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束手認罪陷囹圄
赫連曼秋低頭死死地盯著手中的奏折,這道奏折是甘予玄呈給老家夥的,也就是呈送給太子的。
如此一來,她不僅可以擺脫私通律王,勾結鮮卑異國,意圖謀逆等等罪名,還可以因為此事被加官進爵,前途一片光明錦繡。
一夜擊潰鮮卑十萬精兵,生擒逆賊明王,重傷鮮卑五王子段斬塵,逼迫鮮卑精兵不得不讓出侵占的大衡皇朝土地,一路自動退避到寒江以北,喪失了覬覦中原的大好機會。
再用計謀賺律王到寒江,生擒叛國逆賊律王,如此功勳公侯之位,就在眼前!
仰頭,她向甘予玄看了過去:“主上……”
音調微微顫動,如此足矣保她不僅安然無恙,反而是有大功在身,太子也沒有理由來為難她,逼迫她屈服就範。
忽然間,無力的感覺讓她渾身發冷,在這個詭異的大衡皇朝,皇權至上的世界,太子在荒誕不經,不成器,一句話足以讓她滅門九族。
“啪……”
甘予玄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從座位上俯視赫連曼秋:“你可知罪?口口聲聲知罪,向爺來請罪,你真的知罪嗎?”
“懇請主上息怒,末將知罪。”
低頭,盯著手中的奏折,甘予玄微微示意,歸塵從赫連曼秋的手中去抽奏折,赫連曼秋的手一緊,兩個人目光對視。歸塵微微搖頭,精光四射的目光看著赫連曼秋。
緩緩地鬆手,看著奏折被從手中抽出,心空蕩蕩的如此失落。
明知律王不是墨白,卻仍然難以釋懷。
“主上,律王被主上生擒了吧?”
抬頭,望著甘予玄,看到甘予玄眸子深處蘊藏的怒意寒洌,赫連曼秋的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是了,這個男人仍然在試探她,猜疑她。
誰讓她在北國的那夜,在他的床榻上,他的身邊噩夢中叫過墨白的名字!
“知罪?赫連擎宇,如今前來向爺請罪,要求得爺的恕宥,願意任憑處置嗎?”
赫連曼秋低頭:“末將知罪任憑主上賜罰。”
“來人,拿下!”
一聲令下,有人上來用牛皮繩索,將赫連曼秋的雙臂反背在背後,緊緊地捆了起來。
赫連曼秋低頭跪伏在地,沒有反抗,主動把雙臂背在背後,任憑甘予玄的部下將她捆綁結實。牛皮繩索,是所有繩索中最結實堅固的,隻用來捆縛那些勇武過人的俘虜,以免被掙脫。
不想今日,甘予玄會用牛皮繩索捆縛她。
仲達不由得大急,伸手暗暗在丁子陽的衣袖上拉了一下,丁子陽反手狠狠握了仲達的手一下,微微搖頭。
丁子陽偷看了甘予玄片刻,低下頭去,剛剛有太子爺晉封的諭旨,主上該不會太過為難赫連曼秋才對。何況主上知道赫連曼秋乃是女子的身份,心中必定有著一些憐惜,否則也不會如此的動怒。
若主子有意嚴懲赫連曼秋,拿下赫連曼秋問罪,當初也不會在寒江看到赫連曼秋脫險便轉身離去。
那時是甘予玄派出的隱衛,尋找到赫連曼秋的蹤跡,才令赫連曼秋脫險。
“可是不服嗎?”
“主上,末將心服口服,尚未拜謝主上救命之恩,末將愧對主上厚恩,任憑主上賜罰,隻求能留主上身邊侍候,別無所求!”
甘予玄盯了赫連曼秋片刻,揮手斥退了所有部下,丁子陽拉著仲達走了出去,仲達退到大堂之外,低聲在丁子陽耳邊道:“少將軍……”
丁子陽微微搖頭,低聲道:“放心,她無礙的,若主上有意嚴懲,當初在寒江就可以將她拿下治罪。主上的奏折給我看過,言道伯爺乃是為了賺律王脫離部下,好生擒活捉,拿到律王私通勾結鮮卑叛國的證據,才一路假作解救律王,送律王到寒江。”
仲達了聽了此言,心不由得一鬆,長長吐出一口氣。
“二哥如何到現在才告訴小弟?讓小弟惴惴不安?”
“我不知道伯爺會如何做,唯恐她會當麵反駁,觸怒主上。”
“伯爺如何會為了律王如此?須知縱然當日不是律王派了刺客,隱匿在鮮卑軍卒中刺殺了將軍,伯爺也不會對律王如此寬容。”
丁子陽歎息一聲,目光向大廳中看了一眼,拉著仲達離開。
他總感覺到,赫連曼秋初見律王就頗多疑點,前些時候為了救援律王,不惜一夜擊潰鮮卑精兵,連夜疾馳到濱州,讓他心中有很多疑慮。略微讓他放心的,是赫連曼秋今日的恭順,不曾因為律王的事情當麵觸怒甘予玄。
甘予玄起身,一步步向赫連曼秋走來。
巨大的壓力,讓赫連曼秋如芒在背,抿緊唇抬頭向甘予玄看了過去。
二人目光對視,她挺直了身體跪在地上,看著甘予玄走到麵前,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素來的伶牙俐齒哪裏去了?如今在爺的麵前,就無話可說嗎?”
