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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10)

  得身子失重,隻能緊緊抱著那人。


  隔著衣服,陸鳴鳳聞著一股淡淡的,十分熟悉的淡淡蘭花香,這味道……是慕容淩風?陸鳴鳳抱著男子的手頓時一僵,慕容淩風已經停了下來。


  陸鳴鳳被放在地上,原來到了紮營的地方了。


  慕容淩風將她放在地上,就轉身到了桌前麵,提著茶壺就往嘴裏倒,顯然是累著了。陸鳴鳳站在那裏,並沒有走。


  慕容淩風緩了一口氣,見她還站在那裏,看了她一眼,“怎麽不回去?”


  陸鳴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嘴角有些僵硬,“那個,我……我鞋子跑掉了……”


  陸鳴鳳的臉瞬間漲的通紅,她也是受過教育的,自然也是覺得這個樣子很是不妥,可是如果她出了帳子,別人都會看到,這可是讓人詬病的。


  慕容淩風看著陸鳴鳳雪白的小腳,十個指頭粉紅可愛,帶著些地上沾著的灰塵,有些無措的動了動。想來是剛才跑的太快,鞋子掉了。


  “我也沒有女人家穿的鞋子。”慕容淩風無奈的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不用,我不穿你的鞋子,我隻是想麻煩公子,能不能幫小婦人把我的夫君叫過來。”


  陸鳴鳳搖手表是不是他那個意思,一時有些急,險些摔倒,好在還是穩住了,慕容淩風聽著她喊夫君,心裏竟然有些不舒服,也說不出來為什麽,反正就是不舒服。


  這時候外麵守著的人說有人過來尋陳公子的娘子,陸鳴鳳聽了才想起,自己是“陳公子”的娘子啊,看來是沐初過來了。慕容淩風許了人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人快步走了進來,陸鳴鳳以為是沐初,沒想到是天罡。天罡走進來便看到了陸鳴鳳,眼神微閃,“夫人,屬下來接您回去。”


  陸鳴鳳搖頭,“我鞋子……掉了,還是等夫君回來吧。”


  天罡擔心在這裏不安全,春寒料峭,春日夜裏還是有些涼,光腳踩在地上有些容易著涼。


  “屬下抱您回去。”天罡說著便將她抱了起來,天罡和慕容淩風差不多高,十分輕鬆就將她抱了起來,陸鳴鳳一時愣了,天罡這小子做什麽呢她好歹是主子,他竟然這樣無禮。


  天罡並不機會陸鳴鳳的表情,抱著她就出了帳篷。沐初剛找了一圈,脫身回來,發現陸鳴鳳不在,猜想她會不會回來了。沒走多久,便看見天罡抱著陸鳴鳳從帳子裏走出來。


  沐初幾步走上前去,天罡也看到了他,並不說話,也不把人放下來,抱著陸鳴鳳就要從沐初身旁錯身離開。


  陸鳴鳳是傻眼了,這家夥發什麽瘋呢,沐初現在可是她名義上的夫君,他這樣很容易讓人想歪的。


  沐初見天罡直挺挺的走了過去,幾步追上前去,“你站住,我自己來。”


  天罡也不停下來,邊走邊說道:“剛才你幹什麽去了,為什麽主子這麽狼狽,為什麽是慕容淩風抱著主子回來。”


  他語氣冷漠,說話不帶感情起伏,隻是在平靜的訴說和質問。


  沐初聽到慕容淩風這四個字,登時想起來,這楚國太子就是慕容淩風,他怎麽會來靈月宗。之前他去楚國皇室子弟為楚皇秘密看診,卻並未見過太子本人。


  靈月宗是江湖最大的門派之一,一般是不參與朝政,身為太子的慕容淩風此舉意欲何為?

  就在沐初思考的一瞬間,天罡又走了不少路了,沐初暫且不再多想,有些不服氣的追上去,“站住,你抱著我娘子,像什麽話!”


