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據族人所說，距離下一個春天還有兩個月就到來了。


  李悅和族人們準備一次性把剩餘的煤炭和堅果帶走，在光部落停留幾天後，幾具大的平板雪橇被這些東西占滿，這下每個勇士和男人都沒一個是空手的。


  遠遠望去就像雪海上行駛著一艘艘大船。


  “警戒！”


  集部落勇士人手增多，巡邏的人也擴大了範圍，這時有個勇士看到了李悅一行人，但由於前麵的人是沒來過集部落的貝部落人，立刻開始警戒起來。


  幾個人聚攏在一起，其中一個人去報信，另外兩個跑到前麵詢問。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


  “是我們！”之前送過族人的光部落勇士走了出來。但是發現好像不認識他。


  “我們是貝部落的，你應該聽說過，我們已經加入你們部落了”


  集部落的兩人低頭說了幾句，走到他們麵前，看向後方，果然有些遠的人是他們集部落的。


  “你們怎麽這麽多人？”光部落和貝部落加入他們全族都知道，但是那兩個部落的人不是已經送完了麽？怎麽又有這麽多老弱病殘？


  “這些是雨部落的，好像是祭祀大人邀請他們加入的”


  “祭祀大人呢”說起祭祀大人，集部落的眼睛一亮。


  “在那中間呢”男子伸手指了指。


  果然，祭祀就坐在一個煤炭的雪橇上，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並未注意這邊的動靜。


  集部落的人笑了笑，和貝部落的人一起拉扯繩子拖著雪橇往部落走。


  不一會，首領石力和大部分留在部落的勇士都來了，紛紛接過族人的繩子拉著雪橇走，讓換下來的新族人都得以休息一下。


  回到部落，把該放的東西放下，每個人來一碗熱湯後，首領石力就請另外三個首領和李悅到房子裏洽談。


  李悅看了看突然冒出的房子挑眉，不動聲色的望向部落，果然比他走時多了好多房子，看來這些人不怕冷啊，在這大冬天的居然弄出這麽多房子，對於他們的耐操力有了一個打算。


  進了門，空礦地暖有幾個草團子，李悅坐在上座，其餘人坐在下麵。左右排開。


  翹、綠瑩、薑子都在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在這首領之中石力估計是這之中年齡最大的那個一個人。目前都是4人都是首領，好像誰先開口都不恰當。


  “祭祀大人，您先請”石力倒出一杯熱水，遞給李悅。再倒幾杯分別遞給其他三人。


  此時就隻有喝水的聲音響起，李悅看了眼眼前的4人，好像誰也不說話就等他發言。


  李悅心裏歎氣，對於這種局麵他是設想過的，隻是和其樂融融有些相反，想必都是做首領的人，誰的骨子裏不都還留著那些驕傲呢？

  “歡迎光部落，貝部落，雨部落加入我集部落，希望接下來我們能一起共同努力，一起奮鬥，為族人創造衣食無憂的生活”一般來說，此時應該有掌聲，可惜——


  他也隻有在腦海裏模擬一下了。


  “一切都聽祭祀大人的”4人同時說道。


  ……特麽，現在你們倒是整齊劃一，你們讓我一個10歲的孩子說這些不覺得尷尬麽？李悅一瞧他們，還真沒不自在的。既然如此，那麽接下來你們就使勁幹吧。


  “石力，我看現在部落裏又多了這麽多房子，雨部落的房子也肯定夠吧！”


  反正不夠，你們又不怕冷，那就繼續造吧。


  “祭祀大人，您放心，我們剛造的房子已經多達50座，完全沒有問題”石力信心滿滿，對於在短短2個多月時間就建造50座房子而自豪。


  “很好，接下來我要為明年的種植做打算，所以現在我們得把部落分工好”人多了，就得明確規劃每個人的工作，不然時間一長就會引起不均之爭。


  石力點點頭，其餘三人都看著李悅，對於明年的種植他們還不清楚。也不知道部落所謂的分工有那些。


  對於他們來說，冬天不就是外出狩獵，吃飯和睡覺？

  現在來到集部落那一刻，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告訴他們，以前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接下來的生活肯定是別開生麵，與眾不同的。


