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住幾天
回去住幾天?安頭瞬間就愣住了。
“可是,我家裏沒有人了。”
安頭說的是實話,他和媽媽桃花相依為命,自從桃花死了。他就是孤身一人。
其實,孤身一人,哪裏還有家呢。
這種感覺南柯是最清楚過不過的了。
她對安頭說:“安頭,我的意思是說,你跟我到我家裏住一陣子,好嗎?”
她回頭又問教練:“教練,你也同意吧。”
教練的眉毛擰了一下:“這個……如果在家裏也能保證訓練強度的話,倒也沒問題。現在那邊的家長鬧得挺凶。讓安頭暫時避避風頭也沒壞處。”
這個意思就是原則性同意了。
當然,那邊被打學生的家長的問題也得解決。
南柯從口袋裏摸出銀行卡,這張銀行卡是臨來的時候讓路暢轉了現金過來的。
“我想,這些錢夠醫藥費的吧。”
“多少?”
“十萬。”
“這……夠了……夠了。”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南柯的作風和關夢霖越發的像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
教練說:“放心吧,這個問題我一定解決。你們好好回家休息吧。”
帶著安頭出了學校。正要上車,安頭忽然問:“南柯姐姐,錢真的能解決很多問題嗎?”
“是啊,否則,人們為什麽要那麽費盡心力的賺錢呢。”
“那麽,錢能夠讓我媽媽複活嗎?”
“這……安頭,你還小。事情太複雜,你……”
“我知道,你會說我現在還不明白。可我長大了,就能明白嗎?”
這個問題也很尖銳。是啊,小時候不明白的事情,長大了就一定能明白嗎?誰也不敢保證。
南柯再一次摸著安頭的頭發。
“安頭,別想了,跟我回去吧。我們回去好好呆著一陣子。然後再決定來不來學校,或者,讓關先生給你換一家學校。同樣學足球的。”
教練說,這孩子的天分很高。是個苗子,以後興許可以踢職業聯賽。如果真的是那樣,這個孩子的未來也是光明的。
南柯的車飛速地行駛在公路上。安頭很興奮,看著道路兩旁的樹木飛快地後退。
南柯卻有些擔心:“安頭,你別亂動,要是讓警察看到了就麻煩了。”
“為什麽?”
“因為……因為姐姐沒駕照的。”
安頭馬上就明白了。
“沒有駕照是不能上路的,姐姐,你這是犯法了。”
“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南柯心想,就算我犯了法,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有關夢霖在,什麽都可以解決。甚至於這種小事,隻要路暢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當然,這些話不能跟小孩子說。
帶著安頭回到家,可把周阿姨嚇了一跳。
南柯介紹說,這是安頭,關先生知道的。
具體情況,南柯也沒說清楚。
周阿姨聽既然關夢霖知道,她也就不說什麽了。
安排安頭去理發洗澡。然後,換上新衣服。對著鏡子找了找。南柯誇讚了一句:“瞧瞧,我們的小帥哥來了。”
安頭卻一點都不高興。
這樣的生活一點都不適應他。不適應自然也就談不上高興。安頭想要自由自在地奔跑,想馬兒一樣。
這個孩子其實也是個行動派,他想到什麽,立刻馬上就會實行。
第二天一大早,南柯就被驚醒了。她聽到了玻璃碎了一地的聲音。
“怎麽回事?”她下了樓問周阿姨。
周阿姨一臉無奈地說:“南小姐,你看看吧。安頭又把玻璃踢碎了。”
“什麽叫又把玻璃踢碎了。踢碎幾塊了?”
“大概五塊吧。”
“五塊?”南柯感到頭疼了,“五塊玻璃都碎了?”
