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六零(07)
師大校園內, 昭君騎著自行車, 一路疾馳。
又是星期六,下午上了兩節課, 上完就沒有課了, 她騎著自行車, 興衝衝的回家。
六月,家裏的二老來到京城 ,在昭君可憐兮兮的撒嬌賣萌下,二老答應在京城住四年。等她大學畢業再回去。
二老如今是住在小院子裏。沒事就去上麵獎勵的那座四合院, 已經重建好,也租了出去。
租房子的都是剛轉業到京都的外地轉業軍人。
老爺子每個月去收收租, 與軍人們聊聊天。
軍人都不信鬼神,一身煞氣, 也不怕鬼宅的陰氣。
租金昭君要的不高, 能養活爺爺奶奶就行。
兩進的宅子,房間不少, 住了七戶人家。
一路使勁蹬自行車。
小院內,老太太正囉嗦老爺子,“又出去瞎逛, 今天君君回家,不曉得啊?”
老太太每日是掰著手指頭過日子,就是等著孫女回家。
老爺子無奈, 鬥嘴皮子, 他肯定不如老婆子, 隻好裝聾作啞,不說話,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幫老婆子擇菜。
外麵的昭君,順便去了一趟黑市,轉悠一會兒,出來的時候自行車後麵的兩個簍子,裏麵裝了一些糙米,麵粉,油鹽醬醋,五花肉,排骨,還有一隻肥嘟嘟的老母雞。
今天不帶回去,明天就難帶回去,老太太不許,會叨叨死她。
老太太不許她多花錢,還是為她“鋪張浪費”,她就更不願意了。明天看看能不能出門再買一條魚。
明天是奶奶的生日,家裏要準備好菜。
叮鈴叮鈴叮鈴,自行車上的響鈴被昭君瘋狂的按壓。
從側門進了家門,“爺爺,奶奶,做了什麽好吃的?”進門就嚷嚷著。
“君君回來了。”老爺子歡喜的離開石凳,終於有機會離開老婆子的叨叨叨。
“爺爺,我買了一些東西,送去廚房。”
“行,爺爺給你幫忙。”老爺子打死都不想此時和老婆子坐在一起。
太煩人。
瞅了一眼老太太,正好瞧見老太太對著老爺子撇嘴。
昭君好笑,二老在家裏天天都要拌嘴,不過誰也離不開誰。離開一天就念叨著,擔心的不得了,可隻要在一起就相互嫌棄。
老爺子老太太在,月亮門一直開著,院裏的老爺子老太太們時常來串門。
爺孫倆剛搬運完,院裏的周奶奶來了,端著一大碗豆渣,“老妹子,上次聽你說,喜歡吃豆渣做的菜,給你送一碗來。”
已經很熟悉了,也不需要昭君招呼,自己坐了下來。
還沒有到做晚飯的時候,兩老太太就家裏孩子們的小事,嘮上了。
聽著是吐槽自家的孩子,其實心裏驕傲著。
聽著兩老太太的明損暗誇,昭君拉著老爺子離開,再聽下去,她都要吐了。
來到外麵的大雜院,看到秦叔正忙活,身邊還有一位給幫忙的女人,兩人見到昭君爺孫倆,停了下來。
“老爺子,君君,坐會兒。”
老秦對小跨院的小姑娘竇昭君挺感激的,給他介紹了一個好媳婦兒(賀紅梅),四個月前兩人已經領證。
如今賀紅梅已經懷孕,剛滿三個月。
“不了,小秦,你們忙。我們就是出來轉轉。”
老爺子擺擺著手,離開了。
爺孫倆出去轉了一圈,再回來時已經是下班時間。
不少人正在在大門口相遇,周雨彤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進了新華機械廠做辦公室的小幹事。
她老遠就看到了昭君,隔著很遠就叫喚。還使勁向上伸長手,“君君,君君。”
“噯,急啥,慢點。”站在大門口等待著。
老爺子不等孫女,背著手進院裏,與一群老家夥嘮嗑去。
住了幾個月,老爺子與院裏的老人,中年人都處的極好。
昭君靠著牆,一隻腳抵著牆角。
那邊周雨彤從胡同的另外一頭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本來家庭和睦,長輩父母兄長寵愛著長大的孩子,又剛高中畢業幾個月,還沒有被社會徹底的染黑。
有時候一些論調,確實小孩子,不成熟,擁有一顆透明的赤子之心。
氣喘籲籲的跑來,拉著昭君,嘟著嘴巴就告狀,“君君,你不知道白蓮這人有多可惡。
你說她咋那麽不要臉,見你第一次就打上你家小院的主意,我呸。居然拿我當傻瓜。”
昭君聽的好笑,拉著周雨彤小聲的問,“你說說,她怎麽打我家小院的主意。別一直說些不著腦的話,繞的我頭暈。”
周雨彤恍然,一拍自己的腦袋,自己先笑了,“對對對,我今天中午在廠裏吃過飯以後散步,聽了一個壁角。
居然聽到你的名字,說話的聲音我也熟悉,就是白蓮。
