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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狼王心動為伊人

  鮮於鏡台在馬背上俯身彎腰,向赫連曼秋伸出手,眸色幽深,一瞬間他恢複了平靜。


  赫連曼秋微微仰頭,唇角翹起微微一笑,伸出手讓鮮於鏡台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站了起來,一條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肢。身體騰空而起,被鮮於鏡台抱了起來,放在馬背上,摟入懷中。


  “你的傷勢如何?”


  冰雪般的寒意,肅殺氣息一瞬間籠罩了鮮於鏡台,狼皮麵具下的淺琥珀色眸子,狠戾寒洌,更勝刀劍。


  赫連曼秋微微喘息,靠在鮮於鏡台的臂彎之內,長長鬆了一口氣。現在她不必再去麵對無數野狼,身後鮮卑王將士的追擊,一瞬間疲憊無力和失血過多,讓她閉上眼睛,頭腦眩暈起來。


  “你怎麽樣?”


  輕柔的語氣中,帶出說不出的焦慮擔憂,鮮於鏡台摟緊赫連曼秋的纖腰,痛惜地看著懷中的少女。


  “死不了,好累。”


  “累就睡吧,小豬!”


  鮮於鏡台輕聲在赫連曼秋耳邊說了一句,看著她猙獰青銅麵具下,修長的睫毛凋謝花瓣一般,垂落在眼瞼上,緊緊閉上眼睛。


  心,驀然提了起來,低頭盯住赫連曼秋,心忽然就漏掉了兩拍,迅速撥馬:“殺,一個不留!”


  滿是殺意的語調,在空中回蕩,急促的馬蹄聲,踏破了石山的寧靜,鮮於鏡台沒有回頭去看追殺赫連曼秋的人一眼,一聲令下之後,帶著赫連曼秋縱馬疾馳而去。


  身後,廝殺的聲音傳入赫連曼秋的耳中,隱約不清,她卻是已經沒有精力去看,去注意。


  鮮於鏡台帶著一小隊親兵,迅速從戰場撤離,抱著赫連曼秋一路疾馳,心急如焚,擔心赫連曼秋傷勢嚴重,會有危險。心中的擔憂和焦慮,讓他有著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緊緊摟住懷中的少女,恨不得代替她受傷。


  “豬,小豬,你不是比狐狸還要狡詐嗎?你這隻小豬,為什麽要隻身去見段特彥,用你自己換回那幾百人?笨,比豬還笨。”


  鮮於鏡台低聲在赫連曼秋的耳邊嘀咕著,赫連曼秋蹙緊秀眉:“真囉嗦,我死不了!”


  “哼,如果不是我看到你狼狽不堪的模樣及時趕到,你能活下來嗎?”


  “當然能,最多我向段特彥臣服歸降。”


  赫連曼秋理直氣壯地說了一句,疲憊地側頭靠在鮮於鏡台的肩頭:“閉嘴,讓我睡覺!”


  鮮於鏡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狠狠地瞪視懷中的少女,看著她緊緊閉上的眼睛,嬌弱不勝地依偎在他的懷中臂彎裏,想說什麽的嘴終於閉緊,沒有再開口。


  哼,等這隻小豬醒過來再說。


  他在心裏嘀咕了一聲,身後傳來隱約的慘叫聲,廝殺聲。那些敢於追殺她,傷害了她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急驟的馬蹄踏過石山,一路奔馳向著鮮卑王大軍的包圍之外衝了過去,鮮於鏡台對這一帶最為熟悉,從小路隱蔽地帶著赫連曼秋一路前行。


  半路,他擔憂地停了下來,命令親兵都轉過身去,在周圍嚴密防守,親自把赫連曼秋抱了下來,走到水源處放在獸皮上,伸手去解開了赫連曼秋大腿上的包紮。


  “我自己可以。”


  赫連曼秋微微睜開眼,剛才是昏迷了片刻,朦朧地沉睡了過去,但是她的神智一直保持著一定的清醒,沒有真的完全失去意識。在狼王的懷中,她也不可能徹底沉睡,對鮮於鏡台放心。


  “閉嘴!”


  鮮於鏡台狠狠地瞪了赫連曼秋一眼,手卻輕柔異常,打開了傷口的包紮,露出滿是血跡的褲子和肌膚。


  赫連曼秋身上的軟甲和衣服,都破碎不堪,一條條掛在身上,她苦笑了一些,背靠著一塊岩石,低頭看著大腿上的傷口。


  鮮於鏡台用水囊裝了水過來,小心翼翼地為她清理傷口,赫連曼秋微微抬頭向遠處望去,雄渾的山巒起伏,碧草如茵,樹木林立,好一派北國風光。


  劇痛從腿部傳了過來,藥物的效力已經過去,她緊緊握拳,唇邊帶著一抹笑意,目光落在大腿上。傷口處的布帛都被撕裂下去,露出一片滿是血跡的肌膚。


  清水將血跡洗淨,露出凝脂般的膚色,傷口周圍青紫腫脹,被撕裂的傷口泛著白,還在滲出血跡。


  鮮於鏡台從拿起白布,為赫連曼秋上了藥,重新包紮好傷口。


  “你的肩膀也受傷了,還有什麽地方受傷?”


