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心虛
“你回來了啊?”
恩?居然不是質問?
“恩。”
“吃過飯了嗎?”
噓寒問暖?絕對居心叵測。
“吃過了。”
“和剛才的那個男人?”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恩。”
“你朋友?我怎麽沒聽說過?”
“畫室的客人,聊的投緣,就一起吃個飯。”
“客人?隻見過幾次麵,你就能跟人聊的這麽投緣,還陪著吃了兩個小時的飯?”
“那又怎麽了?隻不過是吃個飯而已。”
“吃個飯,而已?!
好,看樣子,你這一天天的過的真的很開心啊,我這邊對你百般上心,你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那邊不過就是一個聊的投緣的新朋友,你就能開開心心的陪人家吃兩個小時的飯?
安然,你真夠可以的。”
一看蒲晨的樣子,安然就知道他肯定是非常生氣,估計都已經氣炸了,還硬憋著跟他說話呢。
可就算是這樣,安然也沒打算解釋什麽。
反正,要怎麽想,是蒲晨的自由,他要是真的想歪了,那也不關安然什麽事。
對與他們兩個現在的情況來說,多餘的解釋,反而會適得其反。
最主要的是,安然對於蒲晨如今的表現非常的滿意,他實在是想知道,現在的蒲晨,能為他做到什麽地步。
更何況,不過是跟人聊的開心,耽誤了些時間而已。
要是以後每個新朋友都要來這麽一出的話,安然覺得自己可能會是心累致死的。
就這麽想著,連蒲晨離開了安然都沒有出聲。
這邊兩個人冷空氣都快把畫室給凍著了,那邊的小高卻看起來更像是沐浴在春天裏。
“老板,我跟你說個事兒吧。”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蒲先生在這兒等了你兩個多小時了,而且,還給你帶了吳記的點心。”
小高獻寶似的把蒲晨帶過來的點心遞到安然的麵前,一張小臉笑的不懷好意。
“蒲先生在來的路上就看到你和那位客人出去吃飯了,而且,還出去了好一會。
回來之後,就一直冷著臉坐在這兒,也不說話,可是看起來就像下一刻馬上要出去殺人的氣勢。
看到你和那位客人在門口道別的時候,我看到蒲先生深呼吸的好幾次,你一轉過身,他就馬上變得平靜了下來,雖然那是裝的,可也裝的很辛苦啊。
還有啊,吳記的點心是很難買到的,蒲先生如果想讓你午飯後吃到的話,至少要提前兩個小時去排隊。
今天這麽冷的天,在外邊排兩個小時的隊,應該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吧。
更何況,蒲先生這麽大的一個老板,就算沒架子,能去排隊給你買吃的,也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吧。
結果,你對他那個態度,要是我,絕對是要生氣的打你的。
可是呢,蒲先生居然隻是悶悶的走了,他應該是怕再待下去給你發脾氣,傷害到你吧。”
小高一臉無辜的說完這段話,就靜靜的看著安然。
“這也不一定就是他親自排隊去買的啊,他公司那麽多人,隨便讓誰去都可以。”
“是這樣嗎?雖然我跟蒲先生不熟,但是,他好像對你的事情,都是親力親為,從不假借別人之手的吧。”
說完,小高就轉身走了,反正,自家老板不開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她能說的也就隻有這麽多。
而被小高的話炸的體無完膚的安然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家是不是真的做的太過分了。
且不說蒲晨這麽一個驕傲的人,這段時間放下身段去哄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的難得,就說這排隊兩個小時買的點心,他也不該這麽對蒲晨。
更何況,蒲晨說的也對,他和蒲晨認識了這麽多年,曾經還是那麽親密的關係,又怎麽能對他那麽冷淡,反而對施宇那麽的熱情呢?