“是啊,五塊……”
正說著,遠處又傳來嘩啦一聲響,又碎了一塊了。
“現在是六塊。”周阿姨說。
南柯感到無可奈何,她走出去,正看到安頭長在對著牆壁踢球。
他的教練說了,安頭的強項在於對抗和體能,弱項是基礎技術。也就是腳法和球感。這也難怪。一般連足球,從五六歲就開始,安頭已經在起跑線就輸了好多年了。
但是,安頭很努力,這麽小就知道自覺地早起訓練了。
他練習顛球,但是球感依舊不好。球總是顛不起來。最後,他一生氣,一個大腳,把足球踢飛出去。
那幾塊玻璃也就是這麽碎的。
這一次,皮球在空中畫了一個完美的弧線,倒是沒衝著玻璃去,直接奔著南柯飛過來。
南柯嚇得忘記躲閃,皮球到了眼前,她用力一閉眼。
啪的一聲,皮球停在了南柯的麵前。
被人用單手接住了。
南柯睜開眼,看到一個高大的聲音就站在麵前。
“關先生,你回來了?”南柯很奇怪,去美國的話,光是跨越太平洋就至少七八個小時,連前帶後,都得大半天。而且,要在美國辦事,怎麽說也都得幾天吧。怎麽想都不能這麽快回來。
可關夢霖分明就站在麵前,一點錯都沒有。
關夢霖把皮球扔在地上,用腳踩住。
“喂喂,安頭,你這叫踢球嗎?一點球感都沒有。”
“怎麽,我怎麽踢用你管。”
麵對關夢霖,安頭從來就沒有過好臉色。
關夢霖笑了下。他轉身叫周阿姨去廚房那個空瓶子出來,然後放在了二十米外的遠處。
“安頭,我告訴你,踢球不能靠蠻力。我小時候也很喜歡踢球,我在你這個年紀,踢的比你好多了。我這麽多年不踢了。以及比你好。”
他把皮球放在地上,腳尖輕輕一挑,皮球飛起來,然後,他的猛地一掄腳,一個淩空抽射,皮球如同出膛的炮彈一樣,直接飛飛出去,擊中了遠處的瓶子。
這下安頭傻眼了,嘴巴張得大大的。
“看到了嗎?這才叫踢球。你那種叫蠻力。”
安頭不說話,也無話可說。
關夢霖說:“好吧,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我教教你怎麽踢。好不好?”
安頭翻翻眼皮,看著關夢霖,他不太想讓這個人教,畢竟他和媽媽的死有關,但其實,安頭也明白,媽媽也不是關夢霖害死的。而且,關夢霖還對他很好。
“說話啊,到底要不要我教你。要是不行的話,我就走了,我工作很忙的。”
說著,關夢霖轉身要走。
安頭說:“好,你教我吧。”
關夢霖笑了,轉過頭去的時候,卻又把臉繃起來。
“好,那我就想告訴你,用腳的那個部位怎麽踢球。”
“這個我們教練教過,教過多少次了。”
“那你記住了嗎?我給你複習複習。你的基礎差,球感差。我得好好教你。”
“好,那你就教吧。”
兩個人一拍即合,開始在別墅前的空地上踢球了。
南柯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感覺倒是挺有意思的。既然他們都在,那南柯也不去上班了。她拿出手機給公司打了個電話,告訴貓咪,給自己請假。
電話裏貓咪的聲音很怪:“南柯,你今天沒來太吃虧了,今天這裏來了一個帥哥啊。好帥好帥啊。好像還是混血。”
“混血有什麽好看的。沒勁。你記得給我請假就好了。”
“你直接跟沈總監請假不就好了嗎?還用得著找我啊。”
“還是你來吧。”
南柯一想到沈超,就想到明心,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到現在也沒能弄明白。
廚房裏,周阿姨正忙著,南柯也過來幫忙。
周阿姨說:“南小姐還是我來吧。這裏是下人呆的地方。”
南柯不是那麽在乎:“什麽叫下人啊。我以前也是在這裏弄得。沒事。”
外麵一老一少的喊叫聲不斷傳來。周阿姨說:“這兩個人玩的挺高興的。”
南柯說:“是啊,關先生回來了。至少玻璃就不會碎了。”
正說著,就聽到啪的一聲響,玻璃又碎了一塊。
其中,還夾雜著安頭的歡呼聲。
“哈哈,你也踢飛了。這腳法真臭。”
“臭什麽!齊達內都免不了踢飛了。C羅點球罰不進去的時候多了。好了,我繼續教你。別樂了。說了,別樂了。多大點事。”
南柯聽了以後,也笑了,總覺得關夢霖和安頭在一起玩,他也變得年輕起來。
中午,南柯和周阿姨做了一頓豐富的午餐。安頭大吃了一頓,然後就去睡午覺。這個孩子運動細胞發達,而且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每當看到他,關夢霖就想起自己小時候。
吃過了飯,南柯要收拾碗筷,關夢霖卻一把將她拉住。
“關先生,你要……”
“是啊,我要。”
關夢霖把她抱起來,進了房間。放在床上,一味索取,南柯覺得,今天的關夢霖有些異常,相比平時,更加霸道了。
一陣疾風暴雨過後,兩人才分開。
“關先生,你好像有點不一樣。”
“是有些不一樣,今天遇到了一些事情。你知道梔子花女孩嗎?”
“這……是gray的那首歌嗎?”
南柯沒有說的很詳細。
關夢霖看著她:“是啊,是gray的那首歌,不過,這首歌的作詞者也是叫梔子花女孩。另外,還有人在網上一直尋找她。說那是個非常清純的女孩。”
“清純?”南柯心想,這個詞現在還和我有關係嗎?我現在的樣子可以稱作清純嗎?
想想真是讓人悲哀。
關夢霖湊到南柯的耳邊,低聲說:“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
“好。關先生,我聽你的。”
剛才的話題就這樣止住了。南柯也想再聊什麽梔子花女孩,在她心中,那種過去和現在的她已經再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