“主上,律王是被主上生擒了嗎?”
甘予玄冷笑出聲,低頭看著赫連曼秋:“你可是想見律王?”
赫連曼秋搖搖頭,那個男人終究不是墨白,不是!
何必再見!
既然不是墨白,律王的死活下場,和她無關,為何心中還是有些微的放不下?
他臉色冷峻,幽暗的目光一望無際的黑暗,從中可以看出他有著怎麽樣的一副黑水晶玲瓏剔透的心肝。
好謀算,一道奏折,她連夜去濱州,不是為了私通救援律王,而是去詐律王離開濱州,離開部下,要拿到律王私通鮮卑叛國的鐵證。
她是為了把律王帶到寒江,在眾目睽睽之下,讓所有人都看到律王和鮮卑異國私通,謀逆叛國的大罪,再也休想逃脫!
如此,她不僅沒有過錯,反而是有大功於國,誰都要說一聲,鎮北候果然是用兵如神,多謀善斷!
一瞬間,她心潮翻湧,不知道閃過了多少年頭。
牛皮繩索緊緊勒進皮肉裏麵,雙臂酸麻,這種被緊緊捆縛的滋味難言。
“律王如今就在爺的大牢中!”
赫連曼秋苦笑了一下,明知是如此,卻還是問了出來。
“主上為何如此庇護末將?”
他可以在寒江就將她拿下問罪,甚至在寒江之前,被律王挾持之時,在被律王挾持之前,甘予玄有太多的機會,可以一舉把她和律王同時拿下或者殺死!
寒江之上,他得知她安然脫險,便即離去,甚至沒有見她!
“哼……”
甘予玄冷哼了一聲,她問他為何如此庇護她?
若不是為了保她性命清白,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誰給你的膽子,敢背叛爺?可是以為你如今被聖上器重,入了太子殿下的眼,被太子殿下青睞,就可以不把爺放在眼中嗎?”
“別和我提老家夥和他的混蛋兒子,皇家的那些人,加在一起也不及你的一根頭發!”
赫連曼秋撇撇嘴輕蔑地說了一句,向前跪爬兩步,把臉貼向甘予玄,甘予玄後退了一步,赫連曼秋尷尬地垂下頭,盯著甘予玄的腳尖。
轉身,甘予玄徑直向後堂走了過去,把赫連曼秋一個人扔在大堂之上。
微微動了一下,牛皮繩索捆縛的好緊,低頭盯著地麵,這一跪,不知道要跪到什麽時候,心卻是微微的一鬆,若隻是罰跪這樣輕鬆的處罰,未免是太便宜了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從酸痛到麻木,昏昏然頭磕在地上,赫連曼秋清醒了一下。
苦笑,險些就如此跪著睡了過去,最近也不曾好好休息過,總是有著太多的心事。
“伯爺,請吧!”
有人走了過來,躬身施禮說了一句。
“去何處?”
“主上有命,將伯爺下入牢獄之中。”
“我渾身麻木沒有知覺,走不得了,有勞你們稍候。”
赫連曼秋倒在地上,億萬隻螞蟻在身上咬噬爬行的感覺,酸痛在這一刻是如此的難耐,冷汗從她額頭滲出。
過了好久,酸痛的感覺才漸漸退去,雙腿恢複了知覺,她勉強站了起來,被甘予玄的親兵帶了下去,關入大牢之中。
不想也有一日,會身陷囹圄,半躺在床上,硬邦邦的床榻,幽冷的空氣腐敗略帶血腥難聞的味道。
她不由得微微皺眉,直到如今,她身上的牛皮繩索也沒有被解開。她若是想割斷這牛皮繩索,實在是太過簡單,但是如此一來,就是不服甘予玄將她治罪,會觸怒那位主上。
“看,好俊秀的一個少年,怎麽看比妞還俊?”
“不會是女扮男裝吧?嘖嘖嘖,這皮膚嫩的,掐一把可以掐出水來,看上一眼也是福分啊!我說小公子,你叫什麽名字?”
寒洌目光透出殺意,向問話的幾個人掃了過去,那些人接觸到赫連曼秋的目光,不由得渾身一顫,噤若寒蟬,一時間誰也不敢再開口說什麽。
“來人!”
赫連曼秋冷聲說了一句,有人急忙跑了過來,單膝跪在牢房外麵:“侯爺有何吩咐?”
“剛才對我無禮這幾個,挖掉他們的眼睛,割掉他們的舌頭!”
“是,小人遵命!”
牢頭恭敬地磕頭答應了一聲,揮手命人把那幾個人帶出來冷笑:“敢冒犯侯爺,真是活膩了,拉下去遵照侯爺的命令辦了!”
“饒命,求……”
幾個的嘴被堵了起來,牢房中頓然一片靜默,都用敬畏的目光看著背對著牢門的赫連曼秋,不知道這位絕美稚嫩的少年,到底是什麽來頭,坐牢還有如此威風。
“侯爺?哪一位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