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綜複雜的關係
關夢霖簡直要驚掉下巴了。
“誰?我叔叔關震天?母親,你是在說笑嗎?怎麽可能是他?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彈鋼琴。”
赫蓮娜笑了。
她站起來,走到窗外,望了眼外麵的夜景。
“夢霖,你很聰明,很多時候,你會注意到大家不注意的地方。但是,有的時候呢,許多顯而易見的東西,你反而看不到了。”
赫蓮娜轉過身:“比如你叔叔,關家的孩子會彈鋼琴這是理所當然的。不管你,還是亦凡都是從小很到時候就會彈鋼琴。而你也知道,你父親也會彈,而且,彈得很好。那麽,你為什麽認為,你叔叔不會呢。”
這倒是把關夢霖問住了 。
“是啊,叔叔也是關家的一分子,為什麽他就不會呢。他當然會啊。”
關夢霖拍了下腦袋,感到十分好笑。
就算關震天長得很粗獷,行動做事也是雷厲風行,裏裏外外一副硬漢形象。可是,誰規定硬漢就不能會彈鋼琴呢。
關夢霖越發覺得有意思。
“那我叔叔和那個女人是什麽關係?”
“你叔叔你還不了解。清清白白的關係。二十年前,你叔叔是他的鋼琴老師。那個女孩又年輕又漂亮,就喜歡上你叔叔了。可是,你叔叔自慚形穢,覺得配不上人家,於是就沒有答應。就這樣錯過了。後來,女孩遵父命和葉天成結婚了。於是就成了悲劇。你叔叔覺得這是自己的錯,一輩子也沒有再談過戀愛。”
“唉。世事弄人。那叔叔說不能參加我的婚禮,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不是和那個女人有關係。”
赫蓮娜點頭:“對,就是去給那個女人過生日。多少年風雨無阻,不曾改變過。”
“原來如此啊。叔叔現在大概就走那個女人那裏。”
關夢霖這才明白,他站了起來。
“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
“好像叫霍思悅。住在一棟海邊的別墅裏。具體在那裏,我就不知道了。”
關夢霖離開了赫蓮娜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來了。”
南柯看著他。
關夢霖說:“是啊,回來了。”
“你去母親那裏……做什麽?”
南柯本來不想問,但是,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
關夢霖說:“問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關於歐陽倩楠,葉天成,最有意思的,竟然還有叔叔的羅曼式。唉,都打聽出來了。”
“能告訴我嗎?”
“這……”關夢霖不知道能不能說。
南柯不等他的下句話說出來,就笑了下。
“別想了,我就是開個玩笑。估計於是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聞。”
在這點上,關夢霖十分讚同:“豪門水深,總是有太多的秘密。”
原本放在別墅裏的那家鋼琴已經辦到了這裏,放在了牆角裏。
關夢霖走過去。坐在了鋼琴前麵。
“南柯,想聽什麽?”關夢霖問。
南柯覺得很奇怪。
“你想彈鋼琴嗎?”
“嗯。突然就想彈了,不是說,孩子多聽聽鋼琴對發育好嗎?”
“孩子在肚子裏,聽不到鋼琴聲的。”
“誰知道呢。都說胎教有意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試試吧,聊勝於無。”
關夢霖的手按了下去,一首致愛麗絲就這樣從指尖流淌了出來。
南柯也會彈琴。但是,她更想看著關夢霖彈琴。關夢霖彈琴非常出色, 但他卻不喜歡。他甚至說,自己對音樂一竅不通。在他看來,彈琴不過就是按照曲譜去按琴鍵而已。
可是,今天他想彈琴了。想彈琴給心愛的女人聽。
在這個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在海邊,山頂上,一棟孤獨的別墅裏。
另一個男人也在彈琴。他抬起頭,棱角分明到如同刀砍斧削出來一般的那張臉上,沉穩的目光盯著窗外。
清冷的月光照射著整個別墅,屋裏的燈不是太亮,窗戶的巨大陰影倒影在地麵上。
那個男人按動著琴鍵,同樣清冷的音樂就這樣彌漫的空氣中。
一首貝多芬的《月光》 慢慢地彈奏著。
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看著這個男人。
一曲終了,那個女人拍拍手。
“你好像很高興?”
“是嗎?”男人反問了一句,“我不覺得。”
女人從沙發上走下來,到了男人的背後:“我聽得出來,你確實很高興。是遇到了什麽好事嗎?”