她太不要臉了,那次來咱院裏說租房,就嫉妒上你。
嫉妒你一個人住了一個大院,居然就打算把她表哥介紹給你。說是到時霸占小院,虐待你。
可她好沒有來得及把她表哥介紹給你。她表哥就生了怪病,沒辦法,她居然私下慫恿喜歡她的一個男人追你,搶占你的小院,然後再虐待你。
你是沒有聽到,她在那男人麵前是怎麽哭訴的。
我聽著就惡心,雖然她的話說的婉轉,沒有對喜歡她的男人說的那麽露骨。
可我不蠢啊,一聽就明白了。
好歹毒的女人,我氣死了。恨不得當時就衝出去錘爆她的豬頭。
想起你總勸誡我的話,我硬生生的忍住了。沒衝出去錘爆那對狗男女的狗頭豬頭,哼!再聽到一次,我就捶死他們。”
說完,周雨彤攥緊的小拳頭還使勁揮舞幾下,示威。
靠在牆根的昭君拉著周雨彤進院子,“好拉,氣什麽,她想介紹我就同意啊。我又不是傻的。”
“對喲,君君,以後你可別上那白蓮的當。別理她。”
“嗯,走,咱回家。”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白蓮下半夜班回家的一個晚上,走過一段不長的短胡同時,被人套了麻袋,一頓胖揍。
就這一頓揍,白蓮的臉被揍的腫了一個多月,全身也被揍的到處淤青,大塊大塊的淤青。
在家裏躺了兩個月,兩個月以後,等她再上班,廠裏關於她的緋聞滿天飛。
什麽小三,狐狸精,什麽專騙男人,喜歡裝,其實虛榮,虛偽等等。
不少的流言蜚語,每個人(無論男女老少)看她的目光,都讓她難受。
全是不屑一顧,還有不少工友同事在她背後指指點點,以前愛慕她的未婚男子,也避她如蛇蠍。
她想發狂,想罵人 ,可她不敢,她在廠裏的名聲已經臭到極點。
再不行好事還惹事那就等著找死。
教育教育白蓮花,昭君心情好。
京都師大
教室內,昭君捧著書本,認真的聽教授的講課,深入淺出,講的極好。
她除了本專業的課程,還蹭別的專業的課程:英語,法語。
因為在別的世界都學過,用過,底子好,學起來極快。就是那些教授她的教授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語言天賦太好了點吧。
隔壁同桌範穎,遞給她一張紙條,“給。”
接過紙條,壓在書本下,展開一看,是有男同學約她 ,昭君幾下撕吧成碎片,低聲的說,“下次別幫忙遞了,沒營養。”
“啊,好。”範穎點頭答應,她也不喜歡上課還開小差,不認真讀書的人。
此時代的人都特別的珍惜讀書的機會,哪怕後來那十年,再怎麽鬧,大半的高等院校停課。可隻要有上學(推薦,那時全靠推薦)的機會,誰不珍惜?
下課以後,慢條斯理的收拾好書本,背上她的舊挎包,與範穎約好去圖書館。
沒有踏出教室,門口被人堵著了。一堵高大的人牆堵在門口,是班裏的一位男同學。
戴著一幅眼鏡,看著挺斯文的,但今天,卻辦了一件蠢事,堵在門口。
“周天宇,你想幹什麽?”範穎走在前麵,人牆也直接堵住了她。
跟在範穎身後的昭君也蹙眉不語,臉色也不是挺好。
人牆先生動了一下,自認為瀟灑的擺擺頭,目光越過範穎,看向後麵的昭君,飽含深情的說,“竇昭君同學,禮拜六隻有一節課,咱們組織課外活動,去西山遊玩。
我給你報了命,活動費也給你交了。那天,第一節 課完,咱們一起出發,我想問問你,該帶的東西,我都配了雙份。如果你有什麽特別的要求,也可以說出來,我幫你備好。”
周天宇自認為自己做的很好,是個女同學都會為此動心。
是,邊上有沒有走的女同學,捂著蹦蹦跳跳的心口,一臉羨慕的盯著昭君,想聽聽她是怎麽回應的。
昭君不喜歡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隻是看了一眼周天宇,聲音清冷,“周天宇同學,我沒有讓你報名,也沒有打算讓你幫忙準備什麽。報名費我會自己交,還有出發帶什麽我也會自己帶。
還有,父母的血汗錢,不是像你這麽糟蹋的。
班長,報名費,我自己交。至於周天宇同學交的那份,你退不退,不管我的事。我沒有讓他交,與他的關係僅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不會有什麽別的改變。”
說完,昭君在挎包裏掏啊掏,掏出來錢,遞給在一邊看熱鬧的班長,然後什麽話也沒有說,扒開人群,拉著範穎走了出去。
圖書館裏還不知道有沒有座位,拉著範穎快步走著。
