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禦書房內觀春色
辰王步步逼近,眸子冷戾盯住赫連曼秋,一瞬間溫潤如玉的辰王,變得那樣陌生,讓赫連曼秋在他的身上,找不到弟弟的一絲蹤影。
“回稟殿下,臣萬死不敢欺瞞殿下,臣是把消息送給擎天公,相信殿下也是願意和擎天公有所聯係,得到他的助力,更勝於臣多矣。”
辰王冷聲道:“你果然是效忠擎天公,情願拜他為你的主子,也不願意拜本王做你的主子嗎?”
“殿下以為,臣為何能平安在荊州行事?留在荊北輕易便接手了荊北大部分的事務,可以隨意招收新軍和任用人才?殿下以為,臣是如何能安然到了京都,又是為何派了那個親兵離開?”
聽了赫連曼秋的話,辰王眸色幽深:“是擎天公安插在你的身邊的人?”
“北疆是甘予玄的封地!”
一句話讓辰王沉默,良久才道:“然則你心中的主子是誰?可是願意效忠本王?”
“殿下不以為,如今此言尚早嗎?殿下乃是天潢貴胄,但是離那個位置還是太過的遙遠,太子根基太深,非是一日可以撼動。殿下為了大業,當盡力利用所有對殿下有利的力量,臣對殿下助力有限,更受製於甘予玄。”
赫連曼秋沒有多言,她相信以辰王的心機,明白她未曾說出的那些話。
辰王忽然輕笑起來,看了她良久,不由得重新審視這位年輕的伯爵,同時也明白了為何這位年幼的將軍伯爵,能贏得甘予玄的信任放縱,安然到如今,更輕易便接收了荊北之地。
他忽然湊到赫連曼秋的耳邊低語:“擎宇,本王知道你是不甘蟄伏在擎天公之下的,如今你接收了荊北,未來荊北便是你展翅高飛之地。”
“殿下言重,如今言之尚早,若擎天公肯一力相助,殿下未必不能如願。帶他日殿下身居高位,一呼百諾俯視天下,再來說此言不遲。”
辰王伸手握住赫連曼秋的手,赫連曼秋仰頭,目光有些迷茫看向辰王,他會是她心愛的弟弟嗎?
“殿下,辰王殿下,太子爺召見……”
辰王依依不舍地微微用力在赫連曼秋的手上握了一下,溫潤一笑,轉身走出房間。
大臣和女眷們,終究是不能長期停留在宮中,午時便被陸續放了出去,赫連曼秋卻一直被留在禁宮中,不得出去。
京都戒嚴,四門隻許進,不許出,嚴密盤查,令京都中朝臣百姓們的心,惶恐不安。風雨欲來,赫連曼秋深深感覺到,天已經變!
“血劍把消息給主上送去了嗎?”
“是伯爺,血統領已經把消息送了出去,昨夜便趁夜離開了京都,如今在京都之外。”
赫連曼秋點點頭,再一次仰頭凝視天空,冷笑了一聲,昨夜前來參加晚宴的群臣和所有女眷,那些奴仆們都被放了出去,唯有她和幾位皇子,仍然被軟禁在宮中。
這必定是那位太子爺的意思,要假公濟私。
幾位皇子被控製起來,是最正常不過,為避免皇帝驟然駕崩,惹出奪位之亂乃是必然。她一個外臣,封疆大吏,一直被軟禁宮中,卻是說不出去的。
“老家夥的病情怎麽樣?太子有何動靜?”
赫連曼秋的目光落在身邊一個親兵身上,這個親兵乃是甘予玄派來給她,她相信甘予玄在宮中必定有門路探聽到消息。
“回伯爺,小人不知,未曾接到消息,如今宮禁森嚴,若小人得到什麽消息,必定會盡快回報伯爺。”
“沒有消息嗎?”
赫連曼秋唇邊勾勒起一抹譏誚的笑意,恐怕就是有消息,也難以傳遞到她這裏。甘予玄知道宮中諸多消息的時候,她也未必就能得到確切的消息。
“伯爺,太子爺召見,命伯爺前去拜見。”
秀眉不由得挑起,那位太子爺到了如今這個時候,還一心在念著她嗎?
不愧是風流荒誕的太子,卻不知老家夥死了之後,這位太子爺會把大衡皇朝弄成什麽模樣。
邁步走出房間,有人傳達太子召見的旨意,三品總管太監親自前來傳達太子手詔,命她前去拜見。
赫連曼秋無奈隻得跪下令領了旨意,如今太子乃是監國太子,代替老家夥處理朝政,雖然不曾正式即位,在眾人的眼中,卻已經就如同皇上一般無二。
禦書房外,赫連曼秋身後的親兵被阻擋在外,親兵看著赫連曼秋,他們再悍不畏死,效忠主子,也不敢在禁宮有半分失儀冒昧。
“你們等在外麵。”
赫連曼秋冷聲說了一句,那位太子爺不會是這種時候,還在惦記著如何把她收為孌童寵愛吧?
