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你可以滾了
刀疤和李功分別站在門口充當門神,各有心事,麵色凝重。
刀疤是藏不住事情的,一想到秦厲北吩咐過他,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小姐,結果這已經是小姐第二次被擄走,就恨不能一槍崩了自己,他現在還有什麽臉麵在別墅後山那些人麵前抬起頭來。
刀疤扭頭看了眼身旁的李功,鬱悶自責:“我那天要是親自陪著小姐去興和,也就不會發生了現在這件事情。現在小姐失去音訊,萬一出點意外,我真的就沒臉去見先生了!!”
“就算你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麽,路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帶走,自然是有他的打算和計劃。”李功不會安慰人,說話直白:“你現在最好慶幸,先生在如此恰好的時間點醒了過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們之中誰也沒有辦法抵擋得了來自於路總的攻擊。”
李功這麽一說,刀疤跟著點頭:是啊,路總現在牢牢把控著元北集團,而且路總對於城南別墅也有著諸多了解,若是趁著小姐不在的時候,路總做點什麽,他們根本抵擋不住。
刀疤長長地鬆了口氣:“你說的挺對,幸好先生病好了,不過也太湊巧了,小姐一出事,先生正正好恢複神智!”
李功不置可否,那個叫做秦厲北的男人,無論何時何地,總給人一種太過深不可測的感覺,就算是在他失去記憶處於癡傻狀態的時候,李功打從心底也沒有輕視忽略過他、
李功暗暗地想:他絕對不會像刀疤這般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前便覺得秦先生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個單純的失憶失智,偶爾有些時候,在小姐對著白氏集團的事務愁的抓耳撓腮時,在一邊玩鬧的先生總能給小姐恰到好處的靈感,或許,真的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李功心裏頭暗暗地歎氣,不過這些事情還是跟他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蝦米沒什麽關係就是了。
“李功,你說會不會是興和的唐嫣然將小姐藏起來了?這樣也說不定,唐嫣然連臉麵都可以不要,完全換做另一個人的樣子,還有什麽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呢?!”
李功終於是忍不住了,翻了個白眼:“這可是後山的人查出來的結果,能有錯?不管怎麽知道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著秦先生的指示,將小姐安全地帶回來!”
刀疤忙不迭地點頭,說的沒錯,今天先生已經約了路總見麵,希望能夠趕緊地將小姐帶回來,這才是正經事!
……
書房之內,厚重的窗幔將春日裏最暖和的那抹陽光給擋在了門外,一絲不剩,屋子裏麵也沒有開燈,一片昏暗中,隻看得見,煙頭燃燒的小火苗,顫顫悠悠地,隨時會連這一點點光亮都消失的感覺。
戾氣橫生,寒意透骨,昔日的好兄弟,如今變成了你死我活的路人,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路衡站在書桌前,隨手翻起了上麵的相框,照片是過年那時候一起拍的,大家圍坐在火鍋前麵,每個人都在笑,是那種令人真心實意感受到快樂的笑容。
袖長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劃過上麵每一個人的臉,最後定格在最中間的女人,任憑心尖的鋸子不斷地來回拉扯,將整個心髒碎成粉末。
“世事變化,還從來沒想過,我們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重新見麵。”
路衡連頭都沒抬,徑自道:“厲北,歡迎回來,好久不見。”
昨天秦厲北打電話給他,約他今天見麵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誰曾想過,被醫生斷言這輩子都不會恢複了的秦厲北,竟然清醒了過來。
“死過一次的感覺,不賴。”
“你喜歡就好。”
秦厲北但笑不語,路衡繼續道:“其實現在想想,還是你失憶的時候,看起來比較順眼。”
“我沒有時間跟你寒暄,南南在哪兒?”
“阿南在哪兒,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笑的不屑,路衡將手邊的相框放下,繼而轉身,看向對麵深陷於沙發的男人,凜然道:“曾經,我覺得你的感情令人惡心,所以當我發現自己也先陷進去的時候,除了克製再無其他方法,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在乎,隻要我足夠強大,不管是財富、權力,還是我要的女熱,就沒有得不到的!”
這句話幾乎是毫無意外地激怒了秦厲北,然而一想到簡南還在路衡手中,滿腔的怒火卻是被他的理智硬生生地忍了下來:“提條件吧,你要如何才肯將南南放回來?”
“嗬嗬嗬,哈哈…………”路衡瘋狂大笑:“你以為你是誰?我提條件?嗬嗬,元北集團本來就有我的一部分,至於阿南,我不會再放手,你想要,那就來搶。”
他曾經對秦老爺子調換了自己身份的事情,憤憤不平,但是如今,他秦厲北不僅僅擔著阿南親哥的名頭,連法律上都是兄妹關係……
路衡不禁笑了起來:“我是孤兒,無父無母,我可以放棄北城的所有一切,帶著阿南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在那裏,隻要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我們有血緣關係,但是你可以嗎?”
