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蘇青衣番外
我叫蘇青衣,但是我之前是叫蘇璃。
這個名字是阿燁給我取的,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扔在了煙柳河邊,是阿燁撿到了我,那時候他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他問我叫什麽名字,可是我不知道我叫什麽,因為我沒有名字。
後來阿燁在我的衣服上看到一個用線頭繡上去的蘇字,而已我的懷裏還有幾顆琉璃珠,所以阿燁給我取名字叫蘇璃。
我和阿燁相依為命,他白天去賣藝,晚上看書。我白天去賣花,偶爾打掃打掃我們的小破屋子裏,日子過得挺美滿。
小破屋子的旁邊是一個戲班子,裏麵的人都很漂亮很漂亮,而且她們還有一副好嗓子,我羨慕死了。
而且阿燁喜歡聽戲,我知道,但是我們沒有多餘的閑錢去買票,所以當時我就在想,日後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戲子,然後唱盡所有我會的戲給阿燁聽。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今天是我的七歲的生日,晚上的時候,阿燁給我帶來了一株桃花,他說等他金榜題名時就風風光光地娶我進門,然後不讓我受一點兒的苦,一直隻疼我一個人。
但是就在我們吃完飯後,那株桃花變成了一個人,一個美得找不出任何一個詞來形容他的人,阿燁和我當時害怕極了,但是為了我,阿燁拿起菜刀,準備和那隻妖同歸於盡時,那隻妖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阿燁,我害怕極了,眼淚流個不停,而那隻妖竟然慌了,他不斷地在逗我開心,可是我就抱著阿燁的屍體一直哭個不停。
後來他拿出了一麵鏡子,他說那個鏡子很神奇,隻要拿那個鏡子照一下阿燁,阿燁就會活過來,隻是阿燁會被分成三份,但是卻隻有一份阿燁是真的
第二天我醒來,隻見阿燁躺在地上,慢慢地睜開眼。
那隻妖為了補償我,給了我他十分之三的容貌,我憑借著這個容貌成功的進去了戲班子,開始了我的唱戲生涯。
之後阿燁沒有再念書,反而成為了一名俠客,劫富濟貧。誰都知道我們倆是一對,阿燁很寵我,每天我唱完戲,他都會在戲班子門口等著我。
可是我總是覺得,我們中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已經不存在了。
直到我被妖擄走,那一天我在戲台上唱著戲,一陣大風吹來,我便消失在了戲台上。黑漆漆的山洞裏,一隻巨大的老鼠在用它髒兮兮的舌頭舔著我,我心裏不由得一陣反胃,直到它露出牙齒,我才意識到我現在很危險,可是這裏叫天天不靈的,我閉上眼睛,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我被人抱了起來。
睜開眼,抱著我的人是一個和尚,這個和尚,竟然長得那麽像阿燁!熟悉的感覺不停地傳來,我開始確定,這個才是阿燁。
但是他竟然對我說,他叫君南無,不是什麽阿燁,我非常不相信。
這怎麽可能,這就是阿燁,那個說要娶我的阿燁。
嗬嗬,我原本以為我找到了阿燁,卻不知道這隻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後來,我每一次都特希望有妖來將我抓走,這樣君南無就會來救我,久而久之,這也就成了我的一個習慣。
而我對沈燁的態度也越來越差,他百般忍耐我,讓我挑不出一絲毛病。
直到有一天,君南無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姑娘,那個姑娘很天真,很可愛。
我看得出來,君南無挺在乎那個姑娘。因為君南無從不允許有人跟在他的身邊,我看的出他對這個姑娘的特別。
夜晚的時候那個姑娘和我一起休息,我竟然看到她露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後來,我發現這個姑娘喜歡沈燁,而我因為遇難,害怕自己死掉了那人的臉會回去,所以我把那隻妖的臉給了這個姑娘,讓她替我唱戲,替我去愛沈燁。
直到後來,沈燁和這個姑娘成親了,我以為我終於能和君南無永遠在一起時,我卻發現,君南無也不是阿燁。
離開了君南無,我不知道該去哪兒,最後我到了錦國。
當時錦國很繁榮,而那段時間又是上京趕考的好時間。我又想起了阿燁,他說待他金榜題名時會風風光光地將我娶進門。
我真的好想他。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一種牽引將我又牽引到了煙柳河,剛回到煙柳河的那一天,我路過了一個長得很像阿燁的人,但是再看,卻又不見了人影。
我在這裏聽說了許多關於沈燁和那個姑娘的事,心裏非常羨慕,但是想想就算了。
當初放棄被沈燁疼愛的人是我,這是我自作自受。
後來啊,真相大白了,那個姑娘被發現了,沈燁刺了他一劍,差點兒沒讓她直接死去,後來竟然是君南無冒著與眾人為敵的危險抱著她走了。
那個姑娘真是可憐,把自己的血拿去給沈燁救命不成,居然還為了保護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小女孩發那麽大的火,竟然還殺了人。
我就說她不簡單!
