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將軍年幼非等閑
赫連曼秋扶額,沉思了片刻,看起來這件事的複雜程度很深,不能都扔給個甘予玄去處理,到底是赫連家的事情,她也要考慮周詳才是。
“少將軍,回少將軍,欽差大人駕到,如今在主上房間中。”
“哦,去了主上房間?”
赫連曼秋轉動眼珠,看著陳宇陽等人:“你們說欽差去了主上房間,會有什麽事?”
“有兩位欽差先後到此,先來的一位就是宣布聖旨的一位,還有一位昨日下午傍晚才到軍州,奉了什麽皇命末將等不得而知。隻怕是皇後娘娘另外有懿旨安排,因為到此不曾見到大小姐,就擱置了下來。”
陳宇陽說了一句,揚聲問道:“是那位欽差大人到此?”
“兩位欽差都在主上房間,言道先去見過主上,再來見少將軍。”
“知道了。”
“擎宇,我等不便久留,就此便去了,此事該當如何處理,你心中可有計較?”
“等我和甘予玄再商議一下,若是不行就讓妹妹出個什麽意外,從此以後從人間消失,如此他們便沒有惦記了。隻是這樣是否可行,我需要向甘予玄問清楚才好。這個辦法是最好不過,此後便可以安置他過些清靜的日子,遠離紛爭危險。”
“隻怕是這個時候,不能如此草率,皇上和皇後娘娘如今都在盯著軍州,此事一旦敗露,我等不能逃避罪責也便罷了,會牽連主上。”
“我且再想想,你們都去休息吧,狄大哥傷勢如何?”
狄慶峰靠在椅子上笑道:“末將無礙,休養幾日就可以上馬征戰。”
“好生休養,不要再隨意出來,將傷養好,否則我隨主上離開時,你傷勢不好可是不能跟我同去。”
“是,末將遵令。”
眾人都退了下去,留下赫連曼秋一個人在房間中等待欽差。
算計了一番,她算計不出該如何安排赫連擎宇是最為妥當的,不得不揉著頭躺下去休息,不再去多想。此事,還是扔給那位腹黑的主上去費心吧,甘予玄定不會讓赫連擎宇去京都。
“少將軍,欽差大人到。”
赫連曼秋急忙起身,出了房門迎接欽差,抱拳笑道:“欽差大人駕臨,蓬蓽生輝,請裏麵坐。”
“恭喜伯爺,賀喜伯爺,小人給伯爺道喜。”
“同喜同喜,請大人裏麵坐。”
將欽差讓到裏麵,禁軍笑道:“未知伯爺的奏折可是擬好,小人身負皇命,明日就要啟程,卻是耽誤不得。”
赫連曼秋將謄寫好的奏折拿給禁軍:“如此便有勞大人,聖上天恩,擎宇感激不盡,自當盡力為朝廷效力,不負皇恩。”
“既是伯爺已經擬好奏折,小人這便告辭,不打擾伯爺安歇。”
禁軍沒有多說什麽,起身向赫連曼秋告辭。
赫連曼秋算計著,似乎還有一位欽差在,卻不知那位欽差是否也會到後宅來,向她道賀。
過了一些時候,果然另外一位欽差也到她的院子中,迎了出去卻見是一位文官,著三品文官的袍服,知道便是另外一位欽差,出自皇親國戚,皇後娘娘的娘家人,當今大衡皇朝的禮部侍郎滕化雲。
想了片刻赫連曼秋人畜無害地笑道:“滕侍郎,若有禮數不周之處,尚望欽差大人多多擔待,末將本是年幼無知,常年地處北疆,不懂得朝廷禮儀。”
“伯爺言重,下官何敢怪罪伯爺,卑職若非是身負皇命在身,卻是要向伯爺叩拜道賀的,如今身負皇命,卑職卻是要請伯爺切勿責怪才是。”
“彼此彼此,擎宇年幼,初接任朝廷官職,大人萬萬擔待就是。請坐,如此深夜大人尚未安歇,真是辛苦。”
“哪裏有伯爺遠途帶兵征戰沙城,連性命也是在須臾之間辛苦,伯爺切勿要笑卑職。卑職如今過來,向伯爺道賀,恭喜伯爺高升。伯爺不知,聖上意欲加封伯爺之時,不知道多少人言道伯爺年幼,功勳不夠。是家父等人一力保舉推薦,聖上天恩,才得以降旨冊封。”
“如此,卻是要謝過相爺,大人此次回去且帶某向相爺拜謝,擎宇這裏也有一份薄禮敬上,隻是倉促之間,軍州境況大人也是清楚,卻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送給相爺,隻得請大人在相爺麵前美言幾句。”
“伯爺客氣,伯爺帶兵在前方征戰,保家衛國,為君盡忠,為國分憂,此便是大功,何用什麽禮物。下官此來,卻是奉了家父之命,給伯爺帶來了一些薄禮,不成敬意,且請伯爺笑納。”
赫連曼秋有些無語,這右相乃是當今國丈的身份,皇親國戚何等的尊貴,她不去送禮巴結也就罷了,怎麽敢勞動那個老家夥給她送禮。