想到這兒,路衡報複得逞的邪肆笑容,在濃黑無光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的詭異:“連一張結婚證都沒有辦法給她,你拿什麽跟我爭?秦厲北,你說你醒過來做什麽呢?我們的婚禮,我不會邀請你參加的。”
“我說過,不要將你的眼神放到她的身上,我會很不高興。”
秦厲北依舊穿著家居服,一派悠閑,他手裏端著碗黑乎乎的藥湯,說完這句話後,便陷入了沉思,過去這幾個月以來,簡南每天在家盯著他喝藥,那時候總愛趁著自己什麽都不懂,故意搗亂耍賴不喝,每次都能趁機從傻女人那裏得來幾個不大不小的承諾,但是現在喝不喝,貌似都沒有人來管著了。
秦厲北一口氣解決了冒著難聞熱氣的藥湯,放下瓷碗時,卻在不經意間,在衣服袖口處看見了那歪歪扭扭的‘傻大’兩個字。
其實那女人要繡上去的是‘傻大個兒’四個字,但是還沒來得及完成,那個傻女人就把自己折騰到不知道哪兒去了。
“曾經的白月笙也和你有過同樣的想法,但是你看,現在他死了。”
路衡突然大笑起來,眼神中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怨恨:“哈哈,是啊,他死了,但是你看,其實他真的死了嗎?沒有,他活著,活在阿南的心裏,這輩子,我們誰都沒有辦法超越白月笙那個死去的人在阿南心目中的位置。”
秦厲北沉默了,說完這句話的路衡也跟著沉默了下來,心知肚明的事情,心照不宣的掩蓋,但當有人提起的時候,如同被血肉被人徒手慘烈地撕開,深可見骨,然而卻不得不裝作一切都很好的樣子。
秦厲北自欺欺人:“我和你們不一樣。”
“秦厲北,承認吧,活人,終究是爭不過死人的。”
這句話,簡直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典範,剛說出口,心底湧上的嫉妒幾乎就要將他徹底毀在今天。
“但是,既然當不了她心目中的第一人,當第二也是好的,開戰吧,看看最後誰能贏下這一局。”
路衡逼近秦厲北,身上絲毫不見當醫生時候,讓簡南時至今日仍舊念念不忘的清風朗月,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狠厲,冷漠無情。
秦厲北狠狠皺眉,起身踱步到路衡身邊:“路衡,你體會過那種感覺嗎?嚐試過一無所有,誰敢動他的東西一下,都會遭受到最慘烈的反擊。”
槍口直直地抵著路衡的太陽穴,扳機掌控在秦厲北的手中,隻要一個輕輕的扣動,他的下場就是腦袋開花腦漿四濺。
氣氛千鈞一發,牽扯著他的性命,路衡腦子卻什麽也沒有想,他淡淡一笑:“我死了,你永遠也找不到阿南在哪裏。”
“路衡,你最好給我記住,我的女人,誰敢動一點歪腦筋,我會讓他活著看見地獄的模樣。”
“嗬……你這是在說笑話?”路衡冷冷地笑了,反唇相譏:“那就讓我看看吧,秦厲北親自設下的地獄,究竟有多恐怖。”
話音仍未落下,暗無天日的房間之內,秦厲北冰冷至極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可以滾了。”
……
又是一年初春季節,花開遍地,帶著暖暖的風,拂過心房,香味雖不濃鬱,但在有心人眼裏,卻是醉人的很。
簡南站在窗台邊,看著外麵花園裏,跑跑跳跳的孩子們,歡聲笑語,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起來,團團和小止,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離開的突然,也沒有交代一下,若是團團和小止鬧著要見她的話,該怎麽辦才好?
還有秦厲北,總是不喜歡喝藥,以前她還能盯著一點,現在她不在,恐怕都和團團兩人,都是五歲的小屁孩,上房揭瓦拆牆了吧。
想到倆人在家鬧翻天的畫麵,簡南笑意愈濃,本來這麽好的天氣,應該帶著兩個小家夥去踏青散心的,真是浪費了大好時光。
“簡小姐,該吃藥了。”
簡南問道:“今天的報紙呢?”
路衡不讓她接觸到任何能夠跟外界聯係的電子設備,所以每天除了電視,就隻有報紙能夠讓她獲得外界資訊。
興和的話事人究竟是誰,她是沒辦法知道了,但是元北集團的股東大會,時間越來越臨近,會議上麵,路衡即將提出的那個議案,她必須想辦法阻止。
護士將報紙遞給了她,簡南直接翻到了財經版麵,然而下一秒,心跳如鼓,快速而毫無章法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她的胸腔中血淋淋地跳出來。
[北城最大娛樂城——南國即將召開股東大會,此舉是否與興和洗錢案有關?]
[行蹤成謎的秦三少,確認將會參加南國娛樂城的股東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