  沐初說著便伸手將陸鳴鳳搶過來,這兩人一個不願意放手,一個又不願意罷休,一拉一扯,簡直像是在搶個什麽東西。


  “你別動,主子是我家王爺的人,你若是再不敬,王爺定然不會饒了你。”


  沐初敏感的抓住了王爺這兩個字眼,王爺是誰?難道這陸鳴鳳是哪個王爺的王妃?


  不過那些皇室宗親,沐初見得多了,也受過不少皇室的請求,王爺也不是什麽稀罕人物,怎麽可能嚇住沐初。


  171 爭執

  沐初不知道用了什麽招數,天罡突然呆了片刻,就在這片刻時間,沐初伸手便把陸鳴鳳搶了過來。


  待沐初走遠了好幾步,天罡才恢複了正常,往沐初追了過去。


  陸鳴鳳真是覺得無語了,這兩人太過分了,把她當成什麽東西了,陸鳴鳳想著,不禁捏著拳頭往沐初肩膀上捶了去。


  沐初作勢手一鬆,就在陸鳴鳳尖叫的時候立刻把她又抱了起來,故意大聲道:“娘子,咱們都有孩子了,你還這麽淘氣,為夫定然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你。”


  這話不可謂不露骨,何止露骨,簡直就是太孟浪了,這話聽著就是不正經的,話裏話外都透著曖昧不清的味道,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沐初說著,不管陸鳴鳳漲的通紅的臉,抱著她便大步往前走,到了他們休息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天罡神色不好,在一旁守著,也不說話,隻是心裏卻是十分不舒服,總覺得看著沐初哪裏都不順眼。


  沐初的心理素質的極其好的,完全沒有把天罡的不滿當回事兒,陸鳴鳳狠狠的剜了天罡和沐初一眼,這兩人真是夠了。


  不過因為剛才的事,陸鳴鳳也不敢讓他們走開,隻能看著沐初一個人忙碌,看樣子是要把周圍都點上一圈火堆。


  “你這是要把我們烤熟嗎?”感受到周圍蒸騰起來的熱氣,陸鳴鳳隻覺得炙熱難受,真是渾身要冒汗了。


  沐初並不說話,隻低頭點著火把,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今夜遇到的狼,足以說明這山裏怕是什麽都有,多點幾個火把,便是他們被糟蹋壞了,我們也能安然無恙。”


  的確,過了一會兒,適應了,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倒是沒有多熱了。


  陸鳴鳳想著剛才還心有餘悸,想著這深山裏麵隻怕還有什麽蛇蟲毒蟻,熱些便熱些把,隻要能夠平穩的過了今夜,別的也什麽也能忍忍。


  今夜有月亮,淡淡的薄雲浮在天上,有微風吹著,風動雲移,時不時月光被雲遮擋,天空又暗淡了下來。


  陸鳴鳳枕著行禮,蜷在地上睡著了。沐初和天罡都睡意淺淺,並沒有熟睡,沐初是個麵冷心熱的人,這一點和宮玄遲倒是有些相似。


  夜裏有些起風了,火堆有些暗了,天罡起身加了些許柴,沐初也醒了,見陸鳴鳳還在熟睡著,身上隻披了件薄薄的衣衫,沐初看了一眼,又走回去,閉眼休息,不過隻是一會兒,他又站了起來,。


  “你幹什麽?”


  天罡察覺到沐初的動作,睜眼警惕地看著他,沐初沒有理會。天罡,脫了身上的外衣,蓋在陸鳴鳳身上。天罡見了,便不再多言。


  一夜無話,好歹還是平安的過了,第二日,天光剛掙脫了黎明前的黑暗,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慕容淩風的隊伍便起身開始收拾了。


  陸鳴鳳幾人也醒了,開始收拾東西,半個時辰後,隊伍開始前進。


  慕容淩風走在前麵,陸鳴鳳幾人跟在一旁。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沐初也沒有多言,昨夜的事,最好還是不要再提,畢竟昨夜慕容淩風為何突然出現,並且救了如今明麵上是他夫人的陸鳴鳳,這件事著實有些敏感,說出口隻怕會壞了事,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索性閉嘴不說話。


