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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11)

  會一個人擺三碗粥,還整齊未動,看來是在等什麽人一起吃了。


  陸白玲也發現有些不對勁,以往師傅也沒有放這麽多碗啊,她轉頭看著陸鳴鳳,陸鳴鳳搖搖頭也表示看不明白。


  “小丫頭,為師就知道你要來了。”


  一道聲音響起,陸白玲險些嚇得跳起來,抱著陸鳴鳳,露出一個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她師傅。


  “躲什麽,本來就等你們了。”弦清長老樂嗬嗬的看著陸鳴鳳姐妹倆,示意她們坐下吃飯。


  陸鳴鳳也有些驚訝,這弦清長老怎麽知道她也會來,算得這麽準,真是讓人有些害怕。


  弦清長老看出陸鳴鳳的疑惑,拉了凳子坐下,這才開口道:“你好奇也不奇怪,玲兒這丫頭鬼靈精怪的,經常來貪吃我的餅子,我知道她最是親你,有好東西一定會與你一同分享,所以我知道她一定會帶你來。”


  陸鳴鳳恍然大悟,看了一眼玲兒,玲兒那樣子真是可愛又可恨,“玲兒給長老添麻煩了,鳴鳳替她賠禮了。”說著對弦清長老鞠了一躬。


  弦清長老忙道:“什麽賠禮不賠禮的,這小丫頭極靈著,我把她當女兒來看,她還小,到了一定的年紀自然也就明白事理,也不會如此調皮了。”


  陸白玲見師傅並沒有責怪她。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同宗師兄師姐都十分害怕她師傅,師傅隻有兩個弟子,一個是她,還有一個就是她的大師兄,如今已經離開宗門了。


  所以她十分害怕師傅生氣,畢竟平日裏師傅待她是極好的,她也把他看作父親一般,所以有時候真是像被寵壞了一樣。越是美好,越害怕失去,玲兒自然也是害怕師傅不再疼愛她了。


  陸鳴鳳摸了摸玲兒的小腦袋,“還不快去,你呀你……”


  坐在桌上,玲兒剛開始還中規中矩,過了一會兒便又活絡起來,和弦清長老爭一顆花生米都爭了好一會兒,陸鳴鳳在一旁看著想笑,這小丫頭實在是個活寶。


  不過也是,她們三姐妹,她就不說了,三妹是和嫻靜不愛說話的,平日裏也隻是安安靜靜的,讀詩詞,做女工,是個規規矩矩的閨秀。


  三妹則是鬼靈精怪,鬼點子多的很,喜歡玩鬧的性子,往日在臨安城也是,現在如此調皮倒也不奇怪。


  待侍者上來撤了盤子碗碟,弦清長老笑著讓玲兒先去練功,把劍法再熟悉一下,玲兒本想留下來再玩一會的,聽到師傅說練了明日就教新的招數,她這才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待玲兒走了,弦清長老這才肅正了神色,看著陸鳴鳳問道:“你從大曆消失去了哪裏?你可知道現在大曆四處都在張貼懸榜要尋你。”


  陸鳴鳳攤了攤手,“弦清長老,不瞞你說,我突然離開大曆,也是因為妹妹的事。”


  弦清長老饒有興致的聽著,“玲兒?玲兒能有什麽事?”


  陸鳴鳳搖頭,“不是玲兒的事,我還有個三妹妹,玲兒的三姐姐,她生了重病,我必須要救她。”


  “救她?”弦清長老不明白,陸鳴鳳補充道:“是一種十分棘手的病,我這次前來,就是想要求長老一件事。”


  求他?弦清長老心裏尋思怎麽回事兒,要求他呢。


  “化魂草。”陸鳴鳳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要化魂草,希望弦清長老能夠幫幫我,您有什麽要求可以提。”


  聽到化魂草三個字,弦清長老心裏就明白了,是來求藥的,可是化魂草是整個靈月宗的寶物,據說如今天下隻有這麽一株草藥了,怎麽可能隨意的給她了。


  不過這陸鳴鳳和玲兒那丫頭,身上都有或多或少和他心中那個塵封的故人,有幾分相似的地方,並且之前這丫頭也問過他關於那首《鳳求凰》,難不成她和他的妤兒有何淵源?

