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簡南的討價還價
老大一走,簡南便猶如渾身被抽掉了骨頭般癱軟在了地上,她先前強裝的鎮定此時全部不管用了,在說出那些違心的話之後,簡南猛然間意識到,白月笙對她來說,過了這麽久,終究還是有些東西,在心底深處慢慢變質,還是不一樣的。
可是她要怎麽辦啊?
簡南無助地捂住了臉,淚水滾燙,從指縫間滑落,如潮水般將她卷入無邊的痛苦中。
……
一天一夜,除了黃雜毛日常來送飯之外,沒有人靠近這裏,簡南胃口不適,聞著空氣中淡淡血腥氣,胃裏一陣陣地翻江倒海,
幸好,黃雜毛送來的飯菜都很幹淨新鮮,一點也不像是給人質吃的,而且簡南發現一個特別的事情,那些菜色,都是她喜歡的,而且是她懷孕之後口味改變喜歡的菜色。
這如果是巧合的話,也實在是太過恰好,就像是這些菜都是認識熟悉她的人點的,才會連她不愛吃蒜,但喜歡蔥,特別是小蔥。
而且她吃麵食的話,一定是多湯少麵,吃飯的話一定要搭配一碗湯。
這個認識,令簡南無所適從起來,她在歐洲除了白月笙之外,認識的也就是小鎮上的那些人,但是那些人根本沒有熟悉到連她吃飯時候這麽小的細節也知道。
所以,究竟是哪個她熟悉的人,也參與到了這場圍獵白月笙的計劃中?
她的手機被沒收了,問黃雜毛團團怎麽樣了也沒有人任何回應,倉庫外麵時不時傳來狗叫聲,在第二天的傍晚,那隻和她同屋生活了一天一夜的藏獒被拉出去了,緊接著,簡南被放了出來,不再像狗一樣被關在籠子裏,活動範圍擴大到了整個關押她的倉庫。
簡南活動手腕,冷眼看向中年男人,他正玩著一把蒙古軍刀,據說這種刀削鐵如泥,是當年蒙古軍團遠征歐洲大陸時候最強大的武器。
“我的提議,你們的考慮得如何了?”
中年男人將簡南不著痕跡地打量一通,這才緩緩道:“我們正在驗證你說的那些話,真實性有多少,畢竟姓白的像蛇一樣狡猾殘忍,他身邊那麽多的女人,就你能在他身邊待最久,想必你的心機也不少,並且一定跟著他學了很多騙人的把戲!”
簡南快被氣笑了,這是個什麽邏輯,那麽多人隻留下她一個,難道就不能讓她當一回禍國妖妃,被寵在手心裏當成小公舉麽!她的生活不是宮鬥劇的好麽!
“好,你們盡管去調查,但是還要調查到什麽時候,我可是得提醒你注意一件事情,白月笙原先已經準備回國,若是你們再耽誤下去,等他回到了國內,到那時候他可就不是蛇,而是會噴火的強龍。”
“已經調查完了。”
中年男人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來的,爺發了話,可以答應這位白夫人的提議。
“歡迎你加入我們。”
簡南愣住,調查完了?他們究竟是去調查了什麽,是說她和白月笙的關係並不好,還是說,團團的身世?
簡南不知道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是如何跟他口中的老板闡述她的提議,以及她撕心裂肺的控訴白月笙對她的暴行,但是現在看來,背後的老板一定是認識她的了,甚至還可能是在北城時候便有過交集。
是誰呢?
路衡?秦厲北?
不可能,路衡不會做這種事情,而秦厲北的病根本還沒好,難道是沈揚諾派來的人?
簡南現在十分後悔,她在察覺事情不對勁兒的時候便應該直接去聯係董少,說不定董少能知道點什麽。
中年男人鼻孔出氣,對著簡南沒好臉色:“我們爺答應,隻要你能夠我們除掉白月笙,並且從他那裏把我們的需要的東西拿回來,那麽我們便一定會保證你們母子的安全。”
中年男人命黃雜毛將藏獒牽了進來,手起刀落,藏獒的頭便從脖子上麵掉了下來,鮮血四濺,隻剩下一層皮連著,簡南沒忍住,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中年男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你要是敢騙我們,敢背地裏耍詐,那麽這就是你的下場!”
簡南難受得沒法說話,指甲扣著水泥縫的小石子,臉色慘白如紙。
“好了,你說吧,現在呢,你有什麽好辦法能讓白月笙乖乖地把東西全部交出來?”
這個人實在是太殘忍,簡南掛心團團,擔心他醒過來的時候害怕吵鬧,把這個神經病惹惱了傷了小家夥。
“我不會違約的,倒是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我說過,我要見到我兒子。”
“不可能,姓白的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怎麽知道你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萬一你利用你兒子傳遞消息呢?人心難測,這可是白月笙親自教會我的!”
