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白家小止初長成(十四)
過了一個禮拜,甄晞閻王還沒有出現在辦公室,我抱著資料偷偷摸摸地去問他的特助,拐著彎兒地問,甄晞閻王究竟去哪裏了。
“你不知道?”
特助反問我,我就很是懵逼,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用來問你啦!還有為什麽特助先生你一臉我會知道的表情啊,真的是很奇怪的呢!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毫不知情,特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你是甄總的秘書,他的行程難道不是你應該一手掌握的麽?”
特助的眼神很是不友好,好像在說,公司養著你有什麽用,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本想反駁,那是老板的私人行程,老板沒告訴我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裏麵的蛔蟲!
然而轉念一想,想到我媽說的話,我頓時又蔫了,特助先生也沒有說錯,我的確不是很盡職,或許甄晞閻王之前就有蛛絲馬跡,隻是我自己沒有注意到罷了,但是,這是甄晞閻王追女朋友吧,他可是跟著安可可一起離開的,打擾老板談戀愛,才是罪中之罪吧。
“那個,那麽安可可呢?我的意思是,甄總和安可可的那個緋聞,咱們是不是應該重視一下,現在外麵輿論滿天飛,不控製一下的話,我擔心會給公司帶來不是很好的負麵影響耶!”
特助先生邊忙著手裏的文件,邊回答我的疑問:“這件事情,甄總那邊已經說了,不用管。”
我一個激靈,特助先生果然是能夠聯係到甄晞閻王的,但是甄晞閻王說的不用管是什麽意思呀?是說,他和安可可真的在一起了,所以最近網絡上麵的消息不是新緋聞而是新聞,是真的對麽?
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痛快,被我拿在手裏的筆記本,可憐地被撕成了碎片,我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裏,還不忘點評一下對此事的看法。
“動作真快。”
特助先生問:“什麽真快?”
噢漏,不小心說出口了,我本來隻是想在心裏麵默默地想想就好的!
麵對特助先生的疑惑視線,我趕忙解釋:“沒什麽啦!我是說,剛剛外麵那隻差點撞上辦公室玻璃窗的小雀兒動作真快,一下子就躲閃了,沒受傷。”
特助轉頭看了一眼落地窗,今天外麵起霧了,白茫茫的一片,我嗬嗬笑著,連忙跟特助先生告辭,從特助辦公室退了出來。
一回到我在總裁辦公室的小隔間,便聽見手機在響動,是徐天打來的電話,問我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好啊,今天晚上下班之後你來接我吧,咱們決定吃什麽?”
“長安街上麵開了一家新的火鍋店,我前些天特地去試過了,味道超級好,咱去那兒?”
“火鍋啊?”
我想了下,火鍋是我的最愛,但是自從甄晞閻王回來之後,我好像就沒有吃過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貌似自從甄晞閻王回到北城來以後,我一日三餐都慢慢地變成了在甄晞閻王的監控之下,他很嚴格,在吃的方麵尤甚。
所以我的嘴也跟著被養刁,比起小時候被我爺爺養出來的吃飯的時候,壞毛病還要多。
平日裏,吃的都是跟著甄晞閻王一起的健康綠色飲食,嘴巴清清淡淡的,生活中哪裏還有一點點的痛快,那種吃遍天下各色美食,享受極盡味蕾盛宴的感覺。
當下我便決定,今天一定要跟徐天好好地吃上一頓我最喜歡的超辣牛油火鍋!
“走走走!再來兩打啤酒,不醉不歸!”
……
當天晚上,我和徐天在長安街上混了個通宵,我還一個人解決了兩打啤酒和三瓶紅酒兩瓶白酒,把酒當成了白開水,一個勁兒地往肚子裏麵灌進去,好像這樣就能將身體裏的所有鬱悶和煩躁,全部清洗掉。
緊接著,我的最後印象是,我喝著喝著酒,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準確的來說,是進入了天下之大唯我獨尊的境界,我的酒品一向不好,最為瘋狂的一次記錄是喝醉了酒,抱著我大哥哭著喊著跟他求婚,非要嫁給他,後來因為這件事情,我媽還一度擔心很擔心我真的喜歡上了我大哥。
然後後來的事情,就是一片空白……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麵,周圍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放眼看去,除了白色還是白色,我嚐試著動了動,手臂上傳來陣痛,我低頭一看,手臂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針孔,而手背上麵現在還插著吊瓶針。
“有人麽?”
我喊了一句,這才發現喉嚨沙啞,每說出來一個字,都疼的厲害,而且全身上下就好像是被人裝在麻袋裏麵狠狠地揍過一樣,酸疼不已。
我在醫院裏麵,那麽徐天呢,他不是和我一起在吃火鍋麽,就這麽沒義氣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他人去哪兒了?
