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繳械投降
豪車裏,金姐握著古劍。她小心翼翼的摩挲著,好似在撫摸一件珍寶。
她不愛收藏古玩,尤其是這些冰冷又毫無用處的東西。但這把劍不一樣,曾經有個男人說,他這輩子輸得最慘的一次就是眼看著這把劍落入另外一個人手中。
她知道,對那個男人來說,勝負欲是永遠無法拋棄的東西。可他終究還是敗了,敗給他一直想要戰勝的人。無論事實如何,在她心裏,那個男人永遠是她的驕傲,是她願意拋下一切的人。如今,她親手奪回這把劍,他在天堂一定看得到。
“金姐,有位周先生來過電話。”司機老趙扭頭,對她說道。
“他在電話裏說什麽了?”金姐把劍放在身側,抬眸問。
“說是想見麵總要拿出些誠意來。”
誠意?這個周朗到底想要什麽,她金麗想見的人還沒有見不到的。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她可是在雲龍混雜的圈子裏摸爬滾打幾十年,想跟她耍心眼,還嫩了一些。
“你親自去周家別墅,邀請周先生來‘滄海’一聚。”
“知道了。”老趙點頭,繼續專心開車。
精心籌備的慈善晚會,最終完美收官。遲安澤捐贈的古劍拍賣額高達八千萬,比之前所有的拍賣品價格總和都要多。這些錢將用於山區孩子的教育,以及殘障人士的生活問題。由於捐贈數額巨大,勢必會在媒體中引起不小轟動,也將對環球集團的形象問題產生重大的影響。
可以說,這是一場漂亮的勝仗。而打了勝仗的主人公,心裏卻不大舒服。
“澤,你在想什麽?”張曉曦伸手覆在遲安澤的手背上。
“我在想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剛才她明顯是話裏有話,卻又輕描淡寫的帶過。光是看她的氣場,不像是個普通的貴婦人。她眼睛裏投射出的神色,也不像陌生人那麽簡單。他沒有邀請過這樣一號人物,而她輕而易舉的躲過門衛,甚至沒引起一丁點騷動。這樣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從來沒見過那個女人嗎?”她微微蹙眉,問道。
“沒有,她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人。”遲安澤搖頭,腦子裏思緒萬千。
“她為什麽要花八千萬買下那把劍,我實在是想不通?”雖然那把劍本身價值不菲,但她一個美麗的女人,不去競拍一些珠寶,要一把劍做什麽。光是擺在那裏看,不是有些可惜。
“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我讓阿彪去調查一下她的身份。你餓了吧,我看你都沒吃多少東西。”遲安澤寵溺的摩挲著她的手,嘴角帶著幸福的微笑。
“你才知道啊,那種場合下要是不顧形象的吃,萬一被媒體看到,連帶著你的形象都毀了。到時候那些記者該說,堂堂環球集團的總裁娶了個吃貨回去,多不好啊。”
“我就喜歡吃貨,別人愛怎麽說怎麽說。”遲安澤順勢將她摟在懷裏,讓她靠著他的胸口上。
車裏還有別人,她下意識的想從遲安澤懷裏掙脫出來。可是遲安澤抱得很用力,似乎不打算放手,更不打算理會司機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我發現你這人臉皮特別厚,你以前不這樣的。”她伸出手指戳著遲安澤的胸口,一連戳了好幾下。
“啊……”遲安澤突然皺緊了眉頭,伸手捂著胸口的位置,樣子痛苦不已。
張曉曦嚇得手足無措,她不過就是輕輕地戳了幾下,他就被戳壞了。不至於吧,一大堆工作都沒壓垮的男人竟然被他戳垮了?
“我知道你是裝的,才不會被你騙呢。”她靠在座位上,心裏卻在打鼓。
“我沒跟你裝,是真的很疼。”遲安澤佝僂著腰,樣子十分痛苦。
這下她更亂了,連忙將遲安澤扶起來,讓他靠在那。
“這裏疼?”
遲安澤搖搖頭。
“那麽是這裏?”