  如果真是有何淵源,便是幫她也沒什麽,不過現在還不確認。


  “我沒有什麽要求,隻是想知道一件事,如果你能如實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試試。”


  聽著弦清長老的話,陸鳴鳳也明白,化魂草是靈月宗的寶物,自然是不容易拿到的,不過人家沒有什麽的要求,隻是問話……倒也無可厚非。


  “你問吧,隻要不違反原則,我一定知無不言。”


  弦清長老略微沉吟,點點頭,在桌前麵轉了一圈,這才轉過身來,看著陸鳴鳳道:“你可知道楚妤?”


  楚妤?她的母親的閨名,楚妤是楚國大長公主,現如今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他怎麽知道。


  陸鳴鳳有些警惕,猶豫著並沒有開口,正要否認的時候,弦清長老突然開口道:“你不必擔心,我與楚妤是舊交,隻是她失蹤多年,我也尋了多年,可惜……”


  弦清長老和她母親是舊交,他們認識?當初和林貴珠在九橋夜景時見過弦清長老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弦清長老和她母親可能有些淵源,不曾想竟是真的。


  “你怎麽會和她認識?”陸鳴鳳疑惑的問道。


  見她不相信,弦清長老這才道:“這事說起來便難以理清了,總之我與她是自幼相識,素來的恩情。”


  看來這弦清長老與她母親淵源還不淺啊,陸鳴鳳想著他是靈月宗堂堂的弦清長老,也沒有必要與她打著虛幌子。


  略微尋思,陸鳴鳳思索了一下,“既然您與我母親是舊交,那鳴鳳便不再與您客套了。”她話語頓了頓,“楚妤正是我母親的名諱,她已經過世多年。”


  弦清長老神色一定,難怪啊,難怪他就得陸鳴鳳和楚妤有些相似之處。看著陸鳴鳳,弦清長老突然心頭哽咽,有些感觸漫上心頭來。


  這麽多年了,當初他最後見過她一麵的時候,就是在臨安城九橋,夜景中她的臉隻一麵,便淹沒進了人海之中,年少時相知相遇,相愛相惜,可惜從此世事變遷,不曾想竟一別兩寬,生死相望。


  世事俱如流水,說起來真是一夢浮生。


  177 設法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弦清長老找了一輩子,也沒有再見她,想來也是心中抑鬱悲傷。


  弦清長老背對著陸鳴鳳站了半晌,良久才緩緩轉身,“你放心,你三妹是妤兒的女兒,我會幫你的,你先回去等著吧。”


  短短一句話,他卻覺得好像用了畢生的力氣。陸鳴鳳看著他似乎十分疲憊了,也沒有再打攪,轉身離了去。


  離開弦清長老的屋子陸鳴鳳突然十分好奇母親的故事,為何她發現她看不透母親,看不透母親的過去,看不透母親身上背負的宿命。


  弦清長老對她母親一往情深,她也能看出來,否則也不會為了她去幫忙得到化魂草。化魂草何其難得,不用想也知道想得到它定然是不容易的。


  若是母親,她就想到楚國,想到她住了近兩個月的榮王府,可是為何慕容淩風他們皇室之人都是慕容姓氏,母親卻姓楚?

  母親是楚國的大長公主不假,她叫楚妤也不假,是皇室宗親也不假,那麽此中定有文章。


  陸鳴鳳回到玲兒那裏,便聽見男子清朗的笑聲,和著外麵桃煙嫋嫋,碧樹紅花,陸鳴鳳一掃心中塵靄,驀然明亮了起來。


  “姐姐!”


  陸鳴鳳剛走進屋子,便聽到玲兒那丫頭歡喜的聲音,“姐姐,師傅是不是單獨給了姐姐好吃的?”