“噓,周天宇栽了吧?”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幾人,逮著周天宇譏笑道。
“要你管,竇昭君那是欲擒故縱。我不會放棄的。”
周天宇此時不管是為了麵子還是為了什麽 ,都要堅持到底,或者不撞南牆無數次,他不會回頭。
竄出來的那人身高與周天宇差不多,還略微高一些,身板壯實,瞅著周天宇一直掛著譏笑,像是笑他不自量力。
“嗬,是不需要我管。可人家不是什麽欲擒故縱,人家是壓根兒沒有瞧上你。還沒有看出來啊,周家這一代的佼佼者,也不過如此。”
說完,還比了一根手指,氣的周天宇倒仰。
獻殷勤被拒,還被死對頭瞧見,真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沒看上我,可能嗎?”周天宇死要麵子的大聲喊道,另外一頭的教室都能聽見他羞憤的喊聲。
“嗬嗬嗬嗬嗬嗬嗬……”帶頭的人先嗬嗬,後麵的跟班(小夥伴)也跟著嗬嗬。
周天宇丟臉丟到外太空。
昭君不反感被人追,可像周天宇這樣說追人方式,她真是不敢恭維。
禮拜六,第一節 課下,昭君班裏的同學,嗷的一下子衝出教室,回到宿舍,背上自己準備好的包。
男同學們用最快的速度衝刺到校門口。
至於女同學們,哪怕沒有花樣多的護膚品化妝品,可女生打扮起來都是慢騰騰,晃悠悠,一點也不急。
昭君依然背著她的土黃色挎包,回到宿舍,給她常用的軍用水壺灌上開水。
她身上背的土黃色挎包,軍用水壺都是她如今名義上的爹留下來的遺物,從她過繼後就一直歸她。
這些年她細心保護,都保護的很好。
大宿舍,住了十幾人,靠在宿舍外,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裏麵的人陸續全出來了。
郊遊,昭君不幹興趣。但去的地方是西山,昭君有興趣。
出去逛逛也好。
來京都快一年了,她真沒有怎麽出去玩過。
一起去的人多,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帶著期待,想出去玩玩。
大半天的西山遊,大半的同班同學累的半死不活,腿快瘸了。
收獲最大的是昭君,一個人脫單,與同學們先逛了一圈,然後報備說回家,溜著一個人到處溜達,快回家前,見到一條溪水清澈的小溪。
她掰下來一根結實的枝丫,削出來尖尖的一截。小溪邊叉魚,叉了不少魚。
用事先準備好的布袋子裝著一路拎回了家。
一處大院內,二層小樓區,周天宇回到家裏,一臉陰霾,不爽到極點。
從坐車到西山,到回家,他硬是沒有機會找竇昭君說一句話。好幾次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別的女同學岔開了。
還有一個牛皮糖(喜歡他的女同學)粘著他,煩死了。
無論怎麽急,怎麽煩,他也不敢與長輩們說,會被打。
家裏的長輩們都是扛過木倉,打過侵略者的。對後代的要求可嚴格了。
周家的幾位,卻沒有時間教育自家的孩子,難免出現一兩片黃葉。
周天宇就是那一片黃葉,但還不嚴重,至少還沒有生蟲。
他雖有毛病,都是一些可以改的毛病。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問題。
虛榮,渾身都充斥著別人沒有的優越感。還喜歡自以為是,以為他很了不起。
昭君回到家,關好院門,拎出來幾條一斤多重的魚,喜的老太太見牙不見眼,笑眯了眼。
“君君,好樣的。叉魚的功夫還沒有丟。”老太太可是很了解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女,笑眯眯的豎起大拇指,接過魚,扔給老頭子,讓他在院子裏砌的水池殺魚。
刮魚鱗,必須刮的幹幹淨淨。裏麵也得清理的幹幹淨淨,要不真沒法下口。
都是老爺子的活,昭君進到廚房還特意幫忙倒了一些溫水,十月底,京都已經冷了起來。
做飯的時候,側門被敲響,“爺爺,奶奶,大姐開門。”
外麵來的是昭川,昭寧兄妹倆。如今她們每個月四個星期,總有兩個星期六放學以後會直接來昭君家裏,陪伴二老。
“噯,來了。”老爺子開門讓孩子們進來。
老爺子心中一直有遺憾,就是很少能見到老二後麵有的兩個孩子,沒想到,如今有機會彌補這遺憾。
兩個孩子今兒還帶來兩人,是大院的孩子,是兄弟倆。
“爺爺,後麵的兩個您還記得嗎?”