  陸鳴鳳有些吃力,走得稍稍慢了一些,慕容淩風察覺隊伍的速度太慢了,舉起一隻手,整個隊伍都停了,他轉身看了一眼,見陸鳴鳳正有些艱難的扶著肚子往上走,額頭上已然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見隊伍停下來,陸鳴鳳伸手抹了抹汗,這真是個苦差事,肚子裏這個太重了,感覺腳步都是虛的,沒有定準了,不過想到三妹如今還等著用藥,別的事忍忍就過去了。


  “來人,把轎子抬過來。”


  慕容淩風說罷,便有人抬了用竹子綁的架子過來,上麵是能夠坐人的,還鋪了毛皮,坐著一定很舒服。


  天罡正要出聲拒絕,沐初已經開口了,“多謝林公子的美意,我家娘子正好疲乏了,多謝了。”


  天罡還要開口,沐初白了他一眼,扶著陸鳴鳳往轎子走去,陸鳴鳳不知道沐初又在謀略什麽,隻是聽著他的話,坐了上去。


  坐轎子自然是比走路輕鬆,也隻是有些顛簸,卻是能受得了的,身前一根橫杆,陸鳴鳳抓得緊緊的。


  這樣被人抬著,坐在上麵,總覺得沒有安全感,萬一抬轎子的人出了一點差錯,隻怕她就一屍兩命了。


  坐在高處,看下麵的險崖,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真是讓人不敢多看,隻覺得多看兩眼,心魂都要丟了一半。


  陸鳴鳳身子有些僵硬,抓著橫杆不動,沐初走在一旁,看出來陸鳴鳳的緊張,抬頭對著她喊道:“娘子莫怕,你若是摔了,也有為夫在呢,為夫定然接住你,不要害怕,放鬆一點。”


  聽到這話,陸鳴鳳的確放鬆了許多,脆生生的回道:“夫君不必擔心,這位林公子的人定然是靠譜的,想來也不會出什麽事,我隻是坐得太高,有些害怕。”


  兩人旁若無人的笑說了幾句,便安靜了下來。走了半日的功夫,總算到了一處平地,上麵是灑掃過的石梯,一個高大的匾額上端莊大氣的寫著“靈月宗”三個大字,一旁還立了一張牌子,寫著“非請莫入。”


  莊嚴的氣勢由內而發,讓人不敢放肆,慕容淩風當先上前幾步,手中一個手指粗細的竹枝,一拉一放,一道紅色的煙霧在上空中散開。


  不多時,便有四個清一色穿著白色袍子的少年人走了出來,“來者何人?”


  “慕容氏淩風。”


  此話一出,那幾人便不再多問,直接讓開,讓他們過去。


  慕容淩風招了招手,百來餘號人浩浩蕩蕩的準備進入。那幾個少年又擋了上去,“宗主說過了,請主事的人進去,無關緊要的人就不可了。”


  這話既然是靈月宗宗主說的,他們自然也不好強硬著要帶人進去,慕容淩風挑了兩個得力手下,陸鳴鳳三人倒是不多,六人便一同前去。


  173 相聚

  看來這慕容淩風是來找宗主的,陸鳴鳳知道四妹也在靈月宗,看著著四周仙霧繚繞,想著她那個鬼靈精怪的四妹,心裏也輕快了許多。


  不過轉眼又想著她一個月前已經滿了六歲了,如今已經是個虛歲七歲的小姑娘了,遠離了親人,小小年紀便要獨自生活,陸鳴鳳不禁有些心疼。


  此時,靈月宗上,弦清長老院裏,一陣歡笑聲傳了出來,女童稚嫩的響起,“師傅,你放我下來,我不敢了!”


  一個少年帶笑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玲兒,你也敢捉弄師傅,是師傅太寵你了。”


  亮堂的大廳裏,鵝黃色的家具用具,看著都十分精致,一個中年男人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提著一個藕粉色小裙子的女童,女童的小腳不停的在空中蹬著,笑聲不斷傳了出來。


  “師傅,真的不敢了……”


  “不敢,你忘了上次你就是這樣說的了?”


