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最期待的不是孩子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媳婦一覺睡醒就生氣了……
江月白起身之後用小鍋給她煮了麵湯。其實就是他們自己帶出來的幹糧,掰碎煮了就是一鍋湯,早上吃著極好。
可她怎麽都不對,一會兒嫌他掰得慢,一會兒嫌他水放多了。
等要走的時候,又嫌他扔了行李背了幾塊石頭回去。
江月白小心翼翼地道:“這不是一般的石頭,這是此地特有的一種,我覺得能燒磚。”
胡霽色不耐煩地道:“那你也不用背那麽多下山。”
江月白:“……”
他原本一顆心都在天上飄著,這會兒突然墜了下來,甚至隱隱有些失落。
是不是昨晚表現不好?
太心急了?弄疼她了?
他偷偷地看了她一會兒,卻見她眉頭緊鎖,走路的姿勢似乎有些不自然……
“……我背你吧。”他道。
胡霽色好氣又好笑:“你背著那麽多東西呢,怎麽背我?”
江月白立刻就要把背簍取下來:“我把那幾塊石頭扔了就成……”
說著,利索地把那幾塊紅土石全扔了。
胡霽色:“……”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道:“你坐在這背簍上,有小毯子墊著,很舒服的。”
胡霽色:“……”
她覺得不太好,而且不大現實……
可小白已經蹲下來了,示意她坐上去。
胡霽色的脾氣頓時全沒了。
她小聲道:“還是算了,我這連人帶東西一百多斤呢。”
“不重,你坐上來。”
他一再要求,胡霽色隻好坐了上去。
好……傻……
沒等她反應過來想要掙紮下來,他已經穩穩當當地站了起來。
他背著一個很大的背簍,毯子放在最上麵,下麵墊得很瓷實,胡霽色感覺跟坐著椅子差不多,甚至能盤腿坐著。
“我走得穩當些。”他道。
胡霽色低頭盯著他的頭頂,有點哭笑不得:“這也太傻了。”
江月白笑道:“你不生氣就好了。”
“我沒……”
她剛想說“我沒有”,可想起剛才自己確實有點欺負小白。
“我就是覺得有點太衝動了。”她有些懊惱地道。
江月白:“……”
胡霽色扭頭看見忙忙兵從毯子底下爬了出來。
相處了幾天,她也不排斥這個小東西了。
這芒甲乖巧得很,路上都是自己去覓食,吃飽了就回來。偶爾還會爬出來跟他們玩,也不幹什麽就在他們附近一直爬來爬去,看起來忙忙碌碌。
胡霽色讓它爬到自己身上,伸手戳了戳它那個挺嫩的小翅膀,它就用力震了震,發出“嗡嗡”的聲音,把胡霽色給逗笑了。
江月白知道她在玩蟲子,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等那蟲子爬到她肩膀上,她就道:“…… 在山裏,什麽措施都沒有。雖說是安全期,也有水流。可萬一倒黴呢?這要是不明不白地挺著肚子回去了,我爹得打死我,都不帶商量的。”
江月白忍不住道:“怎麽不明不白了,我們是正經的夫妻。”
胡霽色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跟我爹說去,跟朝廷那些人說去。就說國孝期間,你不但帶著媳婦出來玩了,媳婦還懷身子了!”
江月白:“…… 我還真不怕什麽國孝不國孝的。”
行,你牛。
胡霽色有些惆悵:“我看了許多書,說實話也沒找到一個不傷身的靠譜的避妊方子……”
“嗯?”江月白突然提高了音量。
胡霽色渾然未覺,還在道:“女用的避妊湯,都非常寒。婦人的身子都是怕寒的,長期用可不行。男用的避子丸,也是殺精的,長期用的話容易不孕。”
反正她一直說些術語,江月白都能靠自己的理解弄明白,她也就不費心翻譯了。
總之就是沒有合適的方子,好苦惱。
江月白道:“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查這些方子的?”
“出發之前就……”胡霽色猛地反應過來,連忙閉上了嘴。
江月白笑了,扭頭看了她一眼,看那樣子頗有些得意:“從潯陽出發,還是從行宮出發?”
胡霽色:“……”
她不吭聲,突然感覺那簍子顛了兩下。
胡霽色驚呼了一聲:“你幹嘛!”
江月白笑道:“什麽時候?嗯?”
胡霽色心想我臉皮是很厚的,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大大方方地道:“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反正都是夫妻了,現在又是國孝,我也是未雨綢繆,有備無患。”
嗯!說得真好!
江月白笑道:“我娘子極有先見之明。”
“那是自然”,胡霽色得意了一會兒,卻又有些沮喪,道,“就是努力沒什麽成果。”
江月白的心情突然開朗了起來,笑道:“這種事應該找相公一起商量。”
胡霽色小聲嘟囔:“誰知道你會不會坑我。”
這事兒不跟江月白商量,除了害羞,還有也是出於對他這方麵的不信任……
他早就想要孩子了,不坑她就算好了。
對古人來,晚婚晚育優生優育可能還是個挺難理解的概念。
關鍵是他想要孩子,卻並不是多麽在乎孩子……
一來古人都這樣,孩子去就父母,而不是父母去就孩子。
二來他想要孩子大概率也隻是因為想和她睡覺…… 甚至想看看她大肚子長什麽樣子,都要排在對孩子的期待前頭。
以胡霽色對小白的了解,他是那種開了弓就不會回頭的人。
她紅著臉小聲道:“好啊,相公你來想想辦法,想好了咱們才好有下一次啊。”
這話說得江月白有些飄飄然,他笑道:“好,相公給你想辦法。”
說完了,咂巴了一下嘴,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突然聽見她在後頭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他又覺得好笑。
由她吧,這事兒他該讓著她才是。
……
下山走得是另外一條路,胡霽色讓他背了一會兒就下來了。
山路顛簸,總不能一直讓他背著。
她行動有些不方便,可大概是昨天泡了溫泉的緣故,也不會覺得十分不舒服。
隻是走下山的時候碰到了兩個熟人。
當時是江月白肩膀上的芒甲突然衝了出去,胡霽色還以為它是發現了什麽大獵物。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有兩個熟悉人影互相依偎著站在那。
而在她們麵前,是一座長滿了荒草的孤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