  看不出是石頭是泥搭建的房子，看上去就異常的堅固和與眾不同，可以承受那麽大的雪覆蓋，也可以阻擋雨水的沁透。


  踏在地上的那一刻才是神奇的，不可思議的溫度從腳下傳來。


  他們都想到有了這種房子，他們將不在懼怕寒冷，可以讓族人安然的度過這個冬天。


  他們身上有服帖暖和的皮毛，給了他們外出勞作和狩獵的信心，不再因為凍僵而錯過獵物。也不用當心在雪地過夜一覺就醒不過來。


  而地上平鋪的草團也讓人驚喜，上麵可以清楚的看到編織均勻的紋路，這種細致的活一看就是過的安逸，有閑時間的人才能造出來，可以體現集部落的生活不是一般的高。


  而那喝水喝湯的碗，他們勇士每個人配備的武器，這些奢侈的物件都讓他們無不震驚。


  這些需要鬼斧神工才能鑄造的東西居然隨處可見，就算是北國，西部大部落也不會有吧。


  最讓人好奇的是在這之前，這個集部落不過是一個到處遷移，和遊人差不多的小部落是如何變成今天的模樣的？

  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祭祀，這個僅僅10歲的孩子。是他在改變這個部落，影響著這個時代，創建著新的文明。


  隱約間他們似乎看到了集部落將會變成這片內陸最強大的王國。


  而他們將是這場變革的見證者和參與者。


  “這樣，你們和我一起去看看部落需要做的工作點，到時候你們再分別調動人手”李悅不是什麽政治家，對於這種領導的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至於一個部落4個首領，他到沒什麽意見，不過別搞分裂，能聽指揮就行。


  李悅來到的第一個地方是食堂，一路上他已經了解了現在部落的人數情況。原本集部落和火部落已經有500人，後麵加入的部落就已經達到1000，現在總的我部人口在1500＋，所以每個地方的工坊都多增加了房子。


  “現在我們人數較多，得分3批次吃飯，但是為了接下來要做的工具比較多，我建議把其他工坊的人數幾下來，把飯送到工作地點”


  石力點點頭，把做飯的人叫了出來，讓他們把所需要的器具和其他東西都說出來。


  李悅見到感覺有一絲不對勁，有什麽非常的奇怪。看到石力手裏的木板，對了，字！沒有字所以做什麽也不好記錄，還容易弄錯。


  “停一下，你們重新說一下，我記下來”李悅拿過石力手裏的木板和木炭，把食堂還需要的人數和東西都記錄好。到時候再去其他地方一一傳達。


  第二的地方是後來臨時組建的木匠工坊，裏麵的木匠隻有10個人，最開始李悅隻是根據曆史選修課上的記憶而提供的粗糙鋸子，刨刀，鑿刀，做食堂所需要的桌子椅子板凳。和木桶，沒想到才2個多月，他們就已經無師自通做了不少風格不同桌椅板凳和各種吃飯的小木勺和一些小用具。


  “現在我們要發展這木製品，竹製品等，你們下麵的有想來的就叫他在這裏報道”既然木匠已經有了輪廓，不妨就把架子搭起來，李悅也知道，三言兩語是不可能把這些工作安排好，現在沒有熟練的師傅，還需慢慢培養的人才，在這方麵隻能摸石頭過河。


  三位首領參觀之後，立即表示會來多少人。


  “你們不要安排多了，我們還有很多工作，每個都需要人手”李悅現在鋪的攤子比較廣，就算有這一千多人估計也不夠使。


  第二個去的就是行草帶領的製衣部，現在她們都還在加緊縫製皮毛等衣服。見李悅來，行草放下手裏的剪刀。


  “祭祀大人！您回來了”行草就像看到救星一樣。


  “你這是？”


  “祭祀大人，現在我們這太缺人了，你再叫些族人來吧”現在她們手裏還在處理這光部落和貝部落的皮毛，由於有些時間已經很久了，而且現在洗滌又不方便，導致堆積很多，人手根本不能在這時間做完所有族人的衣服。


  “這個沒有問題，我們來就是給你們帶人手的”


  “那行！”


  “行草姐，麻煩你給他們介紹一下製衣部的流程，你想選什麽樣的人可以給他們說說”李悅在做衣服方麵更是小白，很多時候他隻能口頭說說，讓行草她們實驗，所以在這上麵真的沒有什麽發言權。


  在行草和他們討論間，李悅看了看滿屋子牆上的成品，除了男人勇士的衣服都差不多外，女人和小孩的衣服多了一些小小的裝飾在上麵。款式都偏向於裙子居多。還用殘缺的布料做了一些口袋和背包。心裏驚訝之餘再一次佩服這些人的聰敏。


