的最大的目的是威脅恐嚇他。
眼下狀況他最好是不要激怒於他們，最壞的結果，他被揍一頓，最好的結果，談攏平安走出廁所。
“我覺得我們的矛盾是可解的。”晏紹抬手想推眼鏡，然而手被控製著，他下一秒就想到了他沒戴眼鏡。
或許他該改一改這毛病。
“我們之間有誤會。”他說。
在張青風的預算下，晏紹被他圍堵，應該早已被嚇得腿軟了才是，畢竟他就是這種人——欺軟怕硬。
張青風不耐煩了，他扯著晏紹的毛衣衣領：“別給我整些唧唧歪歪那些東西，要麽從我□□爬過去，要麽我也讓你嚐嚐腿骨折的滋味，你選一條吧。”
晏紹抿了抿嘴，尊嚴不可拋棄。
“你打吧。”
少年平靜的嗓音莫名讓人聽出幾分囂張。
與此同時，廁所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踹開，這動靜嚇了廁所幾人一跳，紛紛側過頭去。
少年逆著光站在門口，高挑的身型，寬肩長腿，如同傳說中從惡龍手中拯救公主的王子般耀眼。
“公主”晏紹的心髒極速加快——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的。
“公共廁所，麻煩不要鎖門。”喻斂下巴微揚，聲音狂傲不羈，中二氣息十足。
晏紹心跳逐漸平穩。
“我操，你他媽誰啊？”張青風絕不承認剛才他被嚇得肩膀抖動。
喻斂去辦公室找了易支，辦公室一個人都不在，老師們去開會去了，他其實不怎麽想多管閑事，晏紹不過是他僅僅認識兩天不到的同桌，感情都還沒處出來。
況且被找麻煩，其中必有緣由，喻斂初來駕到，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麽人。
但是，他一想到晏紹那張白淨的臉再添一些傷慘兮兮的回來，他莫名覺得礙眼。
他做事一向隨心，憑直覺，想來，就來了。
喻斂看見晏紹被兩人架著，宛如一隻弱小的雛鳥，他回答張青風：“關你屁事。”
張青風冷笑一聲，“這裏暫時不讓上廁所，要上廁所去別的地。”
喻斂盯著他：“這裏你家的？”
張青風：“當然不是。”
喻斂：“那你說屁。”
張青風咬了咬牙，腮幫子鼓動：“你哪個班的？”
喻斂眼神越過他的肩膀，下巴朝晏紹那點了點：“和他一個班的。”
一言勝過千言萬語，這話一出，張青風看他眼神都變了，充滿了謹慎的敵意，晏紹手動了動，摁著他肩膀的人把他往前麵推了推，“給我老實點。”
晏紹：“……”熟悉的台詞，熟悉的配方，好……狗血，這裏沒有他插話的餘地，喻斂一出場，自帶主角光環，吸引所有注意力的同時，也吸走了他們的戰鬥力。
“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抓著晏紹的胖矮墩說話了。
“關我屁事。”喻斂睨了他一眼。
八字真言解決一切麻煩。
晏紹感覺他是來挑架的。
果不其然，張青風被他激怒，立馬跳腳：“你他媽挺牛逼啊！”
他一直都牛逼。晏紹默默接上一句。
他不擔心喻斂會打不過張青風這種小嘍嘍，他在原文中打過的架，炮灰算起來都有一打了，主角在的地方，就有風雲。
張青風動嘴不動手，原地用食指指著喻斂，身姿像一個罵街的潑婦，壓著的嗓音夾雜著被挑釁的怒火。
相較而言，站在廁所門口的喻斂就要隨意的多，他垂在腿側的手用拇指摁著指關節，一節一節的摁過去，哢哢作響。
“怎麽？要打嗎？”他風輕雲淡的問。
這一下，是點燃了□□桶，張青風衝了上去。
晏紹看著站在那的俊朗少年，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喻斂故意在挑起事端。
喻斂側身躲過張青風的拳頭，踹了一腳他的屁股，張青風宛如一隻沒站穩的鴕鳥，猛地撲在地上，在地磚上劃出去好一段距離。
