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新年快樂
徐祁笑著出來圓場：“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待老奴一問。”
過了一會兒，徐祁便又回來對各位大臣說：“皇上身子不爽利，大人們且先回去，年後三天不上朝。”
王公貴族都鬆了口氣，也開始談笑著魚貫而出，徐祁恭敬地站在堂前：“荀妃娘娘請留步。”
荀妃聞言，停在了門口，一隻白貓從不遠處優雅的走來，荀妃一彎腰將它抱起，才回頭詢問：“徐公公可有事？”
“皇上在清梅居候著娘娘，娘娘可要好生相待啊。”徐祁笑說。
荀妃苦笑，他是皇上，怎麽可能不好生相待……
清梅居。
雙足壓過雪地，響起細碎的聲音，驚擾了坐在石凳上的一襲龍袍。
“你回來了？”皇帝先開了口，聲音沙啞。
荀妃麵無表情的應了一句。
皇帝腳邊的雪已經掩到了腳腕，頭發被白雪蓋住，“你……”
“皇上進屋喝杯茶吧。”她截下了他的話頭，往房中走去。
皇帝起身一把拉住她，狠狠將她摟進懷裏，雪翩翩散落……“朕好想你……”
“皇上你醉了。”
“朕……”那股勁猛地就鬆了：“朕，確是醉了。”
“皇上還是回寢宮休息吧。”荀妃退後一步，彎腰作輯：“恭送皇上。”
轉身走進清梅居中，緩緩關上了房門，在漸漸縮小的門縫中，恍惚看到了皇帝悲傷的雙眸。
這般冷酷的帝王，怎會悲痛？
荀妃苦笑，緩緩吹滅了燈。
生來無情，流連於花叢間，自古帝王又有誰能做到，三千弱水，隻取你一瓢呢……
溪雲山莊。
顧生夫婦，早早回房，諾大的庭院裏，隻剩下顧清讓顧清溟顧清鈺和風笙歌了。
“好困啊……快去看看還有幾個時辰天亮。”風笙歌趴在桌子上，一副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樣子。
“哼！剛才不知是誰說，家鄉有習俗，過年前要熬一晚上！”顧清鈺諷刺道，她其實也很困了，隻是為了和風笙歌一較高下，才一直硬撐著。
顧清溟摸了摸風笙歌的頭，“先睡會？”
風笙歌一聽顧清鈺的挑釁，哪還有睡意，立馬坐直身子。
顧清讓在一旁臉上帶笑，過了一會兒才開口：“笙歌，你打算離開山莊後去哪兒？”
顧清溟看向她：“你要離開？”
風笙歌打了個哈哈，想蒙混過去，沒想到顧清鈺又說道：“不然呢，在我顧家白吃白住？”
風笙歌也不爽了：“怪我事先沒和你們打聲招呼，隻和清讓提了一次，我打算去……”
“去玉林院。”
風笙歌的話被打斷，回頭望向聲源，卻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
“爭？”條件反射般看見玉不爭就怕的她此時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玉不爭走過來站到她身後，彎腰將下巴放在她肩上，扭頭貼近她道：“說好的陪我過年？嗯？”
玉質的麵具傳來的陣陣沁涼，和他呼出的熱氣，都讓她紅了臉。
他直起身子，對清讓說：“多謝替我照顧娘子，告辭。”
顧清讓笑著說：“無妨無妨。”感受到二弟和顧清鈺的怒氣。隻好一隻手壓製著顧清溟，另一隻手壓製著顧清鈺。
二人的身影剛離開，顧清鈺便拍案而起：“哥！你為什麽按著我！”
“清鈺！給我回房！”
玉林院。
風笙歌站在二樓，看著眼前的景。
闊別幾日，又重回這山，重遇這人。回想起那日重傷至此，便遠離了京城的鬥爭，如此這般逍遙後，才算是真正活了過來。她笑著看向那個帶她逃離這一切的那個人，心中澎湃，脫口而出：“玉大俠！以後我跟定你了！”
玉不爭清掃著院中的雪，幾日未歸，也厚了些許，雪有些難清，聽到她的聲音，抬頭看向她：“惡心。”
風笙歌翻身倚在欄杆上：“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與你爭吵。”
玉不爭的聲音傳來：“下來，我有事與你說。”
她一笑，準是年後帶她出去玩的事，她便高高興興的下去，站在他麵前：“什麽事啊！”
他將掃把往他懷裏一塞：“掃吧。”
她不可置信的用手指著自己：“我？”
他俯身靠近她：“你不是說，跟定我了？”他緩緩退步，一步一步上樓。
她臉紅紅的站在原地，仿佛周圍還有他身上的清香：“玉不爭！跟定你的意思不是給你打雜！”她放下掃把，追上了樓，推開最裏麵那扇房門，她知道那是他的房間。
“喂……”她被一股力量拉扯，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股強烈的熟悉感撲麵而來，她剛要出聲，便被製止。
“噓……”那是玉不爭的聲音。
她迷茫的呆站著，在他胸前聽著他心髒的跳動，迷了心智。
他也不說話，她似乎聽到有滴水的聲音。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她在心裏默數，在第六個滴答聲響起時，玉不爭低頭輕聲道：“阿笙，新年快樂。”
她抬頭看向他，漆黑的夜裏，那雙眼眸熠熠生輝。
他叫她阿笙。
那個人也如此叫她，他們的眼睛那麽像，都那麽明亮，可終究不是同一人。
她眼角濡濕，害怕他發覺，就推開他：“你也是，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她落荒而逃。
他裸露在外麵的眼睛黯了黯，擁著空氣的手慢慢放下，緩緩走出房間，目送著她的背影，臉上帶著麵具，看不出喜怒。
她回到房間，連衣服也沒脫就躺在了床上，想起那男子心中又不免惆悵，她沒想到剛穿越過來，剛見他第一眼就愛上了他，從此是喜是怒，或哀或悲，皆由他一人起。
他無奈的將頭埋在枕頭底下，不料卻碰到一個冰涼的物事，拿出來一看，竟是那把隻用了兩發的槍。
次日她清早起來，看到上次他二人出去玩時采購的菜肉，天寒地凍的，也沒有壞掉。她便找了膳房，想做點飯吃。
現代的她為了臥底，什麽都學過，廚藝更是不在話下。
雞叫三聲後，她才差不多完成。
她盛了兩碗飯，端著去了玉不爭的房間。她敲門無人應，便推門而入。把飯放在桌子上，她才進了內堂，看見玉不爭還在睡。但是臉上的麵具未摘，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突然有了極大的好奇心想看看他的樣子，於是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向他的麵具。