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二章 報恩(下)
“留下來吃頓便飯?”純純看著鄧文,隨手將煙頭扔到了院裏。
“無所謂。”鄧文打開電視,聽著裏麵某歌星的新專輯。
廚房在院子裏,不明白,為什麽現在還有人住這種房子,竟然還是用煙囪煮飯的。
鄧文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純純那忙碌的樣子,覺得她比剛才順眼多了。
“你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鄧文問。
純純沒回頭‘恩’了一聲:“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死了,我是孤兒。”
“那你挺不容易的。”
純純轉過臉,特豪放地衝著鄧文笑到:“你可真會說話,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真把我嚇壞了。當時我正想呢,誰那麽變態,剛從家裏洗完澡,批著條浴巾就跑過來了。。”
“靠,你別提我那些糗事兒行麽?我長這麽大從來沒這麽丟人過呢!”鄧文有點臉紅。
純純嘿嘿笑著將鍋架在了爐子上,衝著鄧文說:“去屋裏拿兩張凳子過來,烤烤火。這鬼天氣太冷了!”
鄧文搬來兩張小凳子坐在爐邊,有一種家的溫暖。
鄧文也不確定那是什麽樣的感覺,誰讓他從小就離開家。鄧文感覺自己有點沒心沒肺的,跟著杜明在一起他對鄧文那麽好,鄧文愣是沒找著感覺,總是又敬又怕的。在這裏反而感覺到了溫馨。人啊,有時候真是太奇怪了。
純純衝著鄧文彈了彈手指:“來跟煙。”
鄧文將煙盒扔過去,還不忘囑咐一句:“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純純哈哈大笑到:“你少來了,自己還不是抽的挺厲害!”
鄧文跟純純有一話沒一話地聊著,慢慢就聊到了名字的問題上。
“嘿,聊了那麽久都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幹嘛?當特務的,名字還保密?”純純開始炒菜。
鄧文想了想,說:“鄧文。”
“我姓丁,名你已經知道了。”
“嗬嗬!”鄧文幹笑了兩聲,忽然發現他和純純之間已經沒什麽話題好說了。
鄧文將飯桌豎在廳裏,兩個人就開動了。飯菜很簡單,比起那些酒樓的樣式可就差遠了,但是吃起來卻格外的可口。
“你是做什麽的?”純純問鄧文。
鄧文扒拉一口飯,說:“流氓!職業的那種。”
純純笑到:“別唬我,流氓就是流氓,你說的那是黑社會吧?”
鄧文豎起大拇指:“聰明,我就是黑社會的。”
純純指了指門外來回走動的人影:“那好,黑社會,幫我擺平他們嘍?”
鄧文哭笑不得地轉過身,果然,門縫內出現了幾個男人的影子,鄧文轉過頭說:“你不害怕?”
純純繼續埋頭吃飯:“怕,怕有什麽用?這一片兒誰不知道我是做妓女的,頂多讓這些臭男人輪流上一次罷了。。又不會掉塊肉。”
“操,我服了你!”鄧文放下飯碗走了出去,純純在後麵叫到:“喂,跟你開玩笑呢,你還是進屋躲躲吧。別看他們床上不咋地,但是打起架來那可真的很嚇人!”
“黑社會怎麽會怕流氓?”鄧文打開了門,四個男人走了進來,個子都不高,還挺象樣的穿西裝打領帶,不過腳上穿的那八百年沒刷過的皮鞋就有點不太好看了。
帶頭男人看了鄧文一眼哈哈大笑:“他媽的,我說呢,今天這純純姐是咋回事兒,怎麽生意上門了都不接,原來是包了個小白臉在家溫存呢?”說完,用手推開鄧文:“滾一邊去,這兒沒你事兒。”
他們四個人當鄧文是透明人似地徑直走向純純。
“媽的,連老子都敢罵,虧老子平時對你那麽好!”
