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宮闈巨變天將變
“傳禦醫,快,傳禦醫……”
皇後驚慌失措,呆滯了片刻便急促地命令傳禦醫前來,右相早已經到了皇帝身邊,命令宮廷立時禁嚴,不許任何人出入,以免皇上的事情傳了出去。
群臣惶惶然被大內侍衛阻隔在外麵,看不清皇帝到底如何,心中一片混亂,也不敢上前去窺視。
“來人,立即落鎖宮禁,不允許任何人出入,敢有私自出入者,殺無赦!請各位大人先下去休息,將陛下抬回寢宮,召禦醫前來診治!”
右相霍然轉身,一道道命令發布下去,皇後娘娘連連點頭:“一切皆遵照右相吩咐行事,不得違背。”
在場的人,唯有幾位皇子和赫連曼秋離皇帝和皇後娘娘最近,看清楚皇帝臉色慘白,昏迷不醒倒在地上,此時被侍衛們擋住,抬上了龍輦向寢宮行進。
龍輦的簾幕之下,遮蓋了那位老家夥身體和容顏,不知道是死是活,所有人心中都是慘然混亂。
晚宴頓時有些混亂起來,赫連曼秋靜默地仰頭凝望夜空,坐在原地不動,冷眼看著侍衛們,太監們,右相和禁軍們飛快地布防,將各處要道封鎖起來。有人把大臣們驅除到其他地方,嚴密看管,女眷的驚呼聲,低泣聲,不絕於耳。
托腮仰望夜空,就在皇帝猝然倒地的一瞬間,她回眸向血劍遞了一個眼色,血劍風一般消失在她身後。
她相信剛才混亂的那個時間,足以讓血劍躲過重重侍衛,從深宮出去報信或者把消息通傳出去。
其他三個親兵,緊緊地貼在她身後站立不動,也冷眼看著這一場混亂。
在場的人,人人都是混亂心神不穩,太子目光落在赫連曼秋的臉上,唯有這位少年,托腮仰頭凝望夜空,羊脂白玉般的臉龐帶著霜雪寒意。眸光璀璨更勝過此時的星光,沉靜的似乎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太子爺,皇後娘娘和右相大人,請太子爺立即去寢宮。”
辰王站在太子身邊,神色莫名,時而向太子看上一眼,時而向赫連曼秋看上一眼。
太子起身,低聲向辰王吩咐了幾句,辰王躬身受命,看著太子離開。其他幾位皇子也意欲前往寢宮,卻被阻攔下來,留在原地不得動作,皇子和大臣們,等於被暫時幽禁在深宮中。
遠處,宮禁落鎖的聲音,禁軍侍衛奔跑的聲音,不絕於耳。
赫連曼秋仰頭看著夜空,大衡皇朝的天,要變了嗎?
老家夥是病重不行了嗎?
對於朝廷的事情,她所知甚少,也一直沒有去太過關心什麽。她放在心中,本隻有甘予玄這個男人而已。其後看到辰王和律王,這兩位酷似她弟弟和親密戰友愛人的兩個男子,才也進入她的視線和心中。
辰王揚聲道:“諸位安靜,皇後娘娘和太子爺有旨意,著本王在此主持事務……”
場中漸漸安靜下來,赫連曼秋仍然坐在原地,聲色不動似乎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聽到。
辰王的安排,她懶得去關心,唯一所關心的不過是血劍是否已經安全出宮,把消息送了出去。
她預感到,大衡皇朝就要變天!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看到那位溫潤如玉的辰王走了過來,如今辰王身上帶著些微肅殺狠戾,眸光犀利,群臣都被一個個安排了下去,隱隱的低泣聲也停了下來。
一句誰敢高聲喧嘩哭泣,殺無赦的命令,令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擎宇,夜色如何?”
辰王唇角微微翹起,又露出素日不變的微笑,低頭看著靜默坐在遠處,仰頭凝望夜空的她。
這位少年為何可以如此的平靜淡然,置身事外?
“殿下有何吩咐?臣是否可以下去暫時安歇,恭候殿下命令?”
“擎宇不願意留在此地,協助本王一起處理事務嗎?”
