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留不得
“喂，有事嗎？”周朗一手拉開車門，一手拿著手機。
“親愛的，我現在在家，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快點回來。”程雨柔窩在沙發上，臉上滿是喜悅的笑容。
“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嗎，我說過沒什麽事的話不要往我住的地方跑，小心被人發現。”
“我想親口告訴你，總之，你快點回來，我在家裏等你。”程雨柔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周朗冰冷的語氣，依舊笑得很開心。
周朗也沒打算在跟程雨柔糾纏，匆匆點頭答應便驅車趕回別墅。他倒要看看這個程雨柔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跟他說，本來還以為是個有用的棋子，沒想到笨得可以。他精心布置了這麽久，一件事都沒辦成。
他已經開始有些厭煩程雨柔了，要不是看在她還有些利用價值的基礎上，他壓根都不打算理會她。但事情還沒有成功之前，程雨柔依舊是一個有用的棋子，他不能隨意丟棄，說不定關鍵時刻能救自己一命。
當周朗回到別墅時，他剛下車，程雨柔便興衝衝的站在門口迎接他。程雨柔臉上堆滿了笑容，這種笑跟平常不太一樣。不知怎地，他竟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可能又不好的事情發生。好不容易解決了一件事，他可不想因為這個程雨柔壞了心情。
“朗，你去哪兒了，我在家等了你好長時間。”程雨柔甜膩的聲音像蜜糖，甜得叫人有些不適應。她很是親昵的挽著周朗的胳膊，嘟著小嘴深情地看著周朗。
周朗扯了扯嘴角，分不清到底是在笑還是在鄙視。他並沒有看向身邊的人，而是直奔屋子裏去。程雨柔一直拉著他的胳膊，像個乖巧的媳婦兒。
進屋後，周朗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程雨柔小鳥依人似的躺在他懷裏，將頭靠在他的胸口上，伸手在他的身上畫圈圈。
“到底是什麽事啊，弄得如此神秘？”周朗低頭看著程雨柔，問道。
“朗，你要做好準備，我怕一會兒嚇到你。”程雨柔幾乎是跳著從周朗懷裏彈起，拿過放在一旁的包包，從裏麵掏出一張化驗單。
周朗麵色沒有絲毫改變，他半信半疑的從程雨柔手裏接過化驗單，低頭掃視一眼，最終目光落在了最後一行的鑒定結果上。
懷孕了，怎麽會懷孕？他們倆的避孕措施一向做得很好，程雨柔怎麽可能懷孕。再說，他們已經挺多天沒在一起，這個孩子到底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你懷孕了？”周朗麵色鐵黑，將化驗單扔在沙發上。
“我也不敢確定，所以今天早上特意去了一趟醫院。直到醫生給我出示鑒定結果，我才相信了。朗，我們很快就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很激動？”程雨柔摸著自己還沒有絲毫異樣的肚皮，笑嘻嘻地往周朗身上靠。
此刻的周朗怒氣已經升到了頭頂，隻是他隱忍著不發。偏偏程雨柔一點眼力價都沒有，一個勁的提孩子的事情。
她以為自己懷孕，就能靠著孩子拉住周朗的心，把他們兩個人的幸福計劃提前。現在的她完全是個沉浸在戀愛中的小女人，隻想跟周朗一起好好生活。偏偏周朗對她的態度有些陰晴不定，她才想要個孩子，把兩人的婚期定下來。
可是她不知道，其實周朗的心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總是多了一個孩子，結果還是一樣。不，甚至可能更加悲慘。當一個男人看著自己不愛，或者是厭惡的女人懷了自己的孩子時，他們有的不是對新生命的憐惜，而是滿滿的憎惡。所以，她這樣的做法不僅留不住周朗，反而會把周朗越推越遠。
“去把孩子做掉吧。”沉默了許久，周朗悠悠地開口。說話的語氣非常輕鬆，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即將要扼殺的是一個鮮活的小生命。
“朗，你說什麽？”程雨柔瞳孔突然放大，她鬆開了周朗的胳膊，往後退了一小步。
她抬頭怔怔的看著周朗，周朗的臉上沒有一點開玩笑的表情，他很嚴肅也很認真。這個男人嚴肅又認真的讓她去把孩子做掉，為什麽？這是他們之間愛情的結晶，為什麽呀做掉，她不願意，不願意。
“我不要。”程雨柔拚命地搖頭，她可憐巴巴的抓著周朗：“朗，為什麽，你不喜歡孩子嗎？”
哼，他是不喜歡孩子，尤其不喜歡討厭的人懷上他的孩子。不過是他手裏的一顆棋子，還妄想用這麽愚蠢的辦法拴住他。是他嘀咕了這個小女人的智商，還是這個女人一直就在裝傻。別的事情上一事無成，竟然有膽子背著他懷上孩子。
她以為這樣他就會負責了，簡直可笑至極！不過是一個孽種，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會讓這個女人剩下他的孩子。
