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夜明珠
他現在已經是無力回天,不管什麽樣的藥物用在他身上那都是浪費,不要說靈丹妙藥,光是簡簡單單的一顆解毒丹,就能夠讓他命絕於此。
他此次帶著玉飛進來,是打算交代一下一些事情,把當年的真相告訴玉飛。他的這個徒兒他守了兩世,都沒能夠將他好好護著,不知道這一世,還會不會像是前麵的幾世那樣?他怕是已經沒有機會知道了。
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告誡玉飛不要去觸碰那些人,千萬不要和那些人有任何的交集。同時,他也打算把自己的畢生功力傳授給玉飛,即使他的修為在那個位麵還是個微不足道地存在,但是在這個位麵,加上玉飛原本的悟性,不說無人能敵,至少不會輕易受人欺負。
的確,玉竹從一開始就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甘願在與玉由打賭創建了玉林宗之後,屈居於一個長老之位,隻為了奪得一片安寧。
現在,這些東西,總歸是要給玉飛的。
這也是玉竹為什麽一直守著自己的竹園不願意離去的原因,他身體虛弱,靈魂快要散盡,這竹園裏麵,有固定元神的陣法,他不能夠遠離,否則將會麵臨魂飛魄散的結果。
不管怎麽樣,他都是不能夠再留在這人世間了,好幾是滴,輪回早就已經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隻希望……那個人能夠早日出現。
“師傅,這個藥沒有任何副作用。”玉飛皺著眉頭勸說道,他想要玉竹不離開,一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玉竹對自己的良苦用心,他還沒有報答自己的師傅,怎麽能夠就讓他就這樣離自己遠去?
說完,玉飛硬生生拉著玉竹的袖子,用靈力化成水直接將藥粉給玉竹服用了下去。他十分相信顧七兮,顧七兮能夠把自己的腿從接近殘廢直接治好,那麽他的藥對師傅一定也十分有用處。
玉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感覺到藥粉已經隨著水直接入喉。
“你倒是,越來越不聽話了。”知道玉飛隻是為了自己好,玉竹也沒有過多在意玉飛地大不敬,隻是站直了身子,隨手擦了擦嘴角殘留下來的水漬。
然而這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直接讓玉飛看得愣住。
好一會兒玉飛才回過神來,一臉希冀德看著玉竹,然而玉竹並沒有感到自己身體有任何的不舒服,隻覺得是簡單的粉末,以為玉飛是救自己心切,一不小心被人騙了。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打算再說什麽。
然而玉竹沒有任何反應,玉飛有些失望,沒有想到就連七故先生的藥,也沒有用了。
“沒有效果嗎?不可能!一定是我拿錯了!”可以說是,玉飛對於顧七兮是十分相信的,隻覺得是自己拿錯了藥粉,並不覺得是顧七兮的藥沒有用。
但是不管他怎麽找,都找不到那一小包被他好好包起來了的藥粉。終於放棄,玉飛有些頹廢地看著他方才丟棄到地上的紙片,赫然就是一開始他拿來包著藥粉的紙片。
看來真的是七故先生的藥沒有用?