  弦清長老麵上掛著笑,努力的憋著笑,佯裝嚴肅的訓斥著調皮的小姑娘。


  陸白玲知道師傅不會真的生她的氣,所以總是喜歡捉弄經常不苟言笑的師傅。今日沒有來得及跑走,就這樣被師傅弦清長老提著訓斥了。


  見小丫頭沒有再扭動,弦清長老這才將她放了下來,負手走到桌子旁,倒了一壺水,陸白玲見脫身,立刻跑到陸忠身邊。


  “師傅,是你騙徒兒,明明說了回來就教徒兒一個新的招數,結果你就不認了,你就是個騙子。”


  小丫頭嘟囔著嘴,一臉的不服氣,黑葡萄一樣明亮烏黑的眼珠好看極了,弦清長老不禁失笑,這小丫頭真是卻來越調皮了。


  “誰說不教你了,為師隻是想多熟悉一下之前學的,不知道貪多難嚼嗎?”


  陸白玲扭頭“哼”了一聲,傲嬌的小模樣真是可恨又可愛。陸忠笑著轉過身,“玲兒,你學得太用功,師傅怕你學不紮實嘛。”


  “要不師兄咱們比試比試?”陸白玲挑著秀氣的眉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問陸忠。


  陸忠往後退了一步,“別,我還想多活幾年。”


  弦清長老正在整理桌上典籍,聞聲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丫頭,本來是個沉穩的性子,偏偏在他麵前沒有個正形。


  這時候一個白色衣服的少年匆匆走了進來,“長老,有人來尋阿玲師妹,說是親戚。”


  弦清長老聞言抬頭,站起身來,“可有報名字?”


  來人搖頭,“未曾。”


  弦清長老擺擺手,讓他先下去,陸白玲正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弦清長老,在等他安排。


  “玲兒想去看看嗎?”


  陸白玲立刻咧嘴一笑,整齊潔白的小米牙好看的很,上前扭著弦清長老的胳膊,“就知道師傅最疼玲兒了。”


  慕容淩風和陸鳴鳳幾人進了靈月宗,被人帶著到了一個崖邊亭子裏坐下。不多時,一個穿著略有些不同的青年人走過來,“還請慕容公子隨我來。”


  慕容淩風起身,對著幾人笑著拱了拱手,“在下先走一步。”


  沐初回禮拱了拱手,慕容淩風跟著走了,陸鳴鳳隻閉眼養神,並不說話。不一會兒,聽到有腳步聲走近,陸鳴鳳睜眼,不遠處一個有些熟悉又變化頗多的小身板落入陸鳴鳳的眼眸中。


  陸白玲身旁一個中年男人,走在前麵,這人正是陸鳴鳳之前在大曆皇宮旁有過一麵之緣的弦清長老。


  陸白玲身後跟著陸忠,見陸白玲身量拔高了不少,看樣子真是像竹子拔節,看著幾人都好好的,陸鳴鳳心裏放心了不少。


  沐初已經站起身,陸鳴鳳現在他身旁,弦清長老已經嘴角微微上揚,看著一別數月不見的陸鳴鳳,他一直覺得這和女人和他心裏的那人有些相似,如今再次看見,的確是有幾分相似。


  “弦清長老,今日前來,叨擾了。”陸鳴鳳薄唇微揚,神色溫柔的看了一眼陸白玲,對著弦清長老客氣道。


  弦清長老笑了笑,“無妨,你們遠來是客,還請到我院子裏喝杯熱茶。”


  沐初拱手道:“那就叨擾了,夫人,我們走吧。”


  陸白玲正有些不敢相信姐姐怎麽這麽大的肚子,像是大人說的要生小寶寶的樣子,便聽到一旁那個長得帥帥的哥哥開口說話。


  難道這就是姐姐的夫君,她的姐夫嗎?她小侄兒的父親?


  “姐姐!”


