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送你回家
丁元琛心裏閃過不悅，“坐好，我送你回家。”
舒柳竹頓時紅了眼眶，精心描繪過的眼睛掃過丁元琛的臉，頹然地鬆開手坐到副駕上。
丁元琛關上車門，把舒柳竹的輪椅放到後備箱裏。
舒柳竹看到員工電梯的門打開了，她想搖下車窗跟丁元琛聊天，讓丁元琛的下屬看到她。
她剛把車窗開了一條縫，丁元琛就已經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進車裏。
寶馬車在下屬們的目光裏駛出停車場。
丁元琛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上，看似放鬆，實則是丁元琛思考時習慣性動作。
他發現最近他對舒柳竹的忍耐力越來越低，是他變了還是舒柳竹變了？抑或是他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地方把肖樂凡和舒柳竹放在一起比較了？
肖樂凡和舒柳竹不該被他拿來做比較，她們都是很好的女人，不該被他像物品那樣比來比去。
也許是他最近太累了。
丁元琛無奈地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舒柳竹看到丁元琛的動作，知道他在思考，也沒打擾他，卻在副駕上表現得如坐針氈。
“元琛，你在前麵的路口把我放下吧。”
丁元琛回過神來不解地看著舒柳竹，“為什麽？”
“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不用繞遠路送我回家。”舒柳竹說完，表情裏流露歉疚的神色，“你的傷好點了嗎？我爸他的性格就是那樣，一輩子都是剛正不阿的，在他心裏是非曲直都有個死標準，他認定的事誰勸都沒用。”
“一點小傷，不礙事。”丁元琛見舒柳竹這樣，也放緩了聲音，“副駕上除了你和芷蕾，沒其他人坐過。”
肖樂凡除了自己開車，貌似也沒見她坐過前排。
舒柳竹聞言，眼睛亮了亮，“謝謝你，元琛。”
丁元琛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了舒柳竹。
舒柳竹身體全然放鬆地靠在副駛上地，眼含笑意地打量著街道兩旁的夜景。
她不需要太過小心翼翼，丁元琛不是個容易動心的人，他要動心在這三年裏早就有無法的女人爭著要上他的床。
就連杜若盈也夢想著要跟丁元琛結婚。
舒柳竹想到這裏，眼裏閃過一抹狠厲。
隨後就消散了。
杜若盈這個人還有用，現在跟她劃清界限還太早了，姑且先忍忍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肖樂凡抬手擦了擦因為打哈欠出現的幾滴小眼淚，決定去洗個臉清醒一下。
走到走廊的時候聽到樓下有汽車駛過的聲音，好奇地探了腦袋出去，想看看哪個同事大晚上的來單位。
看到熟悉的寶馬車之後，前一秒還恨不得倒地不起的困意立刻退消得幹幹淨淨，變得異常的神采奕奕。
肖樂凡趴在走廊上盯著那輛車，她總覺得是她眼花了。
丁元琛怎麽會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單位裏？
直到丁元琛下車朝樓上揚了揚手上的袋子，她才確定她沒眼花。
“丁首富，你怎麽來了？”
丁元琛好笑地看著肖樂凡懶散地把下巴磕在欄杆，全身懶洋洋地癱在走廊的樣子，“你不是說加班嗎？就是這麽加班的？”
“加班也有中場休息的時候啊。”肖樂凡有氣無力地說道：“老公，你給我帶什麽好吃的了？”
那句“老公”讓丁元琛心情極好，回道：“等著。”
說完他就走進樓梯入口。
肖樂凡繼續懶洋洋地趴在走廊那裏，冷靜了混沌的腦子一下。
丁元琛很快就上到肖樂凡所在的這一層，見肖樂凡跟剛才一樣沒挪地方，“能別這麽不注意形象嗎？”
“我也想啊，實在太累了。”肖樂凡忍著打哈欠的衝動，“你先到我辦公室裏等一下，我去洗個臉。對了，你進去之前先敲個門，小紀在裏麵。”
“知道了，你趕緊去洗掉你下巴的灰吧。”
肖樂凡聞言摸了摸下巴，見丁元琛一臉忍笑，知道自己上當了，飛了他一個白眼，就轉身去洗臉了。
肖樂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紀秋已經一臉睡眼惺忪地捧著小餐盒在那裏沒形象地吃東西。
看到肖樂凡進來，含糊不清地說道：“肖姐，姐夫帶來的東西好好吃。”
“趕緊閉嘴吃東西吧你。”
肖樂凡端了另一個小餐盒走到在辦公椅後半眯的丁元琛旁邊，“要吃點嗎？”
丁元琛搖了搖頭，“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肖樂凡吃了幾口，空空的胃裏舒服了不少，“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丁元琛抬起手腕看時間，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不想開車。”