他和那人是合作關係,可不是那人的手下,那人說和這個女的合作,他就一定得老老實實地聽話,更何況,凡事總得留一手。
簡南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白月笙和馬龍約好了見麵,但最後沒來,這其中一定是察覺出了這群綁匪在見麵地點設下的陷阱,那麽他現在會在哪裏?
簡南暗自決定,得想個辦法在白月笙到這裏來之前,將倉庫的上下級關係甚至幕後指使人的背景摸透,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製定出最好的解決辦法。
簡南想要在見到白月笙之後幫他一把,懷著這樣的心情,她似乎又有了無窮衝勁兒,胃部不適也緩解了些,而圓圓很乖,似乎是知道麻麻現在真正在麵臨一場劫難,安安靜靜的。
中年男人才剛從倉庫下來,臨走的時候,那小孩已經被抱到了那人的床上,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麽方法,那小孩竟然一點也不怕那人,還抱著那人鬧著要和他一起玩。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小孩,但是這些他都不會告訴這個女人,因為他還謹記著那人的吩咐。
……
“就說孩子已經送回去了,找了個叫做羅莉的女人幫忙,其他什麽也不用告訴她。”
……
中年男人接過黃雜毛遞來的白毛巾,淡定地擦著刀尖上的血漬,抬頭,凶神惡煞地盯著簡南怒道:“孩子已經送回去了,我們雖然亡命天涯,但我們心中還是有俠義之情存在的,你不要以為我們都是些沒有心的壞人。”
簡南:嗬嗬嗬……
“我相信你們。畢竟如果我兒子有事,你們也會跟著陪葬的。”
中年男人其實也很是憋屈,他剛剛才因為那個孩子被那人罵了一頓,現在還得來聽這個女人的威脅,中年人抽過雜毛手裏的棍子,一棍子打在簡南麵前的籠子上,怒吼:“我們還找了一個叫做羅莉的法國女人幫忙照看,這樣行了吧?相信了嗎?趕緊說你的方法!”
從中年人口中說出羅莉的名字,簡南這才稍微相信了些他的話,若是團團已經安然離開,那麽她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了,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拖延時間,給白月笙創造機會來救她!
“好,那麽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想姓白的怎麽死?”
“死的越難看越好,你別廢話了,現在趕緊說,有什麽辦法把姓白的抓過來!”
“送我去醫院。”
“什麽?”
“放出消息,就說我在反抗的過程中,不小心動了胎氣,現在難產,你們見不到白月笙就不會送我去醫院。”
“這樣真能行?我把你們抓過來,姓白的都沒有出現!”
“那是因為他篤定你們會為了他手上的東西而不敢動我,但是現在我動了胎氣是意外,救不救人的權利一旦換到了他手上,為了他的女兒,他就一定會來。”
“好,我就暫且相信你一次。”中年男人起身,話鋒一轉,“我警告你,別耍花樣,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撒謊的話,我就把你的舌頭用這把刀割下來,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話很多的女人嗎,她的舌頭就是這樣沒的。”
說著,中年男人做了個滑舌頭的動作,簡南一想到那女人慘死的畫麵,就一陣惡寒直從胃裏麵湧上來。
簡南強壓惡心:“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這裏的環境實在讓我很不舒服。”
中年男人一個‘不’字數都在嘴邊了,但是突然想起了他在那人屋裏的時候,看到那人對那個叫做團團的小孩做出的奇怪舉動,那人一直冷冰冰的,居然會對一個小孩那麽好們還親自陪著吃飯,中年男人幾乎是腦中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報複剛才那人用煙灰缸砸他腦袋的念頭。
“可以,但是最西邊的那棟樓你不能靠近,那裏麵的人可不是像我這麽好說話的,你要是被他抓住了,你可就死定了,他的手段比我還要殘忍恐怖!”
“好,我明白了。”
……
西樓二樓,團團躺在床上,手裏扯著小被子,軟軟地問:“叔叔,麻麻什麽時候才來接我啊?我想她了!”
“很快就來了。”
“叔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嗯,你說。”
“我很快就要有妹妹嘍!全世界最可愛的妹妹!”
男人低頭,親了親團團的額頭,溫柔如水的嗓音,如清泉緩緩流出,道:“嗯,我知道了,天黑了,該睡覺休息了。”
團團聽話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男人起身,看向坐在桌邊一人飲酒醉的洛佩斯,問道:“怎麽還沒走?”
洛佩斯怔怔地看著他,反問:“你以前和白月笙,究竟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