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逞心機談笑間
良久，赫連曼秋和甘予玄二人對視，誰也不肯先收回目光，目光交錯在空中摩擦出一串串無形火花，都不肯示弱。
千種琉璃光澤，月夜寒江粼粼的波，微微眯成兩道魅惑的弧度，一如狐狸般狡黠帶笑。
漆黑如夜空，無盡幽深，點點寒星在其中閃耀，帶著冬夜的寒。
勢在必得！
從甘予玄的目光中，赫連曼秋看到了這四個字。
輕笑，淡如雲煙，燦如春花，唇角高高翹起上弦月優美的弧度，想得到這種武器，甘予玄的胃口真的很大。
是那個人嗎？
是他故意這樣說，還是……
她不笑的時候，傲雪淩風，芳華孤傲，含苞待放雪蓮般清冷。這樣的笑，讓她秀美臉上沒有絲毫冷意，略帶妖嬈，初露風華。
“主上想要用什麽來交換？”
“你想要什麽？”
甘予玄微微低頭，俯視赫連曼秋，他嬌弱不勝，風中梨花般柔嫩，唯有一雙眸子亮如秋水，盈盈地看著他。
這位少將軍風姿綽約秀美近似女子，若非是他眉宇間隱隱的英氣，眸子深處的犀利和傲氣，還有他的鎮定和冷靜，幾乎以為他是一個女子。
隻是一位過於俊美的少年而已，才十四歲，敢和他講條件，好大的膽子。
“我想要什麽？”
淺淺地笑，春風和煦，眸子中卻沒有絲毫笑意，粼粼帶著些微寒意。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麽，怎麽辦呢？”
甘予玄挺直身軀，冷峻臉上磐石般毫無表情，看著赫連曼秋。他該是想要提出什麽條件吧？
他在等，等赫連曼秋提出條件，他相信赫連曼秋給他寫書信，用這些武器來打動他的心，絕不會將所有武器製作的秘密都留下。
隻有用這些武器製作的方法，才能換取軍州所有將士和家眷的安然，這一點想必這位少將軍也是明白的。
赫連曼秋也不說話，歪著頭淡笑看著甘予玄，神色輕鬆毫無懼意。
過了片刻，門外忽然有人敲門：“稟主上，律王送來書信，請主上將軍州所有的將士，凡是有職位的將士及其家眷，交與律王殿下。”
赫連曼秋向門口看了一眼，這種時候來回稟，時機恰到好處，這位大將軍的心機和智謀，不可謂不深沉。
這應該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吧？
還是真的是個巧合？
律王雖然是皇子，但是軍州是甘予玄拿下，軍州的將士如何處置，也該是甘予玄上複朝廷皇上，不該由律王插手。
若此事是律王所為，未免不夠聰明，有爭功之嫌，更會得罪甘予玄。
那位律王心機陰狠深沉，甘予玄的旗號在軍州城頭打出去就立即退兵，分明是不想得罪甘予玄，寧願損失慘重也要賣給甘予玄一個麵子。
大衡皇朝有數位皇子，還有太子，律王想爭奪皇位，萬萬不會得罪甘予玄，必定想方設法拉攏甘予玄。
“律王殿下還有什麽吩咐？”
“稟主上，律王殿下言道，已經上書去京都為主上請功，聖旨不可違背，殿下擔心主上仁德不忍動手，請主子將軍州逆賊轉交殿下代勞。”
“代勞……”
甘予玄輕輕重複了一句，側目看著赫連曼秋。
“主上，萬萬不可，律王心狠手辣，若是主上把我軍州將士交與律王，何異於送羊入虎口。”
低低地笑，甘予玄要上演這樣的戲碼，她怎麽敢不奉陪？
甘予玄是大將軍，是擎天侯，位高權重，她隻是一個歸降的人，是甘予玄的屬下，連個官職也沒有，隻能奉陪到底。
清淺的笑意風輕雲淡，急迫的語氣配上這樣的表情，讓甘予玄不由得眉峰一挑，深深看了赫連曼秋一眼。
這位少將軍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這樣笑？
莫非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以為外麵的通傳，是他故意為之？
“擎宇可是以為，此乃是我的安排，故意為難你和軍州將士嗎？”
“主上以為呢？”
赫連曼秋仍然在笑，秀眉微微一挑，她可不是十四歲的少女，兩世為人，特種兵軍官，出身軍校的高材生，自幼出生在軍人世家，想玩計謀也好，心機也好，她喜歡。
“擎宇休息吧，安心養傷為重。”
甘予玄沒有解釋，起身走了出去，回手關閉房門，回眸間，從門的縫隙中，看到赫連曼秋抬手向他揮舞了一下，唇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好一位少將軍，果然不同凡響，或者這次到軍州來，最大的收獲不是軍州，不是赫連山的那些部下，而是這位少將軍。
“主上。”
外麵跪了一地，都匍匐在地深深低下頭。
甘予玄低頭看著跪在左右的路可羽和何意：“擎宇傷重，你們多加照料不可輕忽，有何需要隨時稟告就是。”
“謝主上。”
二人急忙磕頭道謝，一直到甘予玄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他們才緩緩地起身。
“小，少將軍，您怎麽樣？”
何意和路可羽急忙敲門，得到允許走了進去，憂心忡忡地看著赫連曼秋。
“我很好，剛才是誰來回報律王的事情？”
“是主上的部下。”
“何意，派人去查查此事是否屬實，行事多加小心。”
“是，小人遵命，少將軍，若是律王要如此行事，主上那邊……”
“無礙，甘予玄不會答應。”
“少將軍，您又僭越了。”
赫連曼秋聳聳肩，還是不習慣一口一個主上，怎麽感覺她像是一個丫鬟？
“我會注意，你去吧。”
“是。”
何意轉身想出去，想了一下回身道：“少將軍，剛才主上過來的時候，狄慶峰在院門外阻攔，冒犯了主上，此事您看……”
“以後主上到什麽地方，任何人不得阻攔無禮冒犯，讓狄慶峰自縛，去向主上請罪，聽憑主上處置。何意，傳我之命，軍州將士如今是主上的屬下，當恭敬謹慎侍候，莫要引起主上的猜忌，被他人的詬病才是。”
“少將軍睿智，小人立即就去傳達少將軍的命令。”
赫連曼秋躺了下去，律王的事情是甘予玄故意為之嗎？
或許不是，這件事想查不難，甘予玄若如此做，就太小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