  別看做衣服簡單，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很容易的頸椎病和近視，而且還特別累，畢竟這可沒有什麽縫紉機給她們用，所有的衣服都是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


  基本毛皮的清洗製作，線和裁剪都是非常辛苦。李悅希望明年的棉花能改變一些，盡早用上棉製品。


  離開製衣部，他們又來到了製陶部，製陶部是以山體托蓋的房子，隻有兩側有牆，前麵沒有遮擋物。等於是一個開闊的倉庫一樣，夏天熱，冬天寒風直吹。


  在靠牆的一側全是已經塑型等待陰幹的各類瓶瓶罐罐，後麵全是用竹子和木頭搭建的架子，上麵的同樣擺的滿滿當當，在前麵是族人們做泥塑的各類工具，簡單粗糙。


  目前做陶罐的人是最多的，最早跟著李悅學做泥塑的小孩已經是一個師傅了，在他下麵還帶著不少人，人雖然多，但是部落用到陶罐的地方太多了，加上時間的損耗，所以他們得再加一些人來做。


  “那些碗真的是由這個做的？”綠瑩感到神奇，那些堅固由圓滑的陶碗居然是隨處可見的泥做成，這可比獲得一個石碗快多了。


  “對，不過泥和普通的不同，現在我們做陶已經比較熟練，下一步我準備做陶瓷！”


  “陶瓷？”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疑問。


  “對，陶瓷是光滑的，有些時候我們燒製的不是有些摸著滑滑的麽？這就是有點瓷化了，隻要我們找到其他礦質，就可以把碗全瓷化，當然到時候還可以利用礦質給碗上各種顏色”根據做陶瓷，李悅是知道一部分的，一是對土壤的研究，二曾經在大學外麵做過一次體驗做陶的經驗。順便了解到的需要礦質有那些。


  “祭祀大人！您說，是什麽樣的礦石，我們去找！”做陶的族人都非常興奮，對於陶他們是真心從心底喜歡，現在可以做更好看的陶瓷，他們高興的迫不及待。


  “這個不慌，今天過來是給你們增加人手的，現在陶部需要的人手有點多，你們看著安排人過來。”


  三個首領都表示記下。


  “祭祀大人，你千萬不要忘記這事！”聽到暫時不能得到做陶瓷礦物質，族人有些失望。在李悅走的時候再次提醒。


  “放心”


  告別陶瓷部，再走10來分鍾就看到了很多個打著赤膊的族人，每個人都汗流浹背，三個首領都好奇的走過去，還沒到房子那裏就已經感受到了熱度。


  三人麵麵相覷，這是把房子點著了麽？

  “這個就是我們得窯窟，裏麵就燒製著陶器，走吧，跟我進去看看”


  一跨入窯窟裏麵，李悅一行人就感受到了夏日的熱浪撲麵，瞬間把頭上帶的雪花融化，身上的皮毛像被煮著般開始發熱。


  “祭祀大人！您怎麽來了”大地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大籮的幹貨，一看是烤幹的山藥片。


  “過來看看，怎麽開始烤山藥片了”李悅答。


  “食堂的人發現最下麵的山藥都發芽了，所以我們就把發芽的烤了”


  “好吃，你們嚐嚐”李悅從背簍裏抓了一把遞翹三人。


  “不錯”薑子率先把一整塊吃完。李悅見狀又抓了一把給他，綠瑩也再次收割一把。翹就不用說了，放下首領的矜持，直接自己抓。


  從沒有嚐過的酥脆感讓人感到新奇不以。


  “這裏需要的人相對較少，但是也可以派一些過來學習”


  “哎，我們這裏也要多派人來了麽？多點也行啊祭祀大人”別看他們就隻是燒陶的活，但是放成品的地方是在部落旁邊的山洞裏，各種搬運存放也得跑斷腿，還有需要弄各種烤幹的食材。


  出燒陶的窯窟後，在不遠處就能看到另一個窯窟，這裏是溶鐵打鐵的地方，整個窯窟周圍圍了三四座房子，翹在聽到哐哐當當的聲音就覺得有些莫名的激動，走近一看，果然是他夢寐的天堂，武器的出生出處。


  “師傅！我要待在這裏！”看了滿屋子牆上的武器展示，不用李悅安排，他都會死守在這個地方。


  但是李悅怎麽可能放過他的弟子？


  “不行”