“青哥！”
抓著晏紹的兩人鬆了手。
張青風一夥隻有挨揍痛哭的份，喻斂身型靈巧，顯然是有經驗的人，張青風三人甚至都沒能讓他認真打，就已經打完了。
有同學好奇的從窗戶探頭出來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毫無疑問，這一架，將奠定喻斂的不平凡。
即便昨天因為晏紹錯過了食堂幹架，今天依舊能依靠著廁所幹架揚名。
打完架，喻斂還能慢悠悠的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晏紹往旁邊站了站，給他讓路。
喻斂看了他一眼，“看夠了嗎？”
“你……不上廁所嗎？”晏紹遲疑的問。
喻斂：“……”
晏紹和他一前一後回教室，經過走廊，別的教室同學紛紛看著兩人，他們進了教室，又受到了全班同學的“注目禮”，喻斂好似習以為常一般，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就趴桌上了。
剛才那場架，對他來說兒戲一般，沒讓他破一點皮。
晏紹垂頭從教室後麵走過，坐下後打開書，拿著筆，好像什麽也沒發生。
兩人如出一轍的平靜。
同學們收回了視線，竊竊私語。
“他們什麽情況啊？”
“喻斂剛才是去廁所了吧？”
“晏紹和喻斂很熟嗎？”
“剛才好像打起來了那邊，但是他倆怎麽跟沒事人一樣？”
晏紹低頭看著書頁上的文字，後知後覺遲鈍的意識到，喻斂是為了他才去的廁所，他眸中不解，卻也隻好歹。
晏紹拿著一本作業本，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拿筆帽戳了戳喻斂的手臂。
喻斂不耐煩地抬起頭，“幹嘛？”
晏紹遮遮掩掩做賊似的把疊得方方正正的紙條遞給他，喻斂無言以對，現在又沒老師，用得著這麽小心嗎？
他接過紙條拆開。
【謝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說，隻要我能幫得上。】
喻斂偏頭，對上晏紹透著認真的眼睛，實在不好意思打擊他，就他這細胳膊細腿，幫他的忙那可真是太難了，畢竟一般他需要幫忙的時候，都是帶著弟兄撐場子的時候。
他把紙條扔給晏紹，低低道：“用不著。”
晏紹抿了下嘴角，又抬頭看了眼門口，然後用氣音道：“我會報答你的。”
倒也還沒到用上報答的程度，喻斂有些好笑，陰霾的心情好了點，他道：“隨便你。”
晏紹明白，主角追求者眾多，身邊小弟亦是，不缺他一個，要說他能幫上的忙也沒幾個，但這是他的態度。
他把小紙條扔進抽屜，又聽喻斂叫他：“他們為什麽要打你？”
晏紹默了默：“我也不清楚。”
教室沒有老師坐鎮，紀律委員站出來管紀律，同學還是給他麵子的，在她吼了兩聲後安靜下來。
另一頭，晏紹和喻斂走後，張青風憤憤的從地上爬起來，肩膀和腿肚子火辣辣的疼，他吸氣連連。
“青哥，怎麽辦？要不我們告老師吧！”矮胖墩提議到，聲音裏還帶著哭腔，滿臉橫肉皺成一團，顯得無比滑稽。
下一瞬，他的腦門就遭了殃，張青風一巴掌拍下去：“告個屁！”
告了他以後還怎麽混？
他就是打聽了今天下午老師們去開會，才把晏紹圍堵在廁所，結果報仇不成反被揍，張青風臉黑成一團。
“去打聽一下，剛才那人是誰……嘶！”他手捂著肚子，眼底戾氣一滑而過，“□□崽子，別讓我逮到你！”
“你們幾個怎麽回事呢？啊！？上課了還在這裏做什麽！”一道高亮的女音傳來，三人對視一眼，被樓上聽到動靜下來查看的老師給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