  玲兒跑過來,看樣子是想撲進陸鳴鳳懷中,可是都走近了,才突然停下來,看著陸鳴鳳的肚子有些無奈。


  陸鳴鳳看著玲兒這小大人一樣的表情,心中不由一樂,這丫頭真是人小鬼大,伸手便捏著玲兒軟糯白淨的臉。


  “好啊,你個小丫頭現在連姐姐都敢調侃了,無法無天了是吧!”


  玲兒小手在空中撲打,“姐姐,玲兒不敢了!”


  沐初在一旁看著這姐妹倆玩鬧,場麵歡喜,他嘴角也不禁翹了起來。


  陸鳴鳳和沐初一連等了三天,這三天弦清長老一次麵都沒有路過,就在陸鳴鳳按捺不住想去前去問一問的時候,弦清長老身邊的一個童子過來了。


  “夫人,長老讓您過去一趟。”


  還是之前一起吃過早餐的屋子,清晨陽光撒歡似的,散發著灑脫的光熱。陸鳴鳳走進去便看見坐在桌前的弦清長老。


  他看上去十分疲憊,眼神中有她不明白的晦澀,短短幾日,竟感覺他好似突然衰老了許多。


  “弦清長老。”


  陸鳴鳳試探的開口。


  “你叫我安叔吧。”


  弦清長老開口道,眼下青黑一片。


  陸鳴鳳覺得稱呼不過那麽回事兒,不過既然人家都開口了,而且與她母親也是舊交,便開口喊道:“安叔。”


  “好多年都沒有人提起過我的姓氏了。”弦清長老歎了一口氣,“桌上的盒子裏就是你要的東西。”


  陸鳴鳳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個看起來十分講究的木盒子上,上麵繁複的花紋,還有類似圖騰一樣的形狀。


  陸鳴鳳看不懂,也沒有去研究,反正草藥在這裏就好了,不過三天,弦清長老便把化魂草拿到手了,不知道是用了什麽代價才做到的。


  “安叔,此次多謝您出手相救,侄女感激不盡!”


  既然弦清長老讓她叫他叔,她自稱是侄女倒也合情合理。


  弦清長老歎了一口氣,“無妨,去吧。”


  看了一眼弦清長老,陸鳴鳳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白搭,還不如把恩情記下來,以後找機會還。


  “安叔,他日若是有用得上侄女的地方,您盡管開口,侄女定然不推辭。”


  出了弦清長老的屋子,陸鳴鳳直奔沐初住的屋子去。


  “沐初,沐初!”


  沐初正在屋子裏,聽到陸鳴鳳的聲音,有些驚訝,他可難得看見陸鳴鳳這麽高興過。


  陸鳴鳳走進屋子,在桌旁坐下,拿出懷裏的盒子,剛要拿出去,卻又突然收了回來,有些猶豫。


  這化魂草是好不容易得到的,這麽珍貴的東西,在沒有親眼看到它被用在三妹身上,還是不要急著交出去的好,否則萬一別人有異心,到時候天下可找不出第二顆化魂草了。


  陸鳴鳳看著沐初,眉眼如星月一般閃亮,“那個……我沒事,走錯了。”


  沐初看著她站起身,匆匆離開,心中有些好笑,他怎麽會沒看出她懷裏抱的那個盒子,再聯想到她的神色,不難猜到她拿的是化魂草。


  陸鳴鳳不相信他,倒也無可厚非,畢竟怎麽數,他們也不過隻認識了十幾日,隻是心裏有些失落,他就這麽不可靠嗎?


  自嘲的笑笑,沐初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他們本就不是什麽多好的關係,治病救人,隻要把人救了,倒時候一拍兩散還能有什麽交集。


  可是這麽想著,心裏卻不是個滋味,他可是不隨便出手救人的,如今答應了要救陸鳴鳳的妹妹,也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麽。雖然不得不承認,陸鳴鳳的確是有傾城姿色,可是自己就真的是為了這個嗎?