後來我找到了阿燁,他全名叫閻燁,竟然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郎。那時候我真的很開心,找了這麽久,總算找到了。
閻燁上任的第一個任務是重建煙柳河旁的山上,我讓閻燁留下山上的那個小木屋,以後君南無至少還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家。
而閻燁也聽了我的話留下了小木屋。
我被閻燁帶回了錦國,而我真正的悲劇卻開始了,剛回去,皇上便下旨,讓新科狀元郎娶錦國唯一的公主,而新科狀元郎的正妻自然要被排貶到妾室,閻燁娶了公主,而我就成了多餘的。
沒過多久,公主便傳出來有了身孕,原本就不多見沈燁,現在更是半年都見不到一次麵。
收拾好行囊,我回到了煙柳河,這個最初種下因果的地方。
我每天都在唱戲,而且都隻唱一台戲。
入了戲的隻我一人……
隻我一人……
是自己入戲太深,還是別人太薄情。
“姑娘真是生了一副好嗓子,好聽!”一個姑娘站在樹下,似笑非笑地看著樹上的我。
“不過如此,姑娘謬讚了。”我點點頭跳下樹來。“姑娘是何人?怎會出現在這裏?”
那個姑娘微微一笑:“我叫南裟,是狐族的三公主,你呢?”
“我叫蘇青衣,修仙人而已。”我隻知道蘇青衣是她的名字,還有她為什麽修仙。
隻怪世人太薄情……
在煙柳河還有這樣一個傳說,說的是戲子蘇青衣後來跟隨著駙馬爺回到了錦國,本該受盡萬般恩寵的她換來了駙馬爺即將迎娶錦國大公主的消息,她無奈成了駙馬爺的妾,終不是妻。
在一日,她回到煙柳河旁唱了一曲《狀元郎》名聲大震,在那裏麵,原本是窮小子的少年張義發奮圖強考上了狀元,而一直等待著他的青梅日日賣曲兒賺錢給他寄去,直到揭榜的那一天,少年中了狀元,而且還把在故鄉的青梅娶回了家。
蘇青衣每天都在唱著《狀元郎》,由於她是偷偷跑了出來,所以沒過多久,駙馬爺找來了,他當著眾人的麵在戲台上給了蘇青衣一巴掌。他說蘇璃:你還要鬧多久?
而蘇青衣被打懵了,她沒有掉眼淚,隻是她還在唱:“盼君至明月樓,日日思君斷腸,隻盼君高中,帶妾共赴高枝頭,張義,你萬不可負我。”
有人說我瘋了,唱戲唱瘋魔了。
,唱戲唱瘋魔了。
有人說,我沒有瘋,我隻是唱著張義的故事,流著自己的淚,我想唱的是:閆燁,你萬不可負我。
直到後來我走了,走得無影無蹤,帶著我那副好嗓子消失了。
據說後來閆燁每日請來戲班子,日複一日地看著《狀元郎》,直到後來他也在唱:盼君至明月樓,日日思君斷腸,隻盼君高中,帶妾共赴高枝頭。阿璃,我還是負了你。
一直到後來,閆燁老了,他最後是看著《狀元郎》死的,閉上眼,他仿佛還能聽到蘇青衣說:張義,你萬不可負我。
南裟用手在我的麵前晃了晃,我才回過神。
“你的名字真好聽,蘇姐姐,你是戲子吧?”南裟挽著我的手,一臉崇拜地問。
“嗯,一個戲子,一個入了戲的戲子。”我以為閆燁會是張義,卻沒想到,閆燁還是成了陳世美。
一個身影從小木屋裏出來,是一個留著長發穿著僧衣的修佛人。
我看著那個人的臉,竟然慌了。他……好像閆燁!
而南裟也有些愣神,這個人好眼熟,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君南無從兩人身旁走過,他隻覺得那個粉衣姑娘很熟悉,尤其是那雙眼睛。
“喂,前麵的那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南裟半伸出手臂,似乎是在挽留。
君南無回過神看了幾秒,風輕雲淡地笑了笑:“未曾見過。”
我真是慌了,那人怎麽能那麽眼熟,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君南無,曾經煙柳河旁大名鼎鼎的和尚君南無。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絕不會再選閻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