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趕緊吃飯
主任擦了擦額角上的汗，“趕緊吃飯吧。別讓刑警隊和其他部門人心惶惶的。”
肖樂凡也回辦公室裏坐著休息，等紀秋給她打飯回來。
聽到一陣腳步聲的時候，她閉著眼睛說道：“先放到桌上，我休息一會兒再吃。”
她等了半晌都沒聽到東西放到她辦公桌的聲音，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站在她麵前的人，她倏地從位置上蹦了起來，膝蓋撞上辦公桌，疼得她頓時想飆淚。
丁元琛好笑地看著活蹦亂跳的小女人，“這就是你的歡迎方式？還挺有創意。”
“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
肖樂凡膝蓋上的疼痛減緩了不少，“以後先提前打電話，別這麽突然蹦出來，小心髒受不了。”
肖樂凡說著，摸了摸心跳早已失緒的胸口，往後退了幾步，害怕丁元琛會聽到她的心跳聲。
隨後仔細看了看丁元琛，快速地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臂。
丁元琛沒留意肖樂凡突來的動作，痛吸了口氣。
肖樂凡皺了皺眉，伸手脫下他的西裝外套，脫到一半的時候聽到辦公室門口的清咳聲。
“咳咳咳，肖姐注意一下場合啊。”紀秋端著飯盒站在門口。
辦公室MAKELOVE簡直不要太誘惑。
肖樂凡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急著扒丁元琛的衣服，那樣子太急色了。
她的形象，頓時就崩塌了啊。
丁元琛替肖樂凡擋住紀秋的目光，他鎮定、從容地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整理好，說道：“先吃飯吧，晚上我來接你下班。”
“嗯嗯。”肖樂凡虛虛地應了一聲，轉身到小藥箱裏拿了兩瓶藥水，“你先擦擦。”
丁元琛接過藥水沒說什麽就離開了。
紀秋看到丁元琛的車發動後，才進辦公室，“肖姐，大白天不關門就要ML，是不是太急了？”
“你腦子裏都想些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思想這麽汙，怎麽混進純潔的法醫隊伍的？”肖樂凡一邊扒飯，一邊訓道。
“夫妻生活也汙？”紀秋裝作一臉無辜。
“你可以閉嘴了。”
紀秋做了個嘴上拉拉鏈的動作，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肖樂凡不放。
肖樂凡裝作沒看見，嘴裏吃著飯，腦海裏想著她剛才看到丁元琛時的反應。
驚喜、不敢置信和甜蜜。
那種甜蜜很明顯，容不得她忽視。
可細想起來，她在興奮些什麽？
丁元琛剛去見了他最重要的女人，怕她心裏不舒服，所以一回來就安撫她，免得她演戲不專業。
她興奮個什麽勁？
肖樂凡想到這裏，澎湃的血液和心跳也漸漸穩定了下來，把那些冒起來的小泡泡紮了個幹淨。
丁元琛把車子開出肖樂凡的單位，才拐進附近的公園，在一條林蔭小路的停車位上停下。
他把西裝外套脫下，把裏麵的襯衫袖子挽了起來，手臂上露出幾道青紫。
還有不少破皮的地方，表皮上還掛著血水。
他咬牙用棉簽沾濕藥水慢慢地揉開手臂上的淤青，揉完之後，他額前的頭發也被因為疼痛泛起的細汗給打濕了。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車廂內響起一陣鈴聲。
丁元琛一動沒動，沒有想接聽電話的意思。
直到鈴聲停下，丁元琛都沒伸手去看手機。
過了半晌，手機響起一條短信。
他才拿過手機來看了看。
是舒柳竹的。
“元琛，你別怪我爸。他不是故意打你的，他不知道我們三年後的承諾。我代他向你道歉。”
丁元琛剛看完這條短信，就接著進來一條。
“你的傷還好嗎？今天別上班了，好好回家休息。你是老板，有翹班的權利。”
丁元琛不知道舒柳竹居然可以有這樣活潑的一麵，看到名字是肖樂凡才了然。
緊抿的嘴角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微微鬆開，回複道：“剛擦了藥。”
肖樂凡的短信立刻回了過來：“誰打的你？說出來，我找刑警隊的流氓們去群歐他。”
“一個老人。”丁元琛回道。
“嘎。丁首富，你這體格和身體素質明顯不過關，連個老人都打不過。”
丁元琛看著那條短信嘴角上揚得更加厲害。
隨後手機裏又進來了。
“說錯了，要尊老愛幼。老人不能打，你也可以跑啊。你那雙漂亮修長的大長腿留著好看的？！”
丁元琛強忍笑意回道：“丁氏集團總裁被一個老頭兒滿大街追著打，這畫麵流傳出去，丁氏集團的股要跌。”
“唉，考慮真多。算了，你先回家，晚上我回去給你揉開淤血。”
肖樂凡看著手機裏的幾條短信，在心裏默默地鄙視自己的狗腿。
但知道丁元琛擦了藥，她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肖樂凡等了半晌沒再接到丁元琛回複，心情低落地把手機放回辦公桌。