  “沐初。”


  一道聲音又響起來,沐初回過神來,見陸鳴鳳正站在門口,沐初不知她為何有倒回來,剛才不是回去了嗎。


  “什麽事?”沐初向陸鳴鳳走去,陸鳴鳳摸了摸肚子,“我過來就是想說,我們明日就要回去了。”


  沐初嘴角一勾,笑了笑,“行,這事你做主,明日便明日了,我們明日便走。”


  陸鳴鳳點頭,為著剛才抱著藥過來時的事有些尷尬,又不好再說,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沐……沐初,剛才我,我有點唐突了,你別放心上啊。”


  沐初劍眉微挑,嘴角一揚,原來她是在意這件事,他剛剛也是在想這事呢,沒想到她也會把這事記著。


  不過恐怕也是擔心他一個不高興,不答應救人了吧,沐初失笑,他現在就這麽不堪信任嗎,好像也沒有那麽壞吧。


  “既然你也知道了,我就先回去了,收拾行李,明日好上路。”


  陸鳴鳳說著便要轉身走人,來也快,去也快,沐初卻突然開口喊了她一聲,陸鳴鳳聞聲停下來,“怎麽了?”


  沐初臉上沒有了笑意,表情嚴肅,“你怎麽拿到化魂草的?”


  178 人不見了

  陸鳴鳳聽他問起這事,不知如何說,畢竟這事有關她母親楚妤的事,倘若就這麽隨口說出來,隻怕不妥。


  略一尋思,陸鳴鳳還是決定這事別說出去的好,便開口道:“沒事,化魂草自然是不好得的,的確是頗費了些周折,不過既然藥已經拿到了,也不提了。”


  沐初也聽出了陸鳴鳳言語之中的敷衍之意,他這才發現自己怎麽一時有些失言,竟直接問起這事來了。


  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沐初勉強的笑了笑,“嗯,不提了,明日啟程,先收拾東西吧,如今你肚子的月份大了,怕是要緩些行程了。”


  這事的確是說到點子上了,這事陸鳴鳳也在想,如今她月份已經六個月了,再幾個月就要臨盆了,現在的確是需要多加考慮,不能像之前一樣橫衝直撞了。


  沉吟片刻,陸鳴鳳才抬頭看著沐初,“不若這樣吧,你帶著藥先回去,你先回去就我妹妹,以後我定然湧泉相報,大恩不言謝,沐初我記你這個情。”


  沐初想了想,點頭答應,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陸鳴鳳放心他拿著化魂草回去,剛才不是還怕他知道嗎。


  不過看著陸鳴鳳的肚子,沐初也覺得她安排的沒有問題,陸鳴鳳的妹妹如今在楚國皇城莊子裏,現在就等著這藥呢。


  “行,既然你信得過我,讓我帶著這化魂草回去,我一定替你治好你三妹。”


  陸鳴鳳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明日便要走了,有時間再去陪陪玲兒。


  玲兒回來之後,練了功,就在屋子裏寫字,不僅武功師傅會查,文章寫字也會查的。玲兒現在一直特別用功,總想著快些學到功夫,才好回到姐姐身邊保護姐姐,不讓人欺負她。


  山中春日正盛,鳥語花香,就連空氣也帶著甜味花香,陸白玲正低頭寫著字,便聽到姐姐的聲音了。


  “玲兒,過來,姐有話對你說。”


  玲兒抬頭,看著姐姐一臉認真,心裏有些不安,難道姐姐又要走了嗎,姐姐才住了一晚上,就又要走了這一走,不知道再見是猴年馬月了,她真的舍不得啊。


  陸鳴鳳見玲兒坐在那裏,半晌也不過來,“玲兒怎麽了,眼睛怎麽還紅了?”


