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劉秀危難
幾位門主一一辭別,返回本門積蓄力量,等待時機。蘆莉仙子和皇語煙也隨著紀長風一道返回了五色門。
傅青雲和琯琯繼續在青龍山莊養傷,傅青雲隻是氣血受損,身體很快康複過來。琯琯心脈剛剛恢複,雖能行動了,卻需慢慢溫養,一時半會無法痊愈。
一晃過去大半年,天氣漸入酷冬。
傅青雲“大光明經”勤修不怠,他知道,在這個世上,要好好活下去,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唯有練好武功。
傅青雲經過這大半年修煉,武功愈發精進。他每日修煉“神形”洗經伐髓,行動愈發敏捷。倆人閑暇之時也常常切磋武功,傅青雲雖然功夫仍不及琯琯,但已有了一拚之力,琯琯自然是又驚又喜。
青龍幫三位當家一直盡心照顧兩人,但卻很少過來打擾,讓兩人感激不盡。
這日清晨,傅青雲和琯琯出了青龍山莊,登山遠眺,小獸康康乖乖的跟在身後。
隻見紅彤彤的太陽剛剛爬上山頭,霞光萬丈。遠處一條大河白浪翻騰,映著朝霞發出萬道光彩,炫目迷人。
琯琯抱著七弦古琴,迎著霞光輕撫琴弦,琴聲低而不斷,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又連綿不絕。
她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散,白玉般的臉頰,嬌小俏麗的鼻子,紅紅的嘴唇,如詩如畫。一雙迷離雙眸,如夢似幻,更為絕色容顏增添了無限風韻,宛如是落在這山中的一個精靈。
傅青雲呆呆的看著,如癡如醉。琯琯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停下撫弄琴弦,回眸莞爾一笑,嬌嗔道“你天天看,還沒看夠!”
傅青雲傻傻的咧嘴一笑,收回目光,望向遠處波光粼粼的大河,臉上笑容更盛。
突然,一股塵頭在遠處山巒後高高揚起,隨風一卷,如一道旋風卷上天空,遮天蔽日。
再過片刻,已隱隱聽到陣陣鐵蹄踏地,戰馬嘶鳴之聲。雖被山頭遮擋,看不到人影,但一股有如實質般的殺伐之氣撞擊過來,大地隱隱震動,讓人心驚膽顫。
兩人相顧駭然,如此陣仗,非千軍萬馬無此聲勢。
正驚駭間,一匹駿馬當先轉過山坳,飛蹄躍出塵頭,馬上一大將打馬狂奔,沿著河岸向青龍山莊這個方向奔逃過來。
“是劉秀哥哥!”傅青雲臉色大變。雖隔著一道山穀,但傅青雲目力過人,已看清那打馬疾奔的大將,正是劉秀。
迅即又有百來騎躍出塵頭,緊緊跟在劉秀身後疾奔逃命。
再過片刻,一杆“梁”字大旗轉出,大股莽軍呼嘯著衝出山坳,蹄聲雷動,喊殺聲震天。
傅青雲一個箭步竄出,琯琯也不問緣由,帶著小獸跟著飛身向山下掠去。
“嗤、嗤、嗤!”滿天的箭雨從高高卷起的塵暴中落下,慘叫聲中,劉秀身旁將士不斷有人中箭墜馬,迅即又被隨後湧來的莽軍戰馬踏在了腳下。
劉秀高聲喝斥,馬鞭不住落下,啪啪抽打在平時愛逾性命的戰馬身上,眼見身旁將士越來越少,追兵越來越近,劉秀心急如焚,悶頭往前急衝。
“鈧鈧!”猛聽得空中響起一聲穿雲裂石的嘯聲,聲如萬鈞雷霆,響遏行雲,就連雷震蹄聲也未將其掩蓋。
“嘶——!”莽軍如潮水般撲來的戰馬驚得毛發直豎,紛紛揚蹄嘶鳴,疾奔之勢頓止。
這是上古異獸之威,萬獸驚惶。
劉秀駭然抬頭,見一灰一白兩條人影從山上疾衝下來,快若旋風。
“哥哥快走!”傅青雲從劉秀身旁一閃而過,迅即向身後莽軍前鋒撲去。
劉秀聽見是傅青雲聲音,又驚又喜,但後麵莽軍鐵騎過萬,豈是傅青雲兩個人可以抗衡的,忙調轉馬頭大聲呼道“青雲,走!”