玉飛眼神暗了暗,垂著眼眸直接跌坐在地上。
玉竹見自己的徒弟如此頹廢,有些擔心,皺著眉陪著玉飛一起蹲在地上,卻覺得不是很舒服,於是幹脆就學著玉飛坐在了地上。
“師傅!您怎麽這麽不小心,您不能夠直接坐地上的。”玉飛十分著急地說道,馬上爬起來把玉竹給扶起來,兩人都沒有發現經過了這一係列大動作的玉竹一點事都沒有。
“為師沒事……”玉竹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沒有事情,但是突然發現自己的呼吸變得舒暢了許多,就連放才心髒若有若無的跳動,現在都變得雄壯有力。
那一股子一直纏繞在他心頭的壓抑感沒有了,玉竹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心裏還是覺得自己壓根就是回光返照。
隻不過嘴上卻停下了動作,有些疑惑看著自己恢複了膚色的手臂。由於快要接近死亡,他的手臂早早地就呈現出了一副就像是私人一般的模樣。
實在是抵不過內心的激動,玉竹遲疑著給自己把了把脈,卻驚訝地發現原先堆積在血管內的淤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消散地無影無蹤。
“徒兒,你這藥粉,從何而來?”見自己真的是喝了這藥粉就恢複了健康,原先搖搖欲墜的靈魂之體現在也穩固地在身體裏住了下來。
於是,玉竹不由得詢問玉飛這藥粉是從哪裏來的。
在玉竹的表情中玉飛已經知道了玉竹傷勢痊愈,心裏一直壓著地大石頭也已經落了下來,見幹脆就盤腿坐在了地上,告訴玉竹自己這藥粉是從何而來。
玉竹聽到出自於七故先生的時候,心裏放下心來。
七故先生,他是有這個本事的。
然而此時誰都沒有想到,原先玉竹給玉飛的那一顆夜明珠,此時正待在玉飛的袖子之中,散發著黝黑的光芒,就像是深不見底地深淵,又像是來自地獄……
隻要玉竹已經被治好且再沒有生命危險,玉飛也沒有像方才那樣擔心,盤腿坐在地上有些平和地將自己去北山之森以來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包括自己沒有認出顧七兮而弄出來的笑話。
在不好意思地同時,他也對自己的愚蠢趕到抱歉。沒有想到他差點害得七故先生有生命危險,他還願意救自己。雖然他也收取了一定的報酬,但是這個世界上願意給七故先生當指使的人不在少數,就算七故先生不願意,也有不少人上前自動請纓,毛遂自薦。
而在玉竹看來,七故則是有一定的考慮,所以才會選擇了玉飛。在他看來,七故先生這種身份,不管是誰,就算是他想要一個君主為他做事,都不算困難。然而他卻選擇了玉飛,一定是有別的考慮。
隻不過在顧七兮眼裏,別的考慮是有的,但是並不像是玉竹所想像的那樣,而是帶有些偏執的模樣。她隻是隨心所欲罷了,雖然在有的事情上,她不能夠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確定。但是她有權利做決定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去委屈自己的心。
就算是,對她的利益有一定的威脅。
然而,有利必有弊,顧七兮從來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委屈自己。
至於為什麽選中玉飛,是完全沒有任何理由的,要是非要說有什麽理由的話,隻能夠說是玉飛剛好對了她的胃口。
或者說,在一個恰當的時間,恰當的地點,又有恰當的人引薦,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完完全全就是靠的玉飛的運氣。
但是,這些對於玉竹來說,都是不存在的。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和玉飛還有什麽值得利用的地方能夠讓她看得上,所以,對於七故先生另有所圖地這件事情,並不放在心上。
就算是後麵七故先生想要要了他和玉飛的命,他也不會拒絕,或者說是不會覺得不值得。反而是,隻要能夠讓玉飛獲得他想要的東西,一切都好說。
他能夠有這個實力讓玉飛和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重生,或者說是改變天命,就能夠有能力讓玉飛重新投胎重活一次。
所以說,生和死在玉竹看來,都是無足輕重的。
更何況,要是沒有七故先生的功勞,玉飛接下來恐怕是要活的生不如死,那樣的話,還不如死了算了。而自己,原本這一副身軀就已經殘破的不像樣,重新活過一次換一個身份和身體,或許還能夠獲得更好。
可以說是,顧七兮完完全全就是幫了他們,而顧七兮的幫助,對他們有利而無一害。
考慮到這裏,玉竹心裏也鬆了一口氣,開始繼續猶豫要不要告訴玉飛事情的真相。不告訴的話,那些東西原本就是屬於他的,這樣對他未免太過於不公平。
他封鎖了他的記憶不讓他知道發生過的這一係列事情,就已經是十分的對他不公平,現在再加上到了一定時間還不告訴他,就會更加的對他不公平。
隻不過……他要是把玉飛的記憶給恢複了,不知道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洗滌淡化,他是不是還在恨著自己這個師傅呢?
