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事心疼
她討厭這些虛偽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她好討厭他們。她已經沒有了自我，眼淚繼續留著，腳像木偶一樣地動著。她始終不相信，不相信那麽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她不相信。這時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媽媽沒有走。一定是這樣的，不是有很多奇跡嗎？肯定在最後關頭有人救了她，以後她們還會相遇的。
她一直不相信。
她最親的親人居然去了另一個世界，她無法接受。
她不眠不休，隻是不相信而已。
她以為這是個玩笑。
她一直等著，等著媽媽卻還是沒有回來。
她知道，這是現實，不是幻想。
她隻有她自己了。
“歡歡，歡歡……”叫歡歡那個人再也不在了。
她開始逃課，她已經沒有幸福了，不想再去裝乖小孩了。
裝了又有什麽用？裝了，她就會回來麽？
不會！
她不想回家，她已經沒有家了。
直到林紫雪帶著季少軒來找自己。
林紫雪有著和母親一樣漂亮的眼睛，一樣溫柔的聲音，一樣的溫暖。
她說：“以後把我當成你的母親吧。我會象母親一樣疼你的。”
那個時候，她才哇哇大哭。
她要把所有的委屈哭出來。
因為，從此以後，她又有人疼了。
她不愛回家了。因為家裏少了一個人，再也不完整。回家，每次她都會想起曾經的點滴。
她知道她爸爸在外麵有人了，她就更加不願意回家了。
還好，她還有紫雪媽媽和少軒。
她還是有人疼的。
但她明顯感覺別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那種帶著悲憫的眼神讓她憤怒。
所以，有一天，她打架了，那是她第一次打架。
她感覺很爽。
但她沒料到，回家迎接她的會是爸爸的一巴掌。
她恨極了。
後來，還是紫雪阿姨勸著爸爸，才讓她轉了校。
在新學校，她有了新夥伴，她開始慢慢適應了，沒有人會嘲笑她，沒有人會用悲憫的眼神看著她。
她感覺她又可以正常地生活了。
少軒哥哥每天都會接自己回家。
久而久之，她都以為季家是自己的家了。
那段時間，好像一直沒看到季少言，她也曾問過季少軒。
聽少軒哥哥說，那時季少言出國深造了。
她有時還會一個人繞到母親帶她去玩過的地方。
每次看到別人開心地玩著，她都好傷心。
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她感覺她的人生就要這麽結束了，不再有色彩了。
她不知道那段時光是怎麽度過的，隻知道身邊有一個人不停地安慰自己，鼓勵自己，陪著自己度過那段最灰暗的日子。
而那個人，她卻沒能成為他的妻子。
“唉。孩子，不要計較那麽多了。現在過得好就好了，何必想那麽多呢！”林紫雪歎了一口氣。當初那件事，她是最清楚的，隻不過，她答應過她媽媽不能告訴唐歡語，說了，也於事無補，還多一個人傷心，那她何必說呢。
“過得好麽？如果能和少軒哥哥生活那就真的好了。”唐歡語皺眉，有些惆悵。
“對了，少軒回來了？怎麽沒來看我？”林紫雪眼中露出驚喜，隨後便有些生氣。她的寶貝兒子已經出去兩個多月了，即使回來了也沒來看她，怎麽能讓她不生氣。
“少軒哥哥應該是比較忙吧，過些日子應該會回來了。”
“哼——肯定是因為季少言這個不孝子，要不是因為他，少軒也不會兩個月不回家。都被他傷透了心！他別的沒學好，使用手段倒是回了，真後悔生了這樣一個不孝的兒子。”林紫雪提起季少言，不像是提起一個兒子，反倒像是提起一個仇人。
“你告訴媽媽，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就變成了少言的媳婦？”林紫雪怎麽也想不透當初發生了什麽，她一直以為唐歡語會是少軒的妻子。當她看到頭版新聞寫著季少言和唐歡語結婚的時候整個人都蒙了。
她問過那個兒子，卻嘴硬什麽也不說。她在結婚那個時候問唐歡語，唐歡語隻顧著一個勁地流淚了，她也就沒忍心再問了。現在想想，還是覺得事情很蹊蹺。
“媽媽，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想到那晚，委屈的眼淚瞬間從唐歡語精致的容顏滾落。
她記得那是她二十三歲生日，也宣告她大學畢業了。她那天特別激動，和季少軒玩了一整天，晚上她拉著季少軒去酒吧，她要告訴她，她不再是小女孩了，她要成為他的女人。
那天她和季少軒都很激動，兩個喝多了。
後來，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醒過來就和季少言躺在一張床上，報紙滿天飛。
季老帶著人趕到，輕飄飄說了一句：“事到如今，婚禮會在一個星期以後。”
她那個時候真的絕望了，覺得人生就這麽毀了。
她恨季老，更恨季少言。她甚至想過自殺。
後來，季少軒製止了自己，告訴自己結婚隻是權宜之計，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受氣。他答應自己，時機一到就會帶自己走，不會超過三個月。
後來她得知，隻要季少言跟自己結婚，季老就會把季家企業交到季少言手上。
她就想當然的覺得這一切都是季少言設計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季氏企業。
她問過季少言無數次，他都不理不睬。
到了最後，他也就承認了，她還記得他嘴角上揚，諷刺得意地笑：“就是你想的那樣。”
她氣極，狠狠地砸家裏的東西。再也不要理這個魔鬼！
所幸，結婚兩個月，他一個月很少回來，還有一個月出差，兩個人也一直分房睡。
她沒有對不起季少軒。
“好了好了，不知道就不說了。”林紫雪幫唐歡語擦擦眼淚，心疼地看著她。
“媽媽真好！”唐歡語吸了吸氣，緊緊靠在林紫雪懷裏。
林紫雪對自己是真的好，當初媽媽出事後，一直是林紫雪和季少軒在身邊陪著自己度過那段灰色的時光。
“傻孩子。”
林紫雪忽然想到了什麽：“你和少軒如果還聯係的話，讓他多回來看看，就說媽媽想他了。”
“好！”唐歡語乖巧地點點頭。
“媽，下去吃飯吧。”季少言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清冽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