  陸鳴鳳看著小丫頭突然紅了眼睛,心裏一酸,她何嚐舍得她一個六歲的小丫頭留在這裏,沒有親人的照顧,總歸是如同那那無根的浮萍,總是沒有依靠。


  可是她舍不得也不能說出口,她怕自己一說出來,就更加收不了場了。可是看見玲兒這副模樣,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走過去,抱著玲兒不說話了。


  “姐姐,你真的又要,走嗎?”玲兒聲音哽咽,緊緊的摟著陸鳴鳳,可是又怕傷到姐姐肚子裏的小寶貝,小手有些不舍的鬆了鬆。


  陸鳴鳳輕輕的點了點玲兒的小鼻子,這小丫頭真是粉雕玉琢,日後必然是個美人,紅著眼睛鼻子,讓人心疼。


  她輕輕拍了拍玲兒的背,聲音有些沙啞:“姐姐明日便要走了,玲兒,陸忠如今算是你能用的唯一一個人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玲兒點頭,陸鳴鳳繼續說道:“玲兒你雖然還小,可是有些道理你必須別同齡孩子要早知道,因為你和她們不一樣,你要知道,任何東西都不能完全相信,做事要有自己的決斷。”


  這些話,玲兒似懂非懂,隻是知道姐姐的話不會害她,她便認真的聽著,也不說話,隻覺得心裏酸楚,能得和姐姐相處的機會,任何時候都是可貴的。


  “玲兒,如今姐姐不能常在身邊,玲兒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信人隻信七分,三分要自己考量,若是把自己全部身家性命都交付他人,若是有什麽,那麽你自己便絕無退路了。”


  玲兒覺得這些道理好生深奧,隻覺得聽不明白,不過小小的腦袋卻把這些話都記下了。


  “姐姐,玲兒不想……”說著玲兒突然哽咽了,“姐姐,你什麽時候再回來看我?”


  陸鳴鳳伸手擦了擦玲兒小臉上的眼淚,看著玲兒這樣子,心裏也難受,“傻丫頭,姐姐有時間定然回來看你,玲兒要乖乖的,不許太淘氣了。”


  兩姐妹說了一會兒話,下午陸鳴鳳陪著玲兒看了一會兒詩詞,這一日便過去了。


  第二日,陸鳴鳳早早的起床,因為今日要離開,自然是要喬裝一番,以免到時候被發現了。


  沐初已經一切準備妥當,弦清長老派了八人互送陸鳴鳳下山,天罡負責拿著行李跟在一旁。


  陸鳴鳳不敢多留,擔心待會兒看見玲兒哭,忍不住難過,又要拖延時間,索性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玲兒紅著眼睛,不敢哭出聲,死死咬著嘴唇,弦清長老餘光看見玲兒的模樣,心裏微動,這小丫頭還挺強。


  “玲兒回去練功吧。”


  玲兒點頭,轉身小跑著回了屋子,陸鳴鳳也走遠了,誰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在屋子裏蒙在被子裏哭的多難過。


  此時楚國的皇城外,一處莊子中,少女的咳嗽聲,還有婆子的尖叫聲,一時莊子裏動靜有些大。


  馮嬤嬤被一個黑衣人捂著嘴,她使勁掙紮也掙不開,屋中一個黑衣人正抓著三小姐,三小姐身子羸弱,她如何受得。


  陸青禾隻覺得眼前景物搖晃,眼前人影虛浮不定,胸口悶疼,說不出話來。


  馮嬤嬤剛掙開一點,想要呼喊出聲,“三……”


  突然腦後一道鈍疼,便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一個俊俏的男子站在她身前。


  沐初剛剛到不久,原就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竟發現這莊子上亂糟糟的,馮嬤嬤也倒在地上,他探了探鼻息,人還活著,隻是被人封了穴。


  馮嬤嬤醒來,先是一臉不知所措,突然想起來,三小姐還不知如何了,“公子,三小姐,三小姐她被人抓走了!”