“肖樂凡，我看你真是無聊透了。你想讓丁元琛回你什麽？人家有跟你閑聊的工夫，還不如跟自己女朋友郎情妾意一會兒。”肖樂凡暗搓搓地嘀咕了幾句。
站起來灌了一大杯冷水，冷水從喉嚨一路涼到胃裏，才清醒了一點，重新投入到工作裏。
下午的工作基本也還是在實驗室裏跟其他法醫做實驗，實驗室裏做重要實驗的時候一般都由幾個法醫一起把培養皿以及其他的相關實驗器材鎖進特定的重管區。
這次的實驗也一樣，在下班的半個小時之後，今天的實驗步驟才算告一段落。
肖樂凡走到樓下看到丁元琛的車時，不免有些驚訝，在幾個法醫同事的曖昧、揶揄的笑容裏走向丁元琛。
丁元琛看到肖樂凡下來，也從車裏下來。
肖樂凡見丁元琛還穿中午的那身衣服，“你沒回家休息？”
“在公園裏小憩了一下。”
“……”肖樂凡無語了片刻，朝丁元琛伸手，“把你的車鑰匙給我，今天我當你的司機。”
“我的傷沒這麽嚴重，開車沒問題。”
“那是沒人在你旁邊。”肖樂凡說完也不等丁元琛反應，從他手裏搶過車鑰匙，然後把他推進副駕駛座上，不由分說地關上門，自己跑到駕駛座上去。
上車後發現丁元琛沒係安全帶。
她斜眼睨他，“你還打算讓我給你係安全帶？”
丁元琛輕笑道：“你要這麽做我也不反對。”
肖樂凡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瞪著丁元琛五秒鍾，突然眼一彎，笑眯眯地摸著他的頭，“帥鍋，係上安全帶，姐姐就帶裝X帶你灰。”
丁元琛：“……”
肖樂凡說完低頭幫丁元琛係上安全帶。
她的整個身體往丁元琛身上傾過去，清新的發香混合著實驗室特有的消毒水味一起掠過丁元琛的鼻尖。
肖樂凡的側臉被散開的短發擋了大半，僅露出精巧的鼻子和下巴，白皙、柔嫩的肌膚在墨黑的發絲的反襯下愈發的晶瑩剔透。
丁元琛的手動了動想撩開她的頭發，讓她的臉沒有遮掩地展露在他麵前。
肖樂凡做完一係列動作後才發現丁元琛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臉上，她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
“有很多細菌。”
“……你臉上也有，不用盯著我看。”肖樂凡哼哼了兩聲發動了車子，把車緩緩開出單位。
到家的時候，丁芷蕾看著前後進屋的兩人，揉了揉肚子，“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快餓死了。”
丁元琛看著滿茶幾的食品包裝袋，皺了皺眉，“給你五分鍾時間，趕緊收拾幹淨。”
“等我吃完飯再說，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丁元琛沒不繼續說，就斜斜地看著丁芷蕾。
丁芷蕾被盯著咽了咽口水，爾後一臉挫敗地推著輪椅慢磨磨地收拾。
肖樂凡沒有幹涉兩人的互動，徑直去了廚房。
廚房的冰箱裏還有昨天買的菜，她簡單地做了幾道家常菜，就端上桌了。
客廳、餐廳、露台都沒看到丁元琛的人影。
“你哥呢？”
丁芷蕾揚了揚下巴，表示丁元琛在樓上。
肖樂凡在樓下等了片刻，見丁元琛沒下來，便上樓去叫他。
丁元琛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裏麵還能傳來丁元琛交談的聲音。
“……等下我會跟你的主治醫生溝通，你這些都是小問題，很可能是氣候改變造成的，過幾天就好了，你不用太擔心……”
肖樂凡輕輕敲了一下門，丁元琛轉過身。
肖樂凡做了個吃飯的動作，丁元琛點點頭，表示了解。
肖樂凡便沒再打擾丁元琛，下樓去了。
丁元琛的房間剛才太安靜，肖樂凡的敲門聲雖然輕，但還是被電話那頭的舒柳竹聽到了，“元琛，你跟肖樂凡在一起？”
“嗯。”
“你怎麽能剛從我身邊離開，就回到她那裏？！”
“在這三年內我和她是夫妻，晚飯時間我跟她在一起並不奇怪。”丁元琛對舒柳竹的質問有些煩躁，他捏了捏著眉心，努力把聲音放平，“我希望在這方麵我們可以達成共識。”
舒柳竹見丁元琛的語氣不對，立時放軟的語氣，“元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丁元琛靜默了片刻，沒見舒柳竹繼續說話，便說道：“我知道這幾年的養病生涯讓你沒有自信，大量的時間都在床上和複健裏度過，會忐忑不安。這些我都可以理解，我也明白你害怕失去我的感受。但你真的認為我們之間需要你小心翼翼的試探，然後在得到我一個不肯定的答複，你又驚慌地跟我道歉嗎？你這樣隻會讓我們彼此都累。你的反應也會讓我覺得我的承諾和感情都是一堆垃圾，對你一點作用都沒有。”
舒柳竹在電話那頭僵立了半晌，語氣裏夾雜了顯而易見的顫抖，“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我覺得我越來越配不上你，我心裏好難受……”
丁元琛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沒有勸慰。
這幾年他無數次地勸過舒柳竹，但都沒有效果，她好一陣之後又開始沒安全感和消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