  陸鳴鳳聽到這聲音,便感覺到一個小人子跑過來,一把抱住她,陸白玲年紀還小,隻有她的肚子那麽高,抱著她的樣子真是讓人有些心疼。


  “你小心一點,我夫人……”


  陸鳴鳳白了一眼沐初,矮下身子回抱著陸白玲,眼中不禁有幾分晶瑩閃爍。


  “姐姐在呢,玲兒長高了,玲兒滿了六歲了,姐姐沒有給玲兒帶禮物呢!”


  陸白玲小小的腦袋揚起,看著陸鳴鳳咧嘴笑了,見姐姐的臉上有淚珠落下來,伸出小手幫她擦幹眼淚。


  “姐姐,玲兒不要禮物,玲兒想你了,玲兒做夢的時候就想看見姐姐,還有三姐姐,玲兒不要禮物……”


  小小的人兒,粉雕玉琢的像個瓷娃娃,轉眼間眼淚就流下來了,小鼻子都紅了,眸子亮晶晶的,一臉的委屈,一頭埋在陸鳴鳳的懷裏哭了起來。


  弦清長老從來沒有見過這鬼靈精怪的小丫頭有這種難過的時候,他以為這小丫頭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成天就知道胡鬧玩耍,除此之外就是認真的練功。


  隻是陸忠知道,玲兒有時候偷偷躲在被窩裏哭,他在窗外剛好聽到,本來想安慰幾句,可是又知道她人小鬼大,最是不喜歡別人知道她丟人的樣子,可是玲兒也隻有六歲,早聽說玲兒的母親是生她的時候難產沒了,想來也是個沒有父母庇護的孩子。


  弦清長老難得的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他這麽一把年紀了,還被這種場麵惹哭了,不是叫人笑話嗎?便側著身子,不去看這兩人。


  陸忠眼睛也紅了,伸手擦了一把眼淚,“小姐,進去坐坐吧,四小姐一直很掛念您。”


  陸忠對這位當家小姐是十分恭敬的,他也是小姐救下來的,沒有小姐,他如今恐怕不知道身處何境。


  174 爭寵

  沐初看著這幾人,不禁有些感觸,聽到這少年的話也開口道,“夫人,如今你身懷六甲,咱們還是進了屋子再說話吧。”


  陸鳴鳳擦了眼淚,強顏歡笑道:“玲兒乖,姐姐就是來看你的,玲兒不哭了。”


  “嗯。”玲兒鼻音有些重,奶聲奶氣的點了點頭,“姐姐不走了好不好。”


  陸鳴鳳笑了笑,“好,不走了。”


  沐初見狀,低頭看著紅著鼻子眼睛的小丫頭,“姐夫抱抱,好不好啊。”


  陸鳴鳳轉頭瞪了他一眼,這男人真是不要臉,不,他是臉皮厚,明明假扮夫妻是為了躲避一路上的盤查,他倒好,現都到了,還自稱是她的夫君。


  “沐初,你……”


  “娘子,不抱妹妹了,抱我的娘子。”沐初立刻截了陸鳴鳳的話,嬉皮笑臉的笑道。


  陸鳴鳳氣悶,才認識多久呢,這人怎麽變化這麽大,剛見麵的時候,以為是個萬年不化冰山臉,沒想到還有這種嬉皮笑臉的臭樣子。


  陸白玲抬頭老看著沐初,這和姐夫長得真好看,雖然感覺有些不靠譜,可是姐姐都要為他生寶寶了,差點也隻能認了。


  沐初看著這小丫頭黑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身上打量,然後還露出這麽一副差強人意的表情,他就納悶了,他是哪裏得罪了這小丫頭,讓她不滿意了?

  弦清長老見差不多了,對陸白玲道:“玲兒,帶著你姐姐,咱們去院子裏坐坐。”


  陸白玲點了點頭,“姐姐,你小心點。”