“好事……也說不上。不過,我的侄子要結婚了。”
“我知道。新聞上說了。你的侄子——關夢霖。那個花花大少終於要結婚了。”
女人笑了笑,走到了男人的正對麵。
這個男人正是關震天。而那個女人就是赫蓮娜說的葉天成的老婆霍思悅。
關震天也難得的笑了下。
“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
霍思悅說:“他是元旦結婚。你不去參加婚禮嗎?時間上來得及啊。”
關震天就好先早就想好了一樣,他說:“我答應這裏陪你過元旦。所以,算起進來,還是來不及的。”
霍思悅輕輕搖頭:“你不該對我這麽好。”
關震天沉聲說:“我答應過你的。既然答應你一輩子,那麽不管是差一天還是一個小時,甚至一分鍾都是錯的。”
關震天想再彈一曲。
霍思悅苦笑著,用 手按住了琴鍵,一陣雜亂無章的聲音傳過來。
“震天,你真的不應該答應我的那個條件。”
“為什麽?”
“那樣一來,你一輩子都被束縛住了。”
關震天抬起頭,注視著霍思悅。
“我願意。”
就是這三個字,如同冰冷的月光一樣,說的那麽理所當然。
霍思悅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記得將近二十年以前,也是這麽一個夜晚。我對你說,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可是,你拒絕了 。”
“那時候你還很小,你不知道什麽是愛情。”
“是啊,那時候我很小,你卻年紀已經很大了。你說的好,我爸爸不會同意的。你說的都對,於是你們給我安排了一個如意郎君——葉天成,唉,誰想到,那是個人渣。”
霍思悅咬著牙說道。
關震天神色黯然:“抱歉,是我的錯。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和溫芷江的關係。抱歉。是我的疏忽。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關震天的拳頭鑽進,鋼牙緊咬。
葉天成,你就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誰也想不到,你竟然會做出那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在霍思悅的父親病故後,葉天成侵吞了股份,成了公司的實際控製者。還把公司的名字改成了天成集團。徹徹底底地成了你的私有物。
得到了公司,你就更加肆無忌憚。以往的好男人形象竟然全都是裝出來的。
吃喝玩樂無所不用其極。
甚至把亂七八糟的女人帶到家裏去。讓剛剛生產完的霍思悅失望透頂。一度,霍思悅甚至割脈自殺。
如果不是關震天介入,把霍思悅弄到了這裏來。還警告葉天成不要亂來。否則,霍思悅早就死了。
霍思悅看著黑白相間的琴鍵。
“震天,這麽多年,真的辛苦你了。”
關震天歎口氣:“這是我的責任。我的責任啊。”
關震天回過頭,看著霍思悅,霍思夜也同樣看著他,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忽然,外麵的門響了下。這裏的傭人打開門,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跑了進來。
“媽媽,伯父,你們在這嗎?”
霍思悅回頭,看了眼小女孩,很高興:“明夕,你回來了。”
進來的是霍思悅的女兒霍明夕,她跑過來,拉住了媽媽的手,還看了眼麵前的關震天。
在她眼裏,關震天那張凶神惡煞一般的麵孔,她早就習以為常,甚至於還覺得這樣的臉更加親切。
“關伯父。你來了。你每年都來啊?”
小女孩已經到了這個歲數,許多事情都明白了。
關震天說:“是啊,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來。今年也不例外。”
霍明夕說:“可是,關伯父,你的侄子不是最近要結婚嗎?你不去可以嗎?”
“當然可以,又不是我結婚。”關震天難得的開了個玩笑。
霍明夕笑得直不起腰。她說:“關伯父,你真逗啊。當然不是你結婚。對了 ,關伯父,你要是想結婚,和我媽媽結婚怎麽樣?”
霍思悅的麵孔一板:“明夕,別亂說。”
她嘴上這麽說,眼睛卻瞥了關震天一眼。
關震天沒有什麽反應,隻當是沒有聽見。這樣的態度,多少讓霍思悅感到失望。
關震天站起來,望著窗外。
“再過幾天,夢霖就要結婚了。希望他們可以好好生活。”
霍思悅也湊過來。
“你總說夢霖好,那麽,和夢霖結婚的這個女孩子,一定也很不錯吧。”
“是啊, 很不錯。”關震天想象著南柯的樣子,“是個非常不錯的女孩。”
霍思悅看著玻璃上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二十年過了,當年的花樣少女,現在已經是徐娘半老。
“希望這世界上的女孩子都能找到自己的白馬王子,千萬不要被渣男騙了。要不然就會像我一樣痛苦了。”
關震天扭過頭,對他說:“至少南柯不會被騙。我對關夢霖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