這樣一來,玉竹又在猶豫著。
垂眸。
突然,玉竹發現玉飛袖子裏居然有空氣的異動。
“師傅?”
玉飛在輕輕問了幾聲之後覺得有些不正常,趕緊輕聲喚道。然而他卻看到玉竹正在死死的瞪著他的袖子看。
玉竹手心緊緊的攥著,不知不覺指甲滲入到肉裏,帶出細細的血絲,但是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就好像已經徹底麻木了一般。而玉飛則是見自己師傅不回答自己,稍微有些提高了音量說道。
但是,玉竹依舊沒有什麽反應。
玉飛見玉竹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看,有些疑惑,順著玉竹的視線看去,卻發現玉竹看著的,是自己方才放夜明珠的衣袖。
這竹屋十分昏暗,因為有了這顆夜明珠才變得明亮,就算是他把夜明珠給放到了衣袖裏,有了遮擋,夜明珠還是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但是現在並不像是剛才哪樣明亮,他說著話都能夠感覺得到,竹屋裏麵的空氣變得有些沉悶,而光線也越來越昏暗。原先他以為隻是自己的幻覺,但是現在順著玉竹的視線看去,發現原來一直在他衣袖裏麵的夜明珠,有些變得昏暗。
“咦?為什麽會這樣?”玉飛一邊疑惑著說道,一遍看了一眼玉竹,發現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打算把夜明珠拿出來仔細端詳一下。他以為,玉竹發呆就是因為這顆夜明珠變得昏暗。此時有些粗心的他直接把玉竹的不正常給忽視了。
就在玉飛把手探向衣袖的時候,玉竹卻突然有了反應。
“不要動!”
近乎是帶著怒吼的聲音,讓玉飛嚇了一跳,不知道玉竹為什麽會反應這麽大。然而此時說什麽都已經有些晚了,他直接把夜明珠給掏了出來。
“怎麽了?師傅。”
玉飛舉著夜明珠,疑惑看著玉竹,卻沒有注意到,他此時手上的夜明珠一點都沒有了夜明珠的模樣,就像是一個黑洞一樣,直直的旋轉著,帶著詭異的光芒。
因為珠子直接換了顏色,所以這間竹屋裏麵才會變得昏暗不以。
“完了。”
玉竹穩定了自己是神色,歎了一口氣,示意玉飛看向他手上的珠子。
這顆夜明珠裏麵裝著的就是玉飛的所有記憶以及他這每一世經曆過後所得到都東西,都一一記錄在裏麵。但是因為有詛咒,所以會反噬。
他原本是想要用自己的靈魂把這個夜明珠的反噬給壓下去,但是因為後麵玉飛給他服用了七故先生的藥粉,他的靈魂現在穩固得不行,根本就不能夠抽出來壓住夜明珠的反噬。
這也是他猶豫的一個原因。
要是硬要讓夜明珠打開的話,反噬的就隻能夠是玉飛了。
玉竹自然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徒弟有危險,所以一直在猶豫著,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不是很願意。
玉飛對於師傅的不正常有些疑惑,但是並沒有多說話,在玉林宗生活的這十幾年,雖然他很多時候都是有些渾渾噩噩,但是該學到的他還是學到了。
比如說看臉色說話。
有時候那些長老們心情不好,他有不得不跟這些長老們匯報事情,此時就需要看臉色說話了。不管是哪個長老,都是有脾氣的,就算是像自己師傅玉竹一樣,要是惹怒了他,結果也會很慘。
早在很小的時候,玉飛就已經體會過惹怒自己師傅的危險性了,所以在之後的十幾年裏麵,他都是十分小心翼翼的。
但是,相比較於別的長老,自家師傅玉竹還是比較溫和的,畢竟玉竹一直都是一個溫潤君子的模樣。
隻不過現在,他就算是十分疑惑和不理解,但是見到玉竹臉色不好,他也不敢多問。
“怎麽了?”
聽到玉竹的歎氣聲,玉飛十分疑惑,順著玉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珠子。
說來也是很奇怪,方才玉竹給他這顆珠子的時候,還是帶著一點溫熱的,但是現在,居然十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