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鄭莊射彪
11月11日晚上,鄭國強剛吃完飯就接到了高端打來的電話,高端說:鄭科長,我找到段彪的老窩了。
鄭國強問:在哪兒?
高端回答:南郊鄭家莊,就是人們常去趕集的地方。
鄭國強問:你能確定?
高端回答:能,這些日子他手機一直沒信號,可能是把電池弄出來了,今天下午開始他手機信號一直顯示,說明他打電話忘記再把電池摳出來了,我敢肯定他就在鄭家莊。
鄭國強又問:能確定具體位置嗎?
高端回答:能,就在鄭家莊東頭大集街上,周六日這條街就是集市,我始終定位著他的手機,差不了幾米。
鄭國強說:好,你等我去接你,咱倆去把這小子抓回來。
高端說:不是,科長,咱倆恐怕不行,這家夥是個亡命之徒,還是多叫幾個人吧。
鄭國強說:你不怕走漏消息?咱倆能逮住他,這樣,咱倆先去,等到了那兒再叫人過去,再說我帶著家夥呢。
高端說:行吧,反正我不能打。
就在鄭國強跟高端準備去抓段彪的同時這小子正跟一個寡婦鬼混呢。說起段彪這些日子就沒離開過鄭家莊都快憋瘋了,自從鄧嚴在古樹鎮出事後他就沒敢再出莊。鄭家莊村子非常大,有上千戶人家,條件比較富裕,每戶人家都庭院,院牆雖然不高門樓子可都不矮。鄭家莊是有名的大集,每逢周六日整個東街就變成農貿市場,農副產品,服裝鞋帽,雞鴨魚肉樣樣俱全,整條街都是滿滿的攤點,趕集的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段彪居住的小院就在大集中段,房子主人在城裏買了樓就把房子連同小院一塊租給了段彪。小院大門左邊就是一座戲台子,隔三差五就有劇團被請來唱戲,有評劇,京劇,偶爾還演一場現代歌劇。段彪從小在農村長大很喜歡這種環境,在老家的時候就愛看戲,當然更喜歡玩牌耍錢,所以住在這兒挺合他的心意。
段彪從小習武,身強力壯也會點拳腳,在老家靠給人當保鏢維持生計。他不但武功好而且人長的也非常凶悍,大長臉連鬢胡暴突眼,所以人們都叫他大彪子。據說大彪子在老家傷了人不得已才逃到灤城投奔遠房表姐,他這個表姐在灤城也有一號,就是“蘭桂坊畫廊”的老板米莉。米莉見表弟專程來投奔她雖然心生不悅可也沒辦法,就把他收留下來,但是給他立下一條規定,不準他出現在畫廊裏麵,沒事就在鄭家莊待著,有事了給他指令。假如有來畫廊搗亂的就讓他去嚇唬嚇唬,可惜一年多也沒用上他。大彪子倒落得清靜舒坦,啥也不幹照樣拿工資,工資少則五六千,多則上萬,段彪滿心歡喜過得逍遙自在。
10月2日那天晚上大彪子剛正準備喝酒表姐米莉突然打來了電話,讓他去文博館看看孫廣堂在不在,在就守在附近,若是不在就必須在半小時內趕到灤河西岸大街去攔截一輛銀灰色兩廂高爾夫轎車,不管從哪看見這輛高爾夫就攔住把開車的搶了,尤其是手機,隨即還發給他一張要搶劫人的照片,並再三囑咐他隻搶東西不傷人。
段彪有種驚喜若狂地感覺,一年多整天白吃白喝還拿錢他總覺得於心不忍,今晚總算有生意交給他是滿口答應保證把這單生意做好,表姐沒再說什麽,隻是嗯了一聲。段彪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心裏非常興奮,像這種天氣去搶劫不但刺激而且最安全。
段彪穿上雨衣騎單車出了鄭家莊先去了“灤城文博館”,跟看門老頭打聽孫館長在不在,得知不在立即奔向了灤河西岸大街。他來到灤河西岸大街鐵路大橋南側一間配電房下避雨,沒多久鞋子就全淋了,心裏正在抱怨表姐選的這個破天氣,忽然看見馬路北頭駛來了一輛轎車,他躲到一棵大樹後死盯著這輛車,由於大雨很大擋住了視線看好這是輛什麽車,等車漸漸駛近幾十米遠的時候他看清正是一輛兩廂高爾夫轎車,而且轎車開的很慢。他本來打算騎單車衝出去碰瓷逼停轎車,沒成想高爾夫沒等他碰就先自停在了路邊。他從大樹後探頭窺視,發現司機正欠身搖車窗玻璃,他覺得時機來了,立馬從大樹後騎著單車衝到了高爾夫轎車前邊騰身一躍趴在了高爾夫車前蓋子上,單車摔出去了有好幾米遠。
