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夢令（1）

  名琛一下朝便火速地往蘭殿趕，當他一踏進蘭殿時就聽到內殿裏宮人們的哭聲。心頭一緊，直衝衝地推門走進了內殿。“發生何事了？阿楚呢？”他看著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淚的婢女問道。


  那宮女流著淚，用手指著床榻的方向，啜泣道：“娘娘……娘娘她……”還未說完就又哭了起來。名琛瞧見她這副模樣心中更是擔心起來，直接繞過她，撩開簾子徑直走了進去。


  當他靠近床邊時，他看到他的阿楚正昏睡著。臉色蒼白，嘴唇發青，額角流著血。他心疼地看著這樣的輕楚，用手去摸她冰冷蒼白的臉。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他向一旁的宮人們吼道：“怎麽不會去請太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些宮人們嚇得連連跪倒在地，不停地叩著頭。其中一個宮人顫顫巍巍地開口：“已經有人去請太醫了，這會子突然下起大雨來了，怕是要遲些。”名琛聞言，眉頭一皺，對著總管太監命令道：“你現在去請太醫過來，越快越好，不得有誤！”


  “是！奴才遵命！”公公領了命，急匆匆地出了蘭殿，冒著雨跑向太醫院。名琛待公公走後，便坐在床沿，去握她的手。當他抓起她的手想要貼上自己臉上時。他驚訝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傷！”當他最初看到他的阿楚這幅模樣時便是又氣憤又心疼，然而他卻再次看到他的阿楚的一雙纖細修長的手被劃破了一道道細小的口子，流出斑斑血跡時，他更是火冒三丈，怒發衝冠。


  “你們快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起身，用一種不容抗拒的語氣命令道。全身上下散著帝王的威嚴和壓迫，這使得那些宮人們更是膽戰心驚，提心吊膽起來。


  那些宮人們跪在地上，將身子伏在地上，頭叩得很是響亮。其中一人聲音顫抖地說道：“昨夜娘娘說要出去走走，奴婢們小心地跟在娘娘身後。哪知到了禦花園處，娘娘突然不讓奴婢們跟著。她一個人往假山方向走了去。估摸著有一會兒，娘娘突然大叫著跑了出來，隨後便倒在地上。等奴婢們跑過去看時，娘娘已是這幅模樣了，而且一身是血。”


  “既然如此，那為何昨夜不速速請太醫來診治！又為何不通知朕！”名琛氣得雙眼泛紅，殺意正起。他握緊雙拳，努力地克製著自己的衝動。那宮女聽到名琛這樣的逼問，更是委屈的流淚滿麵：“是娘娘……是娘娘不讓奴婢們去請太醫的，娘娘更是不讓奴婢們去請陛下您，她說不想讓您擔心。”


  名琛一愣，問道：“你是說……阿楚醒來過？”“娘娘是醒來過，可是沒一會兒就又痛得暈了過去。”名琛聽到這樣的回答頓時心痛難當，他再次坐在床邊，抬手細細地摩挲著她的臉，喃喃道：“你怎麽這麽傻啊……”


  那公公冒著大雨趕往太醫院，拉著太醫就往蘭殿趕。一到蘭殿，名琛就催著老太醫為輕楚醫治。那太醫先是替輕楚把了脈搏，而後又取出一套針來為輕楚施針。大約一個時辰左右，輕楚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她看到名琛一臉擔憂的模樣站在床邊，朝他虛弱地微笑，輕輕叫著：“聖上……”名琛心中大喜，激動地上前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她的手。“阿楚，你可算醒了。”一旁的太醫在桌旁細細開了藥方交與宮女，便收拾好了藥箱，恭敬地說道：“娘娘已無大礙，臣也已開好了藥方，娘娘按著方子服藥調理即可。那麽臣先行告退。”


  名琛揮揮手讓總管公公送太醫出去，又吩咐宮女去煎藥。就在這時，一個侍衛突然闖了進來，恭敬地跪在名琛身後。“卑職參見陛下，臣有事稟報。”名琛皺皺眉，起身看向他問：“何事？”


  “臣在當值巡視時發現了一具女屍。”此話一出，震驚了眾人。“什麽！”名琛睜大眼睛看向跪著之人。“在哪裏發現的？”他問。“在禦花園假山後。”輕楚身子猛地一抖，慌張地低下頭。


  “禦……花園……假……山……”名琛慢慢念著這兩個名稱，總覺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兒聽到過。突然間他瞳孔睜大，嘴微微張著。他慢慢地轉過身來，怔怔地看著輕楚。


  輕楚抬頭對上名琛的目光，那摻雜著懷疑和難以置信的目光讓輕楚心生一股悲涼之意。許久，她慘淡一笑，說道：“人，是我殺的。”


  “娘娘……”宮人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