  “為什麽？”翹震驚，難得朝夕相處的師傅還不懂他的心麽？

  一旁看得薑子和綠瑩都笑了起來。


  “到時候你得把這些所以的部門都幹過一遍，不能就留在一處”


  “哦，那也行啊”翹沒想那麽多，隻當所以部門輪過一遍他就能留在打鐵部了。


  “祭祀大人，我看這麽多奇怪的武器是什麽？”薑子手裏拎的是一個鋤頭，隻是還沒有上木柄，顯得有些奇怪。


  “這些都不是武器，是種植糧食的工具”


  ？在場的三個首領都有些懵，滿屋子的鐵具居然都是種植的農具？你個祭祀是騙我呢？還是騙我們，什麽種地需要這麽多的具武器呢？種地比武器更重要？

  “我說，石力首領，你難道就不勸著祭祀一點麽？”綠瑩看來，一個部落首先重要的是武裝力量，拿這麽多可以做武器的東西來種地，簡直是對武器暴遣天物，對自己的自尋死路。


  “我相信我們祭祀大人的決定”石力目光坦蕩。


  原來祭祀的頭號腦殘粉並不是翹，而是石力啊……綠瑩似乎看透了。


  “打鐵部需要的是有力氣和對武器有點研究的人，數量是也需求的多，但是相對比較累，如果你們下麵的人擔任不了，也可以和製陶部換著來”現在打鐵這塊的發展是整個部落的根基，李悅時刻都密切關注著。


  對此除了翹，綠瑩和薑子都表示他們也來學習一久。李悅表示可以，本來就要安排他們三在春天來臨之際把所有的部門都待個遍。


  最繁重的製磚部是離部落最遠的地方，李悅他們頂著大雪走了10多分鍾才走到。遠遠的望去，到處都支著簡易的木篷。


  裏麵都是一些正在陰幹的磚，很多人在製作泥胚，整個攤子扯的很寬，每個人都十分精神幹勁十足。光是看到就覺得熱血沸騰，人們的後麵有幾個大房子，和打鐵部一樣圍著窯窟，男人們正在取磚出來，搬運到一邊的房子裏，房子外圍則是用磚堆起的一座座磚山。看上去和遠處山丘差不多大。


  這是什麽樣的建造能力？就連李悅都看呆了，難道男人都有一顆基建的心？

  “祭祀大人？您回來了？”聽到李悅一行人的消息，飛沙放下手裏的事情趕了出來。


  “阿，飛沙叔？”飛沙跑過來身上還帶著不少沙塵，臉上和頭上也粘了不少磚屑。整個人都壯實了不少，上麵的肌肉都鼓起來了！難道大量的勞作是讓人變壯而不是變瘦？李悅一時還有些不敢相信。


  “飛沙叔，好久不見”對於李悅最早接觸的人，也是時間最長的飛沙，他非常關心愛戴的。


  “是啊，才3個多月沒看到您了，你長高壯實不少”飛沙像個老者一樣笑著。隨即看到一起的石力問到“首領你們是來拉磚的麽？我叫族人過來壘磚”


  “不是，我和祭祀大人過來看看你們，給你們再安排一些人手”


  “人手？我們部落又來人了？”飛沙喜悅。


  “是的，飛沙叔，這次來了300多人，我過來給他們介紹一下我們部落的情況”


  “那好，歡迎他們”飛沙高興道。準備再聊一聊，遠處正在運磚的族人又叫他，需要他過去幫忙。


  “飛沙叔，你先忙吧”李悅理解製磚部的繁忙。


  “你們也看到了，製轉部是最為煩累的，但是也是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所以每人工作一個月就會替換其他工作，所以流動也最大，需要的人也最多，對於人才運用著一塊你們就隨便挑選都行”


  三人點點頭。


  “還有一些工作部門還沒有安排，我需要你們再做這些事情的同時，擔任起其他管理”


  李悅不知道他在農業研究說有句話是專門形容他的——李教授不是一個工作狂，但是他安排起來會讓人發狂。


  “祭祀大人，馬上到晚上了，我們一起去食堂吧”石力建議。


  別看李悅安排他們做著做那，但是在他們心中李悅除了是祭祀的身份之外還是一個孩子，大人得時刻關心著孩子的生長情況。


  “好，我們一起”正巧他也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