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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朱砂淚(2)

  炎皇突然離世惹來了舉國上下一片嘩然。大家紛紛感慨這位為國為民,嘔心瀝血的好君主,感念起他在世時所做的那一些豐功偉績。


  隻是在悼念他的時候,也響起了另一波聲音。那就是當朝太子秦之繼承皇位的事情,許多支持者都興奮異常,紛紛浮出水麵為秦之周旋各種事情。


  隻是,對於這些秦之並不在意。他正處於喪父的悲痛之中,其他的任何事他不想再接觸了。


  “殿下,夜深了。回去歇息吧,這裏由老奴守著。”這已經不知是多少次勸說了,老太監心疼地看著跪在靈柩前流著淚的太子。


  眼前這個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尚清楚了解這個孩子的性情脾氣。雖剛烈但善柔,雖溫和但固執。他也知道在眾多皇子中,老皇帝最疼愛的孩子便是他。


  甚至不惜將他的生母賜死,由皇後撫養長大。不顧眾人阻攔給他了嫡長子的身份,甚至後來排除眾難,立他為儲君。


  秦之目光堅定地盯著那冰冷的靈柩,滾燙的熱淚奪眶而出,沿著臉的輪廓滑落。燙得他的頸部生疼。他張開口,毅然地說道:“我不走,我要在這裏陪著父皇。”


  深夜,陰冷的風穿堂而過,刮得門窗嘩嘩作響。一絲陰風吹皺了他的素縞,也吹幹了他臉上的淚痕。


  他想起了臨終前,父皇拉著他的手語重心長的囑托:“秦之,這往後,炎國就交付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守護……”


  衣袖下的那雙手暗自握緊,他的眼神充斥著熱焰。胸腔劇烈地起伏著,在心中暗暗立誓。


  父皇,兒臣定不負您的囑托。


  那冰冷的靈柩似乎有了感應,四周突然亮起了熾熱的燭火,將整個靈堂照亮。在場的人除了秦之以外皆被嚇了一跳,紛紛緊張兮兮起來。


  停棺七七四十九天後,由秦之親自主持出殯事宜。最終將炎皇葬在了皇陵。


  此事過後,緊接著便掀起了秦之登基為皇的熱潮。然而他本人對此卻無半點熱情,以自己尚且有熱孝在身為由而推辭。


  這樣的說辭自然逃不過太子妃的耳朵。此刻,她正坐在臥房中生著氣。瞧見那桌上擺放的茶具,一把抓起狠狠摔在地上,一時間響起清脆的破裂聲,一地的流質觸目驚心。


  身邊的侍女嚇得一抖,卻不敢說一句話。生怕自己不小心惹惱了太子妃,招來了殺生之禍。


  太子妃冷哼一聲,不滿地說道:“殿下這是什麽意思?先皇已經仙逝了,如今國君尚處於空缺之中,他為何不應了大臣們的提議呢!”


  說著,便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如此心急是怕我不會履行答應了你的事嗎?”秦之邁著悠閑的步子走了進來,剛好聽到自己的太子妃在埋怨自己,遂開口。


  太子妃一聽這話便嚇得臉色發白,回頭又瞧見了一臉平靜的秦之更是驚恐得跪下:“是妾多言了,還請殿下恕罪。”


  秦之不去看她,平淡地開口:“你放心。我秦之承諾的事自然會辦到。還請你消停些,不要再打什麽歪主意了。”


  說著提腳向門外走去,走到門檻處停下,側過頭說道:“這些天我去陪陪側妃,聽說她身子不太好。你即為太子妃,理應多多照看下。”


  見他離開本就讓她心中不好受,又聽見他這樣說更是妒火熊熊燃燒,無處發泄。一咬牙,伸手將那簾子一把扯下,散落在腳邊。


  名琛坐在亭子裏,皺眉思索著。自從聽到太子妃透露的消息後,他就陷入了苦惱中。思來想去還是未能明白,為何身在冷宮的輕楚會逃出來,而且還遇到了秦之,住進了太子府。


  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冷宮發生大火,將一切都燒的一幹二淨。他也親眼目睹了那地上銀白色的骨灰。可為什麽……


