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努力
走到講台前,南柯把論文攤在桌上。那一刻。不光是她的手在抖動,她的心也一樣在顫抖著。
終於——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
本來以為這個機會已經失去了,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沒想到,竟然失而複得。
她側過臉,想看看關夢霖。
或許關夢霖不是好人。但是,在此刻,關夢霖幫助了她。她就會感激這個男人。哪怕這個男人對自己做過多麽過分的事情的。
就好像南柯自己說的那樣,她是個簡單的人,她是個認命的人。她也是個想平平淡淡過日子的人。
台下有個導師說:“南柯,可以開始了。”
“好,我這就開始。我……”
南柯忽然想起來,自己雖然手裏有論文,卻沒有給台下的導師準備,也沒有做演示用的ppt。
這麽一想,她又開始緊張起來,正要說明情況。
路暢走進來。他隨手遞給南柯一個小U盤,同時,手裏還拿著好幾份論文。
把U盤插進電腦,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她當初做好的ppt。而與此同時,台下的導師們也拿到了論文的複印件。
南柯又側過臉,看了看門口。本來是想看看關夢霖。結果,卻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
又走了,每次都是事情做好了就走了。
“南柯同學,可以開始了。”
“好的。”
導師的話把南柯拉回到了現實。
“感謝各位導師再一次給了我機會。我的論文題目是《現在流行音樂作詞方向探討》。”
南柯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對著ppt侃侃而談。她的才華,她的風度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而南柯也進入了狀態,盡情揮灑著這一身的才華。
很快,論文講完了。
台下的導師們也在低著頭細細研讀,時不時還交頭接耳一番。
“很好。”其中一個導師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盯著南柯看,“確實很不錯,很有見地。”
“那、那我什麽時候能知道結果。有沒有通過?”南柯的心怦怦跳著,很不安。
“不用等了。我們剛才簡單的評議了一番。”他說到這,停頓片刻,“通過了。”
南柯高興的一拍手,喜形於色。
那位導師的臉上卻沒有什麽變化:“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件事。”
他這麽一說,南柯又緊張起來。
“還有什麽事?”
導師站起來,對南柯鞠了一躬。
“老師,你……”
“我是給你道歉。上次你答辯的時候,我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其實,那天我也是帶著情緒來的。很抱歉,這不是一個老師應該說的。你的私生活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沒權利評價。還有,你的論文寫得這麽好,看得出,你是個努力的孩子。你的人品也應該不錯。”
那一刻,南柯覺得心裏暖呼呼的。
“謝謝你。老師。”
離開了會議室,出了教學樓,南柯抬起頭,看看天空。天空好藍,空氣也好清新。
回過頭,看了看教學樓。
“再見了,學校。”
南柯很感慨地說著。
今天,終於為自己的學生生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還算是圓滿吧。至少畢業證可以拿到手了。
當然了。現在還不在手上,需要等一陣子。
路暢走到南柯的身邊,滿臉笑意地說:“恭喜,恭喜。”
“也沒什麽。關先生呢?”
“他——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邊看人踢球?”
“他喜歡踢球嗎?”
“嗯,小時候喜歡吧。嗬嗬,我進過他的房間,是老宅裏的,他的床頭放著一個鏡框,裏麵就是一張穿著足球隊服的照片——喂喂,別用那種眼神看過。我是進去那東西。不是做別的。你煩心,總裁隻喜歡女的,不喜歡男的。”
“我沒說什麽啊。”
“不用說什麽吧。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想什麽了。”
操場在不遠處,南柯信步走過去。路暢問要不要跟著她一起去。南柯說不用了。
走到操場邊,果然在那裏看到了關夢霖。關夢霖扶著操場和外麵的隔離欄,望著裏麵幾個踢球的人。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關先生,謝謝你。”南柯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著。
“謝我?為什麽要謝我?”關夢霖轉過頭,目光爍爍地看著她,“你是我的人,我不過是幫你實現了一個願望而已。有什麽可感謝的。你讓我很舒服,我幫助你。等價交換。”
這些話說的很冷。南柯卻已經習慣了。
“關先生,不管怎麽說,你可以不幫我,但你卻幫我了。所以,我想感謝你。”
關夢霖搖頭:“這話還是算了。我認識幾個老板,他們有個習慣,喜歡在酒吧裏挑選一些十六七歲看起來很純的小女孩。然後,把她們包裝成明星。當然,代價就是做情人。不管是那些小女生,還是這些老板, 都不覺得這有什麽錯的。反正是一對一的關係,就是當是一段感情。雖然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感情。我和你的關係跟他們也差不多。”
“是啊,我也算是被包養的吧。”南柯感覺臉上一陣發熱,她低下了頭。
被包養總歸不是什麽好詞。
“你想獨立嗎?”