這麽想著的安然完全忘記了他之前對蒲晨的種種,是建立與蒲晨曾經對他的傷害上。
看著眼前包裝精美的點心,安然是真的覺得有些心虛。
不過,他也就隻有那麽一會的惆悵,立刻就打開點心開吃。
反正,下次見麵的時候對他好一點點就可以了吧。
最近被蒲晨養的胃口有點刁的安然立刻就覺得自己得到了治愈,畢竟,今天和施宇去的那家餐廳,除了環境真心好之外,實在是沒有什麽其他的可取之處了,菜做的是真一般,還不如帶施宇去吃西餐呢。
不過,好在他過程中和施宇的談話很開心,讓他覺得,食物難吃也不是那麽難受的一件事情,不吃就好了,至少有人陪著聊天呐。
可現在一吃到點心,安然就又覺得還好中午的飯不好吃,他沒吃幾口,要不然,這麽好吃的點心都該浪費了。
被點心收買了的安然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決定,下次見麵的時候對蒲晨的示好稍微的給點回應,來報答他總是慰藉他的五髒廟之恩。
隻可惜,想是這麽想,蒲晨卻沒給他機會。
那天之後,安然就沒見過蒲晨了。
以前,蒲晨總是一天一趟的跑,給安然送各種各樣的吃的,有稀奇少見的酒樓珍肴,也有常見卻美味的路邊小攤,時不時的送點出名的點心蛋糕什麽的,喂的安然一餓就會下意識的想到蒲晨。
認識安然的都知道,就算跟安然生了再大的氣,送吃的準沒錯,安然從來不會跟食物過不去。
而蒲晨就是看準了這點,才專門派人搜羅各種好吃的,然後再親自帶上,送上門。
就算是自己真的有事情去不了,無奈之下才會讓身邊的秘書代為送達。
可那天之後,蒲晨就不來了。
吃的照常送,隻不過,從蒲晨,換成了安然見過幾次麵,現在卻變得熟的不行的秘書。
“蒲晨他……最近很忙嗎?”
已經有兩個星期不見蒲晨的安然,終於還是耐不住性子,在秘書過來送吃的的時候,開口小心的試探。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接收到秘書探究的眼神,安然立刻否認:“隻是他突然不過來了,我有點不是特別習慣。”
“老板他最近是挺忙的,不過,比起前段時間,好多了。
畢竟,那段時間,他還要抽空過來這邊,隻能把工作都壓到晚上做,第二天一早還要早起繼續處理。
你也知道,老板從國外回來不久,回國之後,又一直忙著兩家公司合並的事情,本來就很忙。”
意思是,你既然知道他本來就很忙,就不要給蒲晨繼續添麻煩了。
而安然也一直都以為,蒲晨的工作應該是很清閑的,要不然,也不會天天都有空往這兒跑,還一待就是幾個小時。
卻沒想過他都是把工作壓到晚上加班做。
公司合並,加上要重新適應新公司流程,還有一大堆的瑣事等著他去處理。
可每次安然見到他的時候,他都一定是一派悠閑,絲毫不見慌亂。
想來,也是怕安然擔心,才故意裝成那個樣子吧。
而安然之所以沒有發現,恐怕也是因為他本身也沒真的把心思放到過蒲晨身上。
“老板他這陣子生病了,你要是真的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同情心,看著老板為你那麽費心的事情上,至少,讓他別那麽生氣。”
秘書跟了蒲晨七八年,是蒲晨在國外公司時就一直跟著他的,說是老板,兩人更像是親密無間的戰友,可以一起麵對任何事情。
可偏偏在對待安然的事情上,讓他犯了難。
那個麵對公司差點破產的壓力都沒能被壓垮的男人,那天回到公司之後,居然就開始生病了。
醫生給出的結論,勞累過度,睡眠不足,而誘因,確實因為氣急攻心。
雖然蒲晨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可通過他後來指示自己過去送東西的這一行為來說,他就猜到他會把自己氣成那個樣子,絕對跟安然有關係。
介於蒲晨警告過他別亂說話,他一直都沒有對安然說過任何一點關於蒲晨的事情。
可今天,是安然先問的,所以,他才會破格的說了這麽多。
至於安然會不會聽,那就不是他關心的範圍之內了。
這邊的安然,當然是把他的話放在了心裏了。
他認識蒲晨這麽久,至少在他的記憶裏,蒲晨就沒有生過病。
安然一直都認為他是一個強大的男人,強大到連病菌都害怕的地步。
無論什麽時候,安然都習慣了蒲晨以強大的姿態站在他的麵前。
可現在,他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那個強大的男人生病了。
這個消息,讓安然覺得不安。
他潛意識裏就覺得,蒲晨會生病,絕對跟他脫不了關係。
安然心不在焉的又在畫室裏待了兩個多小時,終於,還是待不住了。
火急火燎的跑回家,熬了適合病人喝的瘦肉粥之後,就趕往蒲晨的住處了。
這個時間點,蒲晨應該是已經下班了才對。
事與願違,安然到達的時候,房門緊閉,安然按了門鈴也沒人來開門。
看樣子,蒲晨應該是還沒下班。
安然又想起那個秘書說他最近一直都很忙,常常加班的這件事情,才突然覺得自己笨,怎麽就沒想到他可能會加班的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