若是如此,大衡皇朝和那位太子爺,便真的腐敗到極點,無藥可救,該真的變一個天才是!
“臣,荊北節度使,鎮北伯赫連擎宇,參見太子殿下。”
低頭躬身進入禦書房,眼角看到一抹明黃色衣角,金色龍紋耀眼,撩衣跪倒在地,大禮參拜,心中卻是不以為然在暗罵不止。
太子靠在椅子後背上,側目看了赫連曼秋片刻,沒有讓赫連曼秋平身。
禦書房中飄蕩曖昧氣息,赫連曼秋側目看到一個美少年,眼淚汪汪地跪伏匍匐在太子的腳下,衣襟半敞露出如玉肌膚,低低地垂著頭,臉貼在太子的腳背上,看不清麵目。
微微抬眼,她看到太子赤足踩在紫檀木的矮凳上,少年身上隻披著一襲輕紗,隱隱透出裏麵白皙細膩的肌膚,衣襟半落在肩頭之下,大片白膩的肌膚露在外麵。
他低頭把臉貼在太子的赤足上,身上隻有一襲輕紗,一雙赤足也是如玉一般,纖細完美匍匐在地。
赫連曼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被太子召見,一進來就看到如此的戲碼。這位太子爺,是表演給她看嗎?
她也不由得深深呼吸,讓自己的心神穩定下來,可以淡然麵對這一幕。
微微抬眼,用看好戲的目光旁觀,一瞬間神色平靜無波,置身事外。
少年的臉,緊緊地貼在太子的腳邊,肌膚相觸,卻不知那位匍匐在太子腳下的少年,心中是如何的想法,會否深感屈辱或者是甘之如飴。
“擎宇,你來了。”
“是,臣奉召來拜見太子殿下。”
清冷語調淡漠如煙,沒有絲毫波動平靜不起波瀾,傳入太子的耳中,卻是令太子有幾分失落。
他忽然抬起腳,一腳把腳邊的少年重重踢了出去,少年悶哼一聲,仰麵朝天倒在地上,卻不敢叫出聲來。忍著痛苦急忙翻身爬起,重新跪伏在地上。
“無用的蠢材!”
赫連曼秋目光從少年身上一掠而過,果然是一位少見的美少年,帶著幾分隱隱倔強,清麗出塵,眼中隱含淚光卻不敢落下來。
身上輕紗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肌膚春光,薄到透明,前麵衣襟全部敞開,少年慌亂地用雙手掩上衣襟,顧不得旁邊還有赫連曼秋,低頭額頭觸地拜伏在地:“小的該死,求主上恕宥一二,開恩饒恕小的。”
顫抖的音調,透出無窮的屈辱和畏怯,少年嬌弱的身軀在不停地戰栗不止,雪白的肌膚隱隱有一道道青紫的痕跡。
赫連曼秋無語,不想這位太子爺還喜歡玩這種虐人的遊戲,好男風不說,更喜歡折磨孌童。
“擎宇,可知此人是誰?”
“臣不知。”
“擎宇就不曾聽聞前些時候,本太子在京都的街頭搶了一個美少年回府侍候嗎?”
赫連曼秋不由得再一次側目向跪伏在地上的美少年看了過去,難道這個少年,就是當初太子在街頭光天化日之下劫掠到東宮,要幽禁的那個孌童,某位禦史的公子嗎?
此事當初惹起多大的波瀾,舉國皆知,太子因為此事被禦史們彈劾,被皇上禁足。
“當初本太子要他入府侍候,乃是對他的極大恩典,可惜他一家不識時務,敢冒犯本太子的威嚴,觸怒了本太子。如今又如何?他還不是主動進入本太子的府邸,跪爬到本太子的腳下侍候,苦苦哀求得到本太子的寵愛。”
太子的話,讓赫連曼秋的心寒到心底,湧出無盡的寒流。
早已經知道大衡皇朝的腐朽不堪,尤其是京都皇家貴族的腐敗奢侈,卻不想已經至此!
她用哀憫的目光向少年看了一眼,挺直了身軀微微垂著眼瞼冷聲道:“為保親人全家,其行為勇氣不容羞辱,卻也不值得敬佩!”
少年聞言,身體一震,淚終於落下,一滴滴落在漢白玉的地麵上。
太子忽然大笑:“本太子想要得到的人,得到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擎宇以為不是嗎?”
“太子殿下可以得到人,卻得不到心,可以得到東西,卻得不到快樂。太子殿下富貴榮華已極,這天下都將是太子殿下的,但是仍然有您得不到的東西。權力和金錢,可以得到幸福、快樂、健康嗎?”
“擎宇,可知本太子想了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