遲安澤還是搖頭。
“到底是哪裏啊?”她急得眉頭緊皺,剛才就戳了這個地方,要不是這裏疼還能是哪裏啊,難不成傷痛還會自己轉移。
“是這裏。”遲安澤突然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他心髒的位置。“我心痛。”
“又耍我,你這個大惡魔。”她一拳頭打在遲安澤的胳膊上,故意別過臉去,不再理會遲安澤。
遲安澤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慢慢往她身邊挪一些:“嗯哼,我們直接回去吧。我不餓,不去吃飯了。”
不吃飯,絕對不行,她真的快餓死了。這個小惡魔又故意整她,她不要低頭。雖然人在屋簷下,但她是有氣節的人,堅決不向惡勢力低頭。不就是一頓飯,忍著不吃就行了。
“咕嚕,咕嚕……”張曉曦捂著自己的肚子,用力吸一口氣,盡量不讓肚子發出聲音。
坐在一旁的遲安澤,強忍著笑意,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到別墅還有一段路程,他不著急。
“你聽到了吧。”張曉曦撇著嘴,可憐巴巴的看向遲安澤。
“聽到什麽啊?”遲安澤眉眼微微上挑,反問道。
“明明就是聽到了還跟我裝傻,有你這麽對老婆的嗎?”她不滿地鼓著腮幫子,恨不得把遲安澤的耳朵揪起來。
還說要好好守護她一輩子,沒事就拿她尋開心。要是哪天不欺負她,太陽肯定打西邊出來了。偏偏她又說不過這個小惡魔,每次隻有繳械投降的份。
這一次,當然也不列外。
“我餓了,我想吃東西。”她拉著遲安澤的袖子,反複搖晃著。
“可是某人剛才還不想理我呢。”遲安澤雙手抱胸,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張曉曦。
他就喜歡惹她生氣,她生氣時的樣子太可愛了。
“這樣吧,你請我吃頓飯我就不生氣了。”她靈機一動,換個說法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明明是想讓你繳械投降,你倒讓我賠禮道歉了。”遲安澤伸手捏著她的鼻子,笑著說道。
“那你願不願意嘛?”
“當然願意,我願意一輩子給你當飯票。”
正在專心開車的司機聽到這番肉麻的話,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雖然他聽到過不少次,但終究不能適應啊。想當初,那個威風凜凜,一個字解決絕對不說兩個字的總裁,到底哪裏去了?
在一路驚愕中度過的司機,安全地將他們送到餐廳。遲安澤早就訂好了包間,他們剛進去,就有服務員上前,將他們帶上二樓。
遲安澤知道她吃不慣西餐,點了牛排後親自切成一塊一塊,遞到她麵前。每次來西餐廳,她都因為用不慣刀叉,吃不好飯。所以,遲安澤就養成了幫她切牛排的習慣。而她,也就理所當然的享受了。
“等忙完手頭上的事情,我們去趟美國吧。”遲安澤一邊切牛排,一邊說道。
“為什麽去美國啊,是要去找安娜他們嗎?”張曉曦將一塊牛排塞進嘴裏,說道。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美國研究出對抗不孕不育的新技術,我帶你過去看一看,說不定能治好你。”
“你一直在為這件事情操心?”她放下叉子,眉心蹙成了小小的“川”字。
他說過他不在意的,他說過這一輩子隻要她一個人,其他什麽都可以舍棄。為什麽要暗中調查這些事情,難道沒有孩子,婚姻注定不能完整的。當初從海南回來,她是下定了多大的決心。她以為他們可以撐過去,為什麽還是被困在這個牢籠裏。
果然人類最大的任務還是傳宗接代,愛情走到最後也就是傳宗接代。沒有孩子,人生注定不完整。
“嗯,我一直讓阿彪在調查。美國的醫學比國內先進的多,我們趁這次機會出去散散心。”遲安澤將一塊牛排塞進嘴裏,接著說道。
“那就去吧,我沒有意見。”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眼裏滿是失望的神色。
“曉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孩子對於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但對你不一樣。每當看到你望著那些孩子的表情,眼睛裏流露出來的羨慕深深地刺痛了我。我隻要你就夠了,但我不想你有遺憾。”遲安澤讀懂了她臉上的悲傷,解釋道。
“如果治不好呢?”
“治不好也沒關係,我們就像現在這樣生活,就我們兩個人。”遲安澤微微一笑,完全沒把結果當回事。
是她太敏感,不,應該是自卑。以前的她配不上遲安澤,現在的她更配不上。她心裏一直清楚,卻總會被所謂的自尊和驕傲所累。
“對不起,當初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遲安澤握著她放在桌上的手,眉眼處藏著一絲哀傷。
“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挺傷人的。我不要你欠我什麽,一旦欠上很多東西都變了。”
“以後再也不會說了,你也不要多想。我們隻當出去散散心,有時間再去看看安娜。這段時間我工作太忙,都沒時間好好陪你。”
“嗯。”她乖巧地點頭,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