床邊有摁鈴,我正準備探出手去叫人,病房門便開了,走在最前麵的是渾身上下低氣壓的甄晞閻王,一身黑色風衣,肅殺謹然地走進來,臉上的慍怒明顯的就差在腦門兒上麵寫上‘我很生氣’四個大字!
然後是我大哥,滿臉愁容,我與他對上視線的時候,他竟然目光有些躲閃,不敢看我的眼睛,再然後進來的是徐天,眼角淤青,嘴角破皮流血不說,還腫的老大,簡直可以媲美煮熟了白皮雞蛋!
最後,進來的是我的死黨清清,眼圈紅紅的,好像是哭過。
這場景很是奇怪,直覺告訴我,我喝醉酒漏掉的昨天那個晚上,一定發生了些什麽,而且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我想不起來,那麽會成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埋在我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清清走過來,很是驚喜地看著我:“小止,你醒啦!現在感覺怎麽樣?腿還疼麽?”
腿還疼麽?
喵喵喵?我的腿怎麽了啊?我什麽感覺也沒有啊!!!
我急忙往床尾看去,映入眼簾的是我小腿被打上了石膏,厚實的可怕,而隨之而來的,是心底突然一陣顫栗,昨天晚上腿受傷時候的痛苦猛然間,翻湧上來,我正欲開口問昨天和我在一起,最有可能知道來龍去脈的徐天,未等我開口,甄晞閻王卻是開口道:“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跟小止說。”
我大哥欲言又止,由於半晌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走上前來拍了拍甄晞閻王的肩膀,然後看著我搖了搖頭。
我心中大驚,我大哥如此表情,讓我不得不懷疑,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是不是得付出巨大代價,我是不是就快要涼了……
然後是徐天,也是走上前來,瞻仰遺容似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抱了抱我,很是悲哀地說:“我早就應該知道的,是我一直在自我欺騙自己,小止,你一定要幸福,帶著我的份一起幸福!”
這話說完,我更是疑惑,正想開口詢問,偏偏清清走過來,直接將徐天給拽走。
一時間,前一秒還滿是人的病房裏麵,就隻剩下了我和甄晞閻王。
病房裏麵的氛圍頓時有些莫名的緊張,連帶著我也開始害怕起甄晞閻王來,該不會這家夥就因為我吃了個火鍋,就生氣了吧?應該是不會的,我默默地安慰自己,前不久他自己都還買零食給我了呢!我吃個火鍋不會有事的!
但是,自我安慰歸自我安慰,我還是小心翼翼拽著被角,往床頭邊靠了靠,將我與站在床尾陷入沉思的甄晞閻王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些。
“哈哈哈,好久不見哈。”
“是挺久的。”
冷冰冰地說完這句話,甄晞閻王沒有看我,反而是坐到了茶幾邊,拿出水果刀,又挑了個紅蘋果,開始慢悠悠地削起了果皮。
我看著甄晞閻王不說話,心中腹誹,明明說的是有話跟我說,結果現在人都走了,你反而在削蘋果,話都不說一句,真的是難以琢磨的男人,無法理解的甄晞閻王啊!
“昨天玩的開心嗎?”
突然間,甄晞閻王問我,我頓了頓,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且,甄晞閻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問出這個問題。
“我應該很開心嗎?”
我反問,卻見甄晞閻王拿水果刀的手一頓,差點便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尖,我忙出聲:“你小心點兒行不行?等會兒劃拉出口子來流血超級疼的我告訴你!吃蘋果不削皮又不會死!”
甄晞閻王沒有搭理我,把蘋果在手裏麵換了個位置,重新開始繼續削皮,我有點被東西在喉嚨裏麵噎住的感覺,我突然覺得我挺自討沒趣的,也不再問,拉起被角蓋住了大半的臉,準備重新進入我的夢鄉,說不定還能想起點什麽來!
就這麽帶著悶氣的躺著,但是事實上麵我根本沒能睡得著,滿是針管的手臂又漲又麻,難受的很,而腳趾頭的地方似乎是因為麻藥開始退去,我動了動,已經能感覺得到在石膏裏麵的我的腳,酥酥麻麻的有氣無力,還有麻藥退去後開始的巨疼。
“你還記得你昨天晚上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嗎?”
我本不想回答,但是卻聽見甄晞閻王起身,腳步如鉛塊砸在地板上,沉重的腳步聲朝我走來,一步一步,我就算不回頭去看,也能感覺的到甄晞閻王在朝我靠近。
清脆的瓷碟與木桌麵觸碰,叮的一聲脆響,巨大的黑影投射下來,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將我的被角往下麵拉了拉,露出了我的整個臉來,於是乎,在這麽近的距離之下,我看見了甄稀閻王脖頸上麵的紗布,還有他身上的雙氧水的味道。
“你受傷了?”
