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狼王懷中可安睡
唇角微微抽搐了兩下,鮮於鏡台微微垂眸,用俯視的目光冷冷地盯著赫連曼秋,赫連曼秋毫不在意地把狼皮麵具在手中玩著,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嗬欠,重新靠在鮮於鏡台的懷中,細細地打量這位狼王。
長方形的臉龐,岩石一般略帶粗糙的肌膚,硬朗的線條勾勒出他滿是男子漢魅力的容顏。
一雙琥珀色晶亮狼眼般的眼眸,濃眉潤澤,他有著一張和大衡皇朝男子同樣的臉龐,若非那雙略帶鮮卑特色的淺琥珀色眸子,從外表上看,他和大衡皇朝的男子,並無什麽區別。
應該是中原和鮮卑人的混血兒,連身形舉止言語,也帶著中原人的味道。
“就這樣看了我的容貌,不給我看看你的容貌嗎?”
“有些人,你看了會後悔。”
“哦,赫連擎宇,你就是讓我看了會後悔的人嗎?”
“有些人,莫不如,一生從未遇到過。”
赫連曼秋眸子飄渺,向遠處看了過去,如果她沒有遇到墨白,在這個世界沒有遇到甘予玄,會是什麽樣的生活和經曆?
“我要看,就算是後悔,也要看!”
“鮮於鏡台,休得對我家少將軍無禮。”
周圍的人,都用警告的目光盯住鮮於鏡台,大有你敢動我家少將軍一根手指,他們就要衝上去拚命的姿態。
此時,他們已經度過小河,身後遠處煙塵騰空,沉重的馬蹄聲,連大地都在顫抖。
“少將軍!”
何意迎了上來,用不善的目光盯住鮮於鏡台。
赫連曼秋扶額,想睡一會兒太難了。
“意伯,這位是鮮卑王,又被人稱之為狼王的鮮於鏡台,這位是我的心腹大將,何意。”
“久聞狼王大名,多謝大王將我家少將軍送過來,來人,給少將軍牽過來一匹馬,請少將軍上馬!”
“不必了,我這樣挺舒服的,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可以先睡一會兒,好累。”
赫連曼秋渾身沒有骨頭一般,靠在鮮於鏡台的懷中,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大好的機會不休息,讓全身都要散架子的骨頭享受一下,她為什麽要自己去騎馬?
何況,此刻馬背上這位狼王,有如此好的機會抓住了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她絲毫也不在意被鮮於鏡台抓住他,這個男人對她沒有絲毫殺意,應該隻是暫時想控製她,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好處才對。既然是鮮卑王段天峰的敵人,或許他們可以結為盟友。
想從鮮於鏡台的控製中脫身,她隨時都有辦法,但是現在她太累了,難得有鮮於鏡台願意做她的人皮靠墊休息,先用一下再說。
鮮於鏡台眸子中帶出戲謔的笑意,淡漠地盯了在他懷中閉上眼睛的赫連曼秋一眼,這個小子算他夠聰明,沒有讓他太費事兒。
此時,鮮於鏡台手下幾員大將,也靠了過來,何意無奈道:“狼王,你的部下不得靠近進入我們軍中,否則休怪我無禮。”
鮮於鏡台抬手,示意部下退回去,他有這位少將軍在手,無需顧忌這些人什麽。隻要這位少將軍,被他控製在手中,這些人就沒有一個人敢輕易有半點動作。
“讓你們的人,最好誰都不要有什麽不該有的動作,否則本王不小心傷了赫連擎宇,可不會負責!”
略帶殺意的語調,讓何意眼中也滿是殺機,冷冷地看了鮮於鏡台一眼,目光落在鮮於鏡台懷中的那個纖細身影上,目光頓時柔和起來。
“如此,少將軍就托付大王好生照顧。”
何意不準備做什麽,他相信他們這位無良腹黑,花樣層出不窮的少將軍,該有自己的想法才是。可能他們這位少將軍,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冤大頭可以脫離馬背舒服地休息片刻,現在還不想離開。
用同情略帶憐憫的目光,看了鮮於鏡台一眼,他想,或許不久之後,這位鮮卑狼王,就會後悔為什麽要把他們的少將軍,摟緊懷中。
忽然,他又想起段斬塵,不知道如今那位五王子,是不是還是昏迷不醒,那種迷藥不算狠毒,應該快醒過來了吧?
看到何意的眼神,鮮於鏡台暗暗疑惑,這位猙獰刀疤臉的大將,是在擔心他們的少將軍嗎?
怎麽看上去,似乎是在憐憫他一樣?
低頭,看著靠在他臂彎處,閉上眼睛似乎睡了過去的少年,他本想伸手掀開他青銅麵具看上一眼,卻不由自主把手停頓在他臉上一寸外,終於沒有落下。
不想打擾他這片刻的安然休息,算了,一會再看也是一樣。如今,這位驚才絕豔的少將軍,已經是他的階下囚,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大人,夫蒙雄天的人到了。”
“開始!”
