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聚會之中
“行，那我先回家。”肖樂凡說完轉身要走。
易雪靈拉住肖樂凡的手，“你是不是不高興來同學會啊。”
“我留了幾個做醫生的同學的電話了，挺有收獲的。”肖樂凡說完捏了捏易雪靈胖乎乎的臉，“去吼吧，我回去休息了。哎呀，人年紀大了，精力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肖樂凡！”易雪靈作勢要掐她。
肖樂凡哈哈大笑，先她一步跳開了，坐進車子裏，把易雪靈的進攻擋在外麵。
肖樂凡回到家洗漱完之後，下樓進廚房找牛奶喝。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到丁丁琛正靠在玄關處，神色略帶疲倦地扯領帶。
丁丁琛聽到肖樂凡的腳步聲，側頭看了過來。
兩人隔著一個客廳對望，誰都沒說話。
他們有兩天沒見了，現在再遇上，居然有種想見又不敢見的衝動。
一股酸澀又靜謐的感覺在肖樂凡心裏蔓延。
肖樂凡受不了這種氣氛，率先開口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剛開完會。”
“明天都元旦了，還加班加到十一點？”
“嗯。”丁丁琛脫下外套，用木製的衣架掛好，放到一樓更衣室換洗的那一格裏，“元旦有什麽安排嗎？”
“回家看老爸老媽。”
“下個周末再回去看吧，元旦我們出去旅遊。”
肖樂凡用牙齒磨著吸管，含糊道：“你帶著你家悠悠去不是更好？”
丁丁琛雙手環胸，涼涼地看著她。
肖樂凡對丁丁琛這副表情特別沒有免疫力，好像她幹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被他當場抓包一樣。
丁丁琛見她扁了扁嘴，才道：“三天假期，出國走走。你想去哪個國家？”
“沒有想去的。”
“你這麽不配合，不會讓假期好過的。”
肖樂凡知道他誤會了，也不打算讓這種小誤會影響兩個的平常生活，那樣太沒勁了。
於是，解釋道：“我是說真的，我對國外沒有特別的想法。目前我就去過東南亞的國家，歐美那邊不了解，對法國、英國、瑞典這些發達國家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如果實在想安排，那就去熱帶國家好了，這個時候去可以少帶點衣服。”
丁丁琛挑了挑眉，“你跟華修文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
肖樂凡聳了聳肩，“當時我們都太窮了，連簽證都沒有，根本不敢想出國。”
丁丁琛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個小女人。
有時候她表現得很聰明，有時候她又傻的讓人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
如果是別的女人，占據了他配偶欄的位子，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討好他，延長他們之間的期限。
再不濟也會在合同到期之前從他身上多撈一點好處。
可肖樂凡卻完全沒有這個自覺。
給她那些奢侈品她就用，不給她也沒有什麽感覺。
每天按時上班下班，不值夜班的時候，偶爾跟朋友逛街，節假日經常跟父母待在一起，她的生活簡單而缺乏新鮮感。
跟他回丁家的時候，她也沒刻意要和他爺爺、爸媽、芷蕾他們打好關係，似乎完全在按照他之前擬定的合同辦事，沒有一點非分之想。
這本該是他所期待的。
可她真的這麽表現，他又覺得一陣失落。
肖樂凡見丁丁琛一臉嚴肅的思考著什麽，捧著牛奶盒，晃晃悠悠的上樓了。
丁丁琛察覺到肖樂凡走路的姿勢還是有些變扭，想起他公文包裏有一瓶藥膏，於是開口道：“把這東西塗在酸痛的地方，明天就能好了。”
肖樂凡眨巴著眼睛看他手裏的小瓶子。
那是個小瓷瓶，通身烏黑，還沒有瓶蓋，是軟木的塞子。
“這是什麽？”
“一個老中醫的秘製藥膏，可以讓傷口愈合得沒有半點痕跡，也能讓神經迅速地鬆弛下來。”
“哦哦。”肖樂凡從丁丁琛手裏拿過小瓷瓶，“謝謝啊。”
然後又溜溜噠噠的上樓回房間去了。
第二天，也就是元旦當天，肖樂凡起了個大早，她不知道丁丁琛是怎麽安排的，隻能提早起床，免得耽誤行程。
她洗漱完畢，吃完早餐都沒看到丁丁琛下樓。
肖樂凡想了想還是去敲丁丁琛的房門，敲了半晌都沒聽到回應。
擰開門把後，才發現丁丁琛已經出去了，床被疊得整整齊齊的，都不確定昨晚有沒有在家睡。
昨晚十二點的時候全城煙花大放，她不知道丁丁琛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出門了。
肖樂凡回房間拿了手機來看，沒看到丁丁琛的任何信息。
倒是在高中同學群裏看到了不少昨晚聚會的照片。
下麵一片討論聲。