“我……不想。我認命。”南柯說的話,和語氣完全不同。
關夢霖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認命?我看不出來。好了。我會給你機會工作的。再怎麽說,我也不覺得,我們會一輩子長久,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分開。到時候,與其給你一棟房子,倒不如給你一份工作。”
這話說的倒是也有些道理,隻是南柯感覺心在一陣陣疼。
她抬起頭,看著關夢霖。她對這個男人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而這個男人對她的態度到底又是什麽,怎麽也看不清楚。
就這樣,忽遠忽近,忽好忽壞,忽然蠻橫無理,忽然又溫柔似水。
讓人全然猜不透。
晚上,南柯穿了一件嶄新的禮服,和關夢霖一起去了威廉酒吧。
關夢霖喜歡來這裏。喜歡被這裏的人注視的感覺。他挽著南柯的手臂,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進入包廂。
南柯也沒有以前那麽緊張了。也學著別的女人的樣子,小鳥依人地偎依在關夢霖的臂彎裏。
“怎麽樣?你感覺到那些女人的目光了。”
“好像吧。我對這種事不太敏感。”
“不敏感,那些目光裏可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如果那是刀子,你早就被刺穿了。”
關夢霖說完,南柯立刻感覺到全身一陣刺痛。
的確,那些目光很不友善。
關夢霖把南柯抱在懷裏。
“怕什麽,在這個世界上,不友善才是對的。友善才是錯的。你以前的那個好朋友顧瀟瀟。對你倒是很友善,結果呢,還不是害你。”
“她……那些事情我不想提了。”
“嗬嗬。不想提了。 好。”
兩人一閃身走進了包廂。
而外麵則是想起了一陣議論之聲。對於南柯,這裏認識她的人不少。對她能跟了關夢霖。這裏的人說什麽的都有。無非兩種態度,羨慕和嫉妒。極端的當然就是那種恨了。
這些話,南柯進了包廂是聽不到的。可即便她聽不到,她也知道這些人會說什麽。
關夢霖又在喝酒。南柯感覺應該勸勸他。
“別喝那麽多了。”
“沒事。你知道。我總是在喝酒。我也不會醉,當然了。在你麵前的你兩次是意外。”
除了在南柯麵前喝醉過兩次,關夢霖真的就沒有喝醉過。
南柯沒辦法勸關夢霖,就把他手中的酒瓶抓過來。
“還是好喝一點吧。”
關夢霖的眼睛眯起來,瞄了一眼南柯。
“你好像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情人,可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更不是我的老婆。你和我之間,是一種擁有與被擁有的關係。你沒有資格說這些話,把酒給我。”
關夢霖伸出了手。南柯咬咬嘴唇,心裏感到一陣難過,可還是把酒瓶給了他。
“還是少喝點吧。”
“知道了。”
這次關夢霖沒有說什麽,他低著頭喝酒。
兩人誰都不說話。
“南柯,你想去我家看看嗎?”
“啊?”南柯愣了下。
“我家,就是我的家。或者說本家也可以,外人叫那裏關家大宅。你想去那裏看看嗎?”關夢霖忽然提出這樣的
“我——我去過。”南柯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她去過沒錯。隻不過那是次意外。
關夢霖把她摟在懷裏。
“我知道你去過。可是,我想讓你再去看看。那個女人對你的印象不錯。哦,就是我名義上的媽媽。我爸爸的最後一位妻子。”
南柯知道他說的是赫蓮娜。
那個英國女人對人非常和藹,態度也平和。
“她人很好。”
“是很好,對我這個不是野種都這麽好。怎麽可能是壞人呢。而且, 她也有兒子,卻把家族的產業都交到 了我的手上。她當然是個好人。”
“那你、你打算孝敬她嗎?”
關夢霖似乎聽到了一個挺有意思的問題。
“孝敬——當然要了。我會把她親生母親一樣孝敬。可是,她畢竟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的親生母親已經死了。死的那麽慘。我忘不了這些。我會為了她報仇的。”
關夢霖看著懷裏的南柯,又一次想起了那奇的樣子。
那奇,那個仇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