何意舉起手臂說了一句,目光盯住夫蒙雄天。
夫蒙雄天從對岸冷冷地看著這些人,他們的戰馬已經疲憊,沒有多少力量,他們的將士都已經勞累不堪,是疲憊之師,他隻需要一輪的衝殺,就可以讓他們損傷慘重。
但是,為何他看著這些滿身血色的隊伍,僅僅隻有兩千多人隊伍,卻不以為,他一輪衝上,能把他們怎麽樣?
目光落在鮮於鏡台的懷中,那位少將軍,正躺在那位狼王的懷中,似乎已經沉睡過去,睡的安然甜蜜。
火氣,忽然就從他的心頭熊熊燃燒起來,他在一路追殺他,他卻能在別人的懷中睡了過去。而且,那個人正是他們鮮卑族鼎鼎大名的狼王。
難道,那個少年就不明白,他剛剛逃離猛虎的追殺,就落入狼吻之中了嗎?
“狼王,你也要來插足嗎?”
“夫蒙雄天,本王為何不能插足,今兒天氣不錯,本王就帶人出來隨意打獵,卻不想正遇到你。”
“可敢與我單獨交戰,一決勝負?”
“本王沒有空閑,本王太忙了。”
鮮於鏡台用一隻手臂,穩穩地抱住赫連曼秋,手握住韁繩,另外一隻手,早已經把狼皮麵具帶了上去,因此夫蒙雄天沒有看到鮮於鏡台的真麵目。
“赫連擎宇,你是昏迷不醒,還是睡著了?且起來,讓本將軍看看你,到底是何等模樣!”
赫連曼秋穩穩側身,把臉埋進鮮於鏡台的懷中,你要看就給你看,本少將軍的麵子向什麽地方放?
“赫連擎宇!”
夫蒙雄天咬牙吐出這四個字,恨不得把赫連曼秋從鮮於鏡台的懷中拎過來撕碎,以解他心頭之恨。
看著麵前的小河,他卻不敢輕易過去,不知道這條小小的河流之中,有著什麽埋伏在其中。
“啟程!”
何意說了一句,舉起手示意啟程,向對岸抱拳猙獰一笑:“多謝大將軍親自前來相送,告辭了!”
軍州的將士,還有鮮於鏡台的人,一起轉身撥馬,向遠方疾馳而去。何意不知道該去向何方,側目看著躺在鮮於鏡台臂彎裏麵的少將軍,不忍去打擾這位少將軍。
他明知赫連曼秋不可能睡著,也沒有睡著,卻偏偏不願意開口去打擾赫連曼秋。
所有軍州的將士,都和鮮於鏡台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激怒這位狼王,傷了他們的少將軍。他們用頗為怪異的目光,不時看著躺在狼王臂彎的少將軍,還有鮮於鏡台。
看到周圍這些詭異的目光,鮮於鏡台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好的征兆。
這些人,為什麽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還有他懷中的這個少年?
“跟著我走吧。”
何意微微點頭沒有說話,見赫連曼秋一直閉著眼睛睡覺,顯然是認同了鮮於鏡台的話,跟在鮮於鏡台身後一路縱馬疾馳。
“你們用什麽辦法,能阻止夫蒙雄天的追擊,如果沒有,他帶領輕騎兵會很快追上來的。“
“大王請放心,他們一時間追不上來的,沒有鐵浮屠在後麵壓陣,他們那些輕騎兵追上來也奈何不了我們。”
“好,很好,果然不愧是赫連曼秋的部下。隻要能阻止他們一個時辰以上,本王就能帶你們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休息用飯。”
“有勞大王。”
何意的目光,落在那可於身上,那可於聳聳肩,盯了鮮於鏡台一眼,低下頭默不作聲。有這位狼王的帶領,他似乎顯得很多餘。
“轟隆隆……”
響亮的水聲,從身後傳了出來,夾雜著戰馬的悲鳴,將士們的淒慘哀嚎,讓鮮於鏡台不由得回眸拿起望遠鏡看了過去。
原本淺淺的河水,驀然泛濫起來,一陣白色的水浪,將踏入小河的戰馬衝走,不知道那條小河中,還有什麽其他的安排,鮮於鏡台看到血紅色,轉瞬間就染紅的小河,讓河水泛起詭異血腥豔麗的紅浪。
手不由得握緊韁繩,放下望遠鏡低頭看著躺在他臂彎,似乎睡熟的這位少將軍,唇角微微翹起。
果然是撿到寶了,如果有這位驚才絕豔的少將軍相助,他重新奪回鮮卑王位的日子,似乎是不遠了!
催馬一路向著遠處奔馳,他這時相信,夫蒙雄天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度過那條小河,追蹤到他們了。
“大王,這裏是什麽地方?”
“青莽原,這裏一帶都是青莽原,這條小河,就叫做青莽河。”
有人迅速在馬背上描繪著什麽,一邊舉起望遠鏡向遠處張望,不停地在一張羊皮上描繪附近的地形,做下標記。這個人,不時向鮮於鏡台提問,然後坐上標記。
“你不用費力,我可以給你鮮卑北邊的地圖,此地到莫幹城的地圖,但是我需要你們的少將軍,答應我一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