肖樂凡很納悶，這個群無時無刻都有人聊天，也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麽多的時間。
平時聊天也就算了，假期不陪家人也在聊天，怎麽會有這麽多話。
肖樂凡正要放下手機，看到幾個新加她微信的通知。
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後，一一添加了。
他們都是昨晚參加聚會的同學，有幾個是醫生。
一個叫楊樹敬的同學立刻發來了消息，“元旦還有時間上網？”
“剛看手機，看到你們的添加信息就加了。你今天沒陪家人？”
“我今天值班。有幾個小病人的情況有些變化，需要主治醫生臨時加個班。”
肖樂凡想起他是個兒科醫生，於是問道：“你對兒童的小兒麻痹症有了解嗎？你們醫院目前在這方麵有好的治療方案嗎？”
“這一塊我接觸的病人還不多，回頭我關注一下，有消息及時回複你。”
“謝謝。”
“不客氣。恕我多句嘴，你讓你先生去問問更能達到效果。他那個層次的人，更容易碰到好的醫生和醫療條件，這是我們普通人無法碰觸的資源。”
“你不說我倒忘了。”肖樂凡跟楊樹敬又聊了幾句，然後下線了。
她從來沒想過讓丁丁琛找醫生幫飛義看腿。
那感覺太奇怪了。
她可以坦然地告訴丁丁琛她和華修文的事，但無法跟丁丁琛說肖飛義是華修文的弟弟。
她無法想象，丁丁琛或丁家人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肖樂凡坐在客廳看了半晌跨年晚會，現在的跨年晚會基本就是請明星，請各種大牌明星上台唱歌、跳舞，要不就是各類大型的頒獎典禮。
肖樂凡挑了個看起來比較正規、規模很大的頒獎典禮來看，看到一襲盛裝的烏子蕊拿了最佳女主角獎的時候，忍不住用平板搜了一下烏子蕊的作品。
發現烏子蕊無論是作品數量、質量、演技都不算是參加頒獎典禮的一線女星裏最好的，在網上的支持率也不是最高的，卻摘下了最佳女主角的大獎，實在是有點讓人大跌眼鏡了。
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主角兩個獎項在地港台地區分別叫視後、視帝，一個頒獎典禮裏最重要的就是這個獎。
看來烏子蕊身後的團隊不可小覷。
肖樂凡在網上挑了個有關頒獎典禮的帖子來看，結果裏麵都是掐烏子蕊的。
不知道是水軍還是昨晚同台的一線女星的粉絲，掐得十分熱鬧，才一個晚上的功夫就掐了三百多頁。
肖樂凡饒有興致地看了十幾頁，見掐來掐去都沒什麽新的內容，就上樓拿法醫書來看了。
一直看到十一點半，也沒有接到丁丁琛的信息或者是電話。
她給丁丁琛發了一條微信後，就換了衣服開車回家。
候采音看到她不解地問道，“元旦假期怎麽還回來，沒跟元琛出去走走嗎？你現在已經結婚了，不用像以前一樣經常回家。”
肖樂凡一臉受不了地看著候采音，“老媽，你這是有多嫌棄我？”
“結婚了就得有個結婚的樣。你們平時兩個人都上班，沒什麽時間在一起，放假了怎麽也得一起出去旅遊什麽的。”
“本來是有出去旅遊的打算，但元琛臨時有事，就給取消了。”
“哎，事業做大了，也真有得忙的。那你趕緊洗手吃飯去。”
肖樂凡乖乖洗手，做到餐桌邊吃飯，見桌上就擺著兩菜一湯，“爸和飛義不回來吃飯？”
“他們今天去醫院複檢了，中午不在家吃。”
“飛義的腿現在是什麽情況，還好嗎？”
“醫生都說小兒麻痹症沒有什麽特效藥，基本隻能控製不惡化或者延緩惡化的時間。”候采音歎了口氣，“你說，多好的孩子，怎麽就有這樣的病，要是以後腳繼續萎縮，他腿跛得就更明顯，被人嘲笑他是殘疾人，他該多難受啊。”
肖樂凡拍了拍候采音的肩，“媽，你別瞎操心。飛義有這個病，是沒辦法的事。我們的經濟不算壞，可以給他慢慢控製，給他足夠的時間正視他跟別人不一樣的事實。這種時候我們不能自己先沒信心。”
“你說得簡單。沒當父母的人，哪裏知道父母的苦。”
“是沒當過啊。我以前跟飛義說得更簡單粗暴，我直接跟他說，你最壞的情況是有一條腿萎縮十厘米以上，走路會完全跛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你是瘸子。但你是不是瘸子，都不影響我對你的疼愛。”
“肖樂凡，你說話委婉一點能死？”候采音一把把筷子拍桌子上，“當時他才多小，八歲多的孩子，你就跟人家說你以後會是個瘸子？我、我真是要被你氣死！”
“不然呢？”肖樂凡喝了口湯，“身體病變不是我們能主觀控製的，在他被別人打擊之前，我們先讓他完全地認清現實，讓他明白無論他變成什麽，我們都會在他身邊。我覺得他可以承受的。”
“你說得也沒錯。”候采音給肖樂凡碗裏夾了點菜，“多吃點，你看你那黑眼圈重的，人也瘦了一圈。”
“最近工作有點忙，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年底犯罪活動比較猖獗，還有一堆年終總結報告要做。”
“你啊，不是我說你。你要不申請調到一個稍微清閑點的崗位工作？你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