  沐初一聽,心知壞了,進屋一看,床上已經沒有人了,屋子裏倒是沒有什麽打鬥的痕跡,摸了摸被子,冰冷的。


  看來人不見了,已經有不少時候了。馮嬤嬤正驚急的站起身,往屋外跑。三小姐是小姐再三囑托她,讓她好生照顧的,如今三小姐被人擄走了,她怎麽能不著急。


  179 信


  見狀,沐初上前一步扶住她,“馮嬤嬤,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如今當務之急是知道陸三小姐去了何處。”


  馮嬤嬤這才恢複了心智,剛才確是她慌了神,“對,公子說得對,三小姐去了何處……”


  沐初搖了搖頭,從袖子中取出一個牛皮卷,打開是各色各樣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銀針。


  沐初取了一根,穩住馮嬤嬤的腦袋,在腦後插了一根銀針,馮嬤嬤表情一僵,片刻後恢複了正常。


  “公子,神醫,還請你救救我家三小姐,今日家中突然闖進一群黑衣人,他們……”


  聽到馮嬤嬤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娓娓道來,沐初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屋子中的東西,沒有肆意破壞,隻是單單抓走了陸三小姐。


  陸三小姐無權無勢,聽說纏綿病榻已久,並且也不是楚國人士,早在之前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簡單,在去靈月宗的路上,似乎還有人在盤查她。


  想來在楚國,陸三小姐不會有什麽仇家,不過陸鳴鳳這人的仇家似乎不少啊,如果要說,最大的可能就是出在陸鳴鳳身上。


  沐初囑咐馮嬤嬤在此等候他們回來,轉身出了院子,躍上馬背,打馬而去。


  陸鳴鳳的坐著山轎子下了山,一路坐著馬車,馬車不敢跑太快,隻能不快不慢的走著。


  沐初都到了,陸鳴鳳他們也隻走了一半的路程。陸鳴鳳想著反正有神醫已經去了,想必她回去就能看到一個活潑亂跳,生氣十足的三妹了。


  卻聽到遠處馬蹄聲嘚嘚響起,天罡在外麵駕車,馬車緩緩停下,“主子,是沐神醫。”


  聽到是沐初來了,陸鳴鳳歡喜的起身想要下馬車去,便聽到側壁窗戶外輕扣響聲響起來。


  “陸鳴鳳,是我。”


  陸鳴鳳坐回去,伸手掀起窗簾,沐初一張俊朗的臉映入眼簾。


  “怎麽了,三妹好了嗎?”


  沐初見陸鳴鳳一臉的歡喜眸中期盼的眸光十分明亮,許是因為肚子重了,剛才又急切萬分,此時口中細細的輕喘著蘭氣,似是有些費力。


  不過該說的還是不能拖延,沐初咽了一口唾沫,“陸鳴鳳,你先聽我說,你妹妹她,她被人擄走了,我到的時候,你家那個馮嬤嬤還暈倒在地,她說昨日有黑衣人來擄走了你三妹。”


  被擄走了?陸鳴鳳隻覺得晴空霹靂,她三妹那模樣,雖說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太多了,隻是也不可隨意挪動,如今被擄走了,怕是要遭不少罪。


  陸鳴鳳感覺到肚子上一陣疼痛,她心中大驚,立刻放緩了氣息,片刻才好了些許,她剛才的確是著急了,險些動了胎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陸鳴鳳這才正常思考起來。


  “可有什麽蛛絲馬跡?”陸鳴鳳聽聞馬蹄在地上踏出的聲音,心中焦灼。


  沐初搖頭,眸中無奈:“人是昨日被擄走的,沒有什麽打鬥的痕跡,隻有馮嬤嬤看見了那群黑衣人蒙麵持刀。”


  怎麽會沒有蛛絲馬跡,陸鳴鳳也不知能有什麽辦法知道陸青禾被帶去了哪裏。


  “不過我猜想你三妹被帶走,恐怕也是因為你的緣故,你還是仔細想想有什麽仇家吧。”


  沐初知道陸鳴鳳的身份不簡單,可是她不願意說便罷了,隻是她身邊的那個天罡說起過什麽王爺,那麽他還是少摻合的好,免得無辜惹得一身騷。


  陸鳴鳳細想一番,數來數去,也就隻有宮玨翌或者是慕容府有可能了,阮嬪遠在深宮,她母家沒有什麽勢力,想來也沒有什麽辦法,不過慕容府如今因為她的參與,到了風雨飄搖之際。


  宮玨翌要動慕容府,她是大功臣,慕容府定然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說三妹被帶走,很大的可能就是慕容府。


  倘若是宮玨翌,他的目的應該隻有一個,就是讓她回去,那麽便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將三妹帶走而不想方設法通知她。


  陸鳴鳳抬頭看著沐初,“我們回大曆。”


  沐初一愣,“回大曆?我不是大曆之人,去大曆做什麽?”