  細細想來,一個答案驚得他目瞪口呆,欲言又止。


  那冷宮失火是有人蓄意為之,隻是為了能夠掩人耳目。而輕楚逃跑想必與秦之脫不了幹係,那段時間秦之確實在宮中住了許久。


  名琛想起了冷宮失火不久,秦之便來向自己辭行。原本以為沒什麽,現在想來確實值得可疑。


  “原來是他拐走了我的愛妃!”將心中所推斷的說出口,卻驚得予卿手一抖,茶水灑了大半。名琛眼尖立刻目睹了這一幕,疑惑地問道:“怎麽了?你好像有事瞞著朕?”


  予卿身子一哆嗦,忙避開名琛犀利的目光。躲躲閃閃地說道:“沒……沒有……陛下您多想了……”


  “予卿!你想欺君罔上嗎!”名琛越發認定了他有事瞞著自己,便陰沉著臉,冷冷地發出警告。


  “嘭——”予卿立刻跪倒在地,低著頭原原本本將那日看到秦之與楚娘娘在一起的事情說了出來,毫無保留。


  名琛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悶得他難受。想到他人染指了自己的女人,便覺得自己像個猴子般被戲耍了。


  他氣得吼道:“好大的膽子!竟敢拐帶朕的妃子!”目光向下,看到低著頭趴在地上的予卿,指責道:“你居然敢欺君!既然知道卻遲遲不上報!你安的什麽心!”


  予卿冒著冷汗,膽戰心驚地開口:“臣該死,臣當日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她就是楚娘娘。況且……”


  見予卿突然停頓更為不滿,吼道:“快說!”


  予卿突然抬頭,一臉平靜地開口:“況且陛下您尚處於極度悲痛之中,外人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就算臣奏報,陛下您也一定不會信的。”


  “你!”名琛竟無言以對,隻好恨得牙癢癢,幹瞪著他。


  言和向丞相告了假,借著炎皇駕崩這個緣由也不再同那些官僚來往,一心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這麽做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躲避那苦苦糾纏於自己的丞相之子。那日在府上做出對自己那般無禮的舉動,已是讓言和惶恐了許久,至今都心有餘悸。


  “嘭——”的一聲,房門被粗暴地打開。言和不悅地抬眼看去,眼前站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結發妻子——陳卉染。


  “你怎麽了?誰又惹你生氣了?”言和皺著眉,不滿地開口。近來這些年,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不知為何,她竟變得越來越刁蠻,霸道了。


  一有不順著她意的事發生,她必定吵吵囔囔,不肯輕易罷休。


  最近她又染上了嗜賭的惡習,變得刻薄暴躁起來。更加讓他頭疼。


  陳卉染一挑眉,對著他冷嘲熱諷起來:“哎喲,我能有什麽事啊?還不就是你那點破事嗎。再說了,這年頭除了你誰會惹我?”


  言和聽她這番言辭更是心中煩躁,忍著憤怒開口:“你到底要說什麽。我又做了什麽惹到你了?”


  “哼!”她冷哼一聲,指責道:“聽說你告了假?也不與他人來往了?你可知道我替你謀了個在丞相幹事的職位有多麽不容易嗎?你倒好,無事稱有事,歇在家裏不知做什麽!”


  “那又怎樣!我何時礙著你了?”


  “你當然礙著我了!少爺說了,你一日不去丞相府,他便將你的俸祿扣去。這樣一來,我哪來的錢花!”


  言和終是忍不住,衝她吼道:“錢錢錢,你眼中隻有錢!你可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可知你口中的少爺是個什麽樣的人!陳卉染,我真沒想到你竟會變成這樣!”


  他氣急,甩袖離開了家門。獨自一人來到了大街上。卻不想,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


  那人一見到他,便衝他邪魅一笑:“阿言,這次看你如何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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