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短發女孩和長發女孩
我深刻的知曉自己和許夕不是一個類型，那麽我隻能盡可能的去放大自己的優點。
林默說過的，他喜歡乖一點的女孩。
我可以做到的便是帶著楚楚可憐的乖巧。
“林默哥，會喜歡女孩子頭發長一點嗎？”
我輕輕咬著下唇，努力的讓眼睛裏凝聚水汽。
林默馬上便以為我誤會了他的意思，我以為他是嫌棄短頭發的女孩子。
“沒說短發不好看……就……可能我潛意識裏麵，女孩子應該長發飄飄？”
我拉著林默的胳膊輕輕的晃了晃。
“那，林默哥，我把頭發留起來好不好？”
林默有片刻的局促，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他沉默了片刻後便點點頭。
“你喜歡就好。”
我在心裏回答了一句：可是你喜歡，對我來說更重要。
林默在林老師在的日子裏更加注意想要把我時刻栓在身邊。
我也樂於配合他。
林老師對比不做表態，他明明會在林默不在的時候對我做出過分的事情，但是隻要林默在場，他便會把他的欲望全部收住。
我覺得有些可笑。
明明是一個可以對未成年女孩做出過分事情的人渣，在麵對自己兒子的時候，卻表現出了一種責任感。
血緣關係果然是這個世讓讓我難以理解的一種東西。
這樣幾天之後，林老師意識到了這樣下去會沒有對我下手的機會。
晚飯後，他攔下了準備回房間的林默。
“有些事跟你談談。”
林默很冷靜的跟他去了房間。
我的心髒因為恐懼幾乎要停止跳動。
我擔心林老師在發現林默對我的保護後，告訴林默他準備把我送走了。
我躡手躡腳的靠近了林老師的房間。
對麵就是我的房間，我並不擔心如果有意外時我會因為逃脫不及時被發現。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將耳朵貼到了門上。
木質的門板隔音並不算太好，林老師和林默的交流並沒有壓著聲音，但也沒有因為情緒激動而喊出聲來。
我慶幸自己從小便聽力靈敏。兒時我嚐嚐能聽出繼父那因為喝了酒而淩亂的腳步，然後提前躲到床底下。那個男人有時候喝的太醉，在沒有看到我的時候便會神誌不清的回去睡覺，我可以逃脫一頓挨打。
而現在，我稍加分辨便能判斷房內的對話。
林老師的聲音很是平靜。
“你們都不算小孩子了，怎麽能每天晚上一起睡。”
林默似乎是冷笑了一聲。
“怎麽，礙著你了？”
林老師有些著急的解釋。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是為你們著想。”
我的血液幾近凝固，身體越來越感到冰冷的寒意。
我天生的第六感告訴我，我最好馬上回到自己房間，不要再聽下去，但是腿上卻灌了鉛一般挪不動分毫。
內心隻有一個聲音在重複呐喊著一句話：林默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親生父子，我體內流著一半你的血，你真的不懂我的意思嗎？”
林默的聲音透露出決絕般的冷意。
我的大腦終於掌握了身體的控製權，機械般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動作輕柔的帶上了門，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那時的我從未深思偷聽到的林默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我已經被“林默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擾亂了思考的能力。
這幾天都是在林默房間睡的，我的床上連個枕頭都沒有。
我隻能抱著自己的膝蓋哭了起來。
畢竟哭是我目前為止發現的唯一一種很好的發泄內心情緒的方法。
我沒有哭出聲，隻是盡情的讓眼淚洶湧的流下。
我幾乎已經可以看到在林默和林老師談完話後，我的經曆。
第一種可能便是，林老師大概會像他說的那樣把我賣掉。
不知道林默會不會偶爾想起他有過我這樣一個妹妹。
第二種可能是林默妥協，放棄對我的保護，那之後我的處境便不言而喻。
不論是哪種，都是我無法接受的。
我的內心更希望第一種可能發生。
就算被賣掉，再也見不到林默，林默在我心裏也永遠是那個幹淨溫暖的哥哥。
後者我根本不能接受，我的光被黑暗汙染了，我的哥哥會拋棄我，站到欺負我的人那一邊。
這對我來說比死都難受。
人總是貪心的，要麽就永遠不要擁有，一旦擁有後便不能接受失去。
不知道哭了多久，有人敲了敲我的房門。
“是我。”
我心裏大驚，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我沒有想到會是林默先來找我。
房門其實沒有上鎖，林默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明明不想讓林默看到我在哭，可是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林默看到的，便是坐在床上像是被人丟棄了一般，不停的抹眼淚的我。
林默麵無表情，沉默著看了我好一會。
良久——他終於開了口。
“不是說以後睡我房間嗎？怎麽又自己回來了。”
我完全懵了，這和我推測的任何一種可能性都不一樣。
我幾乎已經做好了被判死刑的準備，做好了林默和我告別的準備。
林默見我呆呆的望著他，歎了口氣，抽了張紙巾幫我擦幹臉上的淚痕。
“哭什麽，我在呢。”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林默哭了起來。
林默很溫柔的一直輕輕拍著我的背。
“以後別動不動就哭。”
林默是真的不會安慰人，他開口的每句話都讓我哭的更凶。
等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時候，眼睛已經酸的有些發疼了。
林默看著我哭紅了眼睛歎了口氣，給我找來了一瓶眼藥水。
我躺在床上，林默幫我點上了眼藥水，讓我躺著閉一會眼睛。
閉上眼睛的一刻我的內心突然慌亂了起來。
視線裏一片黑暗，我感覺不到林默在哪裏。
我在害怕林默丟下我直接走了。
淚水又快湧了上來。
我的手上傳來了熟悉的溫度。
旁邊的床墊也微微陷下去了一點。
林默握住了我的手。
我這才覺得自己剛才的慌亂有些可笑。太過於虛驚一場。
我聽見林默平靜的聲音。
“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