  陸鳴鳳眼中急切,“我妹妹一定被帶到大曆去了,沐初,如果你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同我一起回大曆,救回我妹妹,我一定把真像告訴你。”


  沐初從來沒有做過這麽賠本的買賣,心中無奈,他怎麽就攤上這麽個事兒了呢!

  此時大曆京城慕容府中,慕容宏成朗聲大笑,“好啊,好!天助我也,看來是老天也不忍心看我慕容府沒落啊!”


  地上的黑衣人不敢發聲,隻是匍匐在地,聽著慕容宏成的話。


  “信可送出去了?”


  慕容宏成突然停下來,聲音陰惻惻的問了一句。黑衣人點頭,“剛送出去不久。”


  “那就好,那就好啊。”


  此時陸鳴鳳一行人剛從楚國皇城出來,囑咐了馮嬤嬤在莊子裏等候,她們還會回來的。


  陸鳴鳳料定那些人不會再來莊子上,因為沒人會費那麽大的力氣去殺一個無足輕重的婆子。


  馬車行到城郊,突然一聲爆破聲響起,馬車車廂外“叮”的一聲,鐵器撞擊聲響起,沐初伸手極快的打開車窗,見馬車廂壁上是一隻短箭。


  短箭的箭頭上釘著一張紙條,沐初伸手將箭拔了下來,重新坐回去。


  “是什麽?”


  陸鳴鳳自然也是好奇剛才的動靜是怎麽回事兒,便看到沐初手上的一支短箭。


  沐初取下紙條,上書“陸鳴鳳啟”,沐初伸手將紙條遞給了她,陸鳴鳳接過紙條,折開一看,短短幾行字:速來慕容府。


  陸鳴鳳將紙條揉作一團捏在手中,看來無疑了,隻能去慕容府了。


  沐初見她不說,已經閉目斂神,卻聽陸鳴鳳緩緩開口道:“是大曆慕容尚書府做的。”


  沐初睜眼,看見陸鳴鳳眼中的堅定,看來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慕容尚書他也略有耳聞,那可是大曆權傾朝野的有名人物。


  “你的肚子……”沐初欲言又止,擔心的看了一眼陸鳴鳳,她也是不容易,懷著個大肚子,還要奔波操勞。


  陸鳴鳳漫不經心的笑笑:“無妨,她在我肚中便經曆了這麽些事兒,想來以後隻會更,聰慧堅強,做一個能擋風雨的人。”


  180 暗號

  沐初看了一眼陸鳴鳳,她既然決心如此,他一個外人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馬車往大曆皇城奔馳而去,兩人再無言語。


  此時,大曆皇宮裏,翊華宮中正是姐妹情深,阮嬪坐在華貴妃身側,為她做茶,華貴妃信手拿著花枝,姿態輕柔。


  “阮嬪妹妹,今日又叫你過來陪著說話,你可別不開心。”


  阮嬪剛才還是一臉堆笑的模樣瞬間惶恐起來,“貴妃娘娘召喚,是臣妾的福分,何來不喜,倒是巴巴的想來貴妃宮裏討玫瑰酥餅吃呢。”


  華貴妃笑意盈盈,並沒有半分責怪之意,手中的花被剪去一半枝椏,“你若是來陪我說話,別說是玫瑰酥餅了,廚子也一並送給妹妹。”


  阮嬪的手一抖,茶險些濺了出來,轉眼又恢複了尋常模樣。


  “貴妃素來與我們和睦,待我們也是溫厚有加,臣妾也不能得寸進尺,怎可讓貴妃送了碗還要送鍋呢!”