純純將飯碗扔在桌上說:“你腦子裏想什麽,我還不知道麽,進屋吧。”說完,她已經準備走進內屋了。
“去你媽的!”那個帶頭的男人從桌上抄起一個裝菜的盤子砸了過去,那盤菜正是鄧文最愛吃的‘辣椒炒雞蛋’。
盤子不偏不倚砸在純純腦袋上,純純頓時捂住腦袋向後退去。
“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什麽人?你隻是個做雞的!一個千人騎萬人搞的*!你他媽的跟我裝什麽純潔?你也不去問問,這一片誰不知道你這個專門勾引純情小處男的*?”說完,那男的轉過頭衝著鄧文咧嘴:“小子,趕緊給爺滾蛋,這女人今天哥兒四個包了,要想弄她,嘿嘿!明天請早。”另外三個男人賤笑著。
鄧文麵無表情地走上前,一拳轟了出去。
其中一個男人胸口吃了鄧文一拳,就聽見‘嘎啦’一聲,他撞翻了桌子,然後倒在了地上。
其餘三個男人一見,大怒,一邊臭罵一邊揮拳衝上來,帶頭的那個男人竟然從後腰取出一柄蝴蝶刀,像模像樣地比劃起來。
鄧文踢倒他們兩人,掏出槍,沒有絲毫懸念地在那男人額頭上開了一槍,然後給另外兩個人一人補了一槍。
最後施施然吹了吹槍口,塞進了腰間。
看了一眼那個被我打中胸口的男人,一腳踢開,扶正板凳坐了下去。
純純臉上這時才冒出了恐懼的表情,鄧文說:“黑社會跟流氓的分別就在這裏,你家裏死人了,你也別再住下去了,跟我走吧。”
純純眼角含著淚,問:“你。。。想把我帶去什麽地方?”
鄧文既平靜,又冷淡地說:“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跟這些人一樣,躺在地上了。我另外給你安排一份工作,月薪五千,足夠你糊口了。”
“可是。。他們死了。。警察會來找我麻煩的。。”純純縮在角落裏,用害怕地眼神看著鄧文。
“人是我殺的,你怕什麽?嗬嗬。。走吧!”鄧文走上前,抓起純純的胳膊,將她帶出了‘家’。她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什麽也沒有。
“我們去哪兒?”純純看著鄧文,眼神顯示她沒有剛才那麽害怕了。
鄧文微笑著說:“給你找份工作。”
純純有點不太相信地說:“你。。你不怕我出賣你?”
“哈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我的做人原則。”
鄧文跟純純坐進了的士,直接向虎哥那間‘祥豐海鮮酒樓’開去。這個酒樓是虎哥去年開的,生意一直都很火暴,鄧文想讓純純去當部門經理,一,是她閱人無數,沒準能留住些老客戶。二,在虎哥的場子裏鄧文就不怕有人找她麻煩。
幫人幫到底,坐在車上鄧文挺納悶的:“我怎麽就開槍了呢?”
酒樓門口停著一大排豪華私家車,在這種地方,開個本田來吃飯估計連個腰都直不起來。
鄧文拉著純純向裏走:“就是這裏,幫你搞定工作之後,我請你吃這裏的龍蝦。”
門口的經理一眼便認出是鄧文,微笑著鞠了一躬:“文哥,好久沒來了,最近在什麽地方發財呢?”
鄧文有點驚訝,拍著這個年齡比他大一輪的家夥肩膀一下說:“怪了,你以前不是經常跟著虎哥出去砍人的那個。。那個誰來著,名字忘了!媽的,瞅我這記性,怎麽?現在跑這兒當經理來了?”
那男人嗬嗬笑著,一邊將鄧文他們往裏引一邊說:“不行啦,年紀大了,又成了家,還是要幹回正行,整天砍人也不是回事兒啊!話說回來,要不是虎哥,我全家人都得餓死。”頓了頓:“文哥,今天吃點什麽?”
鄧文搖搖頭:“今天不吃飯,我是來找虎哥的,他在嗎?”
經理麵露難色,說:“虎哥他最近身體不太好,怕是今天見不了文哥你了。”
鄧文嘻笑著說:“沒關係,你告訴我虎哥在哪兒,我跟他聊兩句就走!”
經理點點頭,指了指後麵,說:“頂樓向右拐,第三間房,虎哥就在裏麵呢!”