  幾人便一同往弦清長老的院子裏去。


  此時,天幕將垂,遠在南疆的宮玄遲正有些焦慮,這南疆一連攻了兩個多月了,可是還沒有進展。


  本來是想著和他們磨耐力,可是如今看來是不成了,今夜是最後的時間了,他必須在今晚出擊,成敗在此一舉。


  宮玨翌自然不知道宮玄遲這個時候到底如何了,隻是他一直在盤算著,這宮玄遲的死訊什麽時候傳過來。


  慕容華清如今正是春風得意,盛得隆寵。後宮之中,無一趕得上她的風華。


  阮嬪今夜傳了太醫,說是肚子不適,這時候還燈火通明,雲翠宮上下都忙碌著。太醫四五個都守在外麵,看樣子情況有些不好。


  宮玨翌本來在宣德殿看完了奏折,剛剛去了翊華宮,正和華妃用晚膳。慕容華清不遠不近的坐著,貼身的侍女菱茭已經回來了,如今正在布菜伺候。


  華妃食不言寢不語,端莊的坐在一旁,話也不搭一句,宮玨翌倒是有些不習慣她如今這麽安靜的性子,不過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大家都落得個清閑。


  大殿裏,安靜得隻聽得見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這時候宮殿外一個宮婢揚聲呼喊,“奴婢求見皇上,求皇上去看看阮嬪娘娘吧,娘娘她現在身子不好,肚中龍嗣不安,求皇上……”


  “哪來的死丫頭,不知死活的在這裏大呼小叫,不知道皇上在陪咱們華妃娘娘用膳嗎?”


  一個太監的嗬斥聲響起,那宮婢的聲音也就安靜了下來,不過隨著她又開口道:“公公,您行行好,我家娘娘確實不好,華妃娘娘向來寬宏大量,想來不會與娘娘記仇,況且我家娘娘如今身懷六甲,龍嗣多重要啊!”


  那太監輕蔑的“嗬”了一聲,“你家娘娘懷了就有多尊貴了?我都華妃娘娘可是貴妃,一個小小的嬪也敢和我家娘娘爭寵?什麽東西!”


  聽到這裏,華妃本來雲淡風輕的表情也變了,這太監怕是要壞事,華妃看了一眼菱茭,菱茭立刻明白了,轉身要出去。


  這時候,那宮女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公公,我知道,我家娘娘不會與華妃娘娘爭寵的,所以多年也隻是安分的坐著嬪位,公公,求您了,貴妃娘娘大人有大量!”


  菱茭剛要踏出門口,便聽到宮玨翌緩緩道:“你不必去了,朕親自去。”


  慕容華清依舊保持著臉上不濃不淡的笑容,感受到宮玨翌臨走時遞過來的異樣眼神,她心裏有些古怪。


  那小宮女見了宮玨翌,立刻伏倒在地,聲嘶力竭道:“皇上!求您去看看……”


  她還沒有說完,宮玨翌已經大步流星到了禦輦前,“擺駕雲翠宮。”


  慕容華清見人已經走遠,也不多說,不曾抱怨,也不哭訴,隻是安靜的坐著,自顧自的用著晚膳。


  換作以往,也許慕容華清已經為了這事拈酸吃醋,鬧騰起來了,可是她經曆過生死榮寵之後,才發現,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簡直是一個笑話。


  比起圖名利,人心這種東西,實在是難以觸摸,她如今隻想把母家慕容氏一族解救出來,所以她不能讓宮玨翌厭棄反感,宮玨翌這個男人,有時候利用他的愧疚,反而很容易達成目的。


  不錯,慕容華清如今就是在利用宮玨翌對她的愧疚,而這種愧疚是有限的,她隻能小心的使用,否則最後可能會是萬劫不複。


  何況在剛才那種情況,那個小太監的話已然讓宮玨翌有些惱怒了,此時若是她再說一句什麽話。隻怕宮玨翌對那個小太監的不滿意會變成對她的不滿意,她何苦要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菱茭在一旁伺候著,如今娘娘有孕,又榮升貴妃,是宮中地位最尊崇女人,她更是要打著十二分的精神,好生的照顧著,否則有個什麽,她便是有九條命也是無濟於事的。


  “去廚房要一碟子雪花酥來,還有我的燕窩銀耳粥。”


  慕容華清如今想得明白,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孩子最重要,自己的身子最重要,自己高興也很重要。


