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妻》第029章
情敵婉兒有私心
堅守立場愛更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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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日落時分,何來至宮中拜年未歸,管家卻帶著一個年輕女子進來,稟告呂欣瑤說她叫陳婉兒,前來投奔,問夫人如何處置。
呂欣瑤點點頭,也不細看,更沒發話,隻是揮了揮手,心頭卻很不是滋味。陳婉兒畢竟也是大戶人家出身,進門前還帶著些傲氣,進門一看頓時嚇傻了,這氣派完全碾壓自家,還未見著呂欣瑤麵,便已矮了半分,不敢多言半句。
待到何來歸來,呂欣瑤也不直接質問,先是一番噓寒問暖,繼而話題一轉,便說到了這個陳婉兒身上。
“官人,那陳婉兒妾身見著了,倒是個美麗女子,怎地處置?”
何來故意晚歸,目的就是想先看看她的反應。見問起,頓時心中警鍾長鳴,麵不改色“尚未想好,要不夫人看著辦?”
呂欣瑤狐疑的看看丈夫,最終還是放過他“還是官人處置吧。先說好,那女子,不能做妾,做一輩子丫鬟。”
何來也不表態,照例摟著她就睡了。這五個多月來,每個晚上都很素,丈夫雖然摟著她,卻很規矩,表麵上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呂欣瑤每晚都黯然神傷。她是真的弄不明白了,那夜在大石頭後麵的親吻是嫁入何家以來兩人最為親昵的時光,她甚至做好了準備,哪知丈夫卻戛然而止,看看他的反應,不像是有病的,可是卻為何至今不要她呢?呂欣瑤百思不得其解。現在倒好,突然冒出來一個陳婉兒,值得她警惕。在她眼裏,小紅不會成為對手,這陳婉兒才是。
翌日清晨,何來照例上早朝,呂欣瑤練罷功夫已是晌午時分,沒心思吃午飯,便讓人把陳婉兒叫她屋裏去。
陳婉兒昨天過的也是很悲慘,清晨起來沒時間洗漱一把,就被人從被窩攆了出來。午飯的時候,一口都沒吃上,幹巴巴的挨著。被人送來,關在一個屋子裏,也沒人來問一句,連個看守都沒有,就是一把鎖頭,至於湯湯水水的那更別想了。
這會總算來了個人,把她叫出來。也不說給口吃的,給口喝的,冷冷的一句話“夫人召見。”
陳婉兒嚇的渾身一抖,國公府裏的大婦,那真是權利很大的。她這種富家千金實在算不上什麽,大婦一句話,一條白綾是客氣的,一碗毒酒是仁慈。不管怎麽說,哆哆嗦嗦的跟著就走了。平時的那點傲氣,這會是半點都沒有。
呂欣瑤看著走進來的陳婉兒,麵無表情的打量一番後,心裏暗暗生氣。難怪官人應允她過來小住,確實個是妖豔女子。那臉蛋身段,是個女人都得嫉妒。
比臉蛋,呂欣瑤勝她精致優雅,但是比起胸脯,那就差了一截,再看自己,雖規模也不小,但和陳婉兒相比,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陳婉兒低頭上前來,深深一禮“見過主母。”
呂欣瑤見她禮數不缺,心裏更加的厭惡。想著不如趁官人不在,結果她算了。但是又一想,為了這個女人,讓丈夫討厭自己不值得。咳嗽一聲“國公早朝去了,你在家裏安心呆著等就是。”
“陳婉兒記下了!”陳婉兒趕緊答應下來。
呂欣瑤心道,等官人回來了,見她過的不好,沒準要嫌我是個妒婦,不如大方一點。於是淡淡道“後院有空屋子,讓人給你把東西都送過去。回頭安排兩個丫鬟伺候著,有什麽要求,跟她們說。記住,前院都不能出。”
陳婉兒鬆了一口起,趕緊答應了下來,這就算是逃過一劫了。殊不知,適才呂欣瑤動了殺機。要不是顧忌何來的感受,真的會動手。呂欣瑤不會攔著丈夫納妾,但是這些妾室,必須是她認可的,最好是她安排帶來的陪嫁女。
小紅道夫人,依著國公的性子,陳婉兒十有是做個外室,花的用的自然少不了。”
“要你多嘴!回頭告訴官人,好好收拾你的嘴。”呂欣瑤看似再說她,實則心裏很認同,像陳婉兒這樣的女子,自己的確應該提高警惕。