  華貴妃手中動作行雲流水,剪枝摘葉,下手絲毫不拖泥帶水,並沒有立刻接話茬子。


  阮嬪麵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不平靜,她總覺得華貴妃自從複寵之後,行事作風與希望大相徑庭,一時半會兒竟看不出她的門道來。


  阮嬪心中不禁著急,這段日子,華貴妃頻頻召她來翊華宮,每每都是坐一下午,插花做茶,下棋品畫,風雅之事中透著一股子古怪。總使她心中不安。


  “話也不是這麽說的。”華貴妃一剪子將一段花莖剪下,這無厘頭的話一出來,讓阮嬪心中一緊,卻半晌也沒有等來下半句。


  “貴妃說的是。”阮嬪賠笑道,又垂頭斂神做茶,麵上悻悻餘色有些難堪。


  華貴妃今日一件素淨的杏色常服,用淺色的銀線繡了些清淡的花紋,發髻也梳得平常絲毫沒有往日裏的囂張跋扈,趾高氣揚,平添了幾分嫻靜的韻味。


  她如今也有四個月的身孕了,肚子微微隆起,不及阮嬪的肚子大,麵上總是掛著讓人安靜舒服的淡淡笑容,看著倒像是有孕之後,多了幾分母性光輝。


  “往日裏,別的琴棋書畫我都是不差的,唯獨這插花。”


  阮嬪正正要開口恭維,卻又聽她軟語低聲道:“這還得虧了那段日子,讓我好好安靜了一次,否則哪裏能把花插得這麽好啊,這插花做茶都是講究心靜,看來妹妹還是要比我更容易心靜啊。”


  阮嬪這下一個沒有繃住,手一抖,茶盞就直接斜了,剛做好一半的茶湯都灑了出來,貼身丫鬟連忙拿出手帕把阮嬪身上沾汙了的地方擦幹淨。


  菱茭已經上前一步,讓人將東西收拾了,“貴妃娘娘,沒髒汙了您吧!”


  這一聲詢問,卻讓阮嬪有些心驚,隻聽華貴妃淡淡開口:“無妨,這衣衫髒了,還能擦幹淨,這人髒了,可就不容易幹淨了。”


  菱茭在一旁應是,慕容華清搭著菱茭的手,借力起了身,“想來讓阮嬪妹妹陪坐這麽久,也累了,罷了,你先回去吧。”


  阮嬪不敢多言,隻謹慎的應了一聲,帶著丫鬟離了翊華宮。


  待人走了,菱茭將花也收了下去,慕容華清緩步走到臨窗大炕上,慵懶的倚著銀紅色金錢蟒條枕,看著窗外院子裏的繁話,這花和薔薇有些相似,開得大紅大紫,聽說是從番外進貢得來的。


  這掛名喚紫雲,可不是哪個宮都有的,還有金黃色的,“那金黃色的叫什麽?”


  菱茭看了一眼慕容華清說的那叢花,“回娘娘,花房說是金鳳凰。”


  慕容華清淡淡的點了點頭,菱茭為她捏了捏肩,時光像香篆裏的輕煙柔柔嫋嫋的盤旋在瓦上梁間,慕容華清眼中有些疲憊,不知何時睡著了。


  回到雲翠宮的阮嬪此時還悻悻不能自拔,她總覺得慕容華清對她出手了,可是她又像個瞎子一樣,看不到她如何出的手,這讓她如何不著急。


  本來想先下手為強,如今發現她竟然無處下手,翊華宮裏處處都沒有漏空,哪裏有她能夠鑽的空子。


  慕容華清,四個字,阮嬪念了好幾遍,“她怎麽就這麽命好,才不久看著就已經絕無翻身的可能,轉眼就……”就成了貴妃,阮嬪猝然停下來,不敢再說下去,剩下的一半話也吞進了肚子。


  一時動怒,肚子隱隱作痛。她麵色一變,扶著臨窗炕沿緩緩的坐下去,急促的喘著氣,貼身宮女見了,連忙去拿安胎的藥丸來。


  “娘娘快些把藥吃了。”


  阮嬪痛得急了,拿了一顆藥,也顧不得苦不苦直接咽了下去,又連忙抓起一旁茶壺裏的水,猛的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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