  盛春之夜,風隻是有些微涼,卻並不冷,宮玨翌走出轎輦,見雲翠宮裏的確是燈火通明,心中也微微一動,生怕阮嬪出了什麽事。


  簷下的燈籠輕輕的轉動,將地上的物件兒都拉得老長,宮玨翌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見阮嬪一臉蒼白的躺在貴妃榻上,身上搭著一件月白色的狐狸皮毛。


  阮嬪正皺著秀眉,神情有些不舒服,看著宮玨翌進來。便央著要起來行禮。宮玨翌按住她,“別動,孩子要緊。”


  阮嬪見宮玨翌關切的神色,麵上柔柔的,輕聲道:“臣妾失禮了。”


  175 中蠱

  “太醫,阮嬪如今怎樣了?”


  宮玨翌負手轉身,對著地上匍匐的太監發聲問道。


  “回皇上,阮嬪娘娘如今胎相不好,時時腹痛,有小產之兆,近日最好臥床休養,清淨無憂,龍嗣或許可保。”


  宮玨翌轉身看著阮嬪,阮嬪的麵色的確不好,被子下高高隆起的肚子,算來還有幾個月就要臨盆了,如今是至關重要的時候。


  德妃現在下落不明,德妃腹中是他的長子,現下生死未知,若是她有個什麽意外,阮嬪肚子裏的孩子便是長子,事關皇嗣繁衍,的確要甚而重之。


  略尋思之後,宮玨翌大手一擺,“自今日起,著太醫輪番守著雲翠宮,阮嬪閉門謝客,不得打擾。”


  阮嬪聽著,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太醫隻要這麽一說,皇上必然會為此擔憂,到時候再把宮門一關,雲翠宮也能安生些許日子。隻要等到她提前催產,平安生下孩子,華貴妃才驚然反應過來,也不能拿她如何了。


  “臣妾……臣妾謝陛下。”阮嬪掙紮著要起身行禮,被宮玨翌按住了,“阮嬪如今好生休養才是,不要在乎這些禮節,待你平安誕下龍嗣,朕定然好好嘉獎你。”


  阮嬪聽了,柔柔一笑不做言語。宮玨翌又待了一會兒,便起身準備回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


  宣德殿裏,宮玨翌坐在龍椅上,仰著頭不知想著些什麽。


  突然驚風出現,跪地道:“皇上,南疆事情已經順利解決了。”


  宮玨翌突然睜大眼睛,“解決了?靖親王如今怎樣了?”


  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事情,等了這麽久,總算能夠親耳聽到這個隨時可以對他造成威脅的人死訊了。


  驚風自然也是知道自家主子在盼著什麽,隻是有些為難的開口道:“主子,靖親王平安無事,不日便會回京。”


  “什麽?”宮玨翌劍眉一皺,站起身來,走到了驚風身前,“怎麽會平安無事?南疆那種地方,你竟然跟我說他平安回來了?”


  宮玨翌滿臉的不相信,有些焦躁的來回踱步,驚風不敢激怒主子,隻低頭不語,靖親王的確是平安無事,他有什麽辦法啊。


  宮玄遲此時卻並不像驚風口中說的一樣平安無事。


  宮玄遲左側手臂上細細密密蜂巢一般的小孔裏,翻騰著令人惡心的黑色蠕蟲,宮玄遲臉上已經滲出冷汗,自己都有些惡心這種東西。


  “主子,你沒事吧,我們很快就到達營地了,你再忍忍!”


  驚雷在馬車外用力的鞭打著馬,馬已經有些吃力了,不能再快了。天色將明,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宮玄遲隻覺得左手鑽心的疼痛,比上次在皇宮為了陸鳴鳳中的那一箭還要疼,那次是剜肉之痛,如今是刮骨之痛。


  都怪他太大意,今夜親自追殺叛賊頭目的時候,沒有想到他還有這麽一手,竟然防不勝防,著了他的道。


  小麥色的手臂上令人作嘔的黑色蛆蟲一樣的蛆蟲,進進出出,蜂巢一般的肉洞可見紅色的血肉,可是卻並不流血。


  宮玄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南疆蠱毒甚是毒辣,不似平常的刀劍傷痛,他也沒有辦法,隻能先回營地,再想辦法。