我下意識地問,脫口而出後,這才想起來本來之前是打算不再跟甄晞閻王說話的,但是沒忍住,所以既然問都已經問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唄,我倒是很好奇,甄晞閻王和安可可出國的這段時間裏麵,究竟是遇見了些什麽事情,怎麽說也是我爹親手教導出來的,甄晞閻王的身手一挑十都沒有問題,居然會受傷,不可思議呀不可思議!
“你不記得了?”
我撓撓頭,迷迷蒙蒙地問:“我要記得什麽?”
“嗬,白止,你幹脆叫白癡算了。”
“哇嗚!甄晞你幹嘛又罵我!我招你惹你了呀,有沒有搞錯,我也是會生氣的哦!我的確是不記得了啊!而且你跟安可可出去浪受的傷,關我屁事兒啊,你就知道說我!”
甄晞閻王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欺身而下,高大健碩的男性身體俯身而來,在我越來越緊張的呼吸聲中漸漸靠近,我眼睜睜地看著甄晞閻王輕輕地用指尖挑掉黑色絲綢襯衫的綠寶石領扣,一顆一顆地往下,直到最後一把將埋在褲腰後頭的小部分襯衫拉了出來,直接露出他精壯瘦削的上半身來。
我的鼻尖一熱,頓時想掩麵而逃,真的太丟人了,竟然,竟然看著甄晞閻王的裸體就流鼻血了,真的是很沒有出息啊!
“你……你想幹嘛?你……你別過來了啊……我要生氣啦!!”
不知何時,甄晞閻王的聲音變得低沉蠱惑,似乎還帶著撩動人心的附加技能,我的身後是柔軟的床墊,就算是想要逃,卻隻能有無處可逃的結果。
“現在想起來了沒有?”
我快哭了,眼瞧著甄晞閻王越靠越近,專屬於他身上的煙草味混合著古龍水的獨特氣息一刻不停地往我鼻子裏麵鑽,就好像是沾滿了魔法的味道,我的理智和意識在湮滅的邊緣,死死地掙紮著徘徊著。
“想起來什麽啊?有話直說不好嗎?”
“小止,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根本沒有心!”
我們的距離已經是很近很近,近到我稍微一抬頭,便可以準確無誤地吻上他的唇角。
“小止,我早就問過你,別後悔,現在是你逼我……”
我還沒有來得及將你甄晞閻王的話在腦海中認真地思考一遍,將我完全覆在身下的他,便已經輕輕地低了頭,柔軟的唇瓣,靈活的舌頭,唇齒相交。
我能聽得見他胸腔中那顆心髒,強而有力地跳動著,如戰場上振聾發聵的鼓聲,我也聽見了我自己的心跳聲,毫無章法,亂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跳的這麽緊張,還有一點也不排斥……
在呼吸交纏中,他緩緩褪開來,黑白分明潤的眸子盯著我,語氣中竟然是略帶期待地問:“想起來了沒有?”
我:“……”
我昨天實在是喝得太多了,有點懵逼,大腦斷片中,昨天晚上的記憶是一丁點兒也想不起來了,就好像是被人刻意抽走了那樣。
我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問:“甄晞,你,是什麽意思?”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昨天說的那些話,又究竟是什麽意思?你跟我說過不會後悔,現在才過了多久,你就說不記得了,小止,這樣的遊戲很好玩嗎?”
我無話可說無言以對,喝酒要人命是真的了,我特麽的完全記不得起來,你跟我說再多也是白搭的啊!
“對不起……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或許……”
我低下頭,視線往下麵一落,早就成了一團漿糊的注意力全部被甄晞閻王胸前纏繞的白紗布吸引了目光,我還以為隻有脖頸處有,原來是從脖頸處到胸前,而且傷口必定很深,否則不會如此厚度的包紮之下,竟然還在滲血,白和紅交織,扯著我的心驟然疼了一下。
手撫上他的傷口處,腦子裏麵似乎有什麽畫麵要衝破酒精的禁錮來到我的麵前,然而等我努力想要抓住他的時候,卻又像風一般的消失。
“疼不疼?”
我的心很難受,似曾相識的感覺,明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我究竟漏掉了什麽,不知不覺間,眼角竟然有淚劃過。
他寒著臉,動作溫柔地幫我擦掉眼角的液體,無奈地歎了口氣,指腹輕輕劃過臉頰,薄唇輕啟:“我本來以為你一定會是我的,但是昨天那輛車衝過來,你朝我飛奔過來的時候,我第一次有失去你的感覺,小止,算我求你,乖一點,好好地不行嗎?”
甄晞閻王有一副能夠蠱惑人心的皮囊,更何況,這副皮囊正好是我所喜歡的那一款,還有他富有磁性的男性荷爾蒙聲音,沉淪在他的懷抱中,是很簡單的事情。
但是,我用還能動的左手勉強推開了他的繼續靠近,“……甄晞,我是白止,有些事情,你可以和其他人玩,但是我不行,我做不到之後會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這個人很小心眼,愛記仇,複仇心理很強的,你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