直至深夜,何來才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府中,卻並未進臥室,而是直奔廂房。正低頭書寫。忽聽屋外有動靜,門開了,一抬頭,一個女子進來了。
陳婉兒揭開麵紗道“長夜難熬,妾身特意來給國公解悶。”
何來疑惑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陳婉兒笑道“怎地,國公不讓妾身暖床麽?那妾身便在書房打個地鋪就是。”
何來聽著嗬嗬一笑,這個怎麽說呢,自從上回錢財被她盜取之後,他對這個女人還真的沒動過心思,要不然,何來早就娶了她,又何必等到現在。不過這會見她來了,心裏還是很感動的。笑道“暖床不是有丫鬟麽?你還是陪我說說話的好。”
“那日,那晚,國公莫非忘了?妾身可沒忘。”說著上前來,拉著何來的手說話。
何來道“你我雖有肌膚之親,但我知曉那日之前你與他人已有一腿,可見你是有意接近我,事已至此我不想追究,若是缺錢花盡可開口,萬不可再鳴狗盜之事,若是讓我夫人知曉,怕是我也保不了你。”
陳婉兒身形明顯一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挨著他,說道“妾身對國公一往情深從未改變,國公若不嫌棄,妾身願意終身侍奉左右……”
何來也有點懵逼,你這啥意思啊?搞的這麽深情款款的樣子,我老婆知道要打翻醋壇子。他哪裏知道,陳婉兒此番前來,是受了宮中爹爹的好友所托,最終目的就是讓何來休了呂欣瑤,若是不成功,那便讓自己上位成為正室,從而擠走她。
隻見陳婉兒緊緊抱著他,感受著身後的波濤洶湧,何來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強行鎮定心神,俯身繼續書寫。
“國公,妾身……”陳婉兒暗自吃驚,能夠不為自己美色所迷惑的,除了女人,他應該是天下第一人。或者,真如外界傳言,他真的是有病,不能行夫妻之事?那不對呀!四年前的那晚,他可厲害著呢!
“累了,睡覺!”許是怕呂欣瑤責備自己渾身酒味,這夜,何來果真在書房將就了一晚。陳婉兒不信這個邪,她對自己還是頗為自信的,隻要是男人,沒有一個對自己不動心的。於是也在書房陪了一晚。這一晚,她使出渾身解數,甚至都脫光了主動近身,哪知何來緊裹被褥,蒙頭大睡。這一晚,相安無事,但陳婉兒卻失望了,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守著豈非活受罪?
第二天何來又睡書房,陳婉兒照例扭著前來侍寢,這回卻直接被何來打發回去。
“妾身的心裏隻有國公,國公不理睬妾身,妾身的心,好疼好疼。”
“那你就一邊疼去吧。”何來淡淡回應。
“不求國公能夠全心全意的對待妾身,倘若國公應允,妾身願意做小,今生今世,隻求侍奉國公。能夠每日見到國公,妾身便心滿意足了。”
做小是什麽意思?他當然明白,也許對於宋朝來說,“妾”這個字,看起來很稀鬆平常,但對於何來來說,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何來擺擺手,直截了當的拒絕“我何某心裏隻有呂欣瑤一人。既是皇上賜婚,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何某永不納妾。”
說罷再不理會,低頭寫字。陳婉兒感到索然無味,甚至有些絕望,這樣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不是自己的菜,於是主動向何來請辭。何來也不挽留,痛快的點頭,大方的給了盤纏,愛上哪去哪,懶得問,這樣不尊重自己的女人,與現代的小姐有什麽兩樣?他不是不動心,是嫌她髒。不僅身體髒,心裏也髒。
“夜深了,妾身伺候官人休息吧?”不知何時,呂欣瑤站在他身後,雙眼紅紅的,眼圈黑黑的,顯然這兩夜何來沒回臥室她也睡不好。
何來回過神來,本能一問“你說啥?”