“這如何敢當,某不曾給相爺送禮也就罷了,何敢勞動相爺賞賜。”
“伯爺也知道是相爺的賞賜,若是不收下,下官回去,家父定然責備下官,伯爺就無需客氣才好。”
滕化雲又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著赫連曼秋:“隻是今日恐怕不便將禮物呈上,也免得有人對伯爺生出忌憚猜疑之心,多有不妥。那些東西,伯爺明日若是方便,派人指定個地方,下官送過去。”
赫連曼秋看著滕化雲仍然一派天真純潔的笑容:“大人言重了,也沒有什麽不便,大人派人送過來就是。”
滕化雲莫名地笑了笑,壓低聲音幾乎是用著耳語般在赫連曼秋耳邊道:“這次還有皇後娘娘的賞賜,也不曾明裏賞賜給伯爺,唯恐讓伯爺風頭太盛卻不是什麽好事。此乃是皇後娘娘,對伯爺的一片愛護之心。皇後娘娘幾次說,可憐伯爺小小年紀痛失慈父,母親又是早亡,如今尚在年幼便要挑起重擔。皇後娘娘雖然身在深宮,卻是極喜愛伯爺的,家父也言道,伯爺但有所需,必定盡力協助伯爺。”
一抹無良妖嬈笑意在赫連曼秋唇邊翹起清純無辜弧度,裝嫩裝純潔,是她的拿手好戲。
身為特種兵,改扮演戲也要拿手。
何況,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小蘿莉或者少年,也正是她可以裝嫩裝天真的時候。
原來,要拉攏她,不僅是金鑾殿上的老家夥,還有皇後老妖婆,外加右相這隻老狐狸。
好,極好,她不嫌東西多,更不嫌拉攏她的人多,多一個人拉攏她,就多一條路,多一分外快可以拿。最重要的是如今要拉攏她的人,可是大衡皇朝京都最為尊貴的人。
一位是皇後娘娘,應該是代表她的白癡混蛋兒子太子爺。
一位是右相大人,領一等公爵位,皇後娘娘的親爹,卻不知是要代表那位荒誕不經喜歡胡鬧的太子爺,還是代表滕家的利益。
雖然當今皇後娘娘是右相的親女兒,但是一旦涉及到皇位權利,父子都可以反目成仇,親生兄弟都可以兄弟鬩牆,何況是父女。
也許,那位右相大人的野心,不僅僅是位極人臣,對金鑾殿上那個高高金光燦爛的位置,也有覬覦之心,垂涎三尺。如此,事情就更有趣了,而她恰好是身處各方焦點之中。
皇上、皇後、太子、皇子、大臣,這些人都要拉攏她,向她示好,她決定是來者不拒。
有好處的事情,她是不會拒絕的,否則會天打雷劈。至於拿了好處之後是不是要為這些人辦事效力,她是連半點的覺悟都沒有。
她的終極目標,就是甘予玄,其他的人她不太放在心中。
“伯爺真是有魄力,隻是若皇後娘娘私下的賞賜,家父的禮物都給伯爺送了過來,被公爺知道了卻是不便。與下官是沒有任何不便的,下官隻擔心對伯爺有礙,會引起擎天公的不快。”
“大人以為我派人去拿,甘予玄就不會知道嗎?這北疆的事情,尤其是軍州有什麽能瞞過他的耳目,莫不如明明白白地送進來,反而比避忌偷偷摸摸要好,大人以為呢?”
聽了赫連曼秋的這番話,滕化雲眸色一深,臉上現出些微驚訝之色,微笑看著赫連曼秋。
他本來不太重視赫連曼秋,以為這位少將軍不僅年幼,更是出身軍人世家,應該是一位善於用兵,但是頭腦不夠機敏心思簡單的人。初見,也被赫連曼秋的表麵所蒙蔽,以為這位少年是稚嫩沒有心機之人,容易被控製。
但是若這位少年是這樣的人,雖然容易被控製,卻不知道會是被誰所控製。
拉攏示好是必要的,但是無論是皇上或者皇後,乃至他滕家,都要看看這位少將軍有多少分量和能力,值得他們投資多少。
若是一味隻懂得些用兵的為將之道,沒有多少心機和手段,卻是不值得他們加大投資,更不配做甘予玄的對手,放在北疆安插在甘予玄的眼皮下麵。那樣這位少將軍會死的很快,或者被甘予玄架空,甚至受製於人,變成甘予玄的部下。
他們要的,是一個心機深沉,手段多變計謀多變的人,能應付甘予玄,也能在北疆立足發展起來的人。
如今,聽了赫連曼秋這番話,看著這位俊美絕倫的少將軍穩如泰山一般,輕輕端起茶喝了一口,滕化雲才忽然感覺到,這位少將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