“恩,好的,謝謝你啊!有空找你喝茶!”說了兩句客套話,鄧文拉著純純上了五樓。
這裏一至三層是酒家,四層是豪華區,而五層則是虎哥的根據地,跟虎哥出來玩那麽久,還從來沒上來過呢。
一出電梯,頓時迎上來五個身體強壯的小弟,純純嚇得直往鄧文背後躲。
那五個小弟原本氣勢洶洶,一見是鄧文,頓時露出了笑容:“文哥早!”
“早啊,虎哥呢?我找他有點事兒!”鄧文轉過頭對純純說:“不用怕,沒事兒的都是自己人。”
一個小弟蠻機靈地在前麵帶路:“文哥請跟我來!”然後他看了純純一眼,有點為難地說:“文哥,她。。”
鄧文想了想,帶個陌生女人去見虎哥似乎有點不太妥當,於是看著純純說:“你先在客廳坐一下,我很快就出來!”
純純有點不情願,但也點了頭,這種女人是非常識相的。
推開門,隻見虎哥坐在沙發上,手裏端著一小袋東西,彎著腰,正用吸管吸著些什麽。
“虎哥,你幹什麽呢?”鄧文尖叫著走上前,虎哥一驚,手中的東西頓時撒在了桌子和地上。
海洛因!
虎哥不知所措地看著鄧文:“阿。。阿文,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鄧文看著桌上那白色的粉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虎哥咳嗽兩聲,用手擦幹淨了桌上的剩餘白粉。
鄧文問:“虎哥,多久了?”
虎哥看著鄧文,站起來,忽然發狂到:“媽的,老子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上癮。前幾天就發現頭暈眼花,還經常嘔吐,我以為是人老了,不中用了!結果這病情越來越嚴重,一個醫生跟我說,我這是吸食海洛因以後才出現的症狀,我也很莫名其妙啊!”虎哥情緒異常激動,說話的聲音震得身後玻璃窗都嗡嗡作響。
鄧文走上前,按住虎哥的雙肩:“虎哥,這事兒。。老大知道了麽?”
虎哥搖搖頭,無奈地說:“不知道!我也不敢告訴他。”
一見虎哥吸食毒品,鄧文頓時什麽心情也沒有了,這東西絕對是致命的,一旦吸上了,再想戒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在這樣的情況下,鄧文哪提的起精神跟虎哥說純純工作的問題,心都快煩死了。
自從跟了杜明就是杜明、虎哥、蛇爺這三個人帶他出來跑江湖,混社會,現在虎哥竟然吸起毒來,這能不讓鄧文心寒麽?想了想西昌的白鬼,鄧文額頭滲出了幾滴冷汗。
“虎哥。。是不是最近驗貨的時候沾上的?”
虎哥搖搖頭:“誰知道呢,我將近一個月沒做生意了。。可能吧,唉!媽的,一把老骨頭,眼瞅五十歲的人了,染上這玩意兒,真他媽的晦氣!”
虎哥看著鄧文,問:“對了,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兒?”
鄧文搖搖頭:“沒,沒什麽!聽說最近虎哥你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就想上來看看你。。”
虎哥笑了笑:“你這小子,平時你可沒有這樣的好心啊。。恩,記得替我保守秘密,別讓老大知道,他這人脾氣不好,要是知道我吸毒,鐵定捆我去戒毒所戒毒,我一大把年紀啦,經不起折騰啦!”
鄧文重重地點頭:“虎哥你放心,我保證不告訴老大,那。。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虎哥看著鄧文,信任地笑到:“你小子,去吧,最近公司的事兒,你還得多操心。”
“恩!那我走了。”鄧文走出虎哥的辦公室,心裏特別不舒服,陰沉沉的。
純純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見鄧文出來了,立刻走過來牽鄧文的手。
鄧文說:“先跟我回公司吧,出了點小問題。”
純純緊張地說:“是不是那四個人的事兒?”
鄧文搖頭:“不是,跟你沒關係,今天先在公司住一晚,明天。。看情況吧!”
鄧文帶著純純回到了公司,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
讓兩個小弟為純純安排了一間房,鄧文上了頂樓。
頂樓空蕩蕩的,除了十幾個值班的小弟,其他人誰也沒回來。鄧文打開房門,坐在床上,腦袋裏全是虎哥吸毒的模樣。猛地,腦海裏蹦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畫麵,在西昌的酒吧裏,幾個癮君子爬過來,用顫抖的手向他遞錢要買白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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