呂欣瑤俏臉一紅,低聲重複一遍。何來聽了這才笑道“你先睡,我稍後便來。”
呂欣瑤輕輕咬了咬嘴唇,看著丈夫,鼓起勇氣,說出了隱忍許久的話。她覺得若是再不說,自己怕是會憋瘋的“官人嫌棄妾身麽?自從嫁給官人已六月有餘,妾身至今完璧,官人可知奴家心中苦楚……”終於,她說出了憋在心裏頭的話。
何來愣了愣,柔聲道“夫人莫要傷感。此生隻娶夫人一人,永不納妾。夫人冰清玉潔為夫守身如玉,為夫很是感動。隻是尚需再養些時日,何某也不是急色之人,如何能這般草率?待到時機成熟,一定給夫人一個美好記憶。”
“既做夫妻,為何還要再等待些時日?”她真是糊塗了,這夫妻同房難不成還要挑選時日麽?
“夫人不曾發覺自己有甚變化麽?”
“嗯?”變化?呂欣瑤怔住了。
何來笑笑,也不說破,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她,比起去年,似乎長大不少。他喃喃自語“看情形年末應當可以了……”
見他的目光有些不正經,呂欣瑤俏臉一紅,明白了他所指何意,放下心來。若是何來真的不要自己,哪天休了她,那她回去就沒臉活下去了,三尺白綾自己了斷,免得活著受盡人間白眼珠子,還有無盡的冷言惡語。
“後麵還得長,夫人可要照顧好,萬不可束縛,讓其自由發展方為上策,大小尺寸絕不比那陳婉兒差。”感覺說錯話。他打個哈哈,算是自嘲。好在呂欣瑤一笑置之,未放在心上。
“官人兩晚未回房,妾身很是擔心……”
“夫人是怕那陳婉兒把你丈夫搶了去吧?”
一語被道破天機,呂欣瑤低頭不語。何來打個哈哈,道“夫人無需煩惱,那陳婉兒陪了我兩晚,為夫未動分毫,這不,她剛請辭了。”
“真的?”呂欣瑤吃了一驚。
“為夫未動分毫是真,她走了也是真。”何來微微一笑,告訴她,受皇上吩咐臨安行宮已建設完成,爹娘正從臨安返回途中,過些時日便到了。等見過爹娘,便是你我好事之日。
呂欣瑤俏臉一紅,嬌嗔道“妾身要考慮考慮……”
這女人學會勾人了。何來撇撇嘴,用食指輕輕的挑起了她的下巴,看著她含情脈脈的雙眼,麵對著她紅潤的嘴唇,突然緊緊的壓了上去,狠狠的親吻了她一下。
“官人……丫鬟在外麵呢……羞死人了……”
何來靜靜地凝視,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覺,是那片靜靜的搖曳不出波瀾的月光沒有任何激情蕩躍,有的隻是寂靜的心動——
他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但也僅此而已。
這一夜,與平時無異,還是很素。
但她的心從未如此安穩過。
直到翌日晌午,呂欣瑤才從睡夢中醒過來,迷蒙中感到自己緊靠著一個溫暖強壯的身體,嫣然一笑,內心隻覺無比的平靜,像今次能睡到自然地蘇醒,實屬難得的事。
她半眯著眼,發覺自己半靠丈夫,他的一隻手摟著自己,而自己正側身的躺於他的臂彎之中,動人的俏臉枕於肩膀之上,蔥白藕臂摟住丈夫,嬌縮在自己心愛的丈夫懷中。這是數月來一成不變的睡姿,盡管如此親密,她仍覺寒冷,不知怎的,這回卻變得如此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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