“去把孩子做掉我們還有可能在一起，如果你非要留著孩子的話，我們也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上去了。”周朗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呆立在那裏的程雨柔，扔下這樣一句絕情的話，隨後頭也不回的上了樓梯。
等程雨柔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周朗已經消失在她的視野裏。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張剛到手的化驗單。她怎麽也沒想到周朗竟讓她去把孩子打掉，她還以為周朗會跟她一樣喜歡這個孩子。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他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一下子就變了。剛才周朗的眼神是那麽冷漠，表情看起來是那麽冷酷。她知道周朗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讓她去把孩子打掉。可是她舍不得，該怎麽辦才好？
非要在孩子跟周朗之間選一個嗎，明明是能夠兩全的事情，何必要做這樣的選擇。周朗是愛她的，一定是愛她的。可能他隻是一時沒有消化，所以才這個樣子。給他一點時間，也許明天一切都變了。
“嗯，一定是消息來得太突然，他一時間沒有接受，肯定是這樣的。”程雨柔一遍一遍的安慰著自己。
她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最終都沒有看到周朗下樓。天有些黑了，她知道自己該回去了，省得爸媽又說她不著家。
想到這，程雨柔拿起包包，隨意地將化驗單塞進去，離開了別墅。她出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家門而去。
剛入玄關，一雙多出來的鞋子吸引了程雨柔的注意。她見過這雙鞋的主人，還是在早上的時候。難道她發現了什麽，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不會的，她和周朗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她懷孕的事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小柔，你還知道回來啊，每天都這麽晚。”程母不悅地瞪了程雨柔一眼。
程雨柔卻沒有理會母親，眼神直直的落在程母身後的張曉曦身上。
張曉曦看著程雨柔麵色有些不自然，她也沒有點破，而是故意盯著程雨柔看。果不其然，看了不到一分鍾，程雨柔主動將目光移開，看向了別處。
“姐，你怎麽來了？”程雨柔換上拖鞋，衝著她笑笑。
“你這丫頭說什麽呢，她是你姐姐，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回來是應該的。倒是你，以後再這麽晚回來我就給你關在外麵，一天天不知道都在做些什麽，忙得不著邊。”程母伸手指了指程雨柔的額頭。
程雨柔皺眉，非常不悅地打開母親的手，拿著包準備上樓。
“媽，小柔天天很晚才回來嗎？”張曉曦試探性的問道，眼神一直追隨這上樓梯的程雨柔。
“不能說是天天，但經常這麽晚回來。孩子大了我們管教起來力不從心，稍微多說一點就嫌囉嗦。你是她姐姐，你幫媽媽說說她。一個女孩子，總是這麽晚回來不像話。”程母抓著她的手，抱怨道。
她聽後點點頭，但心裏又加深了幾分對程雨柔的疑惑。據她所知，基金會的工作不算繁重，根本不需要加班。再說加班的話也不至於天天加班啊，經常這麽晚回來肯定有事。她這個妹妹在刻意隱瞞著什麽，就算她不說，她也要調查清楚。
“媽，我上去看看小柔，她的臉色好像不大好。”她對著母親笑笑，說道。
“去吧，你們姐妹倆多聊聊。那丫頭最近都不怎麽跟我們說話，我們也不好問。”程母點點頭，示意她上樓。
張曉曦上了二樓，站在程雨柔的房間門前。房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鎖上。按理來說，她應該要先敲門再進去，但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若是不敲門直接走進去，或許能看到更多的東西。她確定程雨柔有什麽事瞞著她，她必須要在傷害到遲安澤之前弄明白。
想到這，張曉曦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正拿著化驗單看的程雨柔，聽到門外的動靜，嚇得將化驗單掉在地上。好在化驗單掉在床邊，她用腳一踢，薄薄的紙片從床縫裏鑽了進去。
“小柔，你剛才在看什麽？”她仔細地打量著程雨柔，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沒什麽。”程雨柔搖搖頭，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