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吳良順勢也躺在了床上,薄繁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的伸出腿用力踹在了吳良身上。
吳良這次是真的毫無防備,他直接被摔了個狗吃屎,他爬起來拍了拍屁股,笑的一臉賤相。
不遠處的房間裏,一個女人正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幕,她的目光比舊屋裏的那條竹葉青還要毒上三分。
她已經等候在這裏三天了,這裏本是鎮子上唯一的一家上的了台麵的裁縫店,但是單單這一間房子已經被她花高價租了下來。
她的身後坐著兩個氣度不凡的男人,舉止優雅毫不慌張。
其中一個穿白西裝的男人放下了手機,他問道“這位小姐,恕我蕭某人問一句,昨晚那一出拙劣的把戲到底是耍給誰看的?”
那個女人身材矮小,留著齊耳短發,皮膚黝黑,一看就是經常在外活動的人。
女人雙手環胸背對著他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們隻管拿錢辦事就好了,知道的太多對你們可沒好處!”
那人本來想懟幾句的,但另一個看起來很是沉穩的男人製止了他“蕭策,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我們道上的規矩,不該問的就該管住自己的嘴。”
話雖是對著蕭策說的,但言外之意無非就是在含沙射影麵前這個女人罷了。
女人聽出來了,但她毫不在意,於她而言,隻有完美按照自己的辦法實現老板夢寐以求的計劃,那樣才算得上是沒白來世間走一遭。
遲早有一天,她會親手將這顆高高在上的明珠變成隻屬於她的夜明珠。
蕭策腦子大概是個不好使的,空有一副好皮囊,卻不懂得什麽叫做看人眼色行事。
他把手機揣進褲兜裏,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個背影,從鼻孔裏發出一個冷哼的單音。
“合作這麽久,我們連你的身份都還不知道,憑什麽相信你?”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規矩?”女人轉過身來,目光落在蕭策身上,看的蕭策一陣頭皮發麻。
但他還是選擇強裝鎮定,目不斜視還給了她一道算不上冷的視線。
四目相對,劍拔弩張。
那個昨晚還在牌桌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男人像是全然沒看到一樣。
他穿著簡單的休閑服,神態淡然舉止優雅,何等的意氣風發。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就此別過。”女人聲音充滿了不屑和鄙視,她似乎是絲毫不在乎要不要跟他們合作。
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要什麽樣的人沒有。
“大哥,我們……”蕭策欲言又止。
姓劉的儒雅男人麵容隨和,一雙眼眸裏閃過一絲精光,他並未要出聲製止蕭策的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看新聞網。
餘長曦跟陶開等了三天才等來消息,那人聯係了陶開,並且告知了一個聯係地址,出於謹慎起見第一次陶開並未赴約,對方似乎也很有耐心,又隔了兩天才重新聯係上他。
陶開打算等對方狗急跳牆的時候再出去談條件,說不定還可以橫敲一杠,賺一筆不菲的價錢。
這也是狗頭軍師餘長曦給他出的主意,賣起自己來,她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陶開實在是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我說你對你自己可真是夠狠的!在下佩服。”
餘長曦則是淡淡的回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第三次聯係到陶開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好幾天,對方似乎也惱了,在電話裏威脅道“我警告你,事不過三,這一次你再敢耍花樣,我可以跟你保證,無論你躲到哪裏,都活不過今晚。”
陶開也適當的服了軟,電話這邊的他一臉得逞的奸笑,隻是那聲音有一種不符合年紀的粗重,“這次,地點我來定。”
電話那邊的人也沒反對,隻是再三警告他不許耍花招。
陶開當然相信那人會說到做到,但傻人有傻福,吉人自有天相,他堅信隻要姓許的不男不女的小怪物還在他手裏,那人就絕不會動他分毫。
所以於他而言,餘長曦既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也是一塊保命符。
到底是活著拿到那筆錢,還是死了一張草席一裹或是曝屍荒野,就要看他接下來藥怎麽去選擇了。
他特意挑了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地方,那是一個荒山野嶺,山裏時常有野獸出沒,所以就算是住在那附近的人,隻要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都不會有嫌命長的人去那裏自討苦吃。
但陶開不同,他這幾天特意去踩過點。
山裏地形複雜,一棵棵參天大樹圍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密林,如果第一次去到那個地方,一定會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本來就沒打算把餘長曦帶去,一來是怕中了對手的奸計,不僅失去了一張王牌,還有可能會丟了命,虧本的買賣他不做。
二來是因為他信不過對方,必須做兩手準備。
陶開如約而至,而神秘的幕後之人卻是姍姍來遲。
陶開已經重新戴上了那副假胡子,使得整個人都老了好幾歲。
他身上的那副行頭都是他去地攤上買的便宜貨,就這樣還被宰了一筆,可見他是真的不適合過日子。
而神秘的幕後之人更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單看身形就知道那是一個看起來有點瘦弱的男人。
他幾乎是摸著來到這裏的,身上全是荒草葉子,頭發和衣服都被露水打濕了。
那人一來就快速掃了一眼四周,並沒有看到他想要見的人,強忍著怒火問道“我要見的人呢?”
陶開一臉歉意的信口胡謅道“你也知道,她就是個殘疾人,我們約的地方又是這種地方,她實在是來不了啊。”
那人怒道“我警告過你不要耍花招,但你怎麽就是不聽話呢?”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人身形一晃,陶開隻覺得眼前一花,那人就已經來到了陶開身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眸子裏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陶開的臉色由白變紅再變紫,他隻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該死的!他設計好的逃跑計劃還沒來得及伸展就被人先下手為強了。
“他在哪兒?”那人也不再掩飾,任由陶開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去揭開那張神秘的麵紗。
那是一個年輕氣壯的小夥子,雙目圓張滿臉猙獰。
陶開還在垂死掙紮般的去使勁摳桎梏住他命門的那隻手,眼前一黑差點就昏死了過去。
那人見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還沒得到,所以就鬆開了手。
陶開剛一呼吸到新鮮空氣,他貪婪的大口大口一進一出呼吸著。
等陶開氣息逐漸平穩,那人又問“最後再問你一次,許晚在哪兒?”
可能是看出陶開是鐵了心不想告訴他,他環顧四周之後,繼續說道“你選的地方不錯,正所謂夜黑風高殺人夜,你說你是喜歡哪個姿勢的?”
陶開身子微微一顫,他當然是怕死,不然也不會經曆過了那麽多次藥物試驗後還要裝死逃出來。
還有一個善良的可憐姑娘在遠方等他回家,他還要掙好多好多錢。
對了!錢!
陶開眼前一亮,他強裝鎮定的扶著一棵大樹站了起來,看著那個差點掐死他的年輕男人,他穩了穩心神,然後開口講著條件“我要錢,五千萬一分都不能少,否則你就去地獄裏找他吧。”
麵對陶開的獅子大開口,那人臉上隻是微微閃過一絲震驚,但也不過是轉瞬即逝,短暫的像是刹那間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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