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情緒變化
這個女人隻要一個小表情就能讓他情緒發生變化。
這一周他除了去洽談合同之外，還去了舒柳竹的療養院。
舒柳竹也許是受到了他婚禮的刺激，見到他的時候很喜歡黏著他，向他撒嬌、向他索取承諾。
剛開始他會憐惜、會心疼，時間一長，他就覺得煩悶了。
他不是喜歡把承諾掛在嘴邊的人，給出的承諾他會做到。
他無法給出一堆他做不到的承諾。
他認為他給舒柳竹的保證書足夠證明他的誠意，但顯然舒柳竹不這麽想。
這讓他頭疼之餘，也有些挫敗。
下午下班後，丁元琛準時出現在肖樂凡的辦公室，拎著她的包跟她並肩走去停車場。
一路上被一幹女同事和女警員投來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肖樂凡沒察覺到單位裏的人的目光，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丁元琛身上了。
路過那一整麵的鏡子的牆的時候，她看了兩人的著裝，有點小羞愧。
丁元琛衣著筆挺，頭發被人精心打理過，沒有任何配飾的修飾，卻也有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步履從容不迫，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而她因為周末兩天忙著搬家，也沒時間去買衣服。
身上還是一身寬鬆的衛衣套裝，頭發也沒有形，站在丁元琛身邊立刻被甩開了幾條街。
坐進車內時，肖樂凡問道：“田助理近期有空嗎？”
“找她有事？”丁元琛開車的手一頓。
肖樂凡察覺到丁元琛這個細微的動作，如實說道：“我不怎麽會挑衣服，也沒這方麵的經驗，每天穿得灰撲撲的，也不是個事，想約她出來給我參考參考。”
丁元琛斜眼睨她，“有我參考就夠了。”
說著，丁元琛發動汽車，在一家休閑、運動出名的奢侈品牌前停下。
肖樂凡咂舌，在這裏隨便買一兩件衣服就能讓她一個月白幹了。
丁元琛牽著她的手進入店裏，店員連忙迎了上來。
丁元琛說道：“給我的妻子挑幾身合適她的衣服。”
“請稍等。”幾個店員分頭拿了幾套時下流行的款式。
肖樂凡在丁元琛的示意下開始一套一套的試衣服。
肖樂凡就是個標準的衣服架子，隻要尺碼合適，她都能穿出很好的效果。
再加上她的氣質也很特別，不說話、不笑的時候氣質有些清冷，一說話、一笑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完全能把一套衣服穿出兩種不同的風格來。
丁元琛坐在一旁的沙發，不時從電腦屏幕上抬頭看肖樂凡，工作效率出奇的高。
肖樂凡花了半個多小時試了十幾套衣服，出來的時候。
店員已經把她剛才試的那些衣服全都打包起來了，丁元琛也收拾了電腦在等著她。
肖樂凡湊到丁元琛旁邊，低聲道：“丁首富，你別這麽爆發戶行不行？這些衣服比我一年的工資還多呢。你合同工老婆我很沒麵子啊。”
丁元琛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你是我的活名片，我打扮我的名片天經地義。”
“話是這麽說啦。可是……”
“別可是了。我錢都花完了，今晚的晚飯就靠你了。”
“行，今晚我養你。”肖樂凡頓時眉開眼笑。
丁元琛輕笑了幾聲，把電腦包交給肖樂凡，自己提了十幾個紙袋和店裏附贈的配飾跟在肖樂凡身後。
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把店裏的女員工都給羨慕壞了。
這種又帥又金還溫柔體貼的男人怎麽就沒被她們遇到呢？！
候采音聽說丁元琛今晚要過來看他們的新房，從下午就開始張羅晚飯。
肖樂凡和丁元琛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餐廳裏擺了滿滿一桌菜肴。
肖樂凡在玄關處邊換鞋邊嗷，“候女士，你這心都偏到太平洋了吧？！為什麽待遇差別這麽大？”
“你有意見？”候采音語氣和緩地問。
肖樂凡身上起了陣雞皮疙瘩，“不敢不敢，候女士您有什麽吩咐，小的願意為您效犬馬之勞。”
“幫我把辣椒剁了。”
“我就隨口說說，你不用真的安排。”
“那你滾一邊去，別煩我。”
丁元琛被這母女倆的對話給逗笑了。
肖樂凡讓丁元琛去看看飛義的功課後，就屁顛屁顛地跑進廚房洗手，給候采音打下手，調味碟。
然後，五個人就其樂融融地上桌吃飯。
丁元琛很自然地融入到江家人的談話中，詢問了他們新家的情況，並沒有說要給他們找個更好的房子的話。