“哥哥盡管走!”傅青雲呼道。
劉秀也不矯情,他知道傅青雲武藝高強,逃起命來比他容易,於是領著僅餘的數十部下打馬又逃。
莽軍戰馬被小獸康康的怒嘯聲驚得原地打轉,後隊衝撞前隊,瞬間亂成一團。
一個金盔金甲、國字方臉大將揮鞭高聲嗬斥,收韁勒馬,穩住受驚的戰馬,重整隊形。
那金甲大將正是南陽郡屬正梁丘賜,他調轉馬頭,一雙虎目掃視過來,見隻有一男一女一豬悠然立在道中,不禁心中微凜,不知為何一隻小豬的叫聲竟能讓戰馬驚惶至此。
他知兩人必是江湖異士,但卻並不放在心上。江湖武林人物,論單打獨鬥固然厲害,但任你武功再高,又怎能與千軍萬馬抗衡。
但見劉秀帶著部下絕塵而去,梁丘賜勃然大怒,他馬鞭一指,喝令道“給我踏成肉泥!”
梁丘賜身後一隊輕騎兵提韁縱馬謔地竄出,一手拿著盾牌,一手揮舞著馬刀,呼嘯著朝傅青雲倆人碾壓過來。
這隊輕騎兵雖隻有十來騎,但同時奔騰起來,聲勢還是嚇人。
傅青雲對著琯琯輕輕一笑,身子忽然拔地而起,迎上狂卷過來的十數精騎。
琯琯抱著古琴卻沒有動,微笑看著他在馬蹄和亂刀中敏捷閃避進攻。
傅青雲雙掌狂飛,點點紫芒不斷在指間閃動,每出一掌,必有一人從馬背上大叫著飛出,無人能扛住其一掌之力。
他神識敏銳,出手又快,四周亂刀尚未及身,早被他一掌拍飛。不一刻,十幾輕騎兵竟然無一人逃過他的手掌,空留十幾騎戰馬馱著馬鞍往遠處跑去。
琯琯臉上笑容更盛,短短半年多時間,傅青雲的功夫已經登堂入室,與在“閻王洞”時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傅青雲轉回琯琯身邊,兩人相顧會心一笑。
梁丘賜不屑的哼了一聲,一揮手,身後又一隊輕騎兵奔出。
這隊輕騎兵足有百騎,數量比先前增加了幾倍。上百騎戰馬排成方陣,鐵蹄整齊劃一的擊打著地麵,踏起滾滾黃塵,如洪流般朝倆人碾壓過來。
傅青雲麵色微變,琯琯淡然一笑,提起七弦古琴,秀指開始舞動起來。
“錚、錚錚錚!”一陣急促高亢的琴聲驀地震蕩而出,鏗鏘激越的聲調在空氣中激蕩翻滾,宛如一隊隊天兵神將持槍執戈席卷過來,千鼓齊鳴、萬馬奔騰,聲勢駭人。
那隊輕騎兵聞聲大震,麵色瞬間變為土色,大聲呼叫著死死勒住韁繩,刹住馬步,調轉馬頭奪路就逃。
梁丘賜又驚又怒,他雖覺那琴聲有異,聞之心驚肉跳,但也不至於嚇得轉頭就逃。
那是因為琯琯施展的魔音攻擊隻覆蓋了這隊輕騎兵,其他人雖能聽見琴聲,卻不至於陷入魔音幻境。
琯琯武功雖高,但魔音同時攻擊上百人,已是她能施展的最大極限了。
琯琯停下撥弄琴弦,麵色蒼白了不少。
施展魔音同時攻擊上百人,是極度耗費心魂的。
梁丘賜高聲喝斥,但那落荒而逃的輕騎兵卻置若罔聞,隻顧催馬悶頭逃命。他揚起馬鞭,連連抽打從身旁奪路逃過的輕騎兵,卻無濟於事,仍如著了魔一樣往遠處逃去,瞬間脫離了大軍隊伍。
梁丘賜驚得舌撟不下,他回頭掃向琯琯拿著的古琴,知她琴聲定有怪異。但他身為大軍統帥,豈會被奇術淫技嚇到。他手一揮,喝令道“擂鼓!”