老爺子來京都以後,在兒子家裏住過一段時間,也認識一些人。
特別是趙家人,他大部分都認識。身後的兩個小子,都是與孫子形影不離的兩兄弟。他們兩個還有一個親大哥,老爺子一直聽大院裏的人說起,但一直沒有見過。
隻是知道趙家的大小子,一直在深山的部隊,很少回家。據說立功不少,是大院裏頂頂有出息的孩子。
老爺子還好奇過想見見,可一直沒有見過。
“記得,趙家倆小子。進來吧,跟家裏說過沒有?”
“說了,竇爺爺。”趙新華,趙紅星兄弟倆調皮歸調皮,可不傻。也蠻懂禮貌的。
“你們幾個有口福了,走後麵的插門。”
老爺子背著手,走在前麵。
四個孩子已經聞到了空氣彌漫的魚香味兒。
香香的,辣辣的,想打噴嚏。
聞著味道就知道好吃。
“竇爺爺,做的魚吧?”
“嗯,你們幾個來的真巧。你們大姐在做烤魚,先烤後燉。味道好極了,昭川帶著去洗洗手,那邊有香皂。
不洗幹淨,你大姐可不會讓你們上桌吃飯。”
“好嘞,馬上去洗。”有好吃的,洗手算啥啊,洗腳都行。
昭寧是女孩兒,早就背了書包洗好手,去到廚房,找奶奶膩歪,哄大姐。
廚房內,昭君也聽到外麵的說話聲,知道來了幾人。
盤算一下晚飯夠不夠吃,還好,家裏還有爺奶白天剩下來的飯,加在一起是夠吃的。
不過菜要加一兩個。
十幾歲的男孩正是能吃的年紀。
“奶,我再加兩個菜。”女人家會做的做衣服做鞋做飯,家務活,昭君樣樣都做的很好。
她的觀念是,會做和有條件不用做是兩回事。
女人該會的她都要會做,不管到哪個世界都不用擔心生存問題。
“行,加吧。過幾天你二叔來,我讓他帶些糧食。”老太太管著廚房,知道家裏有多少糧食,她也知道孫女沒有刻意騙她,家裏的糧食就像是吃不完一樣。
怎麽來的,她不打聽。隻是私下給孫女說,別總去黑市,或者小心些。
老太太夜晚也與老爺子說起過家裏的糧食,油鹽醬醋,還有一些東西的事情,老爺子沉吟半晌,許久才說,“別管,孩子大了,有些事能自己做主。閉緊嘴,不許和別人說,老二一家也不許說。
必要的時候,幫助君君遮掩著,不讓人懷疑。”
“我曉得,還用你說啊。咱倆養好身體,多看顧君君一些年。”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以後院裏的人說嘰咕話,你就說是老二貼補的。千萬不能讓人懷疑咱君君。
還有再有人說,就推到那套宅子的租金上。”
“嗯。”
二老時刻都在為孫女著想,要不也不會願意在京都住上四年。
每個月除了月頭家裏要購入當月的糧食,煤球,油鹽醬醋以外,昭君會在月中再從外麵用自行車運回來兩簍子糧食,油鹽,肉。煤球沒法,就隻能去黑市買煤球。
自己再在月底買上幾十個,月月如此,是用不完,但可以存下來。煤球多點也不怕啥,晾幹的更好用。
又炒了兩個菜,剩飯用兩個雞蛋炒,還加了一些醃菜一起,味道好極了。
金黃色的蛋液包裹著白白的飯粒,粒粒均勻,在高溫熱過的菜油翻炒下,閃耀著金色油光,顆顆米粒上都被菜油浸泡過。
油滋滋,還散發著金蛋的香味,醃菜的微微酸味。
一盆剩飯比熱飯還受幾個臭小子的歡迎。
自製的烤魚,受歡迎的很,趙家的兩個小子,吃著美味的烤魚,嘴裏一口一個大姐,喊的賊歡實。
昭川都懶得搭理兩個哥們兒,有了好吃的,連兄弟都能賣的家夥,他可不指望他們倆能不丟人現眼。
“昭川,你們幾個晚上是住這兒還是打算回大院去。”
吃完飯,老爺子就問,要回去的話,可能還能趕上回去的末班車。
“爺爺,我們不回去,住家裏,我和他們兩個住,可以不?”昭川還是第一次帶小夥伴來大姐家裏,他不怕爺爺不同意,也就是那麽一問,但眼神緊張的望著大姐。
“行,自己收拾屋子。也不用怎麽收拾,自己就是鋪炕。屋子每天都收拾一遍 ,不邋遢。”
“噯,我們自己鋪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