  赫連曼秋閉上眼睛:“沒有了,隻有這兩個地方。”


  任憑鮮於鏡台把她肩頭的傷口包紮打開,重新清理幹淨,為她包紮好傷口,身上的軟甲被脫了下去,扔在一邊。她不由得苦笑,如今身上的衣不蔽體,是沒有辦法去看了。


  如果她是真正的赫連曼秋,此刻該是羞愧的要自殺,連看鮮於鏡台都不敢看上一眼。


  目光從她的傷口掠過,輕柔地包紮上,為何看到她身上的傷口,恨不得那樣的傷口,是在他的身上?

  咬牙,那些人真是該死,怎麽敢這樣傷了她?

  看著她嬌弱不勝的身體,慘白如紙的嬌靨,鮮於鏡台伸手用手中的白布,輕柔地為赫連曼秋擦拭幹淨臉龐,重新把青銅麵具為她戴上。他不願意被其他任何人,看到她的絕美容顏,冷傲風姿。


  入目,是她清澈略帶笑意的眸子,毫無羞澀忸怩之態,即便是如今她如此的狼狽不堪,滿身的血跡,衣不蔽體,卻如同穿著整齊的鎧甲衣服一般,沒有一點的不自在。


  鮮於鏡台的心,卻跳動的十分厲害,指尖還留有剛才碰觸到她肌膚的美好觸感,觸手生溫如玉的肌膚,讓他想一遍遍地愛撫觸摸,卻不能在這個時候去觸摸。


  看著她肩頭露出的些微肌膚,鮮於鏡台蹙緊劍眉:“小豬,你比豬還要愚蠢,為何隻身去了段特彥的軍營?你可知段特彥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


  “你們豈非是同一類人?”


  赫連曼秋笑著說了一句,懶洋洋地長出一口氣,渾身的骨頭再一次散了架子,沒有一個地方不是酸疼難耐。


  “既然你以為我和段特彥是同一類人,為何願意跟我走,而不是跟著段特彥回去?”


  “因為,我和你有尚未完成的交易,和段特彥可沒有什麽交易。”


  眸色幽深無底,一如無底的深潭一般,淺淡琥珀色的眸子,一瞬間深的不見底:“小豬,你不是身負重傷,雙腿不良於行了嗎?”


  “是嗎?我有這樣說過嗎?”


  狡黠地笑了一下,璀璨的眸子有些暗淡無光,赫連曼秋側目看著鮮於鏡台:“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我們該離開才是。”


  “我早就知道,你比狐狸更要狡詐,你的話我就不該相信一句才對。哼,女人,果然是不可信任的!”


  鮮於鏡台伸手用獸皮把赫連曼秋包裹在裏麵,包裹的如同一個嬰兒一般,將赫連曼秋放在馬背上,縱身上了馬背,摟住赫連曼秋。


  這一刻,他決定不再對這個少女放手,要留下她在身邊,做他的王妃!

  大不了,他看著她長大,給她兩年時間就是。


  赫連曼秋閉上眼睛,無力地依偎在鮮於鏡台的懷中,不一刻就在鮮於鏡台溫暖安穩的懷抱中,隨著馬匹的搖晃睡了過去。


  “真是小豬!”


  鮮於鏡台寵溺心疼地說了一句,摟緊赫連曼秋,疾馳一路離開險地。


  “大王,那些人都殺了!”


  “殺的好!”


  鮮於鏡台眼中滿是狠戾,輕輕地說了一句:“擎天侯有何動靜?”


  “在和段特彥對峙,赫連擎宇的部下,都已經歸入擎天侯的麾下,由擎天侯調動,他們在尋找赫連擎宇。”


  “狄慶峰那些人,可曾安排好了?”


  “是,已經安排遠離此地,如今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休息治療。”


  “有這些人在,她還會離開嗎?”


  鮮於鏡台的目光,遠遠地落在帳篷裏麵,此刻在帳篷裏麵,她正在沉睡,不知道何時才能醒過來。命人給她看過,隻是外傷失血過多,勞累疲憊所致,並無性命危險。


  聽到這個消息,鮮於鏡台的心才放鬆下來。


  “大王,此地不宜久留,這次鮮卑王出動了很多人馬。”


  “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擎天侯出兵,軍州出兵,如今段天峰和段特彥,壓力很大。趁此機會,本王可以擴大地盤。”


  鮮於鏡台冷戾的目光,遙遙向遠處看了過去,夜色中他帶著狼皮麵具的臉,顯得猙獰恐怖,有如夜空下的一條惡狼一般,渾身透出鐵血冷戾的氣息,淡淡地散發到四周。


  四周的人,都恭敬地低著頭,滿心敬畏仰慕,看著他們的王。


  “大王,擎天侯派來的使者,求見大王。”


  鮮於鏡台收回目光:“他說什麽?”


  “擎天侯問狄慶峰等人在何處,問大王可有赫連擎宇的消息。”


  “告訴他,本王不知道。”


  “是,大王,您不見擎天侯派來的人嗎?”


  “不見!”


  目光落在帳篷中,她太累了,該休息片刻才好。但是這裏仍然不安全,如今擎天侯的人馬,軍州的兵馬,還有鮮卑王的兵馬,都聚集在這裏,段特彥和甘予玄對峙,他的力量到底是太弱了些。


  “大王,狄慶峰的人要見大王,向大王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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