“咚咚咚!”十幾麵戰鼓同時雷動,聲震山穀,殺氣橫空,聲勢浩大的戰意席卷過來。
“殺!”梁丘賜手再一揮,又一隊上百騎輕騎兵縱馬竄出,向琯琯和傅青雲猛撲過來。
軍鼓之威,在於其凝聚軍魂,揮灑戰意,最能激勵人心,擊退心中恐懼魔障。十幾麵戰鼓一響,天煞魔音這種攻擊神魂的武功就再無用武之地。
琯琯和傅青雲相顧一笑,同時身子一閃,一股煙消失在莽軍鐵騎眼前。
小獸緊跟其後,一灰、一白、一青三個影子如旋風般追著劉秀去了。
傅青雲和琯琯並不是狂妄到想以二人之力對抗上萬莽軍精騎,而隻是希望能阻擋片刻,讓劉秀等人逃遠一點,多一分逃出生天的機會。
梁丘賜一聲令下,又率著大軍從後追趕上來,蹄聲轟鳴,排山倒海,震得整個山穀跟著顫抖。
飛箭不時破空落下,幸虧兩人神識都敏銳過人,聞風聲知箭勢,左躲右閃,或以手撥箭,流箭雖多,卻並無實質威脅。
康康身形較小,也跟著左避右閃,靈動無比。
兩人追上兩匹落荒而逃的駿馬,飛身上馬,打馬狂奔,追上劉秀等人。
“青雲,你們快走!”劉秀眼看梁丘賜大軍又從後追了上來,一臉惶急的喊道。
劉秀和幾十部下戰馬早已筋疲力盡,馬鬃上全是汗水,如被雨水浸泡過一樣,根本跑不過莽軍健馬。
“哥哥快走,我再抵擋一陣!”兩人調轉馬頭,傅青雲手中拿著一根馬鞭,琯琯從七弦古琴中抽出一支秀劍,準備再阻擋莽軍片刻。
梁丘賜領著大軍從後湧了過來,十幾麵戰鼓鼓聲隆隆,雷鳴不止,震得山響,琯琯的魔音和小獸康康的嘯聲再不起作用,無法擾亂敵軍心魂。
兩人正待與莽軍短兵相接,青龍山上忽然一陣呐喊,跟著衝出一彪人馬,卻是青龍幫大當家賈複、二當家周任帶著一幫兄弟從山上衝下來接應。
青龍幫本是馬幫起家,幫中馬匹精良。隻見他們每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身後還跟著一匹健馬,呼嘯著衝下山來。
“青雲兄弟,我來也!”賈複領著一幫兄弟直撲莽軍前鋒,周任則領著幾十匹健馬追上劉秀,讓劉秀等人換下早已精疲力竭的戰馬。
傅青雲大喜,此時換上幾十匹健馬,無疑是救了劉秀等人一條性命。
傅青雲、琯琯和賈複一幫生力軍截住莽軍前鋒衝殺一陣,打馬再逃。
劉秀等人換上幾十匹活力十足的健馬,莽軍又被青龍幫眾阻擋了一陣,眾人打馬狂奔,終將莽軍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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