開車人顯然是嚇壞了,瞪著一雙恐懼的眼睛瞅著他,段彪一滾從前蓋子上滾下去躺倒在保險杠下麵,他還故意伸出一隻腳。開車人先是探出頭看了看,隨後下車試探著朝他走過來,段彪裝成不省人事等著他靠近,誰知開車人沒有俯身看他而是返身要回車裏,段彪恐怕機會喪失躍身而起從後麵摟住他的腰,緊跟著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電擊棍捅在他的小腹上,開車人瞬間癱軟地倒在了車門下。
大彪子搜遍他全身隻有一個錢包和一部手機,他把錢包和手機裝進自己腰包又把開車人拽開鑽進車內亂翻一陣,可什麽也沒找到。他本想把司機弄回車內,忽然感覺高爾夫車後好像有動靜,他撩起雨衣一看被嚇得魂飛天外,距離高爾夫幾十米遠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本田。段彪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他再也不顧及司機拽起雨地上的單車落荒而逃。
段彪一路狂奔逃回鄭家莊,一進屋就準備向表姐匯報,剛拿出手機還沒撥號卻自己響了,他以為是表姐打來的馬上接通,聽筒裏卻傳來一個掐著嗓子的聲音:你要是不想被警探抓住就趕緊把搶來的手機電池摳出來扔掉,把照片毀了。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這句話把段彪嚇得險些暈過去,他慌忙拿出自己的手機翻拍了搶來手機裏的三張照片,然後摳出電池從窗戶扔了出去,隨後把照片發給了表姐。
不久表姐打來電話問:就這三張照片?
段彪回答:隻有這三張,其餘啥都沒有。
米莉嗯了一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段彪緩了好一陣子情緒才平複一些,他從搶來的錢包裏翻出2千多塊錢,把三張銀行卡和錢包放在燃氣灶上燒掉了,然後一口氣喝了半瓶子白酒才躺在床上迷昏著。從那天起段彪老實了很久,不敢再出去瞎轉悠更不敢去耍錢,一直呆在小院子裏。
幾天後表姐來電話質問他去古樹鎮殺人是咋回事,還說從“刑偵二科”傳出的消息是他從網上招募了鄧嚴去殺人的,這下子把他又嚇得夠嗆,他把自己關在院子裏成天提心吊膽過日子,等過去一段時間沒見有人來抓他就放鬆了警惕,偶爾到集上逛逛,招惹一下女人們。前不久在大集上認識了一個賣涼粉的寡婦,這寡婦外號黑玫瑰,30出頭長得眉清目秀挺水靈,一來二去倆人就混熟了。
今天下午他給黑玫瑰發了一個200塊錢的紅包約她到家裏來,傍晚黑玫瑰還就真來了,而且不是空手來的,她帶來一隻草雞兩個豬耳朵一斤煮花生還有青豆芽等菜肴。黑玫瑰一邊跟段彪打情罵俏一邊燉雞炒菜,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燉熟雞炒好菜,兩個坐下喝酒閑聊,場麵愉快且富有春意。
就在此時,大集街筒裏悠閑地走來兩個人,正是鄭國強和高端,他倆像閑逛似的一邊走還一邊指指點點小聲細語,其實這是高端用手機定位段彪的位置,當他倆來到村東中段戲台子前手機上的閃光圈圈重合了,也就是說段彪就住在旁邊的小院裏。
高端觀察了一下四周靠近院牆小聲問:鄭科,你上還是我上?