赫連曼秋輕笑了一下,隨即臉上恢複霜雪般的寒意:“殿下,此地的事情,臣不便插手。臣本是北疆之臣,陛下洪福齊天,此地有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和右相在,又有殿下處置,何須臣來做些什麽。臣先告退,殿下若有吩咐,臣隨時恭候。”
辰王微微點頭,目光落在赫連曼秋身後,他忽然走到赫連曼秋身邊輕聲耳語了一句:“擎宇,你的親兵似乎少了一個。”
“臣衣袍不甚染了酒,身邊不曾帶著衣物,唯恐禦前失儀,命他回去給臣拿幾件衣物過來。”
聽了赫連曼秋的話,辰王的目光落在赫連曼秋被酒弄髒的衣擺上,忽然也笑了一下:“既然是如此,希望他盡快把衣袍給你送過來,否則你身邊少了一個親兵,卻是難以交代。”
辰王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命人將赫連曼秋帶回房間休息。
“伯爺,今日之事……”
赫連曼秋微微搖頭,示意親兵不要繼續說下去,這裏是皇宮,隔牆有耳,誰知道會被什麽人聽到。
親兵立即住口,她身邊的四個親兵,一個是血劍和血劍的手下高手,另外兩個才是她的心腹親兵統領和親兵。
宮禁森嚴,群臣都是戰戰兢兢,誰也不知道皇帝病情如何,忽然發病後會有什麽事發生。
次日,早朝太子傳話免了早朝,皇後娘娘傳出旨意,昨夜皇帝多飲了幾杯,宿醉不醒龍體不適,罷免早朝三日。
群臣和女眷們,仍然被幽禁在深宮中,沒有被放回去,這些令朝臣們不由得在暗中猜測不已,惴惴不安起來。皇後勢重,太子荒誕不經,桀驁不馴,外戚專權,皇室貴族腐敗……
次日清晨,親兵便帶著赫連曼秋的衣物和日常用品,返回宮中。
此時辰王和右相,也在按照名冊查點當時所有入宮的大臣、女眷們乃是帶進宮中的奴仆,不得缺失一人。
辰王早已經暗中命人在各處宮門守候,趁眾人忙亂之際,把赫連曼秋的親兵從宮外帶了進來,送到赫連曼秋麵前。
赫連曼秋見辰王親自把親兵送了回來,急忙躬身施禮,請辰王進入房間道謝:“如何敢勞動殿下大駕,不過是一個親兵而已,臣不勝惶恐。”
辰王端起茶喝了一口,唇邊仍然帶著那一抹溫潤笑意:“爺卻是沒有看出你有半點的惶恐,擎宇,在爺的麵前說一句實話,你的親兵是何時派出去的?”
“皇上駕臨之後,臣蒙皇上恩典賜坐到皇上身邊,因為緊張不甚把酒水灑在衣袍上,唯恐禦前失儀便命親兵回去給臣拿衣服。”
“擎宇,你好大的膽子,敢在爺的麵前謊言欺上,可知是何罪?”
赫連曼秋不疾不徐躬身施禮:“殿下明鑒,臣不敢欺瞞殿下,若非如此,臣的親兵豈能出宮。”
“你此言,也就是爺替你擔待而已,若是被右相或者其他人查了出來,你的親兵卻不曾公開從宮門出去。你當爺是好糊弄的,在諸位皇子中脾氣最好,便膽大至此,敢公然拿這種話來敷衍爺,當過爺是你的主子嗎?”
辰王的聲音越來越低,語氣卻是淩厲起來,眸色深寒盯住赫連曼秋。
赫連曼秋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震,才想起到底還是有所疏漏的,血劍當時是用了輕功,躲避過重重侍衛,偷偷從深宮出去傳遞消息,當然是沒有人看到血劍從宮門出去。
若是血劍真的公開走了宮門,必然有人看到詢問,辰王隻需要稍微調查,便可知道她的親兵是否用了正常的途徑出宮。
一抹無良笑容忽然綻放在赫連曼秋的唇邊,她靠近辰王低聲道:“殿下,若臣說禦下無方,親兵調皮沒有用正常的方式出宮,而是用了輕功,殿下定然是不信。”
辰王冷哼了一聲,斜了赫連曼秋一眼:“擎宇,你心中的主子是誰?莫非隻有擎天公,才是你心目的主子嗎?或者你以為,父皇和太子殿下,才配做你的主子?”
“殿下言重,臣以為此時殿下該關心的不是臣屬下的一個小小親兵,而是……”
她的目光向深宮望了進去,意味深長地看了辰王一眼,這個男人的野心,從初見她便知道,卻看不透,辰王是否她的弟弟穿越而來。
“擎宇,爺此刻要知道的是更重要的事情,你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誰讓你如今也參加了昨夜的晚宴,離父皇又是那般的近。你心中的主子到底是誰?你要效忠的人可是爺嗎?”
“殿下為何對臣諸多懷疑?豈不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然則你昨夜暗中命你的親兵離去,當爺眼睛是瞎的沒有看到嗎?你當爺是好敷衍欺瞞的,看不出今日來的親兵,不是昨夜你暗中遣走的人嗎?”
赫連曼秋霍然抬眼看著辰王,唇邊笑意更深,果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辰王要的也該是那大衡皇朝天下唯一的一把椅子!
“殿下果然目光如炬,臣知罪,殿下但有吩咐,臣敢不從命盡力協助殿下?諸位殿下中,也唯有殿下和臣的交往最深,昨夜殿下既然未曾當時點破臣,必定也是有著殿下的用意。殿下若是以為臣昨夜所為對殿下不利,便不會裝作不知,任憑臣將親兵派了出去。”
“爺如今隻想知道,你將消息通傳給誰,從此刻起,你在爺的麵前,最好莫要有半句虛言,再玩什麽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