  驚雷也十分著急,如今雖然禍亂已經平息,賊人也已經剿殺了,可是主子卻受了傷,也怪他保護不力,心中愧疚,打馬的力氣愈加重了。


  靈月宗上,靈氣的鳥雀在枝椏間歡快的跳躍,嘰嘰喳喳的發出歡快熱鬧的聲音。黑色燕子做新窩,燕雀銜新泥。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果不其然,山上的春日總是姍姍來遲。原本山下桃枝已經臨近凋謝,山上卻花枝雲集,花團錦簇,好不熱鬧。


  陸鳴鳳一行人在山上留宿了一夜,陸鳴鳳是在四妹陸白玲屋子裏睡的,清晨起來,屋子裏有些熱氣,小丫頭早不知跑哪裏去了。


  陸鳴鳳起床推開窗戶,臨窗便是粉色晶瑩的桃花,還打著清晨的露水,羞花含露,繁華叢間,碧葉是嫩青色,花是淺粉色,恍然間聽到女童的聲音,陸鳴鳳把頭伸出窗外,樹下有一女童,手持長劍,嬌小的身姿雀然起舞,劍光閃爍間,粉白花瓣隨風飛舞。


  陸鳴鳳看著,發現妹妹如今真是與以往不同了,這劍法舞得有模有樣,身姿柔軟,自幼習劍,以後必然能有一番好功夫。陸鳴鳳本來想著如果玲兒不願意待在靈月宗,她就帶她離開,如今看來,就在靈月宗,是最安全和妥帖的。


  心中打定主意,陸鳴鳳臉上露出笑容,見桃樹下舞劍的小丫頭已經停下來,正仰頭看著她。


  “姐姐,快些下了閣樓,玲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小丫頭一臉天真可愛的笑容,小巧精致的五官,粉嫩的臉蛋,笑容中有融化冰雪的溫暖。陸鳴鳳壓抑了許久的心裏,難得的有了一絲輕鬆快意。


  陸白玲把劍丟給了陸忠,陸鳴鳳已經收拾好下了閣樓,小丫頭上前拉著陸鳴鳳,“姐姐,我給你說,師傅那裏一種餅,軟糯可口,特別好吃,師傅這會兒肯定忙,還沒有吃呢!”


  陸鳴鳳跟在玲兒身後,聽的有趣,難道這丫頭平日裏都是這個樣子,和師傅爭吃食?看來弦清長老待她是不錯的,否則這小丫頭也不會這麽親近他。


  不多時,陸白玲就把她拉到一座屋宇前,屋宇外有白衣侍者站立,見了陸白玲,顯然是十分熟悉,眼中笑意的點了點頭。


  陸鳴鳳一驚,這看來是裏外勾搭,就為了偷師傅一塊餅?這小丫頭……陸鳴鳳不禁搖頭失笑。


  陸白玲轉頭豎著食指在嘴邊“噓”,陸鳴鳳見她玩心重,便陪著,很配合的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玲兒拉著她偷偷躲在桃樹下,陸鳴鳳發現這靈月宗的屋子都是鵝黃色漆刷過的,弟子或者侍者都是白色衣服為主,看著十分清爽幹淨。


  玲兒轉頭對她使了一個眼色,拉著她往樹後麵饒著跑到屋簷下,沒有人,小丫頭推門便進去了,陸鳴鳳還在猶豫,這樣會不會太失禮了,身體卻已經被玲兒拉進屋子了。


  陸鳴鳳不禁學著玲兒一樣輕手輕腳,屏息凝氣,跟著到了圓桌前,屋中都是天青色的簾子帳子。


  176 訴求

  走到梨花木圓桌前,整潔的天青色的桌布上,幾碟子菜還冒著熱氣,三個碗盛著白粥,都整齊的擺在桌上。


  上麵一碟子看起來就很想咬一口的金黃色軟餅,想來就是讓小丫頭嘴饞的餅子了。


  陸鳴鳳察覺不對勁,這弦清長老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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