肖樂凡：“……”
肖樂凡放下餐盒，去洗幹淨手，“那去我小公寓睡吧，就在辦公室後麵。”
“嗯。”
“小紀，還有十分鍾到下一次的記錄時間，你記得去看。”
“知道啦。”
肖樂凡帶丁元琛從另一邊的樓梯下去，整棟樓安安靜靜的，隻有兩人的腳步聲。
丁元琛問道：“就你們兩個女生在這裏不怕嗎？”
“怕人還是怕鬼？”肖樂凡笑兮兮地反問，“鬼的話沒見過，人要進入法醫樓不容易，晚上的法醫樓會啟動智能裝置，保護在裏麵工作的法醫和助理的。至於是怎麽保護的，你可千萬別問我，我會違紀的。”
“這麽神秘？”丁元琛本來不好奇，聽到江一心來了點興趣。
“你想套我話，門都沒有。”肖樂凡一臉認真。
丁元琛失笑。
丁元琛跟著肖樂凡上了一棟四層樓高的宿舍樓，樓層不高，但很寬，一層樓有三個樓梯入口，大概有二十個房間。
丁元琛進到肖樂凡的小公寓，發現裏麵的設施跟外麵的單人公寓差不多。
一張1……5的床、小衣櫃、鞋架、小桌子，空間很小，還有個小廚房、洗手間和晾曬衣服被子的小陽台。
小廚房裏什麽廚具都沒有，簡直比臉還幹淨。
肖樂凡也沒半點不好意思，“我平時出外勤或是在實驗室裏呆的時間長了，就來這裏洗澡換衣服，很少來這邊過夜。棉被小紀前幾天剛洗曬過，還沒有人睡。”
肖樂凡一邊說一邊蹲在小衣櫃下邊的抽屜裏翻找，找到沒拆封的毛巾和牙刷，“洗漱一下睡吧，我繼續去值班了。”
“嗯。”丁元琛輕輕地應道。
肖樂凡轉身過來，看到丁元琛已經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
丁元琛連鞋子都沒脫就睡著了。
肖樂凡有些傻眼，她以為就她這個二百五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沒想到一向冷靜、從容，怎麽看都不會掉鏈子的丁元琛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看來是累壞了。
肖樂凡輕手輕腳走到床邊，靜靜地打量丁元琛。
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臉上也有明顯的疲倦。
她心想當個首富也不容易啊，每天都忙來忙去的。
肖樂凡叫了丁元琛幾聲，沒有得到丁元琛的回答，確定他已經睡著了。
肖樂凡把他的皮鞋和襪子脫了，發現人長得帥也就算了，連腳趾都比別的男人好看，就覺得特別沒有天理。
肖樂凡輕聲嘀咕著，繼續扒丁元琛的西裝，把他的手表也給拆了，然後把他塞進棉被裏。
丁元琛全程都沒有醒，任她擺弄。
肖樂凡坐在床邊看著丁元琛的臉，手指要碰觸上他像是被造物主精心雕琢修飾過後的完美五官時，鼻尖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水味。
肖樂凡輕輕嗅了幾下，發現那香水味是從丁元琛的西裝外套上散發出來的。
肖樂凡把外套湊到鼻子下方又聞了幾下，她對香水的了解不深，聞不出什麽品牌或價位的香水，但這個香味並不難聞，清清淡淡中又帶了成熟女人的魅惑與吸引。
大概是舒柳竹的吧。
思及此，肖樂凡倏地站起來，把西裝外套用木製衣架掛好，鉤在小衣櫃的把手上，沒再看丁元琛就帶上門出去了。
走出宿舍樓，被夜風一吹，肖樂凡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肖樂凡抬頭看看夜空，輕聲道：“肖樂凡，丁元琛不是你能夠碰觸的人，他跟舒柳竹很相愛，你最好別做人家感情裏的第三者，免得最後傷人傷己，彼此都尷尬。”
翌日。
丁元琛睜開眼，他看著陌生的環境，愣了好半晌才想起來這裏是肖樂凡單位的小公寓。
看到小桌上的嶄新的毛巾和牙刷，他嘴角勾了勾心情非常好。
掀被起床，拿著毛巾和牙刷到小洗手間裏麵洗漱。
一邊洗漱一邊回想著昨晚的事情，發現很不可思議，他很少能在一個陌生、簡陋的地方舒服地睡上一覺。
肖樂凡的小公寓更是沒有讓他可以舒舒服服睡覺的條件，可卻比任何地方都能讓他放鬆。
丁元琛離開小公寓，往法醫樓的位置走去。
紀秋正從樓上下來，看到丁元琛主動打招呼道：“肖姐夫，早上好。”
“小凡呢？”
“肖姐在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出外勤了。”
“沒有其他法醫能出外勤嗎？”丁元琛皺了皺眉那女人剛熬了一晚上，現在又跟著一堆大男人跑到外麵執行任務。
她以為她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那時候隻有肖姐在值班，她的工具都在這邊，比其他法醫方便。”紀秋解釋道。
“我明白了，謝謝。”丁元琛心裏明白由肖樂凡去現場是最為方便的，可是一想到那女人這麽長時間不休息，他就覺得心疼。
丁元琛開車到丁氏集團時，田理正在吃早餐。
丁元琛吩咐道：“去公司食堂幫我打一份早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