吃完飯後，丁元琛和肖天平到客廳下棋。
肖樂凡和候采音分別站在他們身後，對棋局指手劃腳，把下棋的兩個男人弄得煩躁不已，又不好掀桌走人，隻得硬著頭皮忍著。
直到快十點了，才從江家離開。
丁元琛問道：“李教授的案子有什麽進展嗎？”
“沒有。凶手的反偵察工作做得很好，除了知道華修文的卷宗丟失之外，還沒有其他線索。導師的家人不同意解剖，對導師身體的情況僅限於我在他們家和停屍間所了解的那些。”肖樂凡說起這些事，在家裏的輕鬆就自動退幹淨了。
“假如是這樣的話，你們的工作量會很大，當年的特大販毒案、華修文的案子都得調出來進行比對。”
“嗯。現在刑警隊那邊在進行交叉調查，找出三起案子更多的重合點。”
星期五，丁德力親自給丁元琛打了電話，讓他帶肖樂凡回家吃飯。
丁元琛這周周末的應酬也不是非得他本人去，就答應了。
下班後就開車去接肖樂凡。
肖樂凡回家拿了幾瓶候采音醃製好的酸味、製作的醬汁以及候采音自己做的小糕點帶去丁家。
桑晴接到肖樂凡的那些東西，嚐了一口後，眉開眼笑地分了四份，沒給肖樂凡和丁元琛，笑道：“你們兩個經常能吃到，就別跟我們搶了。”
丁立誠拿了小勺子給丁德力嚐了嚐，“爸，像不像以前媽做的味道？”
丁德力慢慢品味了許久，緩緩點頭，“像，太像了。”
桑晴笑道：“要不咱們今晚吃麵，就做媽經常做的拌麵？”
肖樂凡不知道丁家人是真喜歡她帶來的這些小東西，還是給她這個兒媳婦麵子，笑道：“媽，我給你打下手。”
“以後有的是機會，先別急著大顯身手。”桑晴拍了拍她的肩，“讓元琛帶你去他的房間看看，今天讓阿姨打掃了，你們去看看還缺點什麽。”
“媽辛苦了。”肖樂凡立刻笑眯眯道。
桑晴笑道：“這孩子，跟芷蕾一樣。”
肖樂凡跟丁德力、丁立誠他們打了聲招呼就乖乖跟在丁元琛身後走了。
丁元琛的房間是一棟獨立的木屋，木屋有兩層。
一樓基本就是一個巨大的榻榻米，榻榻米上有不少抱枕。
榻榻米的小茶幾上，一套迷你的茶具，茶盤裏隻有兩個茶杯和一個壺。
靠牆的位置打造了一個書架與儲物櫃連體的小櫃子，儼然是榻榻米是一體的。
旁邊就是一扇跟榻榻米同個水平線的落地窗，搭配了簡單、細碎的淡色窗簾，一看就很溫馨、舒適。
抱著抱枕在榻榻米上看書、發呆、玩遊戲或者睡覺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到樓上看看。”
“嗯。”
肖樂凡上樓，現在這裏跟山間別墅一樣，也隻有一個大得出奇的房間。
不過想想也沒什麽奇怪的，這就是丁元琛的私人地盤，隻有一個房間也不奇怪，讓她奇怪的事，房子裏沒有書房。
“怎麽沒有書房？”肖樂凡很不解。
“我一般回來就不工作了。”丁元琛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笑道：“我剛開始接手丁氏集團的時候，帶工作回家做，被爺爺和我爸輪番轟炸，說管理一家小公司就能忙得跟家人吃飯都工作，要是沒帶心回來就別回來了。”
一家小公司……
肖樂凡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丁氏集團都算小公司，那什麽規模的公司才能算大公司？
不過，她挺讚同丁家人的說法的。
一次有效的、發自內心的交流比無數次匆匆而過、心在別處的交流有用得多。
肖樂凡下到樓下，丁芷蕾推著輪椅進來了。
“嫂子、大哥，你們兩個二人世界總算過夠了，舍得回來見我們啦？”
肖樂凡臉上有些尷尬，“我前段時間工作比較忙，走不開。”
“我跟你開玩笑啦。媽已經做好麵了，讓我過來叫你們去吃麵。”
三人到了進到餐廳，桌上已經放了六份碗碟。
桑晴和保姆正分湯汁和醬汁，老遠就能聞到一陣濃鬱的醬香，讓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肖樂凡側頭看丁元琛，發現他居然沒有任何饞嘴的表情。
果然是她比較饞嗎？
眾人落座後，紛紛開吃起來。
跟肖樂凡想象中的食不言、寢不語不一樣，丁家人在飯桌上沒比他們家安靜多少，彼此交流今天或近期的工作。
“嫂子，哥，我的工作室要開張了，到時候你們記得來給我捧場，知道嗎？”
丁元琛頭也不抬地說：“別開張了，沒準過一兩個月就倒閉了，我可沒空安慰你。”
丁芷蕾瞪著他，“有你這麽拆台的嗎？”
“實話實說，你那個策劃案有不少問題，客戶定位也不準確。”
“我不聽。”
“不聽，那些問題也客觀存在。”
丁芷蕾被丁元琛咽了下，沒找到話反駁，看向丁德力，“爺爺，說說你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