鄭國強小聲回答:我上吧,你草包一個。
高端向後退了幾步說:你把我悠上去。
鄭國強瞪了高端一眼見他很堅定就叉開雙腿,雙手交叉成十指扣示意高端蹬一腳竄上去,高端猛跑了幾步蹬著鄭國強的十字扣竄上小院圍牆,他蹲在牆上朝院子裏環視一遍隨後輕輕落下打開了院門,鄭國強貓腰衝進去徑直奔到亮燈的窗戶前。
院內坐落著三間平房,中間堂屋和東屋亮著燈,還能聽見說話聲。鄭國強和高端分別靠近兩個亮燈的窗戶,高端朝鄭國強揮揮手指示意堂屋沒人,鄭國強正閉著一隻眼從東屋窗簾縫隙間朝裏觀瞧,看見一男一女正坐在八仙桌子兩端喝酒,男的大長臉連鬢胡30幾歲,女的大眼睛皮膚黝黑,正笑的前仰後合的。
鄭國強小聲說:就這小子沒錯,可是還有個女的咋整啊?
高端問:那咋辦?
鄭國強:一塊抓吧,我弄段彪,你控製住黑娘們押到西屋去,我單獨審段彪,免得回去生事端。
高端說:行,我也就是個抓女人的料兒。
兩人商量好行動開始,鄭國強一腳踹開堂屋的門握著槍衝進東屋。段彪跟黑玫瑰正喝的起勁突然看見有人舉著槍衝進來一下子懵圈了,就被一扔不知道拿啥好。鄭國強竄到他跟前把槍管頂在他腦袋上大喊:別動啊,容易走火。
高端麻利地給段彪戴上手銬,隨後拽起嚇傻眼的黑玫瑰出了屋,隨即又轉了回來,他說:西屋都是煤球沒地方呆,就讓她在這蹲著吧。黑寡婦被高端按在牆角裏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鄭國強掏出證件遞到段彪眼前說:我們是刑偵二科的,誰指使你殺紀宇的?說!
段彪瞪著大眼珠子露著恐懼的光,聽見鄭國強的話知道東窗事發了,可他憑著本性還想抵賴,呆滯的目光瞅著鄭國強和高端一聲不吭。
鄭國強問:米莉是你什麽人?
鄭國強一連問了好幾遍段彪一個字也不回答,眼神中露出迷茫的色彩。鄭國強明白段彪這是要耍無賴,不攻破他的心理防線他是不會老實。想到這鄭國強忽然從菜板子上抄起一把菜刀在段彪臉上來回蹭了幾下然後揮起砍下去,桌角頓時蹦出去了老遠。
段彪被嚇得有驚慌不已下意識地朝後閃著身體,誰知鄭國強“嗖”地把菜刀扔給了他,段彪被弄得措手不及隻好雙手捧住了菜刀,同時用驚恐地眼神瞅著鄭國強。
鄭國強後退兩步端平了手裏的槍,他說:刀柄上有你的指紋,你要用刀砍我,我不得已開槍自衛打死你,這叫自衛反擊。
段彪咣當一聲把刀扔到地上,兩腿一出溜跪下了,帶著哭腔說:我說,我都說,我沒殺人。
鄭國強問: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除非你拿出證據來。
段彪怯怯地回答:興許是後麵那輛黑色轎車下來人殺的。
鄭國強一聽有戲忙問:什麽黑色車?是輛什麽車?
段彪說:是,好像是輛本田,真的我隻是截住了高爾夫擊昏了司機,搶了他的錢包和手機,我真沒殺他。
鄭國強說:你騙誰呢?說實話
段彪說:我哪還敢騙你啊,高爾夫後麵真停著一輛黑色本田車。
鄭國強問:車牌號是多少?
段彪回答:車牌號是xba1沒記住不過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人我好像從哪見過
鄭國強驚喜萬分,忙問:你見過那個人?從哪見過?快點說!
段彪琢磨幾秒後說:好像是在
就在這時,從窗外突然射進來一道寒光,這道寒光直奔鄭國強麵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