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臉給你打歪了
江月泓身上癢,隻能攤著手給胡霽色看。他自己是臊得滿臉通紅,但偏偏胡霽色罵個不停,他差點就惱羞成怒了!
可他張嘴要罵回去,看見胡霽色那個臉,頓時就吃驚地道:“疤子臉,你怎麽成了大花臉了?”
“現化的妝,辟邪。”胡霽色沒好氣地道。
江月泓皺著眉若有所思:“你這不會嘴太臭了,被病人給打的吧?”
胡霽色正在藥箱裏翻能夠消腫的藥。但之前給村長家治燙傷,那些藥都用得差不多了。
翻來覆去找到一點生馬錢。
這玩意兒調醋,胡豐年用來給人治痔瘡……
江月白有些關切地看過來,道:“是不是沒帶藥?”
“不……”胡霽色盯著手裏的生馬錢,想了想。
其實前世她就知道,很多治療燙傷和痔瘡的藥膏都是可以互通的。
甚至,有些愛美人士早上起床發現眼圈腫了,也用痔瘡膏抹眼圈以達到快速消腫的目的。
這小子反正也挺討厭的,要不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就用這個吧!
“厲先生麻煩給我弄點醋,我給他配點藥今天先用吧。”
她心裏想得得意,麵上卻還是波瀾不驚。
厲竹山道:“要重新配藥?”
“嗯,先給他消腫止癢,讓他舒服點。”
江月泓聽了立刻就道:“這個好這個好!趕緊先給小爺止止癢!”
厲竹山連忙去廚房拿醋。
他家自有藥缽,胡霽色就在江月泓屋裏把馬錢子調醋碾成汁。
江月泓盯著她看,一邊對江月白道:“二哥,我餓了。”
“嗯,差不多是時候了。霽色姑娘留在咱家吃飯吧,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好啊。”
於是江月白一邊說一邊卷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江月泓急了:“二哥!”
“怎麽了?”江月白假裝沒有看懂他的暗示。
江月泓頓時有些憋屈,半天才道:“沒什麽……我嘴裏發苦,不吃了!”
說著又賭氣似的攤開手,生無可戀地盯著天花板。
這時候,胡霽色突然道:“從今天開始先不吃雞了。”
江月白腳下一頓:“嗯?”
“他傷口現在這樣,吃上還是要講究些。忌辛辣,忌發物,一切醬料都要少吃。雞和雞蛋先不吃。實在要吃,吃老鴨湯和鴨蛋。”
江月泓聽了,立刻就道:“不如你先做一次給我們看看?”
他自覺找到了理由,得意得不行,又樂嗬嗬地補充道:“你是個大夫,教我們怎麽吃怎麽保養,也是你的責任!”
江月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二哥手藝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聞言江月泓也不覺得不好意思,隻擺了擺手,道:“二哥你給我買鴨子去。”
聽著那口氣,就是典型的弟弟向兄長討要東西,雖然帶著青少年特有的叛逆桀驁,但卻依然聽得出些許撒嬌的意味。
江月白也不惱,道:“得,我又成跑腿的了。”
厲竹山麵皮微微泛紅。他的武功雖高,但自小就是作為侍衛訓練,隻要出了門就是個二百五,生存技能基本為零。要他打個獵還行,但怎麽與村民溝通等等,還真都是二爺去。
這一路上,倒一直是二爺在照顧他們倆。
眼看江月白真要出去買鴨子,胡霽色連忙道:“今天不急了,我也沒空等你回來給你們做。”
江月泓剛得意今天有鴨子吃,此時聽了又不高興了,道:“那不行,疤子臉你今天不給我燒鴨子,我就要吃雞!”
他應該經常拿自己的身體來威脅別人,厲竹山聽了就勃然變色。
“不急不急,我小跑下山拎隻鴨子回來,馬上就能到!”
說著,也不等胡霽色反應,他就已經跑了出去。
胡霽色也是沒轍了。
江月白也有些無奈,道:“給你添麻煩了。”
胡霽色搗好了藥,扭頭給一臉美滋滋的江月泓抹上,一邊道:“我有時間給你們把老鴨湯燉上就走,中午你們自己對付著吃吧。”
江月泓一愣:“啥?你不給我們做好?”
胡霽色哄孩子似的道:“燉的越久越香,今天晚上喝湯正好。”
這時候,江月白道:“行了,適可而止。”
做兄長的到底還是有些震懾力的,見他沉下了臉,江月泓就不吭聲了。
江月白誠懇地對胡霽色道:“這幾天你家事多,就別急著跑來跑去了,留下來吃飯吧。”
胡霽色從來不在他家吃飯,但她這幾天確實吃得都磕磣,也餓的很。
最主要的是,因為開口邀請的是江月白……
雖然江月白年紀不大,但總給人一種一家之主的感覺。私心裏胡霽色總覺得他說話比較有份量,也比較有分寸,讓人不用多想合不合適的問題。
她一邊給江月泓上藥,一邊道:“行,不過也不白吃你們的。我回頭去你們家廚房看看,有什麽快手的,給你們做上一些。”
江月白本來想說不用,誰知道弟弟已經開心地答應了。見胡霽色麵上並無不悅之色才放了心。
上好了藥,江月泓又開始賤賤地問:“你這臉到底咋回事啊?我看著也不像是畫上去的啊?”
他仔細看了半天,突然臉色就變了:“你這真是被人給打了啊?!”
胡霽色:“……”
和著他真以為她是畫的?!
江月泓立刻就坐了起來,也不管胡霽色正在給他上藥,滿臉怒氣衝衝地道:“誰打的?!竟然打姑娘家的臉,真不是個東西!”
胡霽色雖然有點煩躁他把藥汁弄得到處都是,但聽他這麽說,還是有些詫異和感動。
誰知道他馬上又道:“本來就是個疤子臉,還往你臉上招呼,臉都給你打歪了!”
江月白長歎一聲,他這個弟弟怎麽就這麽討人嫌呢!
果然胡霽色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吼道:“躺好了!不然藥你自己抹!”
江月泓渾然不覺自己惹惱了她,雖然躺了回去,但還是憤憤地道:“你等著,等小爺好了,管他是誰,都給你出了這口惡氣!”
胡霽色沉著臉給他重新上藥,一邊